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金牌寵妃,番外二十六節外生枝
看小說「愛讀屋」章節名︰番外二十六節外生枝
「見過撫台大人。ai緷騋,」恭敬的聲音隨之響了起來,眾人都跪成了一片,只有玉嵐與西門雪突兀地站在人群當中,撫台大人不悅地看了看玉嵐,「你為何不跪?」
「因為,你受不起我這一跪。」玉嵐神情漠然地看了看撫台大人。
「大膽刁民,竟敢藐視本官,來人,先將這刁民給本官拿下,重打四十大板。」撫台大人憤怒得臉都扭曲起來,自己是這個地方最大的官員,哪個見了自己不是巴結逢迎,偏生這名女子不識趣,口氣如此狂妄自大。
龍小姐好心情地看著這一切,自己的老爹也實在是太得自己的心了,一上來就打算對玉姑娘大刑侍候,自己這下就看這龍姑娘還如何的囂張。
捕快迅速地向玉嵐涌了過來,玉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如果你今天敢動我一根手指頭的話,我絕不會讓你看得到明天的太陽。」
「大膽刁民,死不足惜,給我拿下她,重重地打。」撫台大人的須發都憤怒到顫抖起來,胸脯不定地上下起伏。
人群惶恐地看著那些沖向玉嵐的捕快,離玉嵐不遠距離的紅袖伸出手扯了扯玉嵐的衣袖,小聲道︰「玉姑娘,咱不吃這眼前虧,你還是先給這狗官跪下來吧,有什麼不滿的,一會再說。」
「呵呵,我是當真怕這狗官受不起我這一跪。」玉嵐發出了狂妄的笑聲。
「玉姑娘,你。」紅袖疑惑地看著這一切,玉姑娘究竟是什麼人家的女子?瞧她這通身的氣派,出塵的氣質,遠比自己以往所見過的任何一個大家閨秀都要高貴千百倍。
眼看著這些捕快全部圍住了玉嵐,將要對她進行攻擊,一道冰冷的聲音驀地就突兀地飄蕩在了這個撫台府門口,「撫台大人當真確定要這樣對我臥雲山莊的貴客嗎?我西門雪雖然不才,卻也飽讀過詩書,知道朋友義不可棄,玉姑娘既是我西門雪的朋友,撫台大人如果一意孤行要對付她的話,我西門雪不惜血濺撫台衙門也要護住她。」
「你…。」
「你…。」
「你……」
三道聲音分別從不同方向發了出來,玉嵐的聲音是充滿了驚詫,萬想不到西門雪為了自己可以做到如斯地步,撫台大人的卻是驚懼中帶了三分的憤恨,龍小姐的卻滿是憤恨,怎麼也想不到西門雪有朝一日會為了一個相識還不到一個月的女子作出如此大的犧牲,西門雪說了這話卻仿似沒有說過一樣,整個人還是冷然地繼續挺直站在那里,神情不卑不吭。
「升堂。」撫台大人惱羞成怒地一甩衣袖,率先邁開步子往里走去。
西門雪與玉嵐帶著人走了進去,肇事的馬車留在了外面,一直都由西門雪的人看守著。
「威武。」侍衛各就各位,用力敲了一下地面。
撫台大人用力重拍了一下案桌,全場俱寂靜下來。
「堂下所跪,不,所站的是何人?」撫台大人怒目瞪向西門雪與玉嵐等人,兩人卻彷如沒有看到一樣,只是筆直地站在那里。
「在下西門雪。」
「民女玉嵐。」
「民婦孫氏。」
「你們將要狀告何人?」撫台大人清了清嗓子,目光微不可露地瞧了瞧站立一旁、不能動彈半分的阿奴。
孫氏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玉嵐,眼里閃過一抹祈求,「這位姑娘,老婦的孫子實在是死得淒慘,可憐老婦沒有能力替他伸冤,姑娘是菩薩心腸一樣的人,相信也一定看不慣這些不平事,老婦生平從未求過人,今天能否請求姑娘替我那冤死的孫兒阿黃討還一個公道。」
