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要想知道這兩名丫鬟有沒有說謊,只需將這兩名丫鬟分開,分別問她們今天都去過一些什麼地方,再一一比對她們所去過的地方,大人自然就可以知道她們究竟有沒有在說謊。」玉嵐輕笑了一下,眼內閃過一抹狡黠。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人群中有人輕拍了一下手。
「張師爺,你找人分別對這兩名丫鬟錄話,就按照玉姑娘剛才所說的那樣做。」內心深處,撫台大人也不得不佩服玉嵐此法,從而,對玉嵐這個人也微帶上了一絲不自覺的欣賞,眼前的這名女子,如果不是執意要告他們撫台府的話,自己倒是想好好籠絡一番,如此人才,如果身為男兒身的話,朝堂必定不在她的話下。
「慢著,大人難道不覺得單單只是安排你們的人替這兩名丫鬟錄話有失公平嗎?」玉嵐再次插了話。
「玉姑娘認為本官究竟該如何做才不會有失公平?」
「有兩種方法,最終還是要看大人願意選擇哪種方法,第一,大人的人在一旁負責錄話,我的人在一邊旁听;第二種,對于兩名丫鬟,我們兩方的人負責派一個人負責錄話,最後,再將這錄話的內容進行比對。」
「這兩種方法都甚好。」人群中有人歡呼出聲,就連龍小姐,此刻都不得不認為玉嵐所說的這兩種方法極為妥當。
「張師爺,你認為我們該選擇哪種?」撫台大人將目光投向了張師爺。
「卑職認為第一種較好。」
「與本官所想的一樣,那就按照第一種進行吧。龍大,龍二,你們倆負責對這兩名丫鬟錄話,不得有誤。」
「是,大人。」龍大與龍二同時出列,這兩人的身材較為高大,面貌頗為相似,應該是兄弟倆。
「玉姑娘這邊派什麼人前去旁听?」
「紅袖,冬梅,你們倆去,至于你們兩個想選擇在誰一邊旁听,由你們兩人定。」
「是,二小姐。」
「是,玉姑娘。」
兩人同時應了聲,最後皆選定了目標,冬梅負責與龍二合作,紅袖與龍大一組,分派完畢,各自都選好目標後,幾人便帶著撫台府的那兩名丫鬟分別走了進去。
玉嵐等人在公堂上耐心地等待著最後的錄話結果,直到此時,西門雪都還沒有回來,靜了下來的玉嵐不禁有些疑惑,西門雪這都出去好大一會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他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以他的身手,天下間應該鮮少有敵手才對,出事應該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可如果不是出了事的話,怎的到現在還不回來?
此時,不僅玉嵐有著此疑慮,就連添香,都不禁出現了一絲的懷疑,主子這都出去那麼久的時間了,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如果他中途有什麼事非要急著去辦的話,多少都會派人通知自己與紅袖,怎麼自己兩人等到了現在都沒有收到他派人送來的消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玉姑娘,你說主子他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添香的眼中涌上了一抹擔憂,玉嵐朝龍小姐所站的方向望了望,發現她此刻的神情頗為緊張地瞧著冬梅與紅袖所呆的房間,注意力明顯地全都放在這上面,心中的詫異感就更甚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難道真不是這龍小姐派人殺的阿奴?如果不是她派人殺的話,又會是誰?目的何在?
