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嵐听了干巴老頭的一番話後,直接就呆愣在了當場,自己在十幾年前就被人下了蠱蟲?這事怎麼听起來怪怪的,自己當時還都是一個小孩子呢?有誰會這麼狠心地對待一個小孩子?除了李氏外,自己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想要除去自己的,但李氏明顯又是不懂這些蠱蟲的,下蠱蟲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她,她也不是皇室中人,沒有這麼大的駕駛能力,但如果不是她的話,又會是誰呢?自己自小的仇人除了李氏外還當真是沒有別人了,這蠱蟲一般都是羅剎國才會有的,可是自己又從來都沒有來過這羅剎國,越往深處想,玉嵐越覺得這事就像一個九連環,無論自己如何解都解不開,反而還陷入了迷霧之中,柳岩與玉嵐也有著同樣的想法,實在是想不透這事。
就在三人都對這事感到疑惑之際,幾人卻敏銳地感覺到本是正常的集市此時似乎有了些騷動的跡象,人群中不時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玉嵐不由警覺地抬起了頭,放下了自己的心思,眸子犀利地朝人群望過去,只見人群中所有的目光此刻好似都凝注在了一處,有的人眸子里還露出了驚艷的神色,玉嵐不由自主就順著眾人的視線望了過去,這一望,還真的是就愣在原處了,連柳岩與啞叔等人都不禁發出感慨,大白天的,難道自己真見鬼了不成?
眾人視線的集中點來源于一位身著水紅色繡桃花瓣對襟旋裳,外披明黃纏枝牡丹丹鳳朝陽雲肩的妙齡少女,那少女瓜子臉,肌膚女敕白如上好的凝脂,鼻如瓊瑤,唇如朱櫻,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那一雙璀璨的星光水眸,眸中清澈得可照出人的影子,眾人見了她之後,都有著一瞬間的失神,皆因這女子長得太美了,玉嵐看清楚那少女的面容後,幾乎以為那人就是自己,柳岩也不禁皺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壓低聲音對玉嵐道︰「主子,那人怎麼長得那麼像你?」
玉嵐沒有吭聲,只是在心里猜測起眼前的這名少女究竟是誰,自己為什麼會與她有著七分相似的臉孔?
「參見麗莎公主。」玉嵐身旁的人看見紅衣少女走了過來後,紛紛向那紅衣少女行起了跪拜禮,玉嵐等三人一時間沒有來得及跪拜,也可以說是他們壓根就沒有想到跪拜,此時倒是顯得有些突兀。
麗莎公主滿意地看著人群中向她跪拜的人,待看到玉嵐三人並沒有向她跪拜後,臉色似是有些難看,立即帶了兩分怒色地望著三人,「你們為什麼不向本公主跪拜?」
玉嵐上前兩步恭敬地朝麗莎公主拱了拱手,「我們三人是從別的國家過來的,實在是沒有見過公主,盡管公主的美貌早已遠播到其它國家了,但耳听為虛,眼見為實,我們幾人剛才見到公主的美貌後,一下子被驚艷到了,所以便忘了跪拜。」
「哦,你們是從別的國家過來的?你們真的覺得本公主很美?」麗莎公主的眼楮笑了起來,連帶著眉毛都帶了些笑意。
「是的,公主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所以我們幾人剛才都看呆了,從來都沒有看到這麼美的公主。」玉嵐拍起了馬屁,不忘搜羅形容女子美貌的詞語,反正她的容貌與自己有著七分的相似,夸她漂亮就是間接夸贊自己,何樂而不為。
「既然如此,的確是不知者不怪,你這個人倒是有點意思,你叫什麼名字?」公主淺笑起來,看得出心情很好。
「公主真的想知道我的姓名嗎?」玉嵐有些為難道。
公主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來,疑惑地問道︰「你的名字難道不能告訴別人嗎?」
玉嵐語氣真誠地道︰「倒不是不能告訴別人,只是家父在為我取名字的時候,可能一時間沒有想到這名字的含意,當我每次對人說出我的名字時,對方總是不太滿意我的名字。」
「哦,你究竟是叫什麼名字?」麗莎公主的好奇心更盛了,有種立即就想知道她姓名的。
「公主想听我的姓名,我自當告訴公主,但公主能否答應我一個請求,就是當我說出自己的姓名時,公主千萬不要惱怒。」與麗莎公主說這話時,玉嵐的語氣里帶了兩分的祈求,但眸子里卻帶上了三分不為人知的戲謔。
「哦,這個本公主可以答應你,你說,你究竟叫什麼名字?」麗莎公主急切起來。
「我姓莫,名過問。」
「莫過問,什麼?你是叫本公主不要過問你的姓名嗎?」麗莎公主隨意念了一遍玉嵐給出的姓名,這才恍惚覺得不對勁,這人不是故意戲弄自己嗎?
