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道她們要去哪里?」緋月雖然非常急切想要知道這個答案,但還是盡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小圓看出分毫。舒愨鵡
可小圓還是從中發現了一些端倪,狐疑地看了緋月一眼,「你打探那麼清楚玉姑娘的行蹤干什麼?」
緋月的心一驚,也知道自己剛才的確是急切了一些,沒準小圓現在就已經在懷疑自己了,便笑著解釋道︰「姐姐我知道你現在在服侍那玉姑娘,剛才听你說到她就要離開撫台府了,我就不免替你擔心,想著那玉姑娘該不會帶上你一起離開吧,這便問多了兩句。」
听到這里,小圓的眼楮剎那就暗淡下來,有些感傷地道︰「我倒是想跟著那玉姑娘一起走,只是,如今看來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了,玉姑娘那兩個貼身的丫鬟剛才已經回到了她的身邊,我現在就是要去給她們安排房間的。」
「既然如此,你也別想多了,趕緊去替她們安排吧,我這也要回去了,免得夫人等久了。」
「嗯,那我先走了。」
「走吧。」看著小圓走遠了,緋月這才收斂起了嘴邊一直都掛著的那抹笑意,頭也不回地往撫台府的住宅正院走去。
「奴婢見過夫人。」緋月的神情變得恭謹起來。
「起來吧,今兒個,可是打探到了什麼消息?」撫台夫人悠閑地品著自己的茶,心情可沒有此刻所表現出來的那麼輕松,昨晚,她可是一夜都睡不好,現在細看的話,還會發現她的眼楮底下全是黑眼圈,眼楮里面還帶上了一絲的紅絲。
「夫人,好消息啊!」
「說來听听。」撫台夫人一時間不由得也來了興趣。
「奴婢剛才听那小圓透露,說玉姑娘明天一早就要離開我們撫台府了。」
「此消息當真?」撫台夫人又驚又喜地放下了自己手中所拿著的杯盞,整個人都站了起來。
「千真萬確。那小圓當時告訴奴婢,說這是老爺親口告訴她的,讓她今天就替那玉姑娘收拾細軟,玉姑娘明天一早就會離開撫台府。」
「阿尼陀佛,終于送走這尊大佛了。」撫台夫人恭敬地向天拱了拱手。
「夫人,你看我們還要不要派人……」緋月做了個 擦的動作,撫台夫人皺了皺眉頭,略微思索了一下,「這事我們不要自己動手,讓別人動手就好。」
「夫人的意思是……」
「將玉姑娘明天要走的消息散布在府中,讓她們知道,玉姑娘要暫時離開這里幾天。」
「是,夫人。」緋月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恍然的神色,「奴婢現在就立即去辦。」
「去吧,小心一點,不要讓人知道了這事。」
「奴婢明白了。」
秋雨閣
由于秋霜與冬梅來到了自己身邊,玉嵐今天的心情特別好,與兩人說了一會的話便安然入睡,秋霜與冬梅初來乍到,倒也沒有到處走動,一人前去整理東西,一人便守在玉嵐的身旁,一整天都沒有出去過,一時間也不知道秋雨閣的天地外已經傳遍了玉嵐明天一早將離開撫台府幾天的事情。
小圓自然是知道這消息的,只是也沒有往心里去。
翌日一大早,玉嵐在秋霜的服侍下起了床,用過早飯後,下人便進來稟告,「玉姑娘,撫台大人來了。」
「讓她進來吧。」玉嵐坐在大紅色蟠龍大椅上,一臉的笑意。
「玉姑娘,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吧?」撫台大人神色微帶了兩分肅整地走了進來。
「早已收拾妥當了,就等著大人的安排了。」
「走吧,本官早已經命人替玉姑娘備好了馬車。」
玉嵐帶著秋霜與冬梅走了出去。
「見過大人,見過玉姑娘。」駕駛馬車的還是上次將玉嵐與撫台大人從劫匪手中接回來的那個馬車夫,那人當時在馬車上見識到了玉嵐的威怒,現如今見了他,那態度便畢恭畢敬的。
「這馬車夫多次送過本官去玉姑娘所要去的地方,玉姑娘盡管放心讓他載著走,到了那里,看門的人只需見到這馬車夫,自然就知道玉姑
娘是本官安排進去的人。」
「有勞大人了。」
