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
夜幕降臨,一輪皎潔的月色升起,黑漆漆的一片,府內顯得格外的安靜,今日的白綰兒因心情不適早早的吹熄了綰苑最後一絲燭光,沉沉的進入夢鄉。愛睍蓴璩
也正在此時,院牆上方,翻過一個矯健的黑影,一氣呵成的從院牆上跳下來後,直奔朝著綰苑的方向走去,似乎對白府輕車熟路的很。
吱——
院子的竹門被輕輕的推開,黑影越過院內重重障礙,直奔房間大門,在仔仔細細打量一番之後,迅速的從腰間掏出一個小巧的竹筒,插進了身後的窗紙,輕輕的吹了幾口後,又放回腰間,躡手躡腳的從腰部抽出軟劍,探入門縫,很熟練的將橫木一點點的挪開,隨後警惕的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推門而入。
黑漆漆的房間,借著窗外的月色,閉著屋內各式各樣的障礙物,直奔內室。
熟睡的呼氣聲,一只黑手探到了床榻,輕手輕腳的掀開帷幔,然後快速的俯子,刷刷兩下,在胸口處麻利的點了一番,然後放心的直接扛起了床榻上的人兒,揚長而去。
一路輕快的腳步,時不時的警惕的打量著四周是否有人跟隨,然後扛著人兒躍上城牆,朝著站在不遠處的黑影走去。
「人帶來了!」府升輪夢臨。
「嗯….」
輕聲應了一聲之後,黑影人又扛起了地上同樣昏睡的女子,飛下城牆消失在黑夜之中。
三日後,終于迎來了平南王和湘柔郡主的大婚,大街小巷四處張燈結彩,一是為了大婚圖個好兆頭,二是更是為了,三日前當今聖上為了表示對郡主的看重,特意免稅一年,以討個好的彩頭。
今日的皇宮格外的熱鬧,宮門口出出進進的馬車十分之多,後宮內,今日清早,便四處掛著紅燈籠,壽和宮人們忙進忙出。
一襲大紅色的喜服,在經過多名宮人的配合下,終于給還在昏昏欲睡的新娘穿戴整齊,紊亂有序的宮人,補妝容的補妝容,挽發髻的挽發髻,似乎都沒太在意新娘是個什麼精神狀態,只知道現在必須要手腳麻利些,不然會耽誤了吉時。
再來,一早平南王便派人傳口諭,說是郡主最近勞累,不論怎樣,都莫要弄醒她,打發了些碎銀子,也算是沾了些喜氣,宮人們自然是了呵呵的遵照口諭。
一切整裝待發,宮人們取來喜帕,蓋好後,門外傳來吹吹打打的鑼聲。
終于,郡主要出嫁楚國了。
一路抬出宮門,沿路百官談笑風生,最莫過值得談論的便是,這是一段世人都看好的婚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雖說不是當今聖上的親生女,但這陪嫁品,確實按照公主制度來挑選陪嫁東西,無非就是希望今後,明清王朝與楚國達成友好合作的關系。
一路抬到城外,早已在城外等候的楚凌岩,一身大紅色喜服,坐在馬上,看到轎子越來越近,他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邃,隨後跳下馬,將繩子遞給了一邊的蕭忠,自己便走向了轎子。
轎子落,楚凌岩停住腳步,對著轎子旁的丫鬟使了一個眼神,隨後轎內的新娘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換到了精心準備好的馬車上,等待這一切完成,他抬頭看向站在城樓黑壓壓的人群,他撩開喜袍,單膝跪地,雙手做楫,「臣,拜別皇上!謝主隆恩!」
「好好好…」城樓上為首穿著龍袍的皇上,爽朗的笑著。
楚凌岩起身,弓著腰,退了幾步就走到馬邊,帥氣的翻上馬背,對著身後龐大的隊伍揮了揮手。
隊伍漸漸的動了起來,城樓上的人一路目送,十里紅妝,隊伍敲鑼打鼓,沉浸在一片喜氣洋洋之中。
走了老遠,楚凌岩轉過身,都城似乎已經離他們的隊伍好遠了,終于懸在空中的心,算在塵埃落定了下來。
「蕭忠!」
一邊照顧整個隊伍進度的蕭忠听到喊聲後,駕著馬飛奔到了楚凌岩的身邊。
「爺……」
他點了點頭,似有似無的看了一眼離著他不遠的馬車,笑得更為燦爛。
