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金牌寵妃 第八十七章 這荷包有問題

作者 ︰ 水銀瓶

李丞相府的大門邊角內,兩名下人還在說著話,突地就听到外面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兩人都驚呆住了,都這麼晚了,怎的現在還有人過來拜訪,听這敲門的聲音,又似是有什麼急事,一人趕緊透過門縫往外瞧,發現大門外停著幾輛豪華的馬車,馬車旁邊站了數十幾個人,有男有女,每個人的衣服都非常的光鮮,看得出這些人不是一般的人家,細看的話,又發現有幾位王爺也站在這些人當中,她們的大小姐李明珠居然也在這些人當中,兩人同時升起了一股疑惑,大小姐此刻不是該呆在德王府與眾人一起賞菊的嗎?此刻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還帶了這麼多的人回府,莫非這些人都是大小姐邀請上門做客的,可不得了了,大小姐居然連王爺也邀請過來了,想著,兩人中有一人便飛奔著前去稟告丞相,有一人急著打開了大門。

「見過幾位王爺。」男子向面前的幾位王爺恭敬地作了個揖,這才把目光調轉到李明珠的身上,恭敬地向她行起了禮。

李明珠只是有氣無力地瞥了他一眼,不吭聲,男子還在疑惑之際,耳旁忽地就傳來了一道清越婉轉的嗓音,「李丞相在家嗎?」

男子轉頭循著聲源處望去,一個如天仙般的女子就映入了他眼中,那女子對著他淡淡一笑,他霎時就覺得春天來了,要不為什麼百花都盛開了,女子瞧見他的失態後,臉上微怒,男子這才回過神來,馬上就意識到自己剛才盯著人家姑娘瞧實在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臉立即變得尷尬起來。

靖王這時候已經威嚴地開了口,「李丞相可在府上,我們有急事找他。」

男子諾諾地應了聲,「已經派人去請了,相信丞相現在應該是在前來的路上了。」

才剛說完這話,大門口就出現了李丞相急匆匆的身影,這是一名四十出頭的男子,身穿靚藍色綾鍛袍子,身形有些矮瘦,下顎留著三寸見長的胡須,圓滑世故的臉襯著一雙小眼楮,眼楮雖細小,但卻透著精明,不容人小覷,李丞相三步並兩步走到了眾人的面前,立即一臉恭色地向面前站著的幾位王爺行起了禮,「見過幾位王爺。」

「免了,我們有事找你,還是里面談吧。」靖王擺了擺手,一臉的嚴峻。

李丞相瞧著眾人這神情,這架勢,一時間也覺得這情況似乎不太妙,心里直打鼓,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只在前頭領著眾人往丞相府走去。

丞相府的大廳內,眾人剛剛坐定,立即就有下人送上了香茗,玉嵐伸手拿香茗過來品了一口,舒服地在心里嗯了一聲,這香茗倒是上好的大紅袍呢!邊品著茗邊在心里斟酌著如何與這李丞相開口說起李明珠刺殺自己之事,畢竟這李丞相可是一朝之丞相,官居一品,如果自己言語不當,從而冒犯了他的話,此事不僅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反而會弄巧成拙。

不想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李明珠已經噗通的一聲就朝李丞相跪了下去,語里帶了一絲的祈求,「爹爹,你要救女兒啊!」

李丞相的臉出現了一絲的裂縫,但在眾人還沒有來得及看見的時候,又已經恢復如初了,聲音里透著疑惑,「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快起來,這麼多人都在看著呢!可不要失了你的風範。」

李明珠並沒有立即就听話地站起來,反而是第一時間就急著將目光投向了玉嵐,見到玉嵐只是靜坐在幾位王爺下首的紫檀木雕刻的椅子上悠閑地品著茗,臉色平靜,一時間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得呆愣著繼續跪在地上。

李丞相暗中覷了玉嵐一眼,目光若有似無地放出一股威壓,玉嵐只一味的靜坐,神態從容地繼續品著茗,好像她今晚之所以過來這丞相府就是專程來品茗的,就連靖王爺此刻也不得不高看她一籌,這人真可謂是夠沉得住氣啊!