「還有這封信,玉姑娘也拿著,這是本官親筆寫給那大當家的信,玉姑娘只要進了鹽梟幫,讓那大當家的看了這信,他自然會誠心款待玉姑娘。」撫台大人謹慎地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封信,隨手給玉嵐遞了過去,玉嵐給一旁的冬梅丟了個眼色,冬梅會意地接了過來。
「那我們就走了。撫台大人回去吧。」玉嵐登上了馬車,難得地向撫台大人揮了揮手,撫台大人也抬起手朝玉嵐揮了揮,直到玉嵐所坐的馬車已經不見了蹤影,撫台大人這才神色復雜地向府內走去。
撫台府
玉嵐走後不久,撫台府內的各處便不斷傳來了竊竊私語的聲音,「那玉姑娘走了嗎?」
「走了,奴婢親眼看到的。」
「老爺當時的神情如何?」
「老爺似乎一臉的依依不舍,朝著玉姑娘遠走的馬車一直揮手,直到這馬車都消失不見了,還徑自在那里發呆。」
「老爺對那玉姑娘倒是挺情真意切的。」屋內傳來了一道幽幽的聲音。
「……」
「動手吧,告訴對方,此人絕不能留。」
「是,奴婢明白了。」
馬車載著玉嵐遠離了杭州城,向著偏僻的鄉間小道而去,在玉嵐的示意下,冬梅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撫台大人剛才遞給玉嵐的那封信,只見這信倒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信上也只是簡單地介紹了玉嵐,告訴對方,手持這封信的人非自己往日跟大當家所提起的玉姑娘無疑。
「二小姐,這信瞧著並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冬梅壓低了聲音對著玉嵐道,玉嵐隨手拿出了膠手套套在了手上,這才接過了信,人細瞧了幾下,一時間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便又隨手將信交給了冬梅,低聲道︰「你先收著,有什麼事等到了那里再說。」
「奴婢明白了。」
一時間,幾人都沒有再說話,寂靜的小道上只不斷傳來馬車咕嚕的轉動聲。
「二小姐,這條道也委實偏僻了一些。」秋霜疑惑地掀開簾轎往外瞧了瞧。
隨著秋霜的話落,冬梅也警惕地掀開簾轎將頭伸了出去。
「田叔,你沒有走錯路吧?」冬梅終究是升騰起了一股疑慮,雖然覺得那鹽梟幫不可能建在人多的地方,但怎麼想也不該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啊,販賣私鹽的生意那麼賺錢,這鹽梟再怎麼說也是富甲一方,完全沒有必要建在如此荒無人煙的地方。
「冬梅姑娘但請放心,我走這條道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田叔回應道,聲音中充滿了自習呢。
冬梅一臉的疑慮,心中嘀咕道︰「這一條道如此的偏僻,平日里該不會都不太平吧?」
「這倒沒有,此道瞧著雖然偏僻,但從未听說過不太平的事情發生。」
「田叔還是小心些為好,此處荒郊野外的,難免會發生一點什麼事。」這次出聲的是玉嵐,在秋霜與冬梅疑慮的同時,玉嵐也將頭伸了出來,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連著一片的山,中間僅余一條小道,可勉強通過一輛馬車。
「玉姑娘放心,只安心坐在里面就好。」田叔似乎還是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玉嵐皺了皺眉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暗自叫秋霜與冬梅提高了警惕。
馬車繼續向前行駛了一會,玉嵐驀地就豎直了耳朵,暗叫了一聲不好。
「二小姐,怎麼了?」在冬梅疑慮的同時,玉嵐已經辯聲地將冬梅拉扯到了一邊去,只听見砰的一聲響,一塊巨石就掉落在了地面,眾人都被嚇了一跳,還沒有回過神來之際,數十塊巨石紛紛砸落下來,不好,來人可能是想要我們的命,玉嵐的心里驀地就升騰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田叔,將馬車停下來。」玉嵐發出了命令聲,田叔不知道是驚慌過度還是怎的,居然沒有將馬車停下來,馬車繼續朝前駛去,馬似乎受到了驚嚇,不住狂奔。