玉嵐沒有豫色地點了點頭,一臉的允諾,「你盡管放心,我一定會替你那冤死的孫兒討還一個公道的,也絕不會讓那凶手逍遙法外。」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玉嵐故意加重了語氣,神情似笑非笑地睇了龍小姐一眼,龍小姐心內立即大吃了一驚,暗自琢磨著玉嵐是否已經知道了自己意圖陷害她的事情,只是面上,卻是半點也不顯,玉嵐瞧見她這樣的神情,倒也高看了她兩分,覺得此人在此情況下還能夠如此沉得住氣,倒也是個角色。
「謝謝姑娘,我就知道你這樣
心好的姑娘一定會答應我這請求的,謝謝你。」說著話的同時,那老婦已經虔誠地朝玉嵐跪拜了下來,一臉的感激之情,「謝謝你,我替我那冤死的孫兒謝謝你。」
「老人家,你不必這樣客氣,相信換了其他人也會這樣做的。」玉嵐上前幾步意欲扶起那老婦,那老婦卻是說什麼都不願意起來,「姑娘不用再勸我了,為了感激姑娘對老婦的這一片幫助之情,老婦沒有什麼別的東西可以報答姑娘的,就讓老婦一直這樣跪著以報答姑娘吧。」
「這可萬萬使不得,你是長輩,我是晚輩,哪里有長輩跪拜晚輩之禮。」玉嵐頗為不贊同地搖了搖頭,雖然往日,自己對于百官朝拜自己已經習以為常了,可是對于這樣一個潺潺暮年的老婦硬是要一直跪拜著自己,玉嵐的心底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心酸,生平最看不得的就是比自己父親年紀還要大的人跪拜自己,而且還是一直都跪拜著自己。
「姑娘受得起,姑娘願意幫助老婦,老婦白白生受了姑娘這樣一份天大的恩情,如果老婦不這樣做的話,心中終究是不安,姑娘就讓老婦心安吧。」那老婦的態度看起來也異樣的堅決,說什麼都不願意起來。
「這……」玉嵐帶了兩分為難的神情瞧了瞧一直都與自己並肩站在一起的西門雪。
「由著她吧,她既然願意這樣做,你就讓她的心好受一些吧。」西門雪緩緩開了口。
「嗯。」玉嵐最終輕應了一聲,隨之神情嚴肅地轉過頭對著那老婦道︰「老人家既然信得過我,將你那孫兒慘死伸冤的事情全權交給我,我就勉為其難替老人家那枉死的孫兒伸冤了,只是有此一條,老人家既然已經將伸冤的事情全權委托給了我,還請老人家全心信任我,途中靜听就好,老人家可否做得到?」說了此話,玉嵐立即緊盯住那老婦的神情,想要知道她內心深處是如何的想法。
老婦听了玉嵐的話,眼也不眨地點了點頭,「這個自然,老婦既然已經將我孫兒慘死伸冤的事情委托給了姑娘,老婦就會全心信賴姑娘,老婦現在就在此答應姑娘,途中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老婦都絕不會多嘴問半句。」
「嗯,老人家既然如此的信賴我,我也在此答應老人家,絕不會讓老人家失望。」
「嗯,老婦相信你。」
瞬間,玉嵐與那老婦達成了某種共識。
玉嵐與那老婦說話的時候,撫台大人幾次都流露出了不耐的神色,只是迫于西門雪現在一直都虎視眈眈地站在玉嵐身旁護著她,撫台大人一時間還不打算與西門雪撕破臉皮,這才好幾次都忍了下來,此時,玉嵐與老婦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後,人立即轉過頭直視起撫台大人,神情肅穆地道︰「我們狀告撫台府青天白日縱奴殺人。」
「什麼?反了,你竟敢反了。」驚怒之下的撫台大人拿起自己面前的驚木重重地拍了下來,嘴里發出了憤怒的聲音,「大膽刁民,你可知道此處是什麼地方?撫台府是你們可以隨意狀告的嗎?」