「莫過問的確是我的姓名,公主之前不是答應過我,絕不因我的姓名而惱怒我的嗎?」玉嵐據理力辯,心內卻是笑翻了天,上次風雲國的王爺問自己時,自己也是這樣回答他的,哈哈,這個姓名倒是好玩,自己以後就叫這個姓名好了。
「哦。本公主之前的確是應承過你,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這麼一個姓名,算了,本公主既然說過不會因你的姓名而惱怒,自然就不會惱怒,你們都退下吧。」麗莎公主朝玉嵐擺了擺手,臉上雖然還殘留著一種受了愚弄的惱怒,但還是信守承諾地沒有再追著玉嵐不放。
玉嵐退了出去後,打了個眼色給柳岩與啞叔,兩人便牽著馬走了出來。
幾人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後,柳岩終是忍不住心里的疑惑,「主子,你說你與那麗莎公主之間會不會存在什麼關系?」
會存在什麼關系?」
「應該是不會有什麼關系的,畢竟,麗莎公主是羅剎國人,而我,是軒轅國人,我也沒有听人說起過寧國府或是鎮國候府與羅剎國的皇親國戚有什麼關聯的。」玉嵐雖說對于自己長得肖似麗莎公主這事感到疑惑,但並沒有多想什麼,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在自己所生活的二十一世紀,克隆人都是可以的,更何況只是兩個相貌有些肖似的。
玉嵐的心里是這樣想,可不代表柳岩與啞叔的心里也是這樣想,柳岩一向都是個心思慎密的人,他總覺得這事太過于蹊蹺,主子的容貌與麗莎公主的長相實在是太相似了,要說兩人真沒有關系,自己還真不相信,而且剛才那風飄絮又曾經對主子說過,她的蠱只有皇族之人才可能駕駛,假如說,這蠱是羅剎國的某位皇室中人給主子下的,當然,他應該是沒有可能給主子下的,主子畢竟從小就生活在軒轅國,但是主子這蠱有沒有可能是母體帶來的呢?如果主子的蠱是從母體中帶來的,那就說明被下蠱的人其實是主子的母親,現在關鍵的就是要查出主子的母親與這羅剎國的皇室有什麼關系了?
「主子,你的母親可曾來過羅剎國或是與羅剎國的皇室有什麼聯系?」柳岩謹慎地問道,內心也有點擔心玉嵐會因為這事反感,畢竟現在要問的是她母親的事,並不單單是她的事了。
「應該是沒有的。」玉嵐一臉篤定地道,因為在原主身上所存在的記憶中,她看到的是一個常年都臥病在床的女子,听說出嫁前身體就不是太好,哪里又可能前去羅剎國或是出門認識羅剎國的皇室,瞧她那模樣,似乎風一吹就倒的樣子,鎮國候府的人都不敢讓她隨處走動,她自己也知道自個的身體,從來都不敢隨便走動。其實最令自己奇怪的是,自己的容貌一點都不像自個的母親,與林兒也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盡管女乃娘一再強調自己長得很似她死去的小姐,但據自己觀察,自己可是一點都不像的。但自己的父親那天為什麼又會說自己與母親長得實在是太相像了,他大醉之下,還把自己喚成了雪月,難道自己的母親並不是寧國府的嫡女寧婉芯,而是那名叫雪月的女子,想著,玉嵐又不禁失笑起來,這怎麼可能的事?自己的母親豈會認錯自個的孩兒,女乃娘如果知道自己不是她小姐的親生女兒,又豈會一如既往地對自己那麼好。
听了玉嵐不做猶豫的回答,柳岩一時間也不由得困惑起來,莫非自己當真猜錯了一些什麼?啞叔也不由得露出了困惑之色,幾人一時間沒有再說話。
「先回去吧,我們三人這幾天再分頭打听一下王爺的下落,這都半年了,還是盡快打探到他的下落為好。」玉嵐見眾人的心思此時都放在自己的身上,怕他們會為自己擔心,便試著轉移開了話題。
兩人的心情一時間又變得低迷起來。
回到龍門客棧後,店小二福喜立即就高興地迎了出來,「幾位客官,今天玩得可開心?」
「還行。」答了這句話後,柳岩的心里突然一動,「小二哥,你們這里可有擅長養蠱蟲的人?」
「客官,你要打听這個的話,找我就對了,不瞞你說,我們羅剎國的人大部分都是擅長養蠱蟲的,只是由于能力的大小,各人所養出的蠱蟲又會不一樣,有些能力高的,養出的蠱蟲就厲害一些。」看得出來,店小二似乎對這些比較熟悉。