「明珠,爹叫你起來你就起來吧,沒的失了體統。」李丞相一臉的慈愛,但語里卻隱隱帶了三分的威怒。

李明珠只得諾諾著站了起來,但眼角的余光還是不忘斜覷了玉嵐一眼,瞧見她並沒有發怒的癥狀,這才放下心來,只是還不敢坐在椅子上,只一味站在一側。

玉嵐繼續品了一口茗,這才悠悠開了口,面上帶著五分的淡笑,「李丞相,民女玉嵐今天之所以前來貴府打擾,一來是為了探望舅舅你老人家的,玉嵐不孝,這麼多年都不曾前來拜訪,這二來嘛……」話說到這里,語氣微微停頓了一下,目光輕瞥了李明珠一眼,這才繼續說了下去,「二來嘛!玉嵐是上門向貴府討個公道的,雖說玉嵐還有高堂在,這事本不該由玉嵐出面,無奈這事發生得太急促,玉嵐迫于無奈,只好斗膽上門討個公道了。」

听了玉嵐這一番滴水不漏的話,李丞相的眼里霎時就放出了精光,初時那漫不經心的態度立即消失無蹤。前一刻看見自己的女兒如此的懼怕這個外佷女,自己當時只在心里輕笑,一個黃毛丫頭而已,毛都還沒有長齊,能成什麼氣候,但現在听了她這一番話,不得不立馬收斂了自己那輕視的態度,瞧人家這一番話說得真可謂是夠冠冕堂皇的,先是對著自己道歉說這麼多年都不曾拜訪讓自己責怪不了她,這才切入正題,她之所以過來是為討公道的,因為事出緊急,只好越過父母前來處理了,讓自己也沒有挑刺的余地,這人小小的年紀而已,心思就這樣慎密了,自己的女兒明明年齡與她相差不多,怎麼就沒有她的這份心智呢?

「李丞相,玉嵐今天本不欲打擾你的,只無奈,李小姐也就是我的表姐竟然意欲刺殺玉嵐,在場的這麼多人都可以為玉嵐作證,玉嵐福大命大,毫發無損,只是我的姐姐玉欣為了救嵐兒卻是躺在了血泊之中,玉嵐與姐姐姐妹情深,這才迫不得已誓要替姐姐討回公道,這才不辜負姐姐對我的一片痴心愛護。」說了這話後,臉上隱隱現出了些憤怒的神色,但又硬是把它壓了下去,這才再次緩緩開口,「李丞相身為軒轅國的丞相,自是懂得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道理,李小姐雖是你的女兒,但她卻犯了法,相信公正廉明如丞相的你為了維持軒轅國的法紀,必定會給我們鎮國候府一個交代的吧?」說完,玉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輕笑,眼楮平靜地直視李丞相的眸子,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李丞相,你可是國之棟梁,皇上以後器重你的地方還有很多呢!」蜀王突然就這樣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話,說完後,又只是臉色淡然地繼續品著自己眼前的香茶,如果不是他那嗓音太過于冰冷,在場的人都沒有他這種嗓音的話,玉嵐一定會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李丞相的內心大震,是啊!皇上以後器重自己的地方還有很多呢!自己現在又豈可以婦人之仁,這事一旦落到皇上耳里的話,皇上面上雖不會對自己說什麼,但以後必定不會再如以前一樣信賴自己,假如自己處理好了今晚之事的話,說不定皇上以後只會更加重用自己,想到這里,主意一定,惟有的一絲猶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老臣的女兒既然傷了人,老臣自是不會包庇她的,就請二小姐把她帶回鎮國候府交由鎮國夫人處置吧。」

「爹,你不要女兒了嗎?爹,你往日不是最疼女兒的嗎?」李明珠哭訴著臉,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望著李丞相的臉,眼前的人明明就是往日疼自己如珠如寶的爹爹啊!今日卻怎麼可以說出如此狠心的話。

玉嵐卻是一臉的冷笑,這李丞相倒是夠聰明的,話里話外還是為這李明珠留了一線的生機,要不為什麼不叫自己把她帶回鎮國候府處置,卻是交由鎮國候府夫人處置,須知,鎮國候府夫人就是他的嫡親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鎮國候府夫人再是惱怒這李明珠的行為,又豈會當真對自己嫡親哥哥的寶貝女兒趕盡殺絕,只不過是會小懲大誡罷了,可惜這李明珠實在是太蠢,居然听不出這李丞相話里對她的維護。