「一會兒給王妃解穴,送些吃的給她,畢竟這一路還遠著呢!」
「是!」
午後剛過,馬車內睡了整整一天的人兒,微微動了動身子,一陣銀鈴般清脆的響聲,在她耳邊蕩起,起初也沒太注意,馬車外傳來陣陣輕柔的叫喚聲——
「王妃,您醒了麼?」
白綰兒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繼續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合著眼,叫聲還在繼續——
「王妃…」
她不耐煩的蹙起秀美,不悅的開口︰「秋菊,你叫什麼叫,我要睡覺!」
「王妃,您先吃些東西墊墊底吧,這樣才能有力氣睡!」轎外善意的提醒聲還不死心。
白綰兒猛地坐了起來,閉著眼,不滿的就沖著外面喊道︰「什麼王妃!我是你家小姐!死丫頭!」說完,她睜開了眼楮。
眼前的場景,著實讓她傻了眼,顛簸的馬車,是不是傳來馬蹄聲,雖說沒有房間那樣寬敞,但卻是有足夠的空間,茶水、糕點、披風、大紅色的被褥,應有盡有。
等等……讓她緩緩神,白綰兒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楮,她期待這一是一場,可當她清醒之後,依舊還是這樣的場景落入她的眼中。
昨日,明明她就是很累,所以早早的就睡了,可…今日一醒來,她怎麼上轎了!
不對,今日不應該是蘇悅和楚凌岩的大婚麼!怎麼,她……
不等她多想,自己的手卻快一步的扯下掛在頭上的喜帕,猛地掀開象征著喜慶的簾子,一幕震驚的場景,頓時讓她半天說不出來話來。
十里紅妝,前方的隊伍還在敲鑼打鼓,漫天飛揚的塵沙,雖說正直午後,但卻刮起一陣北風,刷刷的劃過她的耳際,頓時心都被吹涼了半截,朦朧的塵沙中,看不到頭尾的龐大隊伍,讓她頓時萌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蹬蹬蹬…’她幅度很大的站起了身,馬車外的丫鬟,得知醒後,準備翻上馬車之際,簾子被狠狠的掀開,一襲大紅色喜袍的女子,就這樣毫無征兆的出現在眾人視線中,丫鬟被嚇了一跳,隨後被推下了馬車。
身後的隊伍,卻因為她的舉動,頓時場面有些失控。
她氣沖沖的跳下馬車,但卻被長長的拖尾被絆住了腳,隨後腳步不穩的歪倒在地。
「啊…不好,快來看看王妃!」
一陣驚呼聲,後方的隊伍全部停下了腳步,紛紛涌向了馬車,就連走在前方的楚凌岩也事感不對,于是回頭,就看到馬車那邊已被家僕們團團圍住,他心下一緊,腳步用力一蹬,飛奔而去,蕭忠示意大隊伍听了下來,然後看了一眼四周,確定無異常之後,追著楚凌岩的背影騎去。
「發生了何事!」他剛到,便著急的跳下馬。
聞言,家僕們紛紛讓開一條道,白綰兒已被三個丫鬟給攙扶了起來,氣急敗壞的指著來人罵道︰「楚凌岩!你!你!居然敢明目張膽的騙婚!你混蛋!」
頓時,眾人竊竊私語,楚凌岩什麼也不顧的走上前,接過丫鬟手中的人兒,白綰兒用力一甩,咆哮勁頭似乎還未消停︰「你混蛋!王八蛋!」
一陣悶笑聲,楚凌岩冷眼掃了四周的家僕,眾人膽怯的低下頭,不敢在多笑出一聲,于是蹲子,仔細的打量一番之後,調侃道︰「看樣子,你還不夠疼!」說完,趁她不注意,故意在她崴腳的傷口出一摁。
她條件反射的抽回腳,就在那一瞬間,‘砰’的一聲巨響,地上揚起一陣灰塵,她痛苦的倒地。
楚凌岩戲謔一笑,君臨天下般俯視著她,「愛妃,這般熱情,精力如此充沛,我想這一路都不在寂寞!」
她輕哼一聲,丫鬟再一次將她扶了起來,經過剛才慘痛的教訓,她咬著牙,丫鬟一路將她攙扶回到了馬車上。
他輕聲笑起,一想到往後的日子,他便更加是開始有些期待了。
「蕭忠,去給王妃拿些消腫祛瘀的藥來!」
「是!」
回到馬車上的白綰兒,想起剛才還有些憤憤不平,最讓她想不通的就是一夜醒來,她竟給掠來當做蘇悅的替身,這就算了,最讓她想不通的就是,居然還是嫁給楚凌岩!那可是她這輩子的死對頭!