「哦,什麼樣的蠱蟲就叫厲害的?」柳岩疑惑起來,一時間也起了興趣。
「就是這種蠱蟲在人體內可以存活得久一些,下蟲的人受反噬的程度低一些,而且可以更強地駕駛這些蠱蟲也就是被他下了蠱的人替他辦事。」說到這個,福喜仿似找到了自己喜歡的話題,見到柳岩如此的感興趣,便滔滔不絕地說了下去。
「哦,原來如此。」柳岩點了點頭,玉嵐等人此時也大致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也就是說給自己下蠱的人明顯是屬于能力強的那種,如果可以的話,他是可以駕駛自己替他做任何事的,只是到目前為止,自己倒是沒有接收過任何他要自己替他辦事的指令,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莫非他給自己下的這種蠱並不是要求自己給他辦事。
「福喜可曾認識有下蠱比較厲害,而解蠱也比較厲害的人?」柳岩似是隨意地對著福喜問起了話,眸子卻不放過他臉上的一絲一毫表情變化,這事事關主子的將來,自己可大意不得。
「這人小的倒是認識有一些的,只是……」說到這里,福喜的臉倒顯得有些為難起來,手也扭捏起來。
柳岩恍悟似地回過了神,立即從袖口中拿出一錠金子遞到了福喜的手中,「你看看這個夠了嗎?如果你請來的人當真有這種解蠱能力的話,我可以再給你加價錢。」
「行。」福喜的眼笑得都成了斗雞眼,但隨即又有些疑惑,「你們幾人中有誰中了蠱的嗎?怎麼想起要請人解蠱了。」
「這事你就不要再問了,盡管去請就好,你要是再問的話,小心這錢就到了別人的口袋里。」柳岩恐嚇道,就不信他為了這錢不認真辦事。
「那小的現在就趕緊去辦,幾位客官先進去休息一下,小的跟掌櫃打個招呼。」得到柳岩的默認後,福喜便跑了進去,玉嵐幾人隨即也上了樓,玉嵐的心里頗有些沉重,實在是想不透自己怎麼無緣無故就得這蠱蟲的。
蠱蟲的。
「主子,你先休息一下吧,萬事等福喜請人過來後,我們再商量。」啞叔難得地說了一句長話,主子幫自己治好了嗓子並且幫自己解去了身上所中的毒,自己對她永遠都只有感情之情,不想她現在居然中了蠱蟲,也不知道是誰那麼狠,連一個小孩子也不放過。
「嗯,你們也先去休息一下吧,有事我再叫你們。」兩人下去後,玉嵐並沒有立即就休息,而是負手而立望著窗外的景色,她的心里模模糊糊有種感覺,如果自己的這種蠱蟲真有可能是由母體帶來的話,那麼寧國府的嫡女寧婉芯,自己現在名義上的母親有可能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自己的母親可能另有其人。
玉嵐也不知道站在窗口凝望了多久,門外這才輕輕地響起了敲門聲,柳岩站在門口對著門內說話,「主子,你起身了嗎?大夫過來了?」
「請稍等一下。」說著話的同時,玉嵐走過去打開了門。
只見門外除了啞叔、柳岩與福喜外,還站了一個四十開外的中年男子,一身寶石藍的直輟圓袍,外掛一件褐色披風,據福喜介紹,這人是上京比較有名的解蠱專家,名叫徐翔明,號稱天下沒有他解不了的蠱,這名號倒是絲毫都不遜色于風飄絮。
幾人進來後,玉嵐對著柳岩使了個眼色,柳岩便了然地從袖口里拿出一錠金子遞給福喜,這錠金子明顯比柳岩剛進門時所給他的還要大塊一些,福喜笑得臉都擠成了一團,隨之,柳岩對著他揮了揮手,「這里沒有你什麼事了,有事我們再喚你進來,不過今天這事,還請小二哥不要對外泄露半字。」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福喜邊笑著邊恭敬地退了下去。
房內一下子就寂靜了下來,只是不大的功夫,房內就傳來了徐翔明的說話聲,「你這蠱起碼潛藏在身體內十五年以上了。」
幾人皆是一驚,十五年以上,那就是說當玉嵐還是剛出生的小孩子時就已經被人下蠱了,這人倒是夠陰險的,連一個未滿周歲的小孩子都下得去手。
「你這蠱又名相思蠱,一般是男的下給女的,或是女的下給男的,目的就是為了留住對方,這蠱發作起來時,雙方都會感同身受,你這蠱明顯是子蟲。」老大夫再次對著玉嵐娓娓道來。