上有石頭不住襲擊,下有馬失狂飛奔起來,秋霜愕然地望著這一切,呢喃道︰「二小姐,我們這麼辦?」
「馬上跳車。」
幾人拿好了細軟,在馬車稍
微停頓的那一刻同時跳出了馬車,幾個起躍落在了地面上,馬車繼續狂奔著向前走,秋霜與冬梅暗吁了一口氣,要是自己這幾人剛才不跳馬車的話,那可就危險了,這馬看著是發瘋了,沒準一會就要出事了,幾人還沒有來得及繼續感嘆,頭頂上的巨石又快速地向她們所在的方向扔過來,大抵是上面的人發現她們這幾人已經從狂奔著的馬車中逃出了生天,便憤恨地拿起巨石不住朝她們這幾人扔過來。
「大家小心一些。」玉嵐一面伸手攔住了眾人一面不時抬頭注意頭頂上的動作,陡峭的山峰上,隱隱綽綽出現了幾個人的身影,那些人見自己所砸下的石頭俱沒有打中玉嵐等人,似乎發了怒,再次發狂地持續砸下石頭,只是,短短的片刻時間,他們也發現了玉嵐等人似乎比他們所想的還要頑強與好運,每次眼看著那石頭就要砸中了她們,總是那麼湊巧地就被她們躲了開來,他們不信邪,繼續砸,可最終的結果卻是,他們所扔下的石頭沒有半點可以傷害她們的地方。
「老大,怎麼辦?」一個胡須邋遢的漢子赤著身子低眸望了望玉嵐等人所在的方向,實在是不甘心自己的石塊居然砸不中她們,「難道就這樣放過她們?」
「不,我們是絕不能放過她們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那依老大之見。」
「大家蒙上臉,給我沖下去,一個都不要留。」
「是。老大。」山峰上傳來了一陣好大的回聲。
冬梅皺了皺眉頭,頗有些擔憂地道︰「二小姐,他們沖下來了,看人數,應該有數十幾個。」
「嗯,我看見了,他們當中,有著一半人的功力並不錯,你們兩人要小心一些。」
「是,二小姐。」
「等他們來到眼前之後,你們跟在我後頭形成一個陣型,對方人數太多,如果不用動手的盡量不要動手。」
「奴婢明白了。」
山峰上的人轉瞬就沖到了玉嵐等人的面前,在距離玉嵐等人還有幾步之遙時停下了步子,領頭的蒙面人瞧見玉嵐的剎那,眼中出現了一抹驚艷與貪婪。
「幾位姑娘,我勸你們還是束手就擒吧,或許,我還可以給你們留一條活路。」領頭人原本是打算對玉嵐等人一律誅殺的,可瞧到玉嵐那傾國傾城的容貌後,立即就改變了注意,如此絕色的美人,要是殺了的話,當真是可惜了。
「我呸,我們並不需要你所謂的活路,有膽的就上來,手下見功夫。」看見對方的人一臉色眯眯地盯著玉嵐瞧,口水都要掉了下來,秋霜惡心地差點就要將今天的早飯吐出來了。
「喲,你這姑娘夠辣,我喜歡。」一人色眯眯地上下瞧了秋霜一眼,露出了**之光。
「喜歡你個頭,我還喜歡你呢,不過,我是喜歡你去閻王那里報到。」
「你個小丫頭片子,爺你都敢耍。」那人揮舞著刀子向秋霜刺了過來,秋霜一個轉身,搶過對方的刀子就狠狠地刺入那人的心髒,那人一臉的不可置信,瞪大了眼楮,秋霜眼也不眨地將刀子抽了出來,那人瞬間就摔倒在了地上。
「死了。」對方驚詫地看著秋霜過于快速的動作,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人在對方手中居然過不了一招就被對方殺了,心里面不免有些忌憚。
「大家一起上。」領頭人這次再也不敢疏忽大意,也不敢再逞什麼英雄好漢了。
這些人才剛沖了幾步上來,突地就迎面飄來一陣香味,「不好,大家快掩住鼻子。」領頭人掩住鼻子的同時驚呼出聲,不少的人反應還是慢了半拍,很快就中了招,紛紛往地面倒下去,但總歸還是有些人反應快,最終並沒有事。