如果她嫁了,煜恆怎麼辦!
不,她絕對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簾子被掀開,蕭忠鑽了進來,將藥交到丫鬟手中後,又迅速離開。
忍著疼痛,丫鬟們小心翼翼的為她上著藥。
「嘶….」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丫鬟們膽怯的收回手,垂著頭退到了一邊。
白綰兒看著她們的舉動,十分的不解,于是揮了揮手,「過來呀,快點兒,痛死我了!」
得令,丫鬟更加小心的為白綰兒上著藥。
她發誓,今天這疼痛,她一定要狠狠的還給楚凌岩!可惡!
黃昏十分,行走了一天的隊伍終于停了下來,在丫鬟的攙扶下,白綰兒小心翼翼的走下馬車,不遠處,將士們扎起了營地,一個個的火堆,熊熊燃燒了起來,蕭忠沉穩的指揮著馬匹的安頓,家僕們紛紛搭起了灶台,著手準備著今日的晚膳。
再看白綰兒後,所有人無一不紛紛對著她恭敬的喊了聲王妃,一陣百感交集,這似乎就默認了她日後的身後。
遠處,朝著她迎面走來個人影,白綰兒定眼一看,打算扭頭走人之際,身後傳來陣陣調侃聲︰「荒郊野嶺,這麼晚了還往外跑,被叼走了,本王可不管你!」
她不以為然的一笑,在轉身之時,和楚凌岩撞了個滿懷,頓時人群一陣沸騰,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了他們兩人身上,楚凌岩趁機樓上她的細腰,狠狠的捏了捏白綰兒臉頰。
「肉可真多,的確是道美食!」
啪——
白綰兒用力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于是掙月兌出他的懷抱。
「混蛋!居然敢明目張膽的拐走我!若是我爹知道了,你就死定了!」
楚凌岩挑眉一笑,「說什麼傻話!難不成今兒一天,讓馬車給顛簸傻了?」
她一臉茫然,于是楚凌岩對著丫鬟試了一個眼色,沒過多久,丫鬟就從帳篷里拿出一枚銅鏡遞給了白綰兒,她壓抑這不安,漸漸的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蘇…蘇…悅…」白綰兒不敢相信的撫上她的臉。
于是奮力的甩掉手中的銅鏡,眼中冒著火光。
「這不可能!」
他勾出一笑,雙手環胸繞著白綰兒走了一圈,然後定在她的面前。
「怎麼不可能!我堂堂的平南王,當然是娶湘柔郡主!不然你以為呢!」
听到楚凌岩的這番話,白綰兒模到臉頰的邊緣處,卻發現不論她怎麼探/索都找不到那條被隱藏的線條,若不是知道有人皮面具,她根本就不敢相信,印在她臉上的另一張容貌,居然如此逼真!
楚凌岩,算你狠!
楚凌岩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憐香惜玉的抓下那只,要將自己臉挖毀容的手。
「你要知道,如果你毀容了,本王可是會直接棄你而去!」
她冷哼一聲,巴不得楚凌岩,現在立馬就放她離開,誰稀罕做他王妃!