「應該是不會出什麼事的,你的主子武功那麼高,當今武林中鮮少有人會是他的對手。」玉嵐的心中雖然隱隱升騰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覺,卻還是試著對添香寬慰道。
「嗯,玉姑娘說得對,主子的武功那麼高,這天下間大抵是不會有人傷得了他的。」添香緊張的心情頓時放松了不少。
玉嵐的心情卻是剎那就變得沉重起來,不自禁就喟嘆了一聲,西門雪的武功雖然高強,可終歸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在明,敵在暗,對方如果真的想要出什麼招對付他的話,只怕他一時半會還真的沒有防備,至于這最後會不會吃虧,自己還當真不好說。瞧如今這情形,這都過去好長一段時間了,他還沒有回來,如果不是出了事就是被人拖住了。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龍大與龍二分別帶著人從屋內走了出來。
「見過大人,這是我從小紅口中所錄取的問話。」龍大率先將自己手中的紙片向撫台大人遞了過去。
龍二也不甘示弱,隨之將自己手中的紙片送了上去,「大人,這是我從小綠口中所錄取的問話。」
「做得好。」撫台大人想著夸獎他們兩人,卻突然間想到這兩人此時的行為無異是在打自己女兒的嘴巴,便立即噤了聲。
「你們都退下去吧,本官知道了。」撫台大人看了看擺放在自己面前,由張師爺負責收上來遞到自己案桌上的紙片,皺了皺眉頭,只要是有眼楮的人,都可以看得出這兩份錄話紙片的詫異性,兩人明明一直都同乘一輛馬車,所到過的地方卻不一樣。
「大人,你為什麼深鎖眉頭?是否這兩份錄話紙片太出乎你意料之外?」玉嵐明知故問,眼中水波蕩漾。
「玉姑娘該是一早就知道這結果的吧?」
「不錯。」玉嵐點了點頭,「明顯地,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她們在說謊,只是大人顯然不相信,民女沒有辦法,只得證明給大人看。現在結果已經出來,就連大人此刻都不得不相信她們兩人剛才確實是在說謊,這說明什麼?恰恰說明了她們當時的確是前去迎接我的,只是基于某種原因,並不敢說出來,大人,你認為我分析得對不對?」
「玉姑娘冰雪聰明,自然是分析得極其有道理。」到了此刻,就連撫台大人都不得不發自內心真誠地夸贊起玉嵐,玉嵐听了,也還是那一副不急不躁的神情,這倒又讓撫台大人一下子高看了不少,暗嘆此人要不是狀告自己女兒,與自己站在對立面的話,自己倒是出自真心地想籠絡她為自己所用。
心下略微沉吟,撫台大人的心意顯然已決,「玉姑娘,你我今日一見,總覺頗為投緣,本官私下有些話要與姑娘詳談,不知道玉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二小姐。」冬梅稍微有些遲疑並帶了兩分擔憂地瞧了瞧玉嵐,撫台大人說此番話也不知道是何用意,二小姐畢竟是身懷六甲的人,撫台大人要是想趁著與二小姐詳談的時機對她做些什麼不敢想象的事,還是極其容易的。
「沒事,別擔心,大家都在看著呢。」玉嵐出言寬慰道,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前面狀告撫台府的事情現在已經漸漸露出了真相,撫台大人的心中該是急了,這才想著要找自己說和。
玉嵐對著撫台大人淡淡一笑,爽快地應道︰「有何不可?正好民女也有些話要與大人詳談。」
「好,玉姑娘快人快語,甚得本官的心。」撫台大人到了此刻倒是毫不吝嗇地夸贊起玉嵐。
「玉姑娘,你該不會是打算……」孫氏頗為不放心又帶了三分懷疑的神色看了看玉嵐,眼看著自己孫兒被馬車撞死的事情真相漸漸露出了水面,撫台大人卻在這個時候把玉姑娘邀請過去,說是有事面談,到底會是什麼事?為什麼要避開眾人?