李丞相一臉的鐵石心腸,絲毫不為所動,李明珠哭訴得更加厲害了,匍匐著兩步上前抱住李丞相的大腿,「爹,你當真不要女兒了嗎?」

李丞相微有不忍,在心里暗嘆了一聲,他的這個女兒往日看著是個聰明的,怎麼關鍵時刻就變得這麼笨了,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啊!幾位王爺一起上門討公道,她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人,自己現在就算是有心想保住她,也當真是無能為力啊!將她交給她的姑姑處置,無疑是對她最好的結果了,只要玉欣一天不死,她的姑姑就會想盡辦法保住她,那怕是心里再怨恨她,也絕不會故意為難她,因為她以後要依仗自己這個嫡親哥哥的地方還有很多,可這話,自己又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告訴自己的這個傻女兒。

「感謝李丞相的大公無私,既然李丞相已經將李小姐交給我們鎮國候府處置了,玉嵐這就帶她回去,時間太晚了,玉嵐就不打擾李丞相辦公了。」玉嵐有禮地對著李丞相拱了拱手,對著在場的幾位王爺暗示了一下,這才站起身撢了撢自己的衣袖。

李明珠還在哭訴著不願意往外走,這時候,突然遠遠地就傳來了一名婦女的悲泣聲,才剛走到大廳門口的玉嵐馬上就被一名婦人堵在了門口,只見這名婦人三十好幾的年紀,身穿茄紫薄棉長裙,外罩淡肉紅撒花褙子,臉色蒼白如紙,似有不足之癥,此刻正被一名十七八歲,臉有些圓圓的女子扶著走了進來,婦人邊急切地走了進來嘴里邊嚷嚷道︰「你們不要把我女兒帶走。」說了這話後,又立即面帶怒色地瞧著李丞相,「虧得你往日如何的疼愛明珠,關鍵時刻卻是二話不說就把她推了出去,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住口,我不用你教我如何當爹,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燕子,扶夫人下去。」李丞相一個頭兩個大,這兩母女往日瞧著都像是聰明的人,怎麼這關鍵的時刻就犯了混。

丞相夫人嚷嚷著不願意往外走,目光狠毒地盯著身旁的燕子,「你敢,我是丞相夫人,你信不信你今晚將我拉下去的話,你明天就要走出這個丞相府了。」

燕子趕緊縮回了手,驚懼地抬頭望了望李丞相,李丞相氣得胡子不斷亂顫,憤怒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梨花木雕刻的桌子立即發出砰的響聲,眾人都被嚇了一跳,李丞相吹胡子瞪眼楮的,但最終卻化為了一臉的無奈,「夫人,你先下去,這事我會處理好的,你相信我。」

「相信你,你拿什麼讓我相信你,我要是再來晚一步的話,我們的女兒就要被你交給鎮國候府處置了,我知道你還有幾個女兒,不在乎我們的這個女兒,可是我在乎,我只有這個女兒而已,誰要是想把她拉下去的話,就請踏著我的尸體過來吧。」丞相夫人放出了狠話,不像是說笑的樣子,眾人皆是一愣,在場的人雖然有不少是來做證人的,但此刻無一不被丞相夫人那深深的母愛所震撼了,李明珠是當場用刀殺了人,只是那人並沒有死去,李明珠雖說該受到一定的懲罰,但看在丞相夫人這一片拳拳的維護之心上,是不是也該對李明珠小懲大誡得了。

玉嵐的心內連連冷笑,這李明珠雖然蠢,倒是有著天大的福氣,有一個願意舍身維護她的母親,只是這丞相夫人當真以為她就此一鬧就可以讓自己放過李明珠嗎?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想著,玉嵐便從大門口了過來,神情從容地站在了李夫人的身旁,淺笑著對李夫人微微行了禮,「晚輩見過舅母。」

「玉嵐。」李夫人的神情有些愕然。

「多謝舅母還記得玉嵐,舅母的身體一向不好,很少外出,沒有想到舅母還記得玉嵐,玉嵐實在是很感動。」玉嵐一臉的微笑,隨意地和李夫人閑話家常起來,劍撥弩張的形勢在她的款款而笑下立即淡下去了不少。

「賢外甥女今晚過來的用意,我已經听下人稟告過了,不知道賢外甥女可否放明珠一馬,明珠畢竟只是小孩子而已,小孩子難免就會犯錯的。」李夫人哀求道,從她的話語中,不難看出她對李明珠的一片疼愛之心。