「我為什麼就不能告了?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更何況只是一個小小的撫台府,有何告不得的?」玉嵐冷哼了一聲,鏗鏘有力地開口道,眼楮毫不退縮地直視起撫台大人充滿著憤怒之色的眸子。
「大膽,本官說告不得就是告不得,竟敢質疑本官的話,來人,將這名膽大的女子給本官拖出來,亂棍打死。」撫台大人憤怒地站了起來,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一旁的師爺趕緊扯開嗓子小聲地對著撫台大人道︰「大人,這是在公堂之上,大家都在看著你呢。」
「哦。」撫台大人瞬即回過了神,迅疾坐了下來,掩飾性地捋了捋自己的一寸胡。
眾侍衛與捕快听到了撫台大人的話語,一時間皆面面相覷地望了望西門雪,沒有什麼動靜。
「反了,你們都反了不成,本官要你們這些捕快還有何用。」撫台大人一臉的威怒,隨即朝著這些捕快與侍衛發起氣來,「你們要是再不上前給本官抓人的,就統統都給本官走人。」
好些捕快挪動步子想要向玉嵐沖過來,西門雪森冷的目光瞬即就緊緊地盯住了這些人,語氣卻是全沖著撫台大人而去,「大人如果不想在下血濺當場的話,盡可以派人將我的朋友亂棍打死,在下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你們的刀子快還是我的刀子快。」
已經挪動了步子的捕快怔在了當場,在俸祿與生命之間,自然的,大多數的人還是想到了先留著命,西門雪的大名對于他們來說可謂是如雷貫耳,武林人士俱說他的武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就自己
這功力,與他對打的話,只怕在他手下過不了三招就會一命嗚呼。
「你在威脅本官?」撫台大人現在已經不是一般的不滿了,而是非常憤怒了,自己一向在這個地方稱霸,不想今日,自己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一個小輩威脅,僅僅因為他是當今的武林盟主,孰可忍孰不可忍?
「不敢,在下只是告訴撫台大人一個事實。」西門雪還是那一臉欠揍的冷漠表情。
「大膽。」
「……」西門雪瞥過了臉,懶得再看撫台大人一眼,侍衛與捕快皆沒有再動,三方人就這樣僵持著,誰都沒有打算退讓一步的意思,氣氛此時頗有些冷凝。
師爺瞧了瞧這現場的情況,抖了抖身子,話語幾次到了嘴邊都收了回來,自己跟在撫台大人的身邊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今天這樣的情況,看如今這形勢,大人似乎頗為忌憚這西門雪,自己也還是不要輕舉妄動,隨便亂說話的好。
龍小姐卻是一臉憤恨地緊盯住玉嵐俏麗無雙的臉,肺氣得都要炸裂開來,明明是自己先認識的雪哥哥,也是自己,一直以來都陪在雪哥哥的身邊,無論他對自己如何的漠視,自己都沒有放棄過心中的這份執念,這麼多年來,自己難道對雪哥哥還不夠好嗎?可憐了自己的這滿腔柔意,雪哥哥竟是一點都看不到,自己一直都以為他那是因為不懂情的緣故,總想著有朝一日,待他看到了自己對他的一片心,他就會回應自己,現如今,自己不僅沒能等來他對自己感情的回應,他反而為了眼前這名不知道是何來歷的女子處處與自己的老爹作對,讓自己的老爹在眾人面前出盡了洋相,這就是他報答自己的結果,這就是自己痴心換來的下場嗎?想到此,龍小姐又帶了些怨恨之色地望了望西門雪,只是最後,神情卻又變得萬分悲戚起來,空氣中也隨之充斥起了一股悲嗆的氣息。