「放心,我只是去去就回,不會有什麼事的。」玉嵐不是不清楚孫氏的心思,但又不能一下子對她說得太透,只能暗喻性地告訴她,自己是不會出什麼事的,自然,也不會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事情。
「嗯,你去吧。」孫氏瞬間似是恍惚間明白了一些什麼。
玉嵐邁開步子跟隨著撫台大人走到了里間的廂房。
「玉姑娘請坐。」撫台大人一臉的客氣,「來人,奉茶,要上好的碧螺春。」
「是,大人。」廂房外響起了下人恭敬的聲音。
「撫台大人太客氣了。」玉嵐淡笑道,眸中不經意間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諷刺。
「對于玉姑娘這樣冰雪聰明的女子,值得本官如此禮遇。」
「……」
「大人,茶到了。」門外繼續響起了下人恭敬的聲音。
「送進來吧。」
「是,大人。」隨著話落,進來的是一名身著青衣的面容秀氣的小廝。
「玉姑娘,你嘗嘗這茶,這可是本地今年新出的綠茶。」撫台大人一臉笑意地捋了捋自己面前的一寸胡。
玉嵐拿起了茶盞,輕嘗了一口氣,卻是在撫台大人沒有注意的時候,快速地將那茶倒進了自己的衣袖里面。
「好茶。」玉嵐真誠地夸贊道。
「想不到,玉姑娘也是一個懂得品茶的女子,瞧玉姑娘這通身的氣派,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只怪本官平日事物多,一時眼拙,並沒有瞧出玉姑娘是哪戶大人的千金。」
「民女並不是本地的女子,也不怪大人沒有認出來。」
「姑娘的令尊是?」
「令尊身份低賤,不值得一提。」
「是嗎?瞧姑娘這氣質,令尊該是不俗的人才對。」
「撫台大人高看了。」
「不知道玉姑娘家住何處?家中可還有些什麼人?」
「家中人口單薄,父親膝下只有我一個女兒,母親在我出生時便不幸死亡。」說到這些往事,玉嵐的眼中不自禁涌現了兩份悲戚。
「實在是抱歉,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因此提到玉姑娘的傷心事。」
「撫台大人不必為此有負擔,這都是過去的陳年舊事了。」
「令母早喪,令尊一個人拉扯你長大,該是十分辛苦吧?」
「是的,父親一個人含辛茹苦拉扯我長大,這些年的確是很辛苦。」
「可憐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為了自己的子女,就算是再辛苦也會甘之如飴。」
「龍小姐有福氣了。」
「玉姑娘又何嘗沒有福氣。」
「……」
「玉姑娘如此冰雪聰明,一早就該知道本官找姑娘過來的用意吧?」撫台大人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盞品嘗了一下,目光卻沒有放過玉嵐此刻的表情,一臉的試探。
「大人的用心良苦,就算大人此刻並沒有點透,民女多少也猜到了幾分。」
「總虧本官沒有看錯你,實不相瞞,本官今天找你過來,目的就是想要與你商談一下本官女兒的事情。」
「大人請說,就是不知道民女可有什麼地方能夠幫到大人的。」玉嵐一副好商量的語氣。
「你也知道的,本官膝下只有一個女兒,身為父母的,豈有不盼望自個女兒乖巧懂事的,偏偏本官的這個女兒自幼就被本官寵壞了,性格總是有些乖張,如果她在過去的日子里,曾經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本官在此向你陪個不是了,玉姑娘心地善良,相信自不會與她計較太多。」撫台大人一臉的誠懇,就差沒有聲淚俱下了。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與她計較。」
「真的?」撫台大人的眼里露出了驚喜的神色,還是不太相信僅憑自己的三言兩語,眼前的這位玉姑娘就會答應放過自個的女兒,此人的態度從頭到尾都是如此的堅決,應該不會太爽快地就答應自己的請求才對,自己原本可是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做苦口婆心勸導她一番的。
「千真萬確。」
「那本官可不可以認為玉姑娘這話是想要告訴本官,玉姑娘今天帶人前來撫台衙門告狀的事就此了結?」
「民女覺得大人是否誤會了一些什麼?」玉嵐神情慵懶卻又帶了幾分威嚴地看了看撫台大人。
「怎麼?玉姑娘難道不是這意思嗎?」
「民女只說過龍小姐過去的歲月中得罪我的事情,我可以一筆勾銷不追究,可沒有說過會撤銷今天的告狀之事,這是兩碼事。」