玉嵐沒有立即應口,開始時只是一臉盈笑著對著李夫人說話,但後面說著說著居然泣不成聲︰「舅母對珠表姐的愛護之心,我們在場的這麼多人都是可以感受得到的,明珠被罰,舅母的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舅母可曾想過,不只是舅母有女兒而已,其它人也是有女兒的,玉嵐的母親雖然不在了,但是在天上的她必定也是看著玉嵐,希望玉嵐平安無事的,我娘李氏肯定也是希望女兒與玉欣可以天天平安的,哪個做父母的誰不是想自己的女兒一生都平平安安的,可是明珠她,她卻要殺了玉嵐,要殺了別人家的女兒,舅母可以試著換個角度想一下,嵐兒的母親知道這件事不知道該會多傷心啊!當然,你肯定會說嵐兒沒有母親,她是不會傷心難過的,難道就因為這個原因,嵐兒就不能為自己討回公道嗎?明珠傷的不是玉嵐,她傷的是玉欣,我相信我娘一定會很難過的。」

眾人听了,心里都好一番難受,是啊!你的女兒出事了,你就這麼的難過,但是被她刺傷了的玉欣的母親呢?難道她就不難過嗎?原本還對李明珠有著一絲同情的人此時皆用一副不贊同的神色望著李明珠。

李夫人初時也有些發愣,待回過神來後,馬上緊緊地抱住李明珠,嘴里叫喊道︰「我不管,我不管你說得多麼冠冕堂皇,反正我就是不準你傷我的女兒。」

「放開她,把她交給鎮國候府處置。」李丞相突然就出聲下了命令。

「我不放,我為什麼要放,你為了你頭上的烏紗帽,連女兒的性命都不顧了,可我不怕,我沒有什麼可讓人拿去的,如果她們要我命的話,我就把我的命給她們吧,我願意用我的一命換我女兒的一命。」李夫人抵死都不願意放開明珠,當場就與李丞相鬧了起來。

「胡鬧,如果你再敢胡鬧的話,我就一紙休書把你給休了,瞧你養的好女兒,現在還年紀輕輕的,就敢拿刀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了,將來年紀大點了,還得了。」李丞相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自己對這個女兒難道還不夠好嗎?從小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先給了她才輪得到其她的弟妹,為了讓她將來能夠出人頭地,幫襯自己,自己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心血培養她,她終于如自己所期盼的那樣成才了,在京城里也小有名氣了,本以為她今晚會力壓群芳,獲得靖王的青睞,不想她卻干起了這殺人的事情,白白辜負了自己對她的栽培。

「你要休就休吧,我知道你早就想休我了,只不過是一直都沒有機會罷了,你今天終于說出你的心聲了。」李夫人倔強地抬起了頭,眼里明明盈滿了淚水,卻硬是不肯讓它掉下來。

「你胡說些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休你了。」李丞相氣怒得再次一拍桌子,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極度不好。

「你是沒有說過,但是我清楚地知道你的心思,因為我不能替你生兒子,你又想給你的兒子一個名分。」

「盡是胡說。」

眼看著一場殺人案演變成李丞相夫妻兩人的爭吵戰,眾人皆面面相覷起來,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勸架。

不想這個時候,李明珠突然就抬起了她那梨花帶雨的臉,哽咽著聲音對還在爭吵中的兩人道︰「爹,娘,你們都不要再吵了,女兒願意與簫二小姐一起回鎮國候府去。」

李夫人一愣,接著就抱住李明珠痛哭起來,「女兒,你不要去,娘大不了以後就與你一起離開這個丞相府。」

李明珠忽然就長嘆了一聲,試著擠出了一絲笑容,「娘,你的身體不好,一旦離開這個丞相府的話,你能夠去那里?听女兒的話,你不要再與爹鬧了,女兒這就跟簫二小姐一起回鎮國候府去,姑姑不是在那里嗎?她自會照顧女兒的,你不要為女兒擔心。」

「我苦命的女兒啊!」李夫人抱著明珠痛哭起來,絲毫不顧及在場所有人那詫異的目光,在場的人中有幾人的眼楮都微微濕潤了,這李明珠雖說為人狠毒,但對自己的母親,倒不失為一個至孝之人。

