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主子。舒愨鵡」孫公公帶著後面的人,在距離玉嵐還有十幾步遠時,驀地就停了下來,恭敬地向玉嵐傾了傾身子,原本,他見到玉嵐是要叩拜的,因為玉嵐之前曾經警告過他,出門在外就不要行此大禮了,孫公公最後才選擇這種折中的行禮方式。
「寨子中的人都在這里了嗎?」玉嵐意味深長地道,在納悶上官煜、徐四與霍五失蹤的同時,不禁也有些疑慮秋霜與冬梅怎的到這個時候還不見人出現?
「是的。」孫公公恭敬的聲音中微帶了一絲謹慎,此時也後知後覺地發現玉嵐身邊的兩大丫鬟這個時候並沒有出現在她身邊。
玉嵐的視線逐一在人群中看了一遍,原本有些害怕的人此刻看到玉嵐與大當家就站在他們不遠處,不禁開始有些喧鬧起來,「玉姑娘,你放過我們吧,我們是無辜的。」
「玉姑娘,他們為什麼要把我們抓起來?」
「大當家,你救救我們吧。」喧嚷聲一聲高過一聲,玉嵐只覺得自己的整個耳膜都要被震破了,不禁就向孫公公使了個眼色,孫公公隨即大聲對著人群道︰「誰要是膽敢喧鬧的,立即拖下去斬了。」
孫公公的話很快就產生了效應,這個時候,沒有人再敢出聲,皆惶恐地低下了頭,個別膽子大些的,眼角的眉梢不住向玉嵐掃過來,玉嵐只當看不見。
「孫公公,你馬上帶人再去寨子中找一遍,任何角落都不要放過,務必在天亮前將我的兩名婢女找出來。」玉嵐的眼里不知不覺滲出了一抹擔心,就在孫公公將要帶人離開時,玉嵐突地又出語道︰「等一下。」
孫公公停下了步子,神色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玉嵐此時卻是已經將目光投向了孫公公身後所站著的那些寨子中的人,神色溫潤著道︰「你們有誰可以替孫公公帶路的,要是夠用心的,我可以考慮饒過你們一命。」
「我去,我去。」不少的人舉起了手。
玉嵐點了兩名人群中將手舉得最高的人,分別是一男一女,讓他們立即跟著孫公公一起走。
孫公公離開了,寨子中的人不住面面相覷起來,不少的人還膽大地將目光投向了大當家與雲兒姑娘,只是待看到站在他們身旁的人皆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眼楮又立即惶恐地瞧向了別處。
「主子,你先坐一下吧。」宋統領也不知道從哪里搬來的椅子,瞬即遞到了玉嵐的面前,被折騰了大半夜,玉嵐此時也的確累了,當即就不客氣地坐了下來並真誠地對著宋統領笑了笑,道︰「多謝了。」
宋統領怔了怔,好在他反應夠快,迅疾就回了神,當下就對著玉嵐道︰「玉姑娘客氣了。」人也瞬即回了位。
隨著天越來越泛亮,空氣中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重,現在,不僅是玉嵐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就連宋統領,眉心也帶上了一抹焦慮,眼看著孫公公都離開了好大一會,怎的還不見人回來?
玉嵐這廂才剛想到孫公公,孫公公立即就出現在了玉嵐的視野中,玉嵐的眼里出現了一抹就連自己都不自知的喜色。
只是隨著孫公公的越來越靠近,玉嵐眼中的失望之色就越來越明顯,孫公公的身後哪里有秋霜與冬梅兩人的身影,孫公公離開時帶了多少的人,回來時,卻也還是原來的那些人。
「主子,是老奴辦事不力,還望主子責罰老奴。」這一次,不待玉嵐開口,孫公公已經噗通的一聲朝玉嵐跪拜了下來。
「起來吧。此事你已經盡力了。」玉嵐的聲音中透著疲倦,心中不是不埋怨孫公公辦事不力,但也知道此時不是責罰他的好時機,便沒有多說什麼。
「謝主子的不殺之恩。」孫公公的恭敬態度讓大當家眼中的驚詫之色更加深了,隨即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臉的不可置信。
「大當家,你們這里可是有什麼密道?」電光火石間,玉嵐驀地就想到自己曾經在電視中所看到的場景,大凡是大戶人家或是幫派,一般都會挖有別的密道,預防危險來臨時,可以事先從這密道中逃出去。
大當家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了一抹震驚,只是隨後,卻是徑自搖起了頭,「沒有。」
自然地,大當家所露出的這一抹震驚並沒有逃過玉嵐的眼楮,畢竟,她此時的注意力可全都放在大當家的身上,玉嵐的眼中迅疾閃過了一抹厲色。