「大膽,你竟敢戲弄本官?」
「大人,我看你真是誤會了,民女從頭到尾都沒有戲弄大人的意思,是大人只一味讓民女原諒龍小姐,民女這便應下了龍大人,至于其它多余的話語,民女可都沒有說。」
撫台大人的臉一下子都扭曲得變了形,卻硬是強迫著自己壓下了心中的這口怒氣,只是人再是強自抑制,顫抖著的手還是出賣了他此刻憤怒的神情。
「那如果本官現在就讓玉姑娘撤銷今天的告狀之事呢?玉姑娘可會答應?」內心盡管已經將玉嵐罵了千遍萬遍,面上,撫台大人還是對玉嵐一臉的客氣。
「大人這是在為難民女?」
「不,一點都不算為難,只要你肯點頭答應,本官自會報答你,只要你有所要求,本官無不滿足。」
玉嵐沒有吭聲,只是再次拿起自己面前的茶盞輕呷了一口,垂下了頭,良久,就在撫台大人張開口想再次說話時,玉嵐這才緩緩開了口︰「你是一個好父親,只是明顯的,你並不是一個稱職的官員。」
「玉姑娘。」撫台大人有些震驚地看著玉嵐,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對自己說這樣一番話,心中一時間不由得疑慮萬千,眼前的這名女子真的只是一介平民嗎?自己瞧著怎麼都不像,如此高貴的氣質,如此睿智的眼光,這都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普通女子的身上,這該是一個長期浸染在官場的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心中實在是太過于震驚這件事了,撫台大人的話語不由得立即月兌口而出。
「如你所看所想的一樣,民女只是一介平民。」
「不,你絕不可能只會是一介平民。」
「不管大人相信與否,現在坐在你下首的只是一個平民女子。」
「……」
「對于撤銷狀告撫台府的事情,玉姑娘難道就真的不能點頭嗎?」良久,撫台大人還是不死心地繼續問道,語氣中帶上了三分的懇切。
「……」
「玉姑娘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要要求的事情嗎?比如說,給你年邁的父親一筆錢,讓他可以安忱無憂地過完下半輩子,也或者是,給他在城里置一棟房子,玉姑娘好方便日日在他面前行孝。以上的這些,只要玉姑娘肯撤銷狀告撫台府的案子,本官都可以替玉姑娘辦到。」
「撫台大人這是打算用錢來收買民女嗎?」玉嵐輕嗤了一聲,平生第一次有人想著用錢收買自己,偏偏自己最不缺的卻是這錢。
「玉姑娘真要這樣想也行,本官現在就想著與玉姑娘做一筆買賣,只要玉姑娘可以點頭答應撤銷對撫台府的狀告案子,玉姑娘想要多多銀子,盡管吱聲。」
「哦,听撫台大人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想要告訴民女,撫台大人十分的財大氣粗?」
「玉姑娘可以這樣想,只要玉姑娘肯點頭,區區幾千兩銀子或是上萬兩銀子,本官還是拿得出的。」
「上萬兩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撫台大人莫非在與民女開玩笑?」玉嵐的神色一時間變得頗有些復雜,區區一個撫台大人,年俸只有五百兩銀子外加一千石糧食,真要積夠這上萬兩銀子,恐怕不吃不喝也要積個十幾二十年,如今听他這口氣,似乎一萬兩銀子對于他來說就是九牛一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子?貪污受賄,玉嵐一時間只想到了這四個大字。
「本官絕無開玩笑之意。」
「大人一個小小的五品芝麻官,年俸只有區區五百兩銀子,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可以拿得出上萬兩的銀子給我?」玉嵐發出了疑惑的聲音,暗里,卻是想打探撫台大人的收益從何而來,自己沒有前來江南之前,不斷听人說到江南的官員受賄嚴重,此處官商勾結,暗自販賣私鹽之風盛行。
「本官自有本官的途徑,玉姑娘無需多問,只管拿銀子就是。」
「哦,如果本姑娘覺得這區區上萬兩的銀子對于我來說只是一筆小數目的話,大人是不是就打算拿多一些錢堵住我的口?」
「玉姑娘未免太不厚道了,竟想著獅子大開口,本官在此奉勸玉姑娘一句,做人,還是不要太貪心為好。」
「謝大人關心,只是鳥為食亡,人為財死,這是自然規則。民女自然也不能例外。」
「……」
