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國國王還待要說話,這個時候,卻見殿外飛奔進來了一群黑衣蒙面人,個個的手里都拿著明晃晃的刀,迅疾地朝羅剎國國王與熙耀太子所在的方向撲了過來。愛睍蓴璩
眾人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待有人反應過來後,立即慌張地高叫起來,「抓刺客啊!」眾人頓時都慌作了一團,躲桌子的趕緊避到桌子底下,還有的不斷抱頭鼠竄,侍衛听到喊叫聲後,第一時間沖了進來,這時候只見到太子已與那群黑衣人斗在了一起,太子身邊的兩名侍衛啞叔與徐明也不甘落人後,與黑衣人斗得難解難分,無奈進來的黑衣人太多,幾人的武功再是厲害,一下子也難以取勝,反而落了下風,太子一面要護著陛下,一面還要應對武功高強的黑衣人,這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來人啊!快來人啊!抓刺客!」羅剎國國王在玉嵐的保護下終于抽出了空隙喊叫起來,眼看著熙耀太子全力保護著自己,卻將他自己全部暴露在黑衣人的面前,羅剎國國王的眼里不免焦急起來。
距離羅剎國國王最近距離的鳳丞相回過神來後,也加入了戰斗,他的武功自是不賴,有了他的加入,幾人頓時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只是好景不長,黑衣人也似乎是發現了他們現在除了面前的這幾人外,所加入戰斗的侍衛武功俱是不怎麼樣,領頭的黑衣人便朝在場的黑衣人做了個手勢,黑衣人配合得更加密切了,這攻擊也更加的來勢洶洶,玉嵐的內心不免也帶上了三分的急色,心里清楚地知道羅剎國前段時間由于煜的攻打,損兵折將不少,只是怎麼也沒有料到,朝中現在居然是一個能用的將士都沒有。
眼巴巴地望著這數十幾個人對付自己這一方的幾個人與加進來戰斗又不斷被黑衣人殺死的侍衛,玉嵐的眼楮變得猩紅起來,但又不能離開自己的父皇,這心里的焦急就更加不用說了。
「主子,你先護送陛下回去,這里有我們呢。」徐明的神情也跟著急了起來,對方不僅人多,而且來的都是好手,僅憑眼前自己幾人之力,實在是難以打敗對方。
「不,我是絕不會留下你們的。」玉嵐鳳目赤紅一片,黯啞著嗓音對在場的眾人道。
徐明的聲音微微哽咽起來,「主子,你是羅剎國的太子,是羅剎國人民的希望,你是不能死的,求你了,你走吧。」
羅剎國國王也拉扯起玉嵐,「毅兒,快走,這里留給他們就行了。」
「不,父皇,孩兒不能丟下他們。」玉嵐推拉開羅剎國國王拉扯著自己的手臂,毅然地投入了戰斗。
所有的黑衣人這時候都放棄了對羅剎國國王的攻擊,一齊向玉嵐攻了過來,玉嵐一時不察,黑衣人的刀鋒就急急地向她的面門襲來,玉嵐險險地躲了開來,背後又有幾把鋒利的利刃向她揮來,她轉過頭去迎戰背後的刀鋒,後背又再次暴露在黑衣人面前,所有黑衣人的目標此刻都是他,見此機會,立即提刀狠狠地朝他刺來,玉嵐明知道背後有鋒利的刀鋒刺來,無奈一人難敵四手,對付得了面前的幾人,卻是難以抽手對付後面的人。
「不,不要。」眼看著黑衣人的刀就要朝玉嵐砍殺下來,玉嵐卻再也抽不出手去對付自己背後的黑衣人,羅剎國國王發出了驚恐的聲音。
「不,不要。」隨之喊叫起來的還有徐明,只是此刻,他也實在是抽不開身過去幫助玉嵐,他的身子這才一動,立即就被人更加賣力地攻擊過來,徐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三把刀鋒狠狠地向玉嵐刺去。