「走吧,簫二小姐。」李明珠站了起來,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眼里不禁涌出來的淚,撢了撢衣袖便率先往外走去,眾人的心情都頗有些沉重,這個時候,蜀王又趁著無人注意時,悄悄朝玉嵐靠近了一些,嘀咕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可不能心軟啊!」

玉嵐的精神一震,霎時如醍醐灌頂,是啊!事情都演變到這一步了,自己現在可不能婦人之仁啊!前面還有很多路等著自己呢!想著,便感激地望了蜀王一眼,卻又見他已經離自己有幾步之遙了,仿佛他剛才的到來只是自己的一場幻覺。

在岔路口時,眾人還待跟過來,玉嵐卻一臉客氣地對眾人道︰「今晚麻煩你們了,剩下的事我們鎮國候府處理就行了,實在是不敢再麻煩在場的幾位了。」

眾人都听出了她話外的意思,知道剩下的事情就是鎮國候府如何處置這李明珠的事情了,自己一個外人而已,實在是不方便再跟著過去傾听了,俱都有禮地一一告退回去了。

李明珠跟著玉嵐上了候府的馬車,本以為玉嵐會跟自己說些什麼,沒有想到,玉嵐上了馬車後,只是閉目養神起來,李明珠討了個沒趣,只得泱泱然坐在一旁,靜下來的她腦中不時閃現今晚發生過的所有事情,總是覺得有些疑惑,自己往日雖然有些囂張,但絕不會膽大到敢做出殺人的事情來,如果在往日的話,她自己是連想都不敢想這事的,當時怎麼就會那麼沖動呢。

「你還沒有想清楚今晚為什麼會殺我的嗎?」李明珠還在兀自出神時,耳邊驀地就傳來了玉嵐那清越卻有些婉轉的嗓音,李明珠有些為難地咬了咬嘴角,低下了頭,只是久等都等不到玉嵐的再次說話聲,只得無奈地抬起頭來,羞愧地對著玉嵐詢問,「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說完,又趕緊低下了頭,因為,她怕听到她的答案,怕听到她說‘是的’。

「不,我一點都不恨你,你只不過是一個被人利用了的可憐人罷了,我為什麼要恨你。」玉嵐平靜地答道,玉嵐的確听不出她的恨意。

「你說什麼?你說誰被利用了?你說誰是可憐人?」李明珠猛地就抬起了頭,眼里閃過惱怒,只是瞧著玉嵐一臉看戲的表情,頭又緩緩低了下去。

「這馬車里就你我兩個人,你說我說的是誰。」玉嵐的心里連連冷笑,這李明珠也當真是夠蠢的,被人當了靶子還不知道。

「你為什麼這樣說我?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能這樣說我。」李明珠啜泣起來,悲不成聲,自己今晚怎麼就這麼的倒霉,比賽比輸了給這鎮國候府的簫二小姐,眼前的這個人,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又會不由自主地刺殺她,沒有想到,刺殺她不成,反傷了自己的表姐,現在還被逼著回這鎮國候府受罰,自己今晚這究竟是怎麼了?

「你也不用哭了,多用腦子想想今晚之事發生後,究竟誰比較受益吧。」玉嵐不忍看她的呆模樣,便好心提醒道,女人最是麻煩了,動不動就來個大哭鬧。

「誰最受益?今晚沒有誰最受益啊!我成了個殺人凶犯,玉欣被我刺殺了,要說最受益的人,好像就是你了,你毫發無損的,還博得了眾人的一致稱贊,而我,卻是名譽掃地。」李明珠說著說著,臉就越發的悲傷了,自己今晚的臉都被丟光了,以後還如何出來見人啊!想她堂堂丞相府千金,往日身份是多麼的高貴,不想今晚卻成了這番境況。

玉嵐用手拍了拍額頭,這丫的也實在是太笨了,居然說自己受益,自己受了什麼益了,自己差點沒有被她嚇死,還為了她的事折騰了個大半夜的,那麼笨的家伙,難怪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想著,實在是擔憂自己再不提示的話,這李明珠還會繼續笨下去,只好出語提示,「我問你,你身上的荷包是誰送給你的?」

「玉欣啊!她的刺繡一向出眾,我為了來參加菊花宴,急需一個與衣服同色的荷包,這便央她送了一個給我,她倒是對我挺好的,一听說我是為了參加菊花宴用的,二話不說,在菊花宴的前一天就趕著給我送來了一個。」李明珠說這話時,話里話外透出一股欣喜,還忍不住高興地拿起荷包嗅了嗅,神情接著又悲傷下來,玉欣對自己那麼好,自己今晚卻是傷了她,實在是不該啊!