「玉姑娘認為應該多少的銀兩才可以滿足胃口?」撫台大人盡管非常不屑于玉嵐的無恥行為,認為她這樣的行為跟打家劫舍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但只要想到一旦買通了眼前之人,不僅可以保住自己的官位而且還可以保住自家的女兒,最後,還是咬了咬牙,率先開了口。
玉嵐朝撫台大人伸出了十根手指,撫台大人一愣,「十萬。」
「不錯。」玉嵐輕點了一下頭。
「你還不如去搶。」撫台大人發氣似地站了起來,對著玉嵐怒目而視。
玉嵐似笑非笑地睇了撫台大人一眼,最後只一臉悠閑地喝自己的茶。
一眨眼的功夫,撫台大人的怒火似乎已經消將了不少,玉嵐這才緩慢地開了口,「十萬銀兩買大人的一世榮華與自家女兒的一條命,似乎,大人做的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十萬兩的數目也頗大了一點。」撫台大人伸出手撫了撫額頭,凝神深思起來,「你一下子叫本官湊足這數目,也真的是太難為本官了。」
「大人可以不湊足這筆銀兩,民女這就出去。」
「站住,你難道當真以為本官讓你進了這里就會輕易地讓你走出去嗎?」撫台大人神色陰狠地站了起來,對著玉嵐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陰笑。
「撫台大人難道還準備了什麼後招對付民女不成,願聞其詳。」玉嵐將兩手交叉到了自己的面前,神情頗為不屑地瞧著撫台大人。
「你難道不覺得本官剛才給你喝的茶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不對勁的地方,沒有覺得啊!那茶挺好喝的。」
「告訴你,本官剛才在那茶水里下了七毒斷魂散,所謂的七毒,顧名思義就是由七種毒藥煉制在一起熔合而成的置頂毒藥,如果沒有本官解藥的話,恐怕玉姑娘活不了走出這里。」撫台大人陰狠地出語威脅道,眼里閃現的滿是惡毒之光。
「撫台大人似乎太高看自個了,哦,忘了告訴撫台大人,你剛才命人端給我的茶水,我一滴都沒有沾,那,都在這里呢,還給你。」說著話的同時,玉嵐從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了一條錦帕遞到撫台大人的面前,一臉的盈笑。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沒有喝那茶,本官剛才明明有看到你喝的?」撫台大人一臉的震驚。
「民女剛才一時好玩,就故意和大人玩了一個障眼法,不想大人這麼快就上當了,難得的是,大人還對自己如此的有信心。」玉嵐一臉的諷刺。
「大膽,你竟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戲弄本官。」撫台大人此時氣得連連重拍了桌子幾下,「來人,馬上將這個大膽的刁民給本官拿下。」
「是,大人。」外面傳來的恭敬的應答聲嗎,隨即傳來了腳步走動的聲音。
玉嵐驀地就發出了張狂的笑聲,眼中水波蕩漾間凝起了一股冷意,「撫台大人當真確定要這樣做嗎?撫台大人當真不怕民女一不小心死了之後沒有人給解藥大人,大人隨之也會陪著民女一起上路嗎?」
「什麼?你在說什麼?」撫台大人一臉的不可置信,聲音中微帶了兩分的顫抖。
「撫台大人好好地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此時都有些什麼變化吧?民女奉勸撫台大人一句,還是不要太動怒的好,以免加快了這血液循環,人會死得更加快。」
「你給本官下了毒藥?」
「不錯,撫台大人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端起自己的杯子看看,杯底中除了茶葉末之外可還有些什麼?」
心中疑慮萬千,撫台大人最後終是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細細地端詳起來,捕快在一開始听到撫台大人的怒叫聲後,馬上疾奔著沖了進來,此時已經緊緊地包圍住了玉嵐,只是听到了玉嵐與撫台大人的對話後,並沒有立即行動,皆面面相覷地望著撫台大人,靜等他發話。
撫台大人認真地看了看杯底,果真見到杯底除了茶葉末之外還多出了一些黑色的黏狀的東西,整個人驚得一甩杯子,那杯子立馬就跌落下來,發出砰的聲音,捕快互相間看了看,「大人,那這個人……」有人用手值了指玉嵐。
「滾,都給本官滾。」撫台大人朝捕快發起了怒。