「孫公公,大當家既然說這寨子里
沒有密道,相信那雲兒姑娘總該知道吧,你記得拿鹽水去潑醒她。」
「是,主子。」孫公公高聲地應答起來,那尖銳的聲音讓人听著,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哥哥,你救救我。」雲兒自然一直都是醒著的,玉嵐剛才之所以會那樣出語,不外乎是想恐嚇一番雲兒罷了,不想,她竟然如此的不禁嚇。
大當家的臉瞬間泛白起來,當下緊咬住了牙關,剛才,就在孫公公帶著寨子中的所有人過來時,大當家發現往日熟悉的面孔似乎少了一些,心中就活絡起來,除了那些死去的人之外的,剩下的就該是逃了出去的,想到徐四畢竟是熟悉那條密道的,這心也就微微放了下來。
「孫公公,行動吧。」看見大當家猶豫的時間過長了,玉嵐早就失去了耐性,時間再多耽擱一會,秋霜與冬梅兩人的危險就多一分,自己到目前為止都搞不清楚她們兩人究竟是被上官煜帶走了還是被徐四擄走了,但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性,自己都不敢冒險。
「哥哥,你救救我!」雲兒的聲音變得虛弱而又痛苦起來,淚瞬即滑落了整個臉頰,也難為了她,過去十五年所受的痛苦加起來都沒有今晚的那麼多。
「我可以帶你找到那密道,只是,你必須放過我妹妹。」大當家的眼中出現了一抹堅定,微帶不忍地向自己妹妹所站的方向望了望,最後,又對著玉嵐說了這麼一句話,「這密道迄今為止只有我與老三才知道。」
「好,我可以放過你妹妹。」為了秋霜與冬梅,玉嵐最終還是讓了一步,只是,心中終是不甘,「我只放過她這一次,它日,要是再讓我遇到的,不要怪我下手不留情面。」
「謝謝你。」這一次,大當家倒是真誠地向玉嵐道起了謝,心中清楚地知道,如玉嵐這樣光明磊落的人,自是言出必行,自己的妹妹這下算是有救了,當下就放下了心。
「雲兒,你走。」大當家向自己的妹妹直直地望了過去,眼中是萬般的不舍。
「哥哥,你與我一起走。」雲兒雖然極其想離開此處,但隨即想到自己要是走了,自己的哥哥還不定會出什麼事情,便怎麼也不願意挪開步子。
「不,你先走。」大當家的聲音都哽咽起來。
「你們兩人扶著雲兒一起下山。」玉嵐用手指了指剛才帶著孫公公前去找人的那一男一女,因為自己先前已經答應過放他們一條生路,又眼見著雲兒身體虛弱,無法一個人行走,玉嵐實在是不屑于做此等落井下石之事,這便一舉兩得既放過那兩人,又可以間接扶雲兒下山。
「謝謝你。」這一次,大當家的神情比剛才還要真誠,玉嵐卻是徑直就扭過了頭,不再看大當家一眼。
雲兒在兩人的攙扶下慢慢走了出去,臨走前,依依不舍地看了大當家一眼,最後,終是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大當家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眸光,只是馬上就接觸到了玉嵐微帶著警告的眼神,人立即就開了口,「請玉姑娘跟我來。」
玉嵐沒有猶豫地起了身,隨即對著孫公公吩咐道︰「孫公公,煩請你在此處負責看守這些人,我帶宋統領過去就好。」
孫公公的眼中迅疾閃過了一抹猶豫之色,最終,也只是輕聲叮囑了玉嵐兩句,「主子小心。」
玉嵐輕點了一下頭以作回應。
玉嵐走了出去,眾人緊隨在玉嵐的身後。
跟著大當家,玉嵐等人來到了一間空房子,只見這房子一片空曠,長久無人居住的樣子,只是明顯地,這里窗淨幾明,日常應該是有人經常過來打掃。
「這是我父親以前所住的房子。」大當家徑自解釋著,玉嵐卻是瞬即就明白了,這條密道該是在大當家的父親在世時就存在了的。
眾人還在四處觀察起屋中的擺設時,大當家已經徑自扭轉了屋中所放著的一個花瓶,只听見砰的一聲傳來,房中的衣櫃就緩緩挪了開來,露出了一個僅可以容兩個人進去的洞口。
玉嵐率先向洞口走了過去,只是快要到達洞口時,卻又停住了步子,回頭對著大當家道︰「大當家先走。」
大當家的眼中出現了一道寒芒,只是在別人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時又快速隱了下去,人已經走進了洞口,玉嵐帶著自己的人也隨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