無事的人狂怒地揮舞著刀子向玉嵐等人刺來,玉嵐、秋霜與冬梅皆避了開來,幾人看見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便互相間交流了一個殺的眼神,領會到玉嵐意思的秋霜與冬梅大開殺戒,與眾人戰在了一起,那領頭人緊盯住玉嵐不放,狠狠地對著玉嵐出招,玉嵐一臉不屑地站在原地不動,待那刀子將要到達自己的面前時,突地就迅疾出手搶過了對方的刀子,對方有些怔愣,在他晃神之際,玉嵐已經將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人也隨之發出了冰冷的聲音,「讓你的人停下來。」
「這……」領頭人不是蠢蛋,自然知道讓自己的人停手意味著什麼,便有些躊躇。
玉嵐也不與他多廢
話,刀子就那麼輕輕一劃,領頭人的脖頸頓時就傳來了疼痛的感覺,鮮血也從脖頸處滲了出來。
「他娘的,你這個女人……」領頭人的聲音消停在了半空中,因為玉嵐的刀子又再次狠狠地朝著他剛才已經被刺傷的地方劃了下去。
「老大。」看見自己的老大被人如此折騰,與秋霜、冬梅戰在一起的那些人自動放下了刀子,一臉的驚懼。
「停下刀子干什麼,繼續與他們打。」領頭人怒吼著。
「哦。」那些人雖然還是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與秋霜、冬梅戰在了一起,玉嵐皺了皺眉頭,一臉的不悅,領頭人卻對著玉嵐露出了一抹勝利似的笑容,擠兌著說︰「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怕死的就不是英雄好漢。」
玉嵐不屑地斜睨了他一眼,也懶得多與他廢話了,直接就點了他的兩處穴位,那領頭人還想發出聲音,又哪里還能出聲。
眼看著秋霜與冬梅處理人處理得差不多了,玉嵐突地就出聲道︰「留兩個活口。」
原本躺倒在地面上被秋霜與冬梅一刀一個刺下去的人因為玉嵐的話得以保存了兩個,領頭人看著自己的人被玉嵐的人一個不留全殺淨只除了玉嵐出聲的那兩個活口外,眼神變得陰狠起來,看向玉嵐的目光就如與玉嵐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玉嵐不是沒有察覺到,只是懶得理會他。
「將那兩個人弄醒。」玉嵐分別將兩粒紅色藥丸遞給秋霜與冬梅,兩人心領神會地接了過來逐一遞到了那兩個人的嘴中,用功力讓這兩人服下了那兩粒藥丸。
片刻的時間,服下藥丸的那兩人就幽幽地醒了過來,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隨即想起了什麼事情,人立即就驚醒過來。
「都清醒了嗎?如果不想死的,就說實話。」玉嵐冷著聲音道。
「……」兩人互相間看了看對方,復將視線投在了那領頭人的身上。
「老大。」兩人求救似地看了看那領頭人,終是喊出了聲。
「活得不耐煩了。」秋霜與冬梅分別重踢了那兩人一腳,兩人頃刻間就跪倒在了玉嵐的面前,玉嵐嫌惡地用帕子掩住了自己的鼻子,冷哼了一聲。
「是誰派你們來截殺我們二小姐的?」冬梅再次重踢了自己面前的人一腳。
那人倒是一條硬漢,並沒有立即吭聲。
秋霜如法炮制踢了自己面前的人一腳,那人驚得立即就發出了痛苦的聲音,緊著向玉嵐嗑起了頭,「女俠饒命啊,不是小的不願意說,實在是小的並不知情,我們大當家的與二當家的才知道。」說這話的時候,那人的目光不住在自己身旁那個胡須邋遢的漢子與那領頭人身上溜。
玉嵐伸手解開了那領頭人的啞穴,不帶半絲感情地道︰「說吧,究竟是誰讓你們來殺我的?」
「你還是殺了我吧,我是不會說的。」領頭人看著也是一條硬漢子,可惜用錯了地方。
「冬梅,將這顆丸子給大當家的服下,讓他也嘗嘗萬箭穿心的感覺。」
「是。」冬梅輕笑著走了過來,皮笑肉不笑地睨了大當家一眼,復把那顆丸子給他服了下去,大當家雖然有些驚疑,但還是一副視死如歸,強硬的樣子,玉嵐等人懶得與他理會。
片刻的時間,就見大當家痛苦地捂住了肚子,對著玉嵐發出了驚懼的聲音,「你給我服用的是什麼東西?」
「萬箭穿心,味道怎麼樣?」
大當家的還來不及多說什麼,人已經痛苦地躺倒在了地面上,不住翻滾起自己的身子,伴隨著的是他越來越微弱的痛苦叫聲。
玉嵐丟了個示意性的眼神給冬梅,冬梅心領神會地再次踹了那二當家一腳,惡狠狠地道︰「你說是不說,要不然,我也只好賞你一顆丸子了。」