就在眾人心思各異時,玉嵐卻對著撫台大人輕笑了兩聲,「大人,依我之見,你就無謂在這些小事上多費唇舌了,大人難道是想借此機會包庇自己的府邸嗎?」玉嵐突來的一道話語立即驚醒了心思各異的眾人,同時,也讓撫台大人更是暗恨她要命,連帶著對西門雪也起了憤恨之情,這兩個刁民,看著一副金童玉女樣,人卻囂張狂妄到了極點,今天一天,自己所受這兩人的氣竟比自己生平的還要多。
「大人,卑職也認為玉姑娘說的對,百姓都在看著呢。」朱師爺壓低了聲音示意性地朝站在公堂外面靜看的百姓望了望。
撫台大人立即就回過了神,再次拍了驚木一下,「堂下的人听著,快快將你們因何要告撫台府的實情說出來,是不是背後有人戳竄你們這樣做,還是說你們與撫台府有著什麼個人恩怨?」
玉嵐冷哼了一聲,對著站立一旁一直都不吭聲的龍小姐友好地笑了笑,親昵地道︰「龍妹妹,你是不是該告訴撫台大人一下,你我之間感情交好,素來以姐妹相稱,龍妹妹的壽辰,自是沒有忘記我這個做姐姐的,還特地派了你們撫台府的馬車前來迎接我,那,就是外面那輛剛剛撞死人的馬車,當時,就是阿奴駕著這輛馬車前來迎接的我,還說是龍妹妹特意為了迎接我而準備的馬車,大人,你說照這樣的情況看,我與龍妹妹的感情要不要好?我又怎麼還會有著什麼私心想要陷害你們撫台府呢?大人,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玉姑娘這話看起來的確有著幾分的道理,只是這些話都是玉姑娘的片面之詞而已,也不知道實情是不是這樣?」撫台大人輕皺了一下眉頭,雖然並不知道自己的女兒今天都做了一些什麼事,卻隱約從玉嵐剛才的話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自己的女兒必定是設了什麼計想要陷害面前的這位玉姑娘,只是沒有想到,計劃最後失敗了,依自己對自個女兒的了解,無事獻殷勤,事出必有妖,不想她這次真的是給自己惹下了大禍。
「實情是不是這樣,一問便知道,阿奴與你們撫台府的兩個丫鬟以及臥雲山莊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證。」玉嵐似笑非笑地睇了龍小姐一眼,意味深長地道︰「當然,你們府的龍小姐也可以作證,只要她不是昧著良心說話的話。」
「龍姑娘,玉姑娘說的可是實情?」撫台大人將目光投向了龍小姐。
龍小姐眼都不眨一下就搖了搖頭,「爹,你不要信她胡說,女兒又怎麼可能與她交好呢,女兒堂堂一介撫台大人的千金,身份高貴,怎麼可能紆尊降貴去認識這些平頭百姓,更不用說派馬車前去迎接她了。」
「這話倒是有著一定的道理,歷來,官宦人家的女子鮮少有與民間女子交好的,畢竟,大家不是同一文化程度的人。」撫台大人一語錘音,滿意地模了模自己的胡須,如今看來,自己的女
兒反應也是挺快的,懂得適時與面前的這位玉姑娘撇清關系。
「哦,龍妹妹剛才還在撫台府門口外口口聲聲喊我玉姐姐呢,眾人這都听到了,龍妹妹難道真當眾人都是聾子不成?」玉嵐好笑地看了龍小姐一眼,復把目光投向了一直都站立在公堂檐下的老百姓,語氣真誠地問︰「你們剛才可曾听到那龍妹妹語氣親昵地喊我玉姐姐了?」
「听到了,我們都听到了,不僅如此,我們這麼多的人都還看見那龍小姐親昵地上前挽住玉姑娘的手臂呢,一看就知道,龍小姐與玉姑娘的交情不錯。」人群中很快就有人應了聲,撫台大人與龍小姐不由得立即陰冷著眸子朝那說話的人望過去,卻發現說話的人是一名身著粉衣的俏麗女子,那女子接收到這兩人的森冷目光後,不僅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不甘示弱的瞪了兩人一眼,顯然地,這名女子如果不是腦子有問題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她並不怕他們兩人,撫台大人與龍小姐不禁俱有些發愣,眼前的這名女子究竟是誰?膽子居然這麼大,一點都不怕他們,瞧著不像是出身大戶人家的小姐,但也不像是普通的丫鬟。