玉嵐再次搖了搖頭,這丫看來是沒有救了,都被人害成這樣了還不知道罪魁禍首是誰,她今晚要不是踫到了自己的話,還當真被這玉欣的偽善給騙了呢,玉欣會那麼好心?這就只能說明她有圖謀,今晚誰不知道這賞菊宴是為了替靖王選妃子的,玉欣的心里面那會不上心,要不就不會央求自己帶她過來了,心里既然存了這樣的心思,又豈會讓別人比自己更出挑,真不知道是該說這李明珠聰明還是笨蛋了。

「這馬車怎麼不是去鎮國候府的?」李明珠驀地就喊出了聲,一臉詫異地望著玉嵐,從丞相府去鎮國候府的路途很平坦的,自己瞧著這條路怎麼這麼的坎坷不平,坐在這麼舒適的馬車中都不時被顛了起來,忽的,李明珠就瞪大了眼楮,驚恐地望向玉嵐,「你該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

玉嵐輕蔑地瞧了她一眼,「我殺了你我究竟有什麼好處,沒準我的後半生還要待在這監牢呢?眾目睽睽之下,我把你帶了出來,現在我還得保證你的安全呢。」

「這倒是。」李明珠嘀咕道。

「到了,下車吧。」玉嵐朝李明珠喊了一句,說完,便率先跳下了車。

「去哪里?這里怎麼這麼荒僻?」李明珠驚慌地伸出頭往外瞧了瞧,又馬上把頭伸進了馬車里,嚷嚷著不願意下車。

「下車吧,一會保準你會大吃一驚。」玉嵐賣了個關子,引誘起李明珠。

玉嵐下去後,李明珠瞧著四周一片黑暗,附近除了馬車夫外連個人影都沒有,這馬車夫看著是挺面善的,但也不怎麼說話,李明珠迫于無奈,只得跟著玉嵐下了馬車,緊接著就見玉嵐敲起了對面的門,門里很快就響起了動靜,里面傳出了問話聲,「誰啊?」

「李大夫,是我。」玉嵐應了一聲,里面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大門被人從里面打了開來,一個頭伸了出來,「二小姐,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過來啊?」

「我們有點急事找你,所以這麼晚了還過來打擾你,實在是不好意思了。」玉嵐歉意地對著李大夫道。

「沒事,二小姐里面請。」李明珠只得一臉無奈地跟著玉嵐走了進去,來到大廳敞亮的地方,李明珠不由得驚叫出聲,「李大夫,這麼是你?你老不是已經……」這李大夫是京中有名的大夫,經常給京中各家的權貴看病,因此,李明珠還是認得這人的,只是這人前不久不是因為犯了事,好久都不曾露面了嗎?現在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是的,老夫現在已經不給京中權貴看病了,逼于無奈,只好就搬到這里了,這段時間以來,多虧了二小姐不時過來看望,老夫實在是感激不盡,二小姐深夜到訪,想必定是有要事吧?」李大夫一臉的無奈,他由于在京中替權貴看病看得太多了,從中知道了不少人的秘密事,有些人便不肯放過他,當時多虧了玉嵐經過那里,便順手救了他,他從此之後對這二小姐感恩戴德的,私下,玉嵐經常來他這里學醫,早就非常熟悉他這里了。

李大夫還在感慨之際,玉嵐已經上前幾步搶過李明珠一直都懸掛在身上的荷包,恭敬地遞給了李大夫,「李大夫,你給我瞧瞧看,這荷包是不是存在著什麼問題?」

李大夫接過荷包後,謹慎地放到鼻子下聞了聞,臉馬上就變了,「李小姐,你這荷包哪里來的?」

李明珠也跟著緊張起來,她是清楚地知道李大夫為人的,那是典型有醫德的大夫,他此刻看了自己的荷包後,臉色立馬就變了,那就只能說明自己的這個荷包存在問題,心也跟著鼓搗起來,莫非玉欣真的對自己懷有不軌之心,要不李大夫只是聞了一下這個荷包而已,臉就立即變了顏色,只是才剛這樣想,立馬又搖了搖頭,自己從小就與玉欣感情要好,情同姐妹,玉欣是絕不會害自己的,不,她是絕對不會這樣對自己的,只是內心雖是這樣安慰自己,但最終發覺,自己實在是無法說服自己,事實都擺在眼前了,只得吱吱唔唔對著李大夫道,「我一個朋友送給我的。」