卑鄙的算計了那麼多人,如今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說這些,她一肚子的窩火,恨不得捏碎了這張虛偽的假面具!
「我真的請求放我離開!」
他眉頭一挑,頭微微抬起,「我不!都城誰不知,湘柔郡主已嫁我為妻!我偏要把你帶回楚國!好好折磨你!」
她氣的發抖,無奈腳崴了,不然她一定拼命。
「你BT!」
「我喜歡,我樂意,我願意!」
「你根本就不喜歡我,為何要棒打鴛鴦!」
「本王說了啊,好好折磨你!把在都城你給我受到那些氣,一一還給你!」
他說的那樣面不改色,仿佛就是那般理所當然一樣,白綰兒恨得牙癢癢,上前抓起他的手臂,一大口的咬了下去,他依舊笑得如沐春風,不論是否血水已經溢了出來,楚凌岩依舊很淡定的樓上她的腰。
低著頭,看到泄恨的白綰兒,眼中多了一絲疼惜的味道。
「如果這樣你能夠記住我,那本王願意!」
倏然,白綰兒松開口,嘴唇邊掛著血漬,在看向他手中大紅色喜袍的衣袖,那攤血水,似乎將喜袍染得更加艷麗,他沒有擦拭,卻是放下手,背到身後,看到他的舉動,白綰兒冷的似冰的眼神,直直的盯著楚凌岩,隨後,看也不看從旁而過。
砰——
「都給我出去!」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伴隨著摔碎的碗聲,一起從燈火通明的帳篷中傳了出來,門外路過的家僕們紛紛停下腳步,朝著帳篷看去,幾個穿著極為喜慶的陪嫁丫鬟彎著腰,緩慢的退了出來。
對著這位還未過門的王妃,大家除了害怕,別無第二個印象。
或許,對著背井離鄉的郡主,那種思念家鄉之情,都能夠理解,但……怕是今後王府的日子他們便不是那麼好過了,紛紛為自己今後的日子默哀。
坐在火堆邊上的楚凌岩,看到幾個陪嫁丫鬟退了出來,他抿著唇,將丫鬟們喚了過來。
「如何?還是不肯吃麼?」
為首的丫鬟面露難色的點了點頭,不論怎麼勸說,就是碗剛靠近,直接給抽到地上,想起剛才的場景,那真是全身冒著虛汗。
除了異常的暴躁,那冷的似冰的眼神,更是如寒風刺骨。
反正,只要靠近,那就是一個不定時的雷子。
楚凌岩勾唇一笑,對著丫鬟揮了揮手,就繼續往火堆里添加柴火。
新的一天,伴隨著太陽的升起,隊伍整裝待發,朝著楚國走去。
被餓了一夜的白綰兒,此時格外的虛弱,幾乎是被人抬上了馬車,一副軟綿綿無力的模樣,讓楚凌岩不知道笑的多麼開懷。
今日的丫鬟,有了昨日的經歷後,更是戰戰兢兢的伺候著,生怕這主一個不高興,直接把她們扔到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
馬車內的白綰兒,無力的靠在軟被上,為了抗議楚凌岩不人道的行為,她可是從昨晚開始就拒絕進食,想著這招一定能夠成功,哪知道!
哼!昨晚有個混蛋,居然在她帳篷外面,烤肉!
好吧,她承認是抵不住食物的you惑!沒節操的趁著人不在,偷溜到了存放食物的地方,原想著至少有點存物吧吧!
這是玩哪樣!什麼都空空!
好,她認!鑽回帳篷,外面依舊載歌載舞,那個肉香,一陣陣飄進來!
好,她睡覺!睡覺就不會想著吃了!可恨的還在後面,炮竹聲,一直放深夜,那一瞬間,她徹底想要流淚了!
楚凌岩!混蛋!