「走,大家快出去。」捕快中的一人發了話,所有的捕快立即狠命地往外沖。
「你究竟給本官下了什麼毒藥?」好半餉,撫台大人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九毒斷魂散,不巧,比大人的七毒多了兩毒。」
「你是什麼時候給本官下的毒?本官剛才一直都有防範著,卻沒有看到你動手。」
「就在那小廝剛剛端茶進來,民女替大人端茶的瞬間。」
「原來一開始的時候,你就想好了要在本官的茶水中下毒。」
「不,應該說,是大人你一早就計謀好了要在民女的茶水中下毒,民女起初也沒有防範,一心以為大人想要與民女誠心地詳談,不想,當那小廝端茶進來時,民女卻聞到了一股不同于茶味的其它味道,民女立馬警惕起來並趁著幫大人端茶的瞬間將藥下在了里面。」
「你懂得藥理?」撫台大人滿臉的懷疑,心中卻不得不相信。
「略懂一二,以前曾經拜過一位大夫為師。」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絕不會如你所說的那樣只是一介平民。」
「大人難道不覺得現在問這些非常多余嗎?大人還是好好想想剩下的日子里該怎麼樣度過自己的余年吧。」
「這藥難道無藥可解嗎?」
「有的。」
听了此話,撫台大人的眼里立即露出了一抹驚喜,隨即對著門外大喊,「來人,馬上將這名女子給本官拿下。」
「呵呵,撫台大人難道當真以為抓住了我就可以逼我交出解藥嗎?大人想的也實在是太天真了,不要說那解藥此刻不在我的身上,就算是真的在,大人當真認為我就會乖乖地交出那解藥嗎?」
「怎麼,那解藥居然不在你的身上。」
「大人,不要信她胡說,只要將她抓住了,不信她不乖乖交出解藥。」
「嗯。」撫台大人的眸光復變得陰狠起來。
「噗通。」地面突地就接二連三傳來了噗通的聲音,撫台大人驚懼地看著不斷沖進來的人續續躺倒在地面,顫抖著聲音發出了疑慮,「你都對他們做了些什麼?」
玉嵐輕拍了一下手,漫不經心地答道︰「沒什麼,就是給他們撒了一些藥粉。」
「你,你竟敢……」憤怒之下,撫台大人竟然用手指著玉嵐的鼻子。
玉嵐發出了哼笑的聲音,囂張地伸出手一扯撫台大人的手指,只听見啪的一聲,隨之就傳出了撫台大人殺豬般的嚷叫聲,「你這個刁民,殺千刀的。」
「大人,你還是收收你的聲音為好,跟殺豬的差不多,哦,我剛才忘了告訴你,我生平最討厭有人用手指著我的鼻子,要不是你還有點用處的話,我真不想就此輕輕放過你。」
「……」
「沒本事卻要學人搞陰謀,說的就是你這種人。」玉嵐一臉鄙視地瞧了瞧撫台大人。
「玉姑娘,你究竟要如何做才肯放過本官?」撫台大人在玉嵐的再三施壓下,覺得心髒簡直承受到了極點,此時已經顧不上再想什麼辦法對付她了,就是想著眼前的這人一時心情好,因此放過自己。
「要想我放過你,其實也不難,其實,你只要讓我賺取一些銀兩就好。」玉嵐露出了貪婪的神色,「俗話說,人為財亡,為了這錢財,我可是什麼都不怕的。」
「玉姑娘想要怎麼賺錢?」
「這就要靠撫台大人你的指點了,如果撫台大人指點得好,可以讓我頃刻間就可以賺到不少錢的話,說不定我心氣情一好,自然就可以繞過大人,權當今天之事沒有發生過,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樣?」
「這個還真的是不好說。」玉嵐從袖口中掏出了一把刀子,戲耍似地在自己的衣服上劃來劃去,不斷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撫台大人驚得臉都變了色,不斷吞咽自己的唾沫。
「玉姑娘,萬事好商量,你說是不是?」撫台大人的聲音已經顫抖得不成樣子了,眼楮緊閉上之後又趕緊睜開來,因為四周一旦靜了下來後,那嘩啦聲就回響得更加清晰了,再者,撫台大人也實在是擔心玉嵐趁著自己一時不備就沖上前來一刀結束了自己,電閃雷鳴之間,趕緊睜開了眼楮。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商量的,撫台大人幾次想要置我于死地,難道撫台大人還認為我應該留著你繼續害我嗎?」
「不敢,不敢,玉姑娘千萬莫怪,實在是本官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玉姑娘你,還望玉姑娘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如果我原諒了你今天的所做所為,恐怕老天都會覺得我對大人你太好了,怎麼的,大人總要給我一些甜頭嘗嘗吧?」