「你的這個朋友可真是夠惡毒的啊!這荷包里面放有一種可以迷惑人心智的藥物,如果不是懂藥的人是絕對聞不出來的,只會以為這是一種普通的香料。」李大夫再次聞了聞,對著李明珠解釋開來。

「那帶了這個荷包的人一般會出現什麼癥狀?」李明珠緊張地問道,只覺得心都要跳了出來。

「輕者會出現幻覺,往往不知道自己曾經干過什麼事,重者,有可能變痴呆人。」

「什麼,這玉欣竟然如此狠毒的心腸。」李明珠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隱隱還帶了些憤怒。

「你再細細地回憶一下,你當時的心里究竟有沒有想殺我之心,你那時候應該是恨我的,但應該是遠不至于要殺我的,我也不相信你會那麼魯莽地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我。」玉嵐再次語帶嚴肅地望著李明珠,在說最後一句話時,故意加重了語氣。

「是的,我當時雖然惱怒你,但是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殺你,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心中有個聲音不斷告訴我‘殺了這簫二小姐’,等我回過神來時,我就看見玉欣倒在了血泊中,我一時間也懵了,實在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李明珠陷入了回憶中,忍不住悲戚起來,自己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的,自己今晚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從今往後誰還會理自己啊!自己的名聲都臭了,靖王爺又豈會再青睞于自己,想著,不禁涌起了對玉欣的恨,是的,今晚之事受益最大的人就是她,經過今晚之事後,眾人對她的印象都會改觀,直覺地認為她就是一個愛護幼妹,可以為幼妹付出一切的好姐姐,以前她和晉王合起來陷害她妹妹玉嵐的謠言就會不攻自破,她在貴女圈就可以抬起頭來了,再者,她今晚受了那麼重的傷,自是會留在德王府了,從而又離靖王爺近了一步,近水樓台先得月,沒準等她的傷好了之後,她與靖王爺的關系就會進了一步,運氣好的,還有可能成為了靖王妃,可憐了自己,白白為她人做了嫁衣裳,想到這些,李明珠的手握得緊緊的,簫玉欣,我絕不會放過你,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玉嵐從李大夫的手里拿過了荷包遞給李明珠,「李大夫是一個什麼樣的大夫,想必你我的心里都清楚,要不他在京中就不會被人迫害而隱身到這里了,這個荷包我先還給你,你如果不相信的話,大可以拿著它到其它的大藥店去問一問。」

「謝謝你的提醒。」李明珠真誠地道,想到自己今晚一而再再而三地對這簫二小姐的挑釁,她都只是一派寬容地給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機會,現在又告訴自己這樣的事情,要不然自己還被蒙在鼓里呢,因此此刻對玉嵐說話非常的客氣。

「走吧,候府的人還在等著你呢。」玉嵐說了一聲,不客氣地接下了她的道謝。

兩人再次坐上了鎮國候府的馬車,李明珠終是忍不住心里的疑惑,「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因為我不忍心你受騙,不希望玉欣的計謀得逞。」面上,玉嵐這樣真誠地對著李明珠說道,實際上,真正的用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用意絕不會如此簡單,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就算自己現在把這李明珠帶回了鎮國候府,李氏也未必真的會重罰她,最多只會大事化了,因為她未來需要仰仗她的哥哥李明珠爹爹的地方還有很多,現在她是絕不會和他翻臉的,所以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挑撥她們的關系,在李明珠的心里埋下仇恨的種子,以後再慢慢地讓這顆種子發芽生根,到關鍵的時刻就可以發揮了它的效用,李丞相一旦知道了這事的話,心里也必定會對他的妹妹產生隔閡,是她的女兒害得自己丟了臉面,讓人深夜找上門討公道,須知,男人最重視的就是臉面,李丞相又豈會不介意這事,二者,這玉欣毀了他的女兒,讓她這本該發生大效用的女兒喪失了其效用,李丞相豈會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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