她剛閉上眼,馬車內突然躥進來一個人影,還沒睜開眼之際,就感覺全身已經遠離了地面,被人狠狠的扛在肩頭。
顛簸的馬車,她餓到想吐,胃里的酸水,一個勁的涌上來。
早知道,她就不應該用絕食來抗議!1d7L5。
睜開眼,卻被刮起的大風迷了眼楮,想要揉著不舒服的眼楮,卻是有心無力。
不知走了多久,身下的腳步停了下來,她以為是要放她下來,哪知——
‘踫’的一聲巨響,她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痛,蔓延開來,只是覺得全身就被摔散架了一樣,難過的蹙眉,努力的睜開眼。
「蕭……」
他面無表情,唇齒輕啟,「看樣子王妃是不行了!為了不讓王妃拖了整體的隊伍,王爺決定讓您自生自滅!」
‘嗖嗖….’一陣涼風刮進她的耳朵里,白綰兒忍著疼痛,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楮。
「你們居然讓我自生自滅!混蛋!」
蕭忠挑眉,就不在看她,而是無情的轉身就走。
她被氣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扶著被摔痛的腰部,指著他離去的背影破口大罵——
「我詛咒你和楚凌岩不得好死!都是一群混蛋!喪盡天良!我祝你們半路被殺!拋尸荒野!」
白綰兒氣的全身竟顫抖了起來,這一刻,她真的很狼狽!
沒有力氣,全身異常疼痛,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找不到回去的路,她只能死!
總以為自己是那樣的堅強,卻在這時,流出了委屈的淚水。
「楚凌岩,你混蛋!欺負人!」
她趴在地上失聲痛哭,一道大力,她的手臂被狠狠的扯了起來,白綰兒紅著雙眼,直接撲向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懷抱,白綰兒用力的拍打著來人的背,哇哇大哭。
「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
「誰讓你不用膳!」
「誰讓你拐我去楚國!誰要嫁你!」
「我此生娶定你了!不論用何手段,哪怕傾其所有……」
白綰兒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氣,想要推開他,楚凌岩將她抱起,回歸到了隊伍上,丫鬟們趕緊接過白綰兒,將她抬進了馬車,一邊早已準備好的食物,遞到了她的眼前,白綰兒紅著雙眼,吸著鼻子,一點點的吞下熱騰騰的食物。
馬車外,一陣輕笑聲飄過,隨後,隊伍又繼續出發。
用完膳後,丫鬟們趕忙給白綰兒上藥,這一路,她實在是折騰人帶夠嗆的,好不容易咬著痛入眠,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慌亂的腳步以及馬蹄受驚之後的聲音,她蹙著眉,就看到從外鑽進來丫鬟的身影,來沒來得及問,丫鬟們便是紛紛擋在她的面前。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高喊聲︰「保護王妃!」
整齊的腳步聲中帶著兵器發出清脆的聲響,白綰兒下意識掀開簾子的一小角,仔細的打量著外面的情況,士兵將馬車里三層外三層的團團護住,幾道黑影閃過她的眼中,她暗叫不好,推開擋在前面的丫鬟們鑽出馬車。
「王妃!」身後的丫鬟紛紛驚呼起來,急忙跟上白綰兒的身後,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白綰兒拍了拍手臂上的手,示意她們安心,隨後,就利落的跳下了馬車。
不遠處的蕭忠奔馳而來,坐于馬上雙手做楫,「王妃請勿擔心!只是刺殺!」