「你是何人?公堂之上豈有你說話的地方。」撫台大人朝著粉衣女子所站的方向望了望,對著自己的人道︰「將剛才那名說話的粉衣女子給本官趕出去。」
「是,大人。」
群情頓時變得有些喧嚷起來,俱不滿地向撫台大人望過去,玉嵐心內連連冷笑了兩聲,諷刺性地直視起撫台大人,「堂堂一介撫台大人,難道連百姓的心聲也听不得了嗎?」
「你……」玉嵐的話語一下子戳中了撫台大人的痛腳,瞧著百姓向自己投擲過來的懷疑、傷心與夾帶著絲絲憤恨
的目光,撫台大人心里對玉嵐的怨憤就更加深了,此時卻不敢再做什麼多余的動作,畢竟,這西門雪還在一旁虎視眈眈著呢,自己是這地方最大的官員,原則上是不懼怕這西門雪的,可他畢竟是當今的武林盟主,一呼百應,這些江湖中人血氣上涌時,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自己還是盡量不要招惹他為好,想著,撫台大人緊著對自己的侍衛道︰「不要騷擾了百姓。」
「是,大人。」侍衛應命撤了回來,玉嵐卻發出了嗤的一聲冷笑,「撫台大人還是挺愛民的。」
「本官一直以來都愛民如子,豈是你這等刁民能夠體會理解的。」
「民女既然不理解,那大人今天就讓小女子開開眼界,理解理解一下吧,民女今天前來撫台府的目的,就算我不說,相信大人都已經了解了,撫台大人既然如此的愛民,撫台府的家奴青天白日殺了人,撫台大人總要給自己的子民一個交代吧?」玉嵐的嘴角噙起了一抹笑,眼楮直視起龍小姐,一字一句道︰「民女相信,一個家奴,再是膽大,如果沒有背後之人指使的話,絕不敢干出此等公然殺人之事,龍妹妹,你說對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純屬一派胡言,一會造謠說我家的家奴青天白日殺了人,一會又說我家的家奴背後如果不是有人指使的話絕對不敢白天隨便殺人,我壓根不知道你想要表達一些什麼?我倒是想要問問玉姑娘,我是否與你有仇,所以你一定要陷害我或是我家?」龍小姐不甘示弱,一臉怒氣地瞧著玉嵐。
「呵呵,龍妹妹這可就是典型的做賊卻喊捉賊了,相信龍妹妹的心中該是清楚地知道我說這話的目的吧。」玉嵐走近了公堂幾步,對著上位的撫台大人語氣嚴肅地道︰「大人可否傾听民女將整件事細細道來,中途不得讓人打斷。」
撫台大人有著一瞬間的猶豫,玉嵐卻是隨即就發出了張狂的笑聲,眼楮陰森地緊盯住撫台大人的眸子,「怎麼?撫台大人怕了,竟然不敢讓民女將整件事說出來。」
「你說。」騎虎難下,撫台大人最終不得不答應玉嵐的請求。
玉嵐輕蔑地看了龍小姐好幾眼,這才緩緩開了口,「前幾天,龍妹妹的丫鬟小翠拿了一張請帖到臥雲山莊,說是請民女五天後務必參加龍妹妹的及笄壽辰,民女當時極其疑慮,民女素來與龍妹妹都沒有什麼交情,只是見過一面而已,怎的她竟然如此盛情邀請自己,大人,你說這事怪不怪?」
「一點都不奇怪,你是臥雲山莊的貴客,我與雪哥哥感情一直不錯,既然邀請了他,又怎麼會不邀請你?順手罷了。」雖然撫台大人之前有說過讓玉嵐把話說下去,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她,明顯地,撫台大人此時已經忘記了他前一刻所說過的話,由著龍小姐徑直打斷玉嵐所說的話,听了龍小姐這樣的一番話,玉嵐嘴角邊的笑意更加深了,「龍妹妹說這話自然也是有著幾分道理