「 嚓。」刀鋒踫撞在一起發出了清脆的聲音,隨之傳來的是刀鋒沒入人體的聲音,眾人這時候都抽了一口氣,只以為玉嵐此次必死無疑,不想,待仔細地看清楚面前的情況時,卻又不由得怔住了,只見刀鋒沒入人身體的那個人並不是玉嵐,而是鳳相,黑衣人的刀鋒並沒有落到玉嵐的身上,反而是落在鳳丞相的左手臂上,短短的一時間,鮮紅的血液沿著傷口處流了出來,越流越多。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玉嵐瞪大了眼楮望向鳳相,實在是不明白千鈞一發之際,他為什麼要舍身救自己。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只知道你不能死。」鳳相說了這話後,並沒有就此松懈下來,緊了緊牙關後繼續與黑衣人斗在了一起,他所帶來的馮護衛等人也一早就加入了戰斗,只是對方黑衣人的武功實在是過于高強,他們這方的人馬再多,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你走吧,再這樣下去的話,你必死無疑。」玉嵐望了望鳳相不斷往外冒血的傷口,神色微動。
「我是不會丟下你和陛下一人獨自苟活的。」鳳相長眉微揚,一臉的堅決。
「誒,你何必這樣呢,叫你走你不走,一會你想走的話,可就是走不了的了。」玉嵐微微長嘆了一口氣,感念于他剛才對自己的救命之恩,無論他那刻是懷著什麼樣的目的來救自己,起碼他當時的確是救了自己,自己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白白流掉全身的血液而死去。
「你不要多說了,我是不會丟下你和陛下的。」鳳相的神情愈加堅決起來,偷偷在心里加了一句,特別是不會丟下你。
「那你好好應戰吧。」玉嵐狠著心說了這話便全心投入了戰斗,沒有再吭聲,一時間,誰也沒有再吭聲,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場生死博弈,一不小心分神的話,失去的可就是自己的性命了。
揮殺越來越激烈,玉嵐的一方慢慢落了下方,就在眾人覺得這一次必死無疑之際,不想大殿外又沖進來了數十名黑衣蒙面人,眾人的心里皆是一驚,眼前的這些黑衣人都還沒有解決,怎麼一下子又來這麼多黑衣人,這次看來,還真的是老天要亡羅剎國了。
不想這些黑衣人沖進來之後,並不是朝著玉嵐等人揮殺,反而是朝著先前就進來的黑衣人砍殺過去,來勢洶洶,玉嵐等人一時間驚愣在了當場。
其中一名看似領頭的人武功極其高強,所到之處,先前的黑衣蒙面人無一不敗下陣來,這才片刻的時間而已,大殿上就躺下了不少的黑衣蒙面人,先前的黑衣蒙面人見勢不妙,動起了心思想轍,那後面過來的黑衣領頭人大抵是猜到了他們此刻的心思,根本就不給他們撤的機會,反而招招要命地朝他們繼續攻擊過去,先前的黑衣人越來越少人了,敗局已定,剩下的十幾個人便護著他們的領頭人,其中的一個黑衣人快速地把手伸進自己的衣袖,掏出一包東西朝眾人撒了過去,眾人只覺得面前有一包白粉向自己迎面飛來,趕緊掩住了自己的眼楮,玉嵐由于此時離眾人的距離有些遠,那白粉一時間揮灑不到他身上,眾人掩上眼楮的那一刻,他沒有動,先前的黑衣人趁機跑了出去,後來的黑衣領頭人卻也緊跟著追了出去,玉嵐這一剎那卻是心神俱碎,這人,這後面來的黑衣蒙面領頭人怎麼如此像煜,他不是一早就回羅剎國了嗎?此刻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先前的黑衣蒙面人撤了出去,後來的黑衣蒙面人隨之追了出去,大殿里一下子顯得空蕩蕩的,原來,諸大臣剛才看到眾人斗在了一起,俱都找機會跑了出去,現在大殿內剩下的人寥寥可數。
「父皇,你沒有事吧?」玉嵐回過神來之後,趕緊跑到羅剎國國王的身邊,細細地查探起他的情況。