听著他說的那樣淡定,似乎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白綰兒拍了拍手,一臉嬌媚的抬頭,「沒有擔心,純屬只是想看看究竟是王爺能夠獲勝,還是刺客!這樣,我用頭上的金簪押那個為首的刺客贏!」說罷,從頭上取下簪子放到了身邊的丫鬟手上,指了指她押的那個刺客,隨後對著她們挑眉一笑,「怎麼樣,我選的人不錯吧!你們呢!」
「………」
蕭忠臉頰狠狠一抽,丫鬟們更是一臉愕然。
就在戰況十分的緊張,白綰兒突然激動的跳了起來,雙手做成喇叭狀,朝著那個黑人喊去︰「喂!你別打輸了!我可是押東西,看好你了!」
戰斗中的楚凌岩突然停下手中的劍,朝著白綰兒那邊看去,只見她一臉興奮的朝著這邊喊,驀然,楚凌岩激動了起來,手中的劍更是有勁刺向黑衣人,為的就是好在他心上人面前好好的展露一番。
蕭忠見狀,不由得輕嘆一聲,眼看著楚凌岩將為首的刺客踢倒在地,毫不留情的刺下去之際,他飛到楚凌岩的身邊,幽幽道︰「王妃在那邊押了這刺客贏!但絕對不是你贏,王爺!」
「什麼?!」瞬間,楚凌岩暴跳如雷。
刺客一個翻身,趁機踢開楚凌岩的劍,一掌將他打到好遠,隨後趁著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飛向了白綰兒。
「保護王妃!」身後的蕭忠猛地一吼,丫鬟趕緊拉住白綰兒往後一退。
里啪啦,激烈的戰斗,雙方的劍發出劇烈的聲響,幾個丫鬟將白綰兒拉到遠離戰場的地方,蕭忠落在她面前,警惕的看著周圍。
就在這時,天邊突然朝著他們飛過了好幾道黑影,蕭忠暗叫不好,一手護著白綰兒,一手抵擋著刺客的進攻。
「爺,小心!」
蕭忠沖著戰斗中的楚凌岩,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眼看著刺客越來越多,他們便不再和剛才那樣那般輕敵,受了驚慌的馬匹,四處亂竄,而一些不會武功的人,更是紛紛逃跑避命,一時間,場面一片混亂,原本保護她的侍衛,現在全部加入戰斗,而她身邊的幾個丫鬟,也被亂竄的人群給推倒在地。
她眉心一擰,沉聲道︰「蕭忠,保護你的主子去!」
他一愣,回頭卻看到白綰兒一臉堅定,再三猶豫下,騰空而起,于是和楚凌岩並肩作戰。
刺客揚起劍,毫不客氣的刺向白綰兒,她趕忙推開擋在前面的丫鬟,然後閃過鋒利的劍,還沒喘過氣,又是一劍刺來,在千鈞一發之際,她抓了一把地上的石頭,掃向刺客。
‘刷刷….’就在距離發絲幾公分之時,刺客倏然倒地。
丫鬟們趕緊起身,全部跑到了白綰兒身邊。
她斜了一眼,「都分散,快走!」
得令,她用力的推開兩側的人,抓起自己長長的拖尾,朝著楚凌岩的方向拋去,眼尖的楚凌岩,老遠就看到,幾個刺客緊跟在她的身後,他一掌劈向眼前的刺客,然後跑了幾步,一把拉住白綰兒,狠狠的外自己懷里一摟。
銀劍挑起塵沙,迷了刺客的眼,他勾起腳下已經死去的刺客,身邊靠著的劍,迅速的插向刺客胸口,隨後,緩緩的倒下。
「小心!」懷中的白綰兒驚呼起來,下意識的就伸手擋在了楚凌岩的肩膀上。
‘嘶……’她倒吸一口涼氣,收回手時候,卻就看白女敕的手臂,劃開了老長一條傷口,楚凌岩臉色一沉,握緊了手中的劍,然後用力一推,銀劍直直的插在刺客的小月復上,白綰兒腳微微抬起,直接將刺客踹到在地。
他緊張的抓起白綰兒的手臂,看著血水順著手臂一路留下,心里不是個滋味。
「你傻呀!用手擋!」楚凌岩朝著她一個勁的咆哮道。
她咬著唇,倍感委屈的握著手臂看著他,「好心沒好報!」
他眸光一凜,將白綰兒護在懷中,轉身抽回劍,抬起後,指著他們。
「今日,本王定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剩下的幾個刺客相視了一眼,覺得情況不對,想轉過身逃跑,遠處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傳來,楚凌岩眯了眯眼,她還沒鬧明白究竟是個何事,穿著鎧甲的軍隊已將他們團團位置,為首的將士走上前,雙手做楫。