二當家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此時卻顧不得擦,只是惶恐地不住向玉嵐嗑起了頭,「女俠饒命啊,我願意說,只求女俠饒了我。」
「如果你說的全部都是實情的,又讓我滿意的,我倒是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玉嵐沉吟了一下,這才緩緩開了口。
「女俠放心,我絕不敢有所隱瞞。」
「是誰派你來殺我們二小姐的?」這次問話的是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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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是誰要殺女俠,小的也確實不知道。」二當家的話才說到半截,立即就被對面殺氣騰騰地緊盯住自己的秋霜嚇得噤了聲,後背一片冷涔涔,在玉嵐高壓的目光下,一小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當時來找我們兄弟倆做這單買賣的是一名身著藍紫色長裙的女子,那女子看著應該是一名丫鬟,我們兄弟倆當時曾經跟蹤那丫鬟走了好一會,發現她最後居然從後門進了那撫台府。」
「那丫鬟有什麼特征?」
「特征?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哦,對了,她的右耳朵後有一顆紅痣,那姑娘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
「除此之外,可還有什麼其它明顯的地方?」
「沒有了,小的所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當時那姑娘來找你們時,是你與你們大當家同時接待那姑娘的嗎?」
「是的,老大與我當時俱在場。」
听到了自己所想听到的,玉嵐隨即離開了這個地方,冬梅上前幾步廢去了二當家的武功這才替他解開了穴道,冷著聲音道︰「滾吧,以後不要再讓我們見到你。」
「小的謝過女俠的不殺之恩。」二當家被廢去武功後,整個人都癱倒在地面上,心中雖然極其怨恨玉嵐等人,卻不敢多說什麼。
「滾吧,滾得越遠越好。」冬梅發出了叫囂的聲音。
同時被廢除武功的還有剛才一直都跪在秋霜面前的那個人,二當家現在與他互相間攙扶著離開了這個地方,臨走時望了一眼此時翻滾著躺倒在地面上半死不活的大當家,隨之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走。
秋霜隨意性地看了一眼此刻已經沒有了力氣喊叫的大當家,道︰「二小姐,這個人怎麼處理?」
「給他一刀。」
「是。」
秋霜走了過去,隨之給了大當家一刀,那人只是悶哼了一聲就沒有了出氣。
「二小姐,我們如今要回去撫台府嗎?」秋霜望了望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山脈,又回頭看了看自己剛才一路走來的路,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不知道怎麼的,望著這一片空曠到人跡罕見的綿延山脈,玉嵐驀地就想起了初唐四杰之一的陳子昂所寫的這首詩。
「冬梅,你去前面瞧一下,看看可找得到那馬車,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那馬車該是在前面不遠處。」玉嵐雖然沒有直接回答秋霜的話,卻給了她很好的答復,「不,我們不回去。」
「是,二小姐。」冬梅不放心地瞧了四周躺倒在地面上已經死去的人好幾眼,這才放心地離開。
