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上官煜伸出手臂向玉嵐走了過來,玉嵐情難自已地撲向了上官煜的懷中,上官煜緊緊地擁抱住了玉嵐,眼眶有些泛紅,玉嵐的眼楮也不逞多讓,通紅一片,說話時,聲音微帶上了那麼幾分的哽咽,「煜。」
上官煜吻向了玉嵐,玉嵐熱情地回應起上官煜,好一會,上官煜這才放開了玉嵐,目光一片柔和。
「此次回宮,你一個人要小心。」上官煜伸出手拂了拂玉嵐有些凌亂的發絲。
「嗯,你也要小心,他們一旦知道你還活著的話,必定不肯放過你。」玉嵐的嗓子此時已經一片沙啞,卻硬是壓抑著自己。
「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一早就走,我今天已經派人通知了孫公公,讓他們放了鹽梟幫的人,到時候,孫公公自會過來與我會合。」
「丫頭,辛苦你了。」
「我不苦,只要有生之年可以與你在一起。」玉嵐搖起了頭,眼中的淚珠一顆一顆滑落臉頰,上官煜一一替她吻了去。
兩人又說了一會的話,這才開始睡了過去,只是,因為心中有事,兩人一夜都沒有睡著。
「丫頭,你睡了嗎?」上官煜翻來覆去睡不著,只是就著微弱的月光凝視起玉嵐,玉嵐翻了個身,有些苦澀地道︰「這個時候,我又哪里睡得著。」
「我們說一下話吧。」
「嗯。」
兩人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麼,只是絮絮不止不願意讓自己停下來,可是,天並不會因為兩人的不願意就不放亮,終于,雞鳴了五次,上官煜再也不能假裝無事人一樣繼續假寐了,玉嵐的心在這一瞬間也變得柔和下來,來自外界任何一絲的動靜都可以讓她變得更加敏銳起來。
上官煜起了身,玉嵐隨之翻身坐了起來,眼中全是淚珠。
「丫頭,別哭了,哭花了臉,不好看。」上官煜將頭扭過了一邊,實在是不敢看玉嵐紅得就如桃子一樣的眼楮。
「你會介意嗎?」淚眼朦朧中,玉嵐抬起了頭,璀璨的星光水眸由于前一刻有了淚水的沖洗,那眼楮更加燦爛了。
「會,我這里會痛。」上官煜用手指了指自己心髒所在的地方。
玉嵐的臉更加苦澀了,上官煜的鼻頭一酸,眼差點就要涌了出來,卻生生被他逼了進去。
「丫頭,宮里現在不比以前了,你這次回去後,無論如何都要小心。」上官煜不放心地再次叮囑玉嵐,手無意識地一次又一次撥亂了玉嵐的發絲又替她整理好。
玉嵐伏在上官煜的身上,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一味發出了嗯嗯嗯的聲音。
「丫頭,我不在你身邊,你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上官煜不放心地再次叮囑道,放開了玉嵐,起了身。
玉嵐不舍地沖出去緊抱住了他高大的身軀,將頭伏在了他的後背上,小聲地哭泣起來。
上官煜一時不忍,就這樣由玉嵐緊抱著,玉嵐稍微壓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推開上官煜,依依不舍地道︰「你走吧。」
「我走了,你小心。」
「你也是。」
看著上官煜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了,玉嵐還是沒有舍得收回自己的視線,直到外面傳來了宋統領的聲音,「主子,孫公公他們過來了。」玉嵐這才回過了神,矜持地對著鏡子一照,立馬就被嚇到了,只見原本璀璨的星光水眸此時紅腫得就如兩個核桃,眼皮浮腫,眼圈發黑,整一個鬼模樣,玉嵐苦笑了一下,好在這個時候,門外又傳來了秋霜與冬梅那如及時雨一樣的聲音,「二小姐,你起身了嗎?我們將水打過來了?」
玉嵐過去將門打了開來,秋霜與冬梅立時就被驚嚇到了,秋霜還緊張地大呼出來,「二小姐,你怎麼了?」
玉嵐才剛想要回答,冬梅卻適時開了口,「秋霜,一大早的,不準大呼小叫。」
秋霜此時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語氣的確是大驚小怪了一些,瞧二小姐現如今的情況,似是哭過了,而這天下間,可以讓她痛哭的人除了陛下外不會再有其他的人了,陛下還活在世上的事可是要保密的,都怪自己,剛才一沖動之下差點就壞了事。
秋霜這邊在暗自責備自己,前一刻已經走在一旁的宋統領听到秋霜吃驚的呼喊後卻是瞬即沖了過來,此時瞧到玉嵐安然無恙地站在門口,只是神情有些狼狽,放下心的同時,心里不禁有些疑慮,主子這是怎麼了?怎麼像是哭過的樣子,要回宮里面去不是應該高高興興的嗎?