「末將救駕來遲,讓王爺受驚了!」
他搖了搖頭,隨後就就看到,蕭忠正和所剩無幾刺客做著糾纏,而士兵直接將刺客扣壓在地,剛要押送過來的時候,所有的刺客紛紛倒地。
蕭忠急急跑了過來,「王爺,全部自殺了!」
楚凌岩輕應了一聲,就抓起白綰兒受傷的手,狠狠的從衣袍上撕下來一塊紅色,在她傷口處,牢牢的綁好。
「回到王府,我為你上藥!」
她沉默不語的看著手臂,楚凌岩就喚人牽來一馬匹,將她抱上馬,隨後自己一躍而上。
「你干嘛!」白綰兒警惕的問著身後的人。
暖暖的胸膛,隔著衣衫,似乎都能夠听到他的心跳聲。
他環上白綰兒的腰,牽起韁繩,笑道︰「沒有馬車,就委屈你騎馬了!」說完,他用力一抖,馬飛快的跑了起來。
一路奔馳,終于在夕陽西下的時候,抵達了楚國的地盤。
喧鬧的王城,城樓高高掛起了紅色的燈籠,守門的侍衛將城門開到最大,壯觀的隊伍,緩緩的騎了進來,街道路面早已經被清理出來了一條大道,沿路的百姓,無一不歡呼著。
王府
家僕們早早的就在大門口候著,看到楚凌岩的到來,紛紛跪在地上,叩著頭。
「奴才們,恭迎王爺王妃!」
他笑著跳下馬,將白綰兒抱了下來,馬匹被家僕牽走,似乎一點也沒有放下來的意思,而是大步流星的抱著她進府。
「喂!我會走,放我下來!」
楚凌岩眉眼含笑,挑了挑眉,「既然是娶你,當然就是抱你進府,哪有讓你走進來的道理!」
府中,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
一想到她日後就在這里渡過,頓時她是一陣憂愁。
皇宮
平南王大婚,宮中設宴,款待群臣,以示普天同慶。
歌舞升平的大殿,高堂上正襟危坐著一位年近五十多歲身穿明黃色龍袍男子,而他的身邊,正是笑的一臉很和藹的皇後,只見她有說有笑的和身邊的妃子聊著天。
「多吃些,若是覺得累,我一會兒讓蕭忠送你會王府!」
身後穿著喜袍的楚凌岩,一臉善解人意的讓白綰兒往里夾著菜,一曲舞蹈結束,宮人們緩緩推下,高堂上的人突然爽朗的笑了起來。
「看到岩兒和王妃如此恩愛,父皇就高興!」
楚凌岩淺笑著站了起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謝,父皇!」
皇上笑了笑,便對白綰兒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走到中央來。
白綰兒一臉乖巧的走了過去,福了福身,「悅兒見過皇上!」
「好好好….」皇上笑著拍著,對著身邊的太監就是喊道︰「去,把朕喜歡的玉如意賜給湘柔郡主!」
頓時,全場一片竊竊私語,在楚國誰不知道,這玉如玉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給的,就連後宮之人,最受寵愛的妃子,都不曾有這個殊榮,能夠配得上玉如玉的只有,皇後,太後,這種等位分極為高的人,通通楚國也只有三柄,除了皇後,太後之外,白綰兒拿的正是第三柄。
很快,太監就拿了晶瑩剔透的玉如意,遞給了白綰兒,高堂上一些穿的花枝招展的妃子,雙眼嫉妒看著她,不安的在椅子上扭動,伸長了脖子,看向她手中的玉如意。
白綰兒笑著舉高玉如意,跪在了地上,叩著頭。
「謝皇上!」
「免禮,免禮!舟車勞頓,你也著實辛苦,朕只盼望,你能和岩兒過得好,就什麼都好!」
「是!」
她恭敬的站了起來,微微低著頭,這時一邊的皇後也笑著開口了,「既然皇上都賞賜郡主東西了,那臣妾要是不賞賜些東西,也著實說不過去!來人啊,把去年進貢金簪,賜給郡主!」
又是一陣騷動,位置上的妃子們,都是按耐不住了,誰都不知道,去年夏國進貢給楚國的金簪誰世間罕有之物,而皇上寵愛皇後,自然是把這難的寶物,賜給了她,現在居然賜給了白綰兒,多少人眼紅啊。
