風惜慕目光不動聲色落在他身上，秀雅的眉輕輕蹙了起來。
他受傷了？
強勢如他，也會受傷？
可千夜寂蒼白的臉色以及額頭上的那層冷汗騙不了人。
「你還好吧？」將懶懶往旁邊一放，風惜慕緩緩走向了他。
雖然她不想和他走得過近，可他幫她帶回了懶懶，就憑這一點，她也不能對他完全不理。
她這人優點不多，但恩怨分明，如果有人有恩于她，她還是懂得報的。
千夜寂側目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容很淡，除此之外，還帶了絲淡淡的無奈。
他這樣子像好嗎？
他有神力護體，很少有受傷或者生病的情況，可如果出現了這種跡象，必定是耗損了非常多的神力之後。
然而，風惜慕不是神，她並不懂得這些。
她看得出他的臉色不太對勁，看在懶懶的份上，她很好心的走到旁邊，拿起一小塊毛巾沾了沾水，回到他身邊，想要將毛巾遞給他，千夜寂的身體卻忽然向著她倒了過來。
「你干什麼？」風惜慕條件反射性地想要避開，可千夜寂的動作過于突然，她之前又沒半點防備，身體還沒閃開，腰卻被一雙長臂攬住，千夜寂的腦袋，緊跟著靠在了她的肩上。
風惜慕背脊頓然一僵，看了眼兩人的姿勢，臉上有些發熱。
千夜寂身形修長，比她高很多，現在這麼一靠，全部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風惜慕所有的感覺只有一個——好沉。
這樣的感覺，就像是在扶著一個快要失去意識的人般。
「我扶你起來？」手將他推了推，風惜慕目光側看向了他靠在她肩上的臉。
她雖然很少受傷，可好歹前世也是在黑道中長大的，對于受傷的人會有的反應，她有最基本的概念。
當一個人都沒有多少力氣支撐自己的時候，說明情況已經很嚴重了。
千夜寂的精工雕琢的俊臉似乎更蒼白了，呼吸很緩慢，但是很淺淡，房間里本來又很安靜，一時之間，靜謐的空間，只剩下他淡淡的呼吸。
「千……千夜寂！」風惜慕側過頭，手捧著他的臉，想要將他扶正，他卻輕輕將她的手拿了下來。
大手握住她的手，千夜寂此刻的聲音顯得有些微弱，「別動，就這麼靠會兒就好。」
風惜慕瞥了眼兩人現在的姿勢，目光又轉向了自己被他握著的手，感受著他手心冰冷的溫度，本想推拒的動作，停了下來。
懶懶趴在床上，圓溜溜的大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兩人，表情有糾結，有困惑，還有內疚，很復雜。
風惜慕眸光緩緩側看向它，秀眉輕輕擰成了一條弧線。
懶懶毫發無損，甚至還很精神，可為什麼神力比它高很多的千夜寂卻會是這樣的情況？
懶懶被它這麼一望，眼中的愧疚更濃了，撓了撓腦袋，低低垂下了頭，「離開地獄的時候，全是千夜一個人在應付鬼王和那群幽靈，我當時神力還沒完全恢復，沒幫什麼忙，回來這一路才慢慢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