冬梅離開後不久,秋霜將玉嵐扶到了一邊,兩人隨地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這個時候,原本已經死去的人中驀地就有一個人慢慢地站了起來,隨之挪動起了自己的身子,向著玉嵐等人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近了,那人一步步地靠近了玉嵐,四步,三步,兩步,那人就在距離玉嵐還有一步之遙時,突地就迅疾地伸出手朝玉嵐那細白的脖頸捏去,秋霜想要向玉嵐遞水的手頓時就楞在了半空中,待回過神時,那人已經緊捏住了玉嵐的脖頸,發出了失控的聲音,「我要你陪著他們一起死。」
玉嵐終究是女子,又疏于防範,被那人捏住脖頸後,一時間倒也掙月兌不開,腦子一片空白,秋霜只驚慌地看著這一切,一時間忘記了過來援救,玉嵐冷靜下來後,立即抽出手朝那人的穴位點了過去,只是明顯地,那人早就有了準備,玉嵐伸出去的手落了空。
「二小姐。」秋霜這個時候終于回過了神,飛奔著向那人襲擊過去。
玉嵐的手也緊握上了那人的手,那人的手隨即有了松懈的痕跡,秋霜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刀,在男子愣神之際,狠狠地一刀就插入了那人的後背,那人愣了楞,手中的力道慢慢緩了下來。
玉嵐趁機拿開了那人的手,秋霜從後面抽出了刀子,那人轉過了頭,瞪大眼楮瞧了秋霜一眼,最後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二小姐,你沒事吧?」秋霜緊著跑了過去,趕緊替玉嵐輕拍起了後背,得到解救的玉嵐不時地就輕咳幾聲,覺得嗓子眼疼痛的厲害,偏生因為肚中孩子的緣故並不敢服藥,只是強自忍著。
「二小姐,水,你喝一點或許會好一
些。」
玉嵐拿過了水,喝了一點後果真發現舒服得多了,秋霜將玉嵐扶到了一旁,兩人此時再也不敢大意了,坐著的同時,眼楮就正對向剛才躺倒作一堆的人。
兩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太陽都升得老高了還沒有見到冬梅回來,好在,剛才被秋霜等人一個一刀殺掉的人再沒有人活過來,玉嵐與秋霜總算放下了心。
兩人喝了大半壺的水,吃了一些干糧,想著冬梅要是再不回來的話,便去尋找她,冬梅這個時候卻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秋霜往她的後面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什麼馬車,不由得失望起來。
「冬梅姐,你找到馬車了嗎?」待冬梅朝兩人走進了幾步,秋霜緊著跑了過去。
「找到了,只是,這馬車不能用了,那馬瘸了腿,田叔也死了。」
望著這一望無際,看不到盡頭的四周只有山脈的地方,秋霜與冬梅不由得就露出了一些愁色,如果這個地方單單只是有她們兩人的話,無論是繼續前進抑或是往後退,兩人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這里並不單單只是有她們兩個人而已,她們都還要照顧二小姐呢,二小姐可是有身孕的人,她實在是經不起這種長途跋涉。
秋霜與冬梅兩人的心思,玉嵐又豈會不知道,只是,幾人如今既然都已經到了這里,那就遠沒有回去的道理,「冬梅,你馬上給啞叔傳信號,相信他收到這信號後自會立即趕過來。」
「是。」冬梅快速地發射了信號出去,由于幾人此次離開杭州城的路途過于遙遠,信號發出後,並沒有立即就收到啞叔的回信,冬梅一連發了三枚緊急的信號,啞叔這才回了信號,幾人的眼里不禁都露出了喜色,就等著啞叔過來解救她們幾人了。
也不知道是啞叔距離幾人的路途過于遙遠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幾人直等到太陽落山了也沒有見到啞叔的半絲身影,眼瞧著那太陽就要劃下了地平線,秋霜與冬梅的眼里不由得都露出了一絲急色,暗自嘀咕著,啞叔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還不過來?