金簪做工極為精致,中央一只體態輕盈的鳳凰高傲的仰著頭,如同準備展翅高飛的樣子,細致的紋路,仿佛連鳳凰上的羽毛,都清晰可見,幾朵小巧的牡丹花,在四周擁立著鳳凰,那種榮用華貴感,似乎這一切都象征著一國之後的特征。
皇後笑吟吟的起身,拿起太監手上的金簪,親自為她帶在了發髻上。
「郡主果然清爽麗人,帶什麼都好看!」
白綰兒含蓄的垂著頭,剛準備跪下謝恩之際,皇後將她扶了起來。
「皇後娘娘太過夸獎了,是您的簪子美,才會襯托人美!」
「好好好…」皇後笑臉迎人的拍了拍白綰兒的手,就由著宮人將她扶回了位置上。
白綰兒面帶微笑的退到了位置上,楚凌岩眉眼含笑的看著她。
燭光下,襯托著白綰兒格外的美艷,柔情似水的眼眸,一吸一合櫻桃般的小嘴,臉色微微酡紅,他不由得輕嘆一聲︰「綰綰,你真美!」
轉過頭,看向楚凌岩卻發現,他是一臉痴迷的樣子。
白綰兒挑了挑眉,戲謔道︰「你也不賴!王爺,真美!」
他溫柔的笑著,手不自覺的撫上了白綰兒嬌女敕的手背,拉到了自己的胸前。
「相信我,本王會對你好的!」
她不以為然的一笑,不由得潑他冷水,「那就等你有這個命再說吧!」
「本王會用一輩子時間來證明!」
「你有命活到一輩子嗎?」
「反正不會讓你做寡婦!」
「......」
就在這一切,都是那麼和諧的時候,上方卻是傳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皇上,皇後娘娘,你們也正是舍得將這些尊貴的東西,賜給這個有失婦德的女子!」
此話一出,全場軒然大波,白綰兒更是甩開他的手,看向聲音的來源,說話的正是坐在皇後下方的第二個女子,一個穿的妖艷的女子,滿發髻全是亮閃閃的簪子,華麗的綢緞,胸口戴著一串格外引人注目的玉珠子,可以說是穿金戴銀。
「雪妃,休得無禮!」皇上不悅的瞪著她。
哪知,雪妃不怕死的站了起來,對著皇上福了福身,「皇上,你要是治臣妾的罪,臣妾無怨言,但是臣妾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丟皇家顏面!」
白綰兒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隱隱約約一絲不好的想法涌了上來。
「大膽雪妃!何人允許你胡言亂語!」這時的皇後也按耐不住,開始指責起來。
「皇後娘娘,臣妾听聞湘柔郡主,早前在都城,與人苟且!」
頓時,全場一片安靜,白綰兒故作鎮定的看著上方,一邊的楚凌岩更是疑惑的打量著她。
踫——
巨大的桌子響聲,充斥著全場,眾人屏住呼吸,雪妃更是嚇的抖起了身子,直接軟癱在地。
「請皇上明察!」
「住嘴!居然敢信口開河!」皇上勃然大怒,于是對著身邊的太監使了一個眼色,太監收到意思之後,找來幾個麻利的宮人,將哭喊的雪妃拖了出去。
看到人拖越遠,皇後懸著的心才平緩下來,于是走到皇上跟前,順著順了他胸口的氣,扶著他坐了下來,然後回到自己位置上,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白綰兒,那種眼神似乎真的,不如剛才那番和藹可親。
她,身為皇後,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有損皇家顏面!
就算是自己兒媳婦,真的做了苟且之心,她也不會允許任何當著群臣的面給揭發出來!
這是義務,更是責任!
一場喜慶的宴會,因為雪妃這個攪局的,最終鬧得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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