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蜀王緩緩倒入自己懷中的身子,湘繡一下子就痛哭了起來,隨即轉身對著逍遙王祈求道︰「爹,你快救他啊!女兒求你了。」
逍遙王發出了一聲無奈的慨嘆,憐憫地望了望湘繡,「沒有用的了,爹用的是這個世界上最毒的丹頂鶴,你也清楚地知道,這種丹頂鶴到目前為止是沒有解藥的。」
「不,爹,你在騙人,你在騙女兒的,對不對?」湘繡一臉祈求地望著逍遙王,發出了淒厲的叫聲,「爹,你不是這個江湖中最有名的醫聖嗎?這個天下間沒有你救不了的人,只要你肯救他,女兒相信你一定是可以救他的。」
逍遙王沒有再說話,只是一臉慈愛又帶了三分復雜神色地瞧著湘繡,這是自己一直以來最疼愛的女兒,也是自己最深愛之人留給自己的最深念想,自己就算是傷了自個,也不舍得傷害她,可是天意弄人,居然讓她愛上了這麼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回應她感情的冷情男子,自己萬般無奈之下,這才只好斷了她的情根,自己這樣做全是為了她好,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夠明白自己的這番苦心。
「爹,女兒求求你了,你就救救他吧。」湘繡見自己剛才的問話沒有得到逍遙王的應答,心中更急了起來,立即就放開還在擁抱著的蜀王的身體,匍匐著爬到了逍遙王的身邊,抱住他的大腿祈求道,心中更是堅定了一個決心,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死去,爹一定可以救他的,只要爹同意救他。
逍遙王忍痛地拉開了湘繡拉扯自己的大腿的手臂,退離了幾步,一字一頓地直視著湘繡的眼楮道︰「你就死了這份心吧,爹這次說什麼都是不會救他的,這也是他的選擇。」
「爹,女兒求你了,行嗎?」說著話的同時,湘繡隨即把頭磕向了地面,地面立即就傳來她咚咚的磕頭上,直到她的額頭都磕出了血,還是沒有停下來。
逍遙王再次無奈地對著天長嘆了一聲,「你這又何必呢?為了這麼一個外人,你竟這麼糟蹋自己。」
「爹,這麼說,你同意救他了?」隨著逍遙王的話落,湘繡的眼里馬上就露出了一片喜色。
「不,本王說什麼都是不會救他的,無論你如何的傷害自己。」逍遙王態度堅決地道,神情絲毫不為所動。
「爹,你對他實在是太狠了,女兒恨你。」听了逍遙王絲毫沒有回瞏余地的話語,湘繡只覺得自己心中所有的希望瞬間都熄滅了,立即就通紅著眼楮,一臉憤怒地瞪視著逍遙王,是他,是他——自己的爹爹殺了自己最心愛的人,自己永遠都不會原諒他,永遠都不會。
听著湘繡控訴自己的惡毒話語,望著她仇視自己的那雙厭惡眸子,逍遙王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實在是不忍再看到湘繡對自己更惡毒的怨恨,便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站在門口透過縫隙隨時注意觀察她的動靜。
湘繡沒有再理他,只是再次回到了蜀王的身邊,更緊地抱住了他,看著蜀王的身體一丁一點在自己的懷中慢慢冰冷下去,湘繡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被冰凍了起來。
最後,直到蜀王的身體都已經完全沒有一丁點的氣息了,身體都已經僵硬了,湘繡還是不舍得放開。
綠瑩一進來就看到了湘繡緊抱著蜀王,兩人更緊地擁抱在一起的情景,驚得手中的托盤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托盤隨之發出了好大的回響,湘繡卻對這一切充耳不聞,只顧更緊地抱著蜀王,一副憂心別人把他搶了去的神情,綠瑩驚愣的同時,喊了湘繡幾聲,湘繡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回應,察覺出事情有些蹊蹺的綠瑩恍忽間似是明白了什麼,立即上前把手伸到了蜀王的鼻端,這手才剛放到他的鼻端,立即就訝異得說不出話來,急著把手收了回來,心中一時間只反復旋轉著一個念頭,蜀王死了,蜀王死了,沒有想到,老爺真的殺死了蜀王,這可叫小姐以後如何活啊!小姐好不容易才盼到他醒過來,不想這麼快又得接受他離開的不幸消息。
「綠瑩,把小姐扶下去。」逍遙王望了望還在發愣的綠瑩與沉浸在哀痛中無法回過神來的湘繡,再望了望站在門口對自己不滿卻不敢顯示出來硬壓抑著自己的俊逸,無奈地長嘆了一聲,女兒不理解自己不要緊,她只需要知道自己這樣做是為她著想就好,蜀王並不是她的良配,這一生都不可能給她幸福,自己只有親手毀了他,讓女兒對他死了心,那怕她恨自己也沒有關系,只要她未來可以過得開心,過得幸福。
听了逍遙王的話後,湘繡這才回過了神,緊著勸起了湘繡,「小姐,你不要再哭了,我們先離開這里吧,老爺自會安排一切的。」
「我不要你們的安排,也不要你們的假好心,你們都給我滾,不要跟我搶他。」湘繡朝在場的幾人發起了脾氣,更緊地抱住了蜀王。
綠瑩還待勸,但看到逍遙王給自己遞了給眼色,叫她不要再管這事了,綠瑩便沒有再說話,屋子的幾人一時間也都沒有說話,只陪侍在一側,寂靜的房里回蕩的都是湘繡的抽泣聲,听到眾人的耳里,不免也跟著難過起來。
當夜幕降臨,天上渾月如銀盤,照得大地朦朧清幽的時候,湘繡還是不願意放開她懷中的蜀王,兩只大眼楮哭得就如兩只水蜜桃子,綠瑩一直都在旁陪侍著,內心也不免有著幾分的暗淡。
「師妹,你不要哭了,「師妹,你不要哭了,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過來吃點東西吧。」俊逸也不放心湘繡,不時過來探看她的情況。
湘繡沒有吭聲,只是一個勁地掉眼淚,綠瑩無奈地在旁邊輕嘆了一聲,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
龍門客棧里,玉嵐又在對著窗外發呆了,前兩天,柳岩就已經收到了自己女乃娘的飛鴿傳書,女乃娘在信中告訴自己,自己出生的時候,她並沒有在旁幫助接生,因為候爺當時把她支開了,說是不放心任何人在旁幫忙,只單單留下了穩婆陳大娘,候爺自己本身當時由于不放心玉嵐娘親的緣故,在她生產的時候便整日都守在門外。等女乃娘自己再次進去照顧玉嵐的娘親時,玉嵐早已經出生了兩天,當時女乃娘一看到玉嵐後,立即就愛上了這個小家伙,因為她當時雖然才剛出生不久,那大眼楮卻特別的亮,就如天上閃爍的兩顆星子,候爺看起來也特別的寵愛她,整天都抱在懷中舍不得放開,那一段時間是玉嵐娘親最開心的日子,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女乃娘整天都可以看到玉嵐娘親笑意盈然的,那時的她與玉嵐的娘親一致