玉嵐等人卻是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現在所中的這蠱是相思蠱,而且還是男子下給女子的或是女子下給男子的,有哪一個成年男子會給自己下蠱讓自己對他相思的,這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那就只能說明自己這蠱極有可能是從母體帶來的,想到此,玉嵐皺了皺眉頭,心中隱隱有了股不好的答案,但還是隨之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這蠱蟲有沒有可能是從母體帶來的?」
老大夫點了點頭,一臉肯定地道︰「完全有可能,下這種蠱的一般都是成年的男女,所下的對象應該也是他所傾慕的人,老夫給人解蠱多年,倒是從來都沒有見過有人給小孩子下這種蠱的。」
這一次,玉嵐沒有再吭聲,因為她現在已經可以確定,她的這種蠱多半是由母體帶來的,而且還極有可能是某個男子為了讓她的母親愛上他,不惜給她下的蠱,只是這人會是誰呢?從如今這情況來看的話,寧國府的嫡女寧婉芯就絕不可能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自己的親身母親必定是另有其人,只是這人又會是誰呢?莫非真是那個叫雪月的女子。
「我曾經听人說起過,中了這種蠱的人,每個月都需要喝那個下蠱人的血才可以維持自己的生命,但是這麼多年來,我都沒有喝過那人的血,卻活得好好的,連自己都沒有發覺這種異樣的情況,直到被人看出來後才知道,那是否說明我極有可能是下蠱人的骨血?」恍惚間,玉嵐突然想起了自己父親喝醉那晚曾對自己所說過的話,他說他會給那孩子一個光明身份的,叫雪月放心,那就是說雪月肚子里的孩子很大程度上不會是候爺的,如果自己就是那個孩子的話,那自己多半不會是候爺的孩子。
「是的,中了蠱的人一般每個月都要喝下蠱人的血才可以存活下去,你的這種情況的確可以說明,你應該就是那個給你下蠱人的骨肉,要不,你是絕對不可能活到現在的。」老大夫神情嚴肅地望著玉嵐,語氣真誠,不似在說假話。
听了老大夫的這一番話,玉嵐的內心不是不震驚的,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林兒是自己的親生弟弟,不想到了最後,兩人卻是沒有絲毫的血緣關系,說不難過是假的。
「那老大夫可有辦法解了這蠱蟲?」柳岩見玉嵐听了老大夫的話語後,神情似是有些難過,一時間以為她沒有辦法接受這事實,畢竟任何一個人听了自己一直視為親身父母的人有一天得知他們其實並不是自己的親身父母,相信沒有多少個人受得了的。
「誒……」老大夫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復把話說了下去,「這蠱想要解的話,確實難,她中蠱的時間過長,蠱蟲已經在她的體內繁衍生息了,除非能夠找到那個給她下蠱的人,找到那母蠱。」
「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嗎?」柳岩不死心地問道,內心清楚地知道玉嵐必定也是想快點除去這蠱蟲的。
「沒有,請恕老夫的蠱術不夠高。」老大夫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自己放出大話,天下間沒有自己解不了的蠱,沒有想到,現在就踫上了一種自己真解不了的真解不了的蠱,看來從今以後,自己這名號也不能再留了,免得自取其辱。
「誒,你這樣上京最出名的解蠱高手都無法替主子解蠱,其它人就更加不用說了。」柳岩長嘆了一聲,一臉擔心地望向玉嵐,啞叔這時候也難得地動了動表情,頗為關切地望了望玉嵐。
玉嵐卻是立即就收回了自己的心神,有些疑慮地道︰「萬一這下蠱的人已經不在人世了呢?」
「他不會不在人世的,如果他不在人世的話,你也會隨著他一起死去的。」老大夫語帶嚴肅地說了這話,神情不似作假。
所有人這一瞬間都驚愣住了,如果給主子下蠱的那人不在人世了的話,主子也會跟隨他一起去,主子還這麼的年輕,萬一主子真去了,誰又來領導自己,現在都找了半年還是沒有王爺的絲毫蹤跡。