「父皇沒事,倒是辛苦你了,孩子。」羅剎國國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試著讓自己剛才一直都在高懸著的心緩緩放松下來。
「沒事就好,孩兒這就放心了。」說了此話,玉嵐又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喜公公,剛才黑衣蒙面人來襲的時候,喜公公的兩腳盡管不斷打顫卻還是沒有離開,一直都陪著羅剎國國王,「喜公公,你先送父皇回去吧。」
「老奴遵命。」喜公公恭敬地上前扶住羅剎國國王,臨走前,羅剎國國王頗為擔憂地望了玉嵐一眼,「你也早點處理完這事回去休息吧,這都累了一個晚上了。」
「嗯,父皇放心。」看著喜公公攙扶著羅剎國國王慢慢朝大殿外走了出去,玉嵐這才轉過頭面向鳳相,本意是打算讓人前去尋找太醫替鳳相察看傷情的,不想這一轉頭,鳳相那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的臉猛然就砸入了她的眼中,玉嵐不由得有些內疚,無論如何,這人都是為了救自己才這樣的,不是嗎?自己終歸是欠了他一份情。
「你還撐得住嗎?」玉嵐上前幾步意欲扶住鳳相,不想鳳相卻避了開來,自語道︰「老臣現在滿身的血污,還是不要弄髒太子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玉嵐的神色微微動怒起來,「你是為了救本王才這樣的,本王又豈會怕髒。」說了這話,玉嵐稍頓了一下,又再次朝鳳相走了過去,一臉鄭重地道︰「太醫還不會那麼快過來,本王略微懂些醫術,你盡管放心。」
听了玉嵐的話,鳳相露出了些許意外的神色,低著頭瞬了瞬自己的長睫,所有所思,隨即將自己的手給玉嵐遞了過去,玉嵐順手接了過來,這才接觸到鳳相的手,霎時一股沁涼就向玉嵐迎面撲來,玉嵐心內大吃一驚,「你天生的體寒?」
鳳相點了點頭,神色隨之黯了黯。
玉嵐一時間有些怔忡,知道天生的體寒者終是對異性寡淡了一些,也難怪他往日對女人如此的厭惡,這也怪不得他。
「幸運的是你這傷並沒有傷在要害處,暫時只是失血過多,你的身體又一向強壯,有內力支撐著,回頭本王叫太醫替你開些補血的藥,休息個十來二十天的,也就沒有什麼事了。」玉嵐一臉鄭重地對著鳳相交代,盡管他並不是大夫,但秉著從李大夫那里所襲來的醫者父母心的遺訓,玉嵐對于病人還是比較有責任心的,此時也僅僅只是把鳳相看做是一名病人而非他的大臣。
「有勞太子了。」鳳相不動聲色地望了望玉嵐緊握住他手臂的那雙白皙縴細的手,只覺得那手是如此的柔軟,心中的某處堅冰也隨之開始慢慢融化,望著她凝視著自己的璀璨星眸,心中的黑暗一下子淡去不少。
「你是為本王而受傷的,說什麼有勞。」玉嵐微微抬起了頭,神情認真地直視起他,「本王不想欠人人情,你的傷寒就包在本王身上了,本王一定會醫治好你的。」
鳳相的眼里微微露出了些意外卻有些驚詫的神色,旋即,又恢復了平靜,「如此就有勞太子了。」
「馮護衛,你先送鳳相回去吧。」玉嵐望了望自黑衣蒙面人離開後就一直都當隱形人呆立在一旁的馮護衛,向他揚了揚手。
馮護衛恭敬地走了過來意欲扶起鳳相,鳳相卻避了開來,神情肅殺地道︰「我自己來就好。」
玉嵐與馮護衛皆是一愣,隨之又都釋然下來,大抵都知道他該是一直都不喜歡人接觸的吧。
鳳相走了出去,隨之跟著出去的還有其帶來的人。
「情況如何?」玉嵐早在替鳳相檢查傷口情況時,已經暗暗命徐明與啞叔等人過去察看了那些黑衣蒙面人的情況。
「主子,據屬下探查所知,先前進來的黑衣蒙面人極有可能是風雲國的人?」徐明斂了斂神色,繼續說道︰「盡管他們的保密功夫做得極其隱秘,但屬下卻在他們某個黑衣蒙面人的身上發現了這個。」說著話的同時,徐明已經將自己手中的牌子給玉嵐遞了過去,玉嵐隨手接了過來,只見那牌子上面赫然寫著「逍遙王府」四字,玉嵐低下頭眨了眨那漂亮得過度的長睫,若有所思。