的,龍妹妹既然盛情邀請了山莊的主人雪公子,又豈會忘記他山莊的貴客玉姐姐我,玉姐姐這都是因為沾了雪公子的福氣才會得到龍妹妹的盛情邀請,龍妹妹,你認為是不是這樣?」
「不錯,我就是看在雪哥哥的份上,這才順便邀請的你。」
「那你為何不派馬車迎接你的雪哥哥,而讓那馬車迎接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想要說明你的雪哥哥並沒有我重要還是說你想要通過這馬車對我做些什麼?」玉嵐對著龍小姐步步進逼,冷哼了一聲,「你可不要以為所有的人都是傻子。」
「我實在是不懂你說些什麼,我也沒有派過馬車前去迎接你。」龍姑娘明顯的睜著眼楮說瞎話。
「沒有嗎?那撫台衙門外阿奴駕駛的馬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阿奴駕著這馬車過來迎接我的時候,嘴里可是口口聲聲說,這是你特意為我準備的馬車。臥雲山莊所有的人當時可都是瞧見了,盛情之下,我迫不得已這才坐上了龍妹妹派來迎接我的馬車,要不,我決計是不會坐這馬車,而是坐雪公子的馬車。」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的確沒有派過馬車前去迎接你,臥雲山莊都是熟悉你的人,你讓他們來作證,他們自然全都幫著你,這自然是不可信的事情。」龍小姐繼續申辯道。
「那你的意思是說,只要不是臥雲山莊的人作證這件事,而是別的旁人作證此事的,就可以證明這件事,對嗎?」
听了這話,一抹疑慮立即就涌上了龍小姐的腦中,內心直覺地以為玉嵐說此話必是有著什麼其它的用意,卻一時間參詳不透她的用意,但又不能不順著她的話應下來,「是的,大抵是這樣。」
「既然如此,你不相信臥雲山莊的人我就不叫臥雲山莊的人作證了,只用你認為可以信任的人,你該不會覺得你們撫台府的人也不可以作證此事吧?」玉嵐的嘴角掛上了一抹奚落,「還是說,你壓根就不相信你們撫台府的人?」
龍小姐的心中剎那閃過一抹警覺,目光不自覺掃了一遍自己的人,阿奴與撫台府的那兩名丫鬟,最後,眸子染上了點點的笑意,這幾個人,大抵都是自己往日最信得過的人,倒是不擔心她們會對自己倒戈相向,想著,龍小姐不由得就對著玉嵐會心一笑,「當然,我們撫台府的人都是可以信得過的。」
「那好,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你一會可不要打自己的嘴巴。」玉嵐輕輕一笑,對著人群道︰「你們剛才可都听見龍小姐的話了吧,她們撫台府的人都是可以相信的,她剛才也確認這些人是她們撫台府的人了。」說到這里,玉嵐一一用手指了指阿奴與那還沒有解開穴道的兩名丫鬟,眼里露出了一抹狡黠。
龍小姐一怔,這才會意過來自己剛才其實已經鑽進了玉嵐所設計的圈套,直接就承認了此刻站在撫台衙門府撞死了人的阿奴與那兩名丫鬟是自己的人,自己原本是有機會承認這些人不是自己府邸人的,也怪自己,沒有想到這一點就立即應了口,好在這幾個人俱不敢背叛自己,自己說不定還會因為她們的否認而被撇清關系呢!想到這里,龍小姐的眼中不禁就露出了一些得意之色,一臉挑釁地看著玉嵐。
西門雪好笑地看著玉嵐設計圈套讓龍小姐鑽了進去,一臉的寵溺,只要她想干此事,自己就放開手讓她去干吧,只要她一直都這樣開心。