此時,稍作停頓的老大夫又一臉關切地問玉嵐︰「你是如何知道你中蠱的?」
「被人看出來的。」玉嵐不做猶豫地回答。
「哦,那人說你中蠱了,你當時有沒有立即就相信他的話?難道你不覺得此事蹊蹺,沒有懷疑過那人是在欺騙你嗎?」說這話時,老大夫的神色帶上了三分的疑惑。
「當時的確是有懷疑過的,只是我後來一深想,又覺得那人說的話未嘗沒有道理。我來到羅剎國的當天,就是昨天曾經發病過,來羅剎國之前,我曾從書籍中看過古人對這蠱蟲的記載,那時經人一提起後,我立即就反應過來自己發病時的癥狀與那古籍上所記載的一模一樣,便相信了三分。」
「哦,你來到這羅剎國的當天就發病了,以前發過病嗎?」老大夫深皺了眉頭,陷入了思索中。
「沒有,以前從來沒有過。」
「這就對了,據在下觀察所知,能夠讓你這蠱蟲存活這麼久的,除了羅剎國的皇室之外,一般人是飼養不了這種蠱蟲的,如果在下所猜沒有錯的話,姑娘的父母八成是羅剎國皇室之人。」老大夫一臉篤定地道,也隱隱帶了些笑意,要是眼前這名女子真是羅剎國皇室之女的話,不愁找不到那個下蠱的人,自己也不是沒有機會替她解蠱,最終,自己的招牌還是可以保住的。
「你已經知道我是個姑娘了?」玉嵐訝異道。
「是的,剛才在下替姑娘把脈時,發現姑娘的脈象虛浮,這分明是女子的脈象,男子的脈象一般比較浮沉。」老大夫對著玉嵐解釋開來,眼里的笑意更濃了。
幾人一時間都沒有再說話,老大夫走了出去後,啞叔與柳岩頗為擔憂地望了玉嵐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柳岩,你即刻飛鴿傳書回去給我女乃娘,問問我娘在生我的時候她可在旁,當時是個什麼情況?」玉嵐回過神後,稍作思索,便隨即吩咐起柳岩,最後略作沉吟後,繼續說道︰「你派人打听一下羅剎國麗莎公主的全部情況,包括她的出生,她的親屬之類的,總之,越詳細越好。」臨了,玉嵐又有些猶豫地道︰「你在查麗莎公主的信息時留意一下有沒有一個叫雪月的女子。」
「屬下明白,主子但請放心。」柳岩恭敬地領命下去了,屋里一下子又靜了下來,啞叔也隨之向玉嵐告退了下去,玉嵐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中,思緒一時間有點亂,從如今這情況來看,自己是羅剎國皇室之女的可能性極大。
無涯谷的谷底,蜀王在隨意地四處走動,湘繡一直都尾隨在他的後面,自從他醒過來後,湘繡總是擔心他不定什麼時候就沉睡過去了,所以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的必須時間之外,她都是隨時伺候在蜀王的身側,她這時候也知道了他就是軒轅國的蜀王,名叫上官煜,煜,他的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她總是在心里不斷地念叨他的名字,待抬頭看到蜀王將要跨進那一片奇花異草中時,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禁不住就大聲喊了出來,「你不要再跨進去了,那花草是有毒的。」
蜀王收回了自己將要跨入的步子,又繼續往別的地方而去,這幾天,他醒過來後,便不斷在這無涯谷的谷底閑逛,名為閑逛,其實是在視察地形,這幾天的實踐告訴他,無涯谷當真就如逍遙王所說的那樣,到處都是有毒的奇花異草,並且很多地方還是按照八卦的陣型來設置的,一不小心的話,就會陷了進去出不來,自己盡管自幼就拜師學過這八卦陣,但有的時候還是不免被逍遙王的這些八卦陣所惑,如今看來,這人的能力的確是不可小覷,難怪當年可以創下戰神的名號,自己這幾天要不是湘繡一直都隨伺在側的話,此時恐怕都已經凶多吉少了,也不知道這姑娘那里來的耐力與韌力,除了睡覺的時間外,大部分的時間都跟著自己,也真是難為她了,看來自己現在也該再找個時間去與逍遙王談談了,除了不可以娶湘繡外,自己什麼條件都是可以答應他的。
「湘繡,你爹什麼時候回來?」蜀王轉過頭直視齊湘繡,湘繡的臉倏地又紅了,心里莫名地涌動起一股聲音,他在看我了,他在看我了。