「你們倆先進來吧。」玉嵐出了聲,聲音有些沙啞,她口中的你們倆自然指的是秋霜與冬梅,兩人一臉安靜地走了進去,宋統領卻適時避了出去。
「二小姐,奴婢先幫你整理一下吧。」冬梅聰明地沒有多問玉嵐什麼,不用說什麼,她的心中多少都猜測到玉嵐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嗯。」玉嵐輕點了一下頭,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
在冬梅那靈巧的手清理下,玉嵐的神色看著比之前好了那麼幾分。
「二小姐,你自己瞧瞧看,這個樣子可滿意?」冬梅將一旁的銅鏡給玉嵐遞了過去,玉嵐隨手接了過來,仔細查看了一下,果真覺得現在的樣子瞧著沒有剛才眾人見自己時那麼邋遢了,不禁露出了一抹輕笑,輕點了一下頭,得到玉嵐的贊同,冬梅的嘴角彎起了一抹笑意,秋霜也頗為滿意地看著玉嵐。
幾人還想說些什麼,此時,門外突地就傳來了一道尖銳而又突兀的聲音,「老奴見過主子。」
「進來吧。」玉嵐的聲音傳了出來,秋霜卻是略帶不滿地道︰「討厭,這個孫公公偏偏在這個時候求見。」
「他不在這個時候求見,那該在什麼時候求見?」玉嵐的心情明顯比剛才好了很多,此時見到秋霜微嘟著的唇都可以掛上一個酒壺了,頓時就來了捉弄她的興趣。
「怎麼的也該在我們說完話後再求見吧。」秋霜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老奴見過主子。」孫公公此刻已經邁步走進了這里,也不知道有沒有听到秋霜的話,徑自就朝玉嵐跪拜下來。
「起來吧。」玉嵐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孫公公隨之站了起來,「主子,今天就起駕嗎?」
「隔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起駕吧。」玉嵐又恢復了自己那清冷的面容,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副高貴不可侵犯的凜然模樣。
「老奴明白了,車駕早就備在外面了,請主子起駕。」
「孫公公先在外面候著,本宮一會就出去。」
「老奴告退。」
孫公公走出去後,玉嵐讓秋霜收拾了一下剩下的東西,這才邁開步子走了出去,秋霜與冬梅緊跟在後頭。
「見過主子。」恭敬的聲音跪了一地。
「都起來吧。」
宮人放下了矮墩,冬梅攙扶著玉嵐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向皇宮疾馳而去。
想到昨晚,自己親手將撫台大人女兒的畫押文書與撫台大人月復中的母蠱蟲交到了上官煜的手中,玉嵐的眼里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上官煜的手中只要有了這兩樣的東西,它日,就不愁撫台大人這個老匹夫不為他所用。
馬車發出了咕嚕的轉動聲,每到一處地方,都是宋統領先下去安排,玉嵐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心里卻有了計較,再反觀黃統領,身份上明顯比宋統領高了那麼一些,但整個人卻將什麼事都推給了宋統領,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櫃,宋統領倒好,對于這事一律不計較,但他不計較,不代表別人不計較,玉嵐一早就對這事上了心,只待回到宮中,有機會就提拔宋統領。
「主子,我們要在此處休息一下嗎?」玉嵐掀開簾轎瞧了瞧外面有些喧囂的人群,恰巧這一幕被孫公公看到了,孫公公便適時開了口。
「也好,我們就在此處歇息一下吧。」走了那麼久的路,自己坐在馬車上倒沒有覺得有什麼疲倦,只是,玉嵐的余光瞥到跟隨在自己身旁的眾侍衛都露出了倦意,不免就躊躇了一下,最後,終是決定在此處落腳。
「大家先在此處歇息一下再走。」宋統領將玉嵐的話吩咐下去,先前有了倦意的人此時不由得都雀躍起來,等玉嵐在宋統領的服侍下向不遠處的茶寮走過去後,眾人也緊跟在後頭走了過去。
宋統領伸出手替玉嵐擦了一下木凳子這才將大紅色的軟煙坐墊放在了木凳子上,隔離還在喝著茶的人紛紛看向了這里,皆在心里猜測起玉嵐究竟是哪里來的達官貴人,人不僅生得如天仙下凡一樣,這滿身的氣質,竟然高貴如神袛,只那麼悄然站在那里,就將眾人比了下去。
「小二,來兩壺茶。」宋統領對著木寮中的人喊了起來,很快就有人應了聲,「來了。」
「讓他們都坐下來喝壺茶。」一路走來,宋統領清楚地知道玉嵐的性子,那絕對是說一不二的,當下,听到玉嵐的命令後,便讓自己的人都坐了下來,大家此時也沒有什麼扭捏,紛紛坐了下來。
小二很快就送上了茶水,玉嵐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了一抹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