阿奴的抹布在玉嵐的示意下被添香扯了下來,添香嫌惡地用手捏住了鼻子,發出了冷哼聲,「真臭,虧你憋得住。」玉嵐等人噗赫的一聲就笑了開來,人群也不禁發出了陣陣笑聲。
「肅靜。」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威脅與戲弄的撫台大人再次重重地拍了一下驚木,只是這喧鬧開了的人群還是沒有一下子剎住笑。
「都靜下來吧,我們愛民如子的撫台大人要開始審案了。」玉嵐朝喧嚷的人群擺了擺手,人群立即止住了笑聲,撫台大人卻是氣得臉都扭曲起來,對玉嵐的憤恨又加多了幾分。
「阿奴,你就老實地告訴眾人吧,你那天究竟駕駛著這馬車去了哪里?」玉嵐慢慢引誘道。
「奴才駕駛著這馬車沒有去哪里啊,就在這城里的街道上到處逛了逛。」阿奴再是想著假裝鎮定,不斷閃爍的眼楮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表情,讓人疑惑起他所說的並不是真話。
「哦,你一個奴才,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竟然私自駕駛著撫台府的馬車到處亂逛。」玉嵐剎那變得聲色俱厲起來,「還是說,你壓根就沒有將你的主子放在眼內,竟然在沒有主子同意的情況下駕駛著這馬車到處亂逛。」
&
nbsp;「這……」阿奴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急色,他畢竟只是一介武夫,實在是不懂得如何為自己的出行尋找理由,卻又不能對人說出實情,眼楮便不住往龍小姐身上溜,這一神情自然一絲不漏地落入了玉嵐的眼中,玉嵐會意地笑了笑。
「怎麼,你說不出了?還是說撫台府的規矩比較寬松,任何一名下人都可以駕著你們撫台府的華麗馬車到處亂逛。」玉嵐沒有放松的痕跡,反而步步緊逼。
「這……」阿奴伸出手撫了撫自己因為緊張而冒出來的絲絲細汗,求救似地將目光投向了龍小姐,龍小姐不是沒有接觸到他求救的目光
,也不是不想救他,只是一時間苦無它法,自己一旦承認了阿奴是因為得了自己的令這才駕駛著馬車出去的話,不用說,玉姑娘就會趁此機會指證阿奴其實是得了自己的令前去接的她,自己的嫌疑就更加大了,為今之計,也只有……想著,龍小姐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狠毒。
「大膽阿奴,竟敢趁著撫台府大辦盛宴之際私自駕著馬車出去,你眼里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子了?你當撫台府的規矩都是擺設啊?」龍小姐憤怒地對著阿奴指控,似乎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對于此等蔑視主子的狗奴才,也實在是縱容不得。
「小姐,你……」阿奴的神情有些錯愣,喃喃自語道︰「不是小姐你吩咐阿奴……」
「大膽奴才,犯了錯還意欲狡辯,來人,給我亂棍打死。」龍姑娘徑自打斷了阿奴將要說下去的話,發了狠地對著站立在一旁的捕快大聲喚道。
捕快動了動身子,玉嵐卻哼笑了一聲,「龍姑娘好手段啊,當著眾人的面就想打死自己的家奴,龍姑娘這究竟是因為怕了還是為了維護你們撫台府的規矩?」
「自然是為了維護我們撫台府的規矩,這個狗奴才,居然趁著主子不注意就私自駕駛著馬車到處亂逛,一點都不將主子放在眼內,留他還有何用?」龍小姐一副氣憤填膺的樣子,臉都扭曲起來。