「湘繡,你爹這次出門的時候有沒有交代什麼時候回來。」蜀王久等都等不到湘繡的回答,便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
「哦,哦,我爹說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今天應該是會回來的,奇怪,往日的這個時間他都應該回來了啊!怎麼今天都還沒有見他。」湘繡小聲地嘀咕起來,人還是有些害羞,一直害羞,一直都低垂著頭。
「哦,那本王再等等吧。」蜀王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從來都不知道時間可以過得這麼快,也可以過得這麼慢,自己都醒過來十幾天了,還是模索不到走出這無涯谷的門路,也難怪外面的人想要尋找這江湖上享有盛譽的醫聖總是尋不到。
「你別急,相信我爹很快就會回來的。」湘繡貼心地安慰道。
「嗯。」說了這話,蜀王沒有再說話,只是徑直向自己的屋子走去,湘繡又繼續跟隨在側。
才小半餉的時間,湘繡便在外面歡呼起來,「爹回來了,爹回來了。」
蜀王的心內大喜,但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情跨了出去,這時候,遠遠地就看到逍遙王從一條小道上走了過來,蜀王的眼里劃過一抹了然,這出口果然是在那里,與自己所想的大致一樣,自己這幾天並沒有少觀察這地形,發覺東北邊的防護明顯比其它方向的防護要強得多,自己也沒有少試探那個地方,果然奇花異草、八陣卦密集,自己如今也可算得上是找得到這出口了,但如何出去,還當真是一個非常困難的問題。
「爹,你終于回來了。」一直都守在蜀王屋門前的湘繡見到蜀王已經走了出來,知道他必是听到了自己歡呼的聲音,便高興地上前迎接逍遙王。
逍遙王一臉慈愛地伸出手模了模湘繡的頭,語氣親昵地道︰「爹不在家的這幾天,你有沒有照顧好家?」
「瞧爹說的這是什麼話,女兒這不是還好好的嗎?你看。」說著話的同時,湘繡來了一個大旋轉,谷底回蕩起的都是她歡快的笑聲。
「嗯,看見你還可以笑得這麼開心,爹就放心了。」與湘繡說著話的同時,逍遙王還是不改他的慈父本色,蜀王只是站在一旁靜看,聰明地沒有打擾她們。
湘繡大抵是與逍遙王說話說夠了,眼楮不經意瞥到一旁的蜀王,便輕笑著對逍遙王道︰「爹,蜀王有事找你。」
「哦,什麼事?」逍遙王的眼楮微微眯了起來,眸子里閃爍出一抹幽光。
「王爺,本王要說的事,想必你的心里已經有個底了,難道你當真要本王在這里說嗎?」蜀王難得地撇了撇嘴角,自己要說的話,相信逍遙王必是心知肚明,難道他當真要自己當著湘繡的面說嗎?自己就不信他舍得傷害湘繡,據自己觀察,他可是極其疼愛這個女兒的,盡管這個女兒有可能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進去里面談吧。湘繡,你先去忙,爹一會再去找你。」逍遙王與蜀王一起進去他自個的房間時,不忘再次叮囑湘繡,就怕她怨恨自己又把他心愛的人給搶走了。
湘繡呶了呶嘴,有些不太放心地道︰「爹,你可不要傷害他啊!」
「放心吧,一會出來後,爹保證把一個完好無缺的他交給你。」逍遙王無奈地對著天長嘆了一聲,復安慰起湘繡,同時也是鄭重地對她承諾。
「那行,女兒這就先去忙了,一會你們聊完後,女兒再過來。」
看著湘繡終于走遠了,逍遙王才與蜀王一起跨進了屋里,「我這女兒對你的情意,你這幾天都感受到了吧?」
蜀王沒有吭聲,只是點了點頭,湘繡倒是個痴情的女子,只是……命運總是喜歡這樣捉弄人。
「你的想法呢?到目前為止還是堅持原來的決定嗎?」逍遙王不是沒有看到蜀王不為所動的神情,但為了自個的女兒,還是不得不厚著臉皮再問一次了,事關自己女兒的幸福,自己無論如何都要為她爭取一番。
「是的,本王還是原來的決定。」蜀王一臉堅決地道,言簡意賅。