「冬梅,你剛才一路上前去尋找那馬車時,沿途可曾看到破廟之類可以落腳的地方?」玉嵐放眼四野望了望,最終還是不得不垂下了頭,此處荒郊野外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想要找戶人家住宿都難,幾人今晚難道就一直都呆在這荒野外嗎?
「奴婢不曾見到。」冬梅搖了搖頭,隨之眼楮一亮,「二小姐,我們其實還是可以去那馬車上過夜的,那馬雖然瘸了腿無法走動了,但那馬車卻還是完好無缺的。」
「冬梅姐,你可真是不夠厚道啊,這個時候才提出來,我們都在這里曬了一個下午了。」秋霜略帶不滿地埋怨道,臉色曬得有些暗紅的她微嘟起了小嘴。
冬梅有些訕然地笑了笑,道︰「剛才光顧著等啞叔前來了,倒是忘記了還有這一茬的事了。」
「現在天色就要暗下來了,大家還是加快步子往前走吧。」由于曬了一天,人又焦急地等待了一天,玉嵐的聲音此時听來不免有些黯啞。
「嗯。」秋霜與冬梅分別從兩邊攙扶著玉嵐慢慢地走了過去,幾人走了一會兒,直到這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還是沒有到達冬梅所謂的快了,那馬車就在前面的所在位置。
冬梅這個時候不得不點燃了燭火,四周一片靜寂,除了不時的呼呼風聲外,什麼都沒有。
秋霜不免有些害怕,「二小姐,你說這夜里會不會突然間出現什麼可怕的動物啊?」
「這個可說不定。」玉嵐有心開秋霜的玩笑,便故意恐嚇她,「听說有種動物就是專門喜歡吃你們這些皮嬌肉女敕的小姑娘的,你可要小心一點了。」
秋霜嚇得噗的一下子就緊抱住了冬梅,只露出兩只大大的眼楮賊溜溜地往四周轉,玉嵐與冬梅一下子就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了,秋霜直到此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剛才居然被玉嵐耍了,不禁惱羞成怒地用腳跺了一下地面,發出了惡狠狠的聲音,「我叫你們欺負我,我叫你們騙我。」
「呵呵呵……」玉嵐與冬梅發出了夸張的笑聲,幾人就這樣互相間開著玩笑繼續往前走,不知不覺,終于可以看到前面的馬車了,秋霜立即就發出了歡呼的聲音,指著前面的馬車興奮地對玉嵐道︰「二小姐,你快看,那馬車就在前面。」
「快走吧。」玉嵐的聲音也透出了幾分輕快,在她的帶動下,幾人很快就來到了那馬車旁,只見那馬現在整個都趴在了地面,眼楮可憐兮兮地望著玉嵐等人。
「二小姐,你說這馬是不是也通人性的?你瞧它的眼楮,竟似是受了什麼委屈一樣。」秋霜終歸還是小孩子心性,此時看見了那馬的委屈樣,也顧不上一路上的辛苦奔波了,只顧圍著它轉。
「無論是人還是這動物,世間的萬物都是通靈性的,只是因為我們不懂他們的語言,不懂得他們的內心世界,所以便一直都以為他們是不通人性的罷了。」听到秋霜的問話,玉嵐驀地就想起了自己不知道從哪里所看來的一本書,說這世間的萬物都是有靈性通人性的,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就是他們最好的寫照。
