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妹染布好,適合在這里,也不想讓她在回縣城響起不開心的往事了,被人認出來也不好,加上也不會說話,不太方面。
至于海棠自己,她要專心調制各種試劑,加上田田還小,也離不開她,因此不能總在城里,二同和臘梅哥,還有其他人,這方面是指望不上的,要照顧地,一年的口糧全在地上,也分不開身。
白海棠現在琢磨的是怎樣才能既守住家里,又能讓人人都知道橋頭村海棠染坊呢,包括縣城里的人,甚至更遠地方的人。
她知道的是光靠樹皮名帖和縣城掛著的幾塊免費廣告是遠遠不夠的,如果能想辦法讓染布流入上層社會,互相推廣就好了。
沒幾天功夫,不知不覺,農歷已經月末了。
這個月月末,有兩個人愁眉苦臉,一個是海棠婆婆,一個是田妞。
因為提親的王大媽這一兩天就來了。看海棠對這件事只字不提,婆婆還以為她沒放在心上,或者給忘了呢。
都怪自己一時沖動,怎麼就應承下來了呢。
提醒了海棠好幾次,海棠口頭上答應,卻沒看到她說出什麼推辭的辦法來,婆婆還是很擔心。
二同因為這件事好幾天沒跟親娘說話,海棠婆婆可徹底知道自己錯了,女兒不是拿來賣的,更不是用來倒貼的。
新出的淡蘭色,海棠讓臘梅給縣太爺的四位夫人送去樣品了,同時送去的還有五香瓜子和菊花茶,算是維護老客戶的一點心意。
她們要是看中的話,臘梅就會帶著銅板回來量布了,海棠特意染好了一匹,給四位夫人備著呢。
要是能多有些像縣太爺夫人這樣的客戶,銷量就不愁了,海棠這樣想著。第一次感覺一夫多妻也有它的好處,自己的布一下子可以賣出四份了。
初二的一大清早,王家村的鑼鼓就響了起來,王員外騎著高頭大馬,王大媽開路,身後是七八個小廝擔著膽子這就一路往橋頭村走過來了。
「王員外要娶親了,王員外又要娶親了!」
「听說是橋頭村田家的大姑娘!」
……
剛到橋頭村門口,就有人來通知田家了,王員外來了。
婆婆唏噓一口,該來的總是躲不掉,初一沒來,初二還是來了。
田妞一言不發的看著海棠,那嗩吶,鑼鼓聲越近,听的她心里就越發麻。海棠把她帶到染坊啞妹的屋子里,讓她躺在床上,在耳邊耳語幾句,又叮囑啞妹一些事,然後出門迎接「親家」去了。
王大媽頭戴大紅花和當初給海棠接生的打扮一模一樣。
海棠婆婆是主人,也迎著頭皮出來了。
只見一個身軀干癟,眼楮眯縫成一條線的糟老頭子騎在馬上,就像常年抽大煙的人,仿佛一陣風就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這是大家第一次見到王員外的真容,看他這幅模樣,真是沒幾天活頭了,大半個身子都埋在土里了。
海棠婆婆更加後悔了。
「新郎和彩禮都到齊了,田妞準備好了沒?」王大媽晃了晃手中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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