「誒,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呢,只要你肯娶湘繡的話,本王的一切都可以給你,它日,如果你想榮登寶座的話,本王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逍遙王循循善誘起來,這麼優厚的條件,就不信他不動心,他在軒轅國喜歡的女子,充其量只是一名大臣之女而已,能夠為他提供什麼,只有自己,風雲國的戰神王爺,享譽天下的醫聖,不僅可以為他提供財源,而且還可以為他提供勢力助力,這樣的好事去哪里尋找。
蜀王有著一剎那的猶豫,但隨即又很快地搖了搖頭,態度堅定地道︰「多謝王爺的好意了,只是本王並需要這些,也不屑于靠一個女人的勢力來壯大自己。」
逍遙王本還是有些冷峻的臉忽地就變得極其的難看,嘩啦的一聲,只見他面前的杯盞都被他推倒在了地上,發出很大的回音,「本王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本王的耐性實在是有限,要不是為了湘繡的話,你以為你現在還有命站在這里嗎?」
蜀王挺直了自己的腰桿,神情肅穆地對著逍遙王道︰「本王不是不感恩戴德之人,但本王也有自己的底線,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本王的心里分得一清二楚,本王也從來都不敢奢望逍遙王會放過本王,除了娶湘繡這個條件外,本王可以答應你任何的條件。」
「你當真是寧願死也不肯娶湘繡嗎?」逍遙王現在的神色已不是簡單的憤怒而已了,青筋都鼓了起來。
「是的,如果這兩者之間讓本王隨意選擇一個的話,本王願意選擇死。」蜀王眉頭都不皺一下,內心不是不忌憚死,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想活下去的,只是現實現在明顯已經容不得他活下去了,他實在是不願意為了活著就違背良心娶一個自己不愛的自己不愛的女人,苟延喘息地過一生,而白白辜負了自己摯愛的女子。
「行,你既然這麼的想死,本王便成全你。」說著話的同時,逍遙王已經隨手在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滿了酒,然後把一顆黑色的丸子放了進去,等那丸子完全融化在水中時,逍遙王一臉氣憤地直視起蜀王,「這是一杯毒酒,你既然如此的有骨氣,寧願死也不肯娶我的女兒,本王便成全你,你現在要是反悔還來得及。」
蜀王沒有猶豫,徑直就朝那杯毒酒伸手過去,就在他將要喝進口中的那一刻,門突然就被人從外面沖了開來,湘繡急沖沖地跑了進來,大聲地嚷嚷道︰「不要。」
蜀王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湘繡一臉痛苦地對著逍遙王跪了下來,「爹,女兒求你了,不要讓蜀王喝這杯酒,女兒不要他娶,女兒只要每天都可以看得到他就好了。」
「我的傻女兒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傻!」逍遙王發出了無奈的慨嘆,神情有些悲戚,就在湘繡以為逍遙王會放過蜀王之際,不想逍遙王卻神情堅定地望著蜀王,同時對著湘繡搖了搖頭,「不行,爹說什麼都不能答應你的要求,如果他不願意娶你的話,只有死。」
「爹,女兒求你了,你不要讓他喝下這毒酒。」湘繡難過地上前抱住逍遙王的大腿,哽咽著聲音祈求道。
無論湘繡如何的哀求,逍遙王還是不為所動,蜀王不是不感動于湘繡對自己的維護,但感情終歸不是同情,自己的這一生大抵都是不可能再回應她了的,只能辜負她了,想著自己一喝下這酒後,將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丫頭了,蜀王便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起了自己與玉嵐在一起所經歷過的一切,嘴角含笑地喝下了那杯毒酒。
湘繡痛苦地朝蜀王撲了過去,嘴里大喊著,「不要。」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蜀王已經喝下了那杯毒酒,湘繡接觸到的是他緩緩倒下去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