「阿奴,事實是這樣的嗎?你是不是竟然膽大到私自駕駛著你們主子的馬車到處亂逛?」玉嵐聰明地將目光投向了阿奴,想著在這樣的情況下,這阿奴為了自保,總該說出實情了吧。
果然與玉嵐所想的一樣,阿奴在此情況下,果真為了自保對著玉嵐搖了搖頭,緊張地道︰「不是的,是……」
「是什麼?」玉嵐詫異地望著插入阿奴胸口的刀把,怎麼也想不到,就在自己將要問出實情時,一把飛刀卻出乎意料之外地迅疾插入了阿奴的胸口,那速度竟然是如此的快,快得讓自己與西門雪這些武功高強又站立在一旁的人竟始料不及,也來不及伸手去救,一眨眼的功夫,阿奴就圓睜著雙眼噗通的一聲仰躺在了地面。
「啊……」有人惶恐地喊出了聲,快速地掩上了眼楮。
西門雪飛一樣追著那投擲飛刀的人而去,四周靜得一片可怕,就連膽子一向頗為膽大的龍小姐,此時都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神情頗為復雜地望著躺倒在地面的阿奴。
「玉姑娘,這刀把有毒。」紅袖上前查看了一下阿奴中刀的地方,發現他被插入刀把的地方正不斷往外汩汩冒黑血,立即斷定這刀把有毒,因為,阿奴所中的刀把如果沒有毒的話,往外流的只會是紅色的血。
「看來這下手的人非常狠辣,一出手就想著要置阿奴于死地。」玉嵐凝眉深思了一會,實在是想不透何人會如此的陰狠,竟然想著要置阿奴于死地,他只是一個奴才而已,往日應該是不會得罪此類一出手就可以置人于死地的高手,按理來說,這嫌疑最大的該是這龍小姐與撫台大人才對,可瞧著他們倆此刻呆愣的驚懼樣,怎麼瞧都不像是這兩人所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何人還會想著阿奴這麼一個小人物?
「玉姑娘,你看如今這情況?」紅袖的目光不屑地瞥了瞥此刻一直都在顫抖著雙腿的撫台大人,向著玉嵐示意了一下,玉嵐微微頷了頷首,神情一臉的堅定,「既已開了弓,就遠沒有回頭的道理。」
「紅袖受教了。」領會玉嵐意思的紅袖上前幾步恭敬地朝撫台大人拱了拱手,神情不卑不吭地道︰「大人,現在是否可以繼續審案了?」
撫台大人似乎還是有些怔愣,看著遠沒有從剛才阿奴被殺的事件中回過神來。
「大人。」紅袖再次喊了一聲,這次稍微加大了一些音量。
「哦,繼續審案。」撫台大人此次倒是真的回過了神,只是才一剎那,就又發出了驚疑卻又夾
帶了絲絲愉悅的聲音,「大膽,肇事者已死,本案已結,你還叫本官審什麼案。」
「大人,此事還沒有結,剛才那阿奴都說了,不是他私自駕駛撫台府馬車外出的,而是,他後面想要說的應該是有人讓他駕駛馬車外出的,雖然他人已經死了,但是這背後的元凶卻還是沒有死。」玉嵐接過了撫台大人的話,條理清楚地分析道。
「大膽,現在是你審案還是本官審案?」
「自然是大人你審案,民女只是提醒一下大人罷了。」
「既然是本官審案,本官說這案子了結了,這案子就了結了。」撫台大人一副不容人質疑的神情,聲音瞬時變得威怒起來,「張師爺,給此案畫押了結。」
「大人,此事萬萬不可就此了結啊!」孫氏雖說一早答應過玉嵐絕不會中途插話,此時看到撫台大人打算就此結案,不由得急了起來,剛才,玉嵐與龍小姐的對質,讓她隱隱覺得這背後指使阿奴撞死她家阿黃的人非這龍小姐莫屬,現在看到阿奴就在將要說出實情時卻被人滅了口,這心里的憤怒無論如何壓制都壓制不下去。
「大膽,張師爺,拿著這結案文書給此老婦畫押。」
「是,大人。」張師爺听話地拿著結案文書緩緩向孫氏走過去。
本書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