「二小姐,你懂得好多啊,這些你都是從哪里看來的?」秋霜不免有些疑惑,印象中,二小姐不是只對醫書感興趣嗎?自己往常倒是很少見到她看此一類的書。
「忘了是從哪里看來的書了,只是恍惚間記得書中是這樣記載的。」玉嵐怕秋霜再多問,便隨意性地岔開了話題,「那馬既然受了傷,秋霜,你便給這馬醫治一下吧?」
「二小姐,你這不是埋汰奴婢嗎?奴婢哪里有那本事,我們這里也只有二小姐你有這本事了。」秋霜話一出口,立即就掩住了嘴,覺得自己無意中說錯了話,二小姐身份如此的高貴,又怎麼可能給畜生醫治,這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降低了二小姐的身份,給人留下話柄嗎?
「我剛才就正想著這問題,沒準,那馬還是有救的。」玉嵐的神情並沒有出現什麼異色,就如平常說話一樣,秋霜與冬梅卻不免有些驚疑,緊著道︰「二小姐,萬萬不可,你身份如此的高貴,怎麼可以給馬這種畜生醫治呢,此事讓奴婢來就好。」
「你們兩個?」玉嵐一臉好笑地看著這兩人,調笑道︰「難道你們兩人還打算明天繼續走路不成,此處毫無人煙,光靠我們這一雙腳,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去得到鹽梟幫啊!」
「這……可是,二小姐,那你也不能動手啊,你給奴婢指點一下,奴婢幫你來醫治這馬就好。」秋霜還是一臉不太贊同的神色。
「好了,還是快快行動吧,這里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了?」
「自然是二小姐了。」秋霜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那還不快點過來幫忙。」就著冬梅舉起來的淡淡燭火,玉嵐已經輕抬起了那馬的腳,那馬似乎知道玉嵐要做什麼似的,只是輕叫了兩聲便安靜地任由著玉嵐替它察看,玉嵐很快就看出了那馬的不妥之處,輕笑了一下,道︰「這馬受傷並不嚴重,一會我給他上點藥,今晚讓它好好休息一下,保準到了明天,這馬就可以走動了,只是,暫時還不能大幅度走動。」
「啊,二小姐,你這意思是不是說,我們明天暫時還不能搭乘這馬車?」秋霜略帶埋怨地瞧了瞧那馬。
「是的,這馬最少也要休息個兩天才可以搭乘我們。」
「晦氣。」秋霜咕噥了一句,玉嵐淡笑著給那馬上了膏藥,那馬恍惚間感到了疼痛,嘶鳴了兩聲,最後在玉嵐的輕拍下又安靜下來。
忙完了這一切,玉嵐等人累得夠嗆,二話不說就爬上了那馬車,不知不覺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夜里,幾人還在睡熟之際,寂靜的荒山外驀地就突兀地傳來了馬蹄聲,滴滴答答地向著玉嵐等人所在的方向駛了過來,玉嵐盡管已經睡得昏昏沉沉的,但素來警覺性極高的她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沒有放松過警惕,隨著那馬蹄聲的越來越靠近,玉嵐霍地就睜開了眼楮並輕扯了一下自己身邊的秋霜與冬梅,兩人也警覺地醒了過來,密切地注視起前方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