「主子,屬下一直都有一件事覺得很疑惑,但又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徐明眉眼一低,似乎極其的困惑此事。
「何事?」玉嵐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勞累了大半個晚上,現在松懈下來後,的確感到了一股倦意。
「如果今晚的刺殺之事是風雲國所為,他們怎麼就如此的熟悉皇宮大苑的地形?」
玉嵐一瞬間如茅塞頓開,隨之揮了揮手讓身邊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這才一臉嚴肅地凝目對徐明與啞叔道︰「本王懷疑是有人接應他們。」
「主子,你是說我們的周圍有奸人?」徐明濃眉一蹙,暗中思索起這件事來。
「不錯。」玉嵐點了點頭,一臉的凝重,只是稍過了片刻,又略帶疑惑地轉過頭望著啞叔,「啞叔,那後頭來的黑衣蒙面人頭領,你可否覺得他的身形有些熟悉?」
「不錯,屬下也覺得他的身形較為熟悉,似是王爺。」啞叔略微低下頭思索了一下,斟酌著開了口。
「是嗎?」玉嵐激動地站了起來,不想卻是帶倒了自己面前的杯盞,那杯盞掉落在地面上發出了清脆的砰聲,玉嵐無暇顧及,只是面帶三分喜色地對著啞叔與徐明兩人道︰「本王還以為自己看錯人了,估量著他此時該是在軒轅國,不想真的是他。」
「恭喜主子,很快就可以與王爺見面了。」啞叔一向清冷的面容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意,真心替玉嵐高興起來。
「嗯,你們今晚也累了,都早點下去休息吧。」玉嵐輕點了一下頭,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喜悅中,想到自己如今已經有十幾二十天沒有見到煜了,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這思念就如瘋長的野草,無論如何的壓制都壓制不住。
「主子先請。」啞叔與徐明一起恭敬地朝玉嵐拱了拱手,隨之讓開了一條道,玉嵐走了過去後,兩人這才緊跟在後面。
「見過太子。」玉嵐這才走近自己的紫宸殿,宮女與太監便跪了一地,恭敬地向玉嵐行起了禮。
「都起來吧。」玉嵐一臉肅靜地望著他們,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謝太子。」眾宮女與太監站了起來。
「小桂子,你和春花去命人給本王送些洗澡水過來。」玉嵐嗅了嗅自己的衣袖,不自覺皺了皺眉頭,剛才與黑衣人大戰了一段時間,事後又一直都忙于處理正事,倒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上現在還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是。太子。」小桂子與春花恭敬地退了下去。
玉嵐隨之向眾人擺了擺手,聲音清冷地道︰「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再靠近半步。」
「是。」宮人恭敬地向玉嵐行了禮,恭謹地退了下去。
玉嵐一臉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邁開步子朝自己的紫宸宮走進,只是倏忽,他的神情就立即緊繃起來,整個人也隨之提高了警惕,屋子里有人,這是她內心涌起的第一個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