「……」
「怎麼的。大人不願意?」玉嵐緩緩起了身,拿著刀子向撫台大人走過去。
「不,不是,玉姑娘誤會了。」撫台大人的聲音此刻听來已不是一般的驚懼了,而是帶上了一種絕望到了極點的害怕。
「撫台大人可是想通了,想著有什麼賺錢的好點子想要介紹給我了?」
「這……」
「大人既然如此的沒有誠心,如今看來,我也實在是不必手下留情了。」玉嵐再次朝撫台大人走近了幾步,拿起刀子狠命地朝撫台大人刺去,撫台大人嚇得整個人一下子撲倒在了地面,嘴里哀求道︰「玉姑娘饒命啊!玉姑娘饒命啊!本官願意告訴姑娘賺錢的法子。」
「你早點說嘛,害得本姑娘浪費了那麼多的細胞與表情。」
「細胞是什麼?」撫台大人一臉的疑惑,卻害怕得不敢問出來。
「說吧,究竟是什麼法子?」
「這個賺錢的法子,本官可以告訴玉姑娘,只是玉姑娘能不能因此就放過本官與本官的全家?」
「看你的誠意決定。」
「關于這九毒斷魂散的事?」
「如果大人有誠意的,我一會回去後就派人送過來,哦,我剛才似乎忘記告訴大人了,這九毒斷魂散不是吃了那麼一包就會好的,天下間沒有這九毒斷魂散的解藥,大人如果想要續命的話,只能月月從我這里拿這藥。」
「什麼?這九毒斷魂散居然沒有解藥?」撫台大人發出了悲戚的叫聲,滿臉怨恨地盯著玉嵐,一時間,真恨不得立即將眼前這名美到了極點心腸卻狠毒得不得了的女子碎尸萬段,拋尸荒野。
「嗯,所以說,大人以後只要乖乖地听我的話,這才會有解藥,大人要是動了什麼不該動的念頭,那大人只能怪自己自尋死路了。」
「你……」撫台大人想要伸出手指指向玉嵐,手卻一下子牽動起來,立即又變得疼痛異常,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指剛才已經被玉嵐拗斷了,而且,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用手指指向她,最後,不得不訕訕然地收回了手指。
「大人,時間寶貴,還是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就怕民女我等得起,大人你可等不起。」
「好,此事本官可以告訴玉姑娘,但玉姑娘可不可以答應本官,不要將此事泄露出去?此事一旦讓朝廷知道了的話,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這麼嚴重?」玉嵐發出了驚疑的聲音。
「怎麼,玉姑娘怕了?玉姑娘如果當真怕了的話,就休要再提什麼賺錢的法子了,你一介女流之輩,不好好在家呆著,倒學起男人賺錢來了。」撫台大人斜睨了玉嵐一眼,此時再也顧不上什麼後怕的事情了,只想著奚落眼前的女子一頓好出出自己心中的這口悶氣,自己自從見到此人後,不知道被她逼迫了多少次,蒼天開眼,終于讓自己找到機會奚落眼前的這名女子了。
「怎麼?女流之輩就不可以賺錢了,大人這可是典型的看不起女性,歧視女性啊!怕,誰說怕了,這天下間壓根就沒有我怕的事情。」玉嵐豪邁地拍了拍胸脯,心內早已經笑開了,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可以有鹽梟的消息了,「究竟是什麼賺錢的法子,大人您說。」
「與鹽梟合作,販賣私鹽。」撫台大人緊盯住玉嵐的眼楮,一字一句道。
「什麼?販賣私鹽,這可是殺頭的大罪,朝廷可是三申五令不許私人販賣私鹽的。」玉嵐眨巴起了眼楮,似乎非常震驚自己會听到如此一個賺錢的法子。
「玉姑娘這還是怕了吧,說什麼朝廷三申五令不許私人販賣私鹽,這還不是為自己的害怕找借口,玉姑娘要是當真怕了此事,覺得此事有風險的話,大可不必再提什麼賺錢的法子,天下間大凡賺錢的門路那都是存在風險的。」
「……」
「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這里地處江南,天高皇帝遠的,誰管得著,玉姑娘大可不必太過于擔憂此事。」
「這倒也是。」玉嵐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自己久居京中,多次听聞江南的鹽梟過于猖狂,朝廷為此並沒有少派人前去追查此事,可派出去的官員最後總是有去無歸,弄得到了最後,再也沒有官員肯來江南追查此事,此事最後只能不了了之,虧得自己這次總算是有機會接近這幫鹽梟了,此次說什麼都要將他們一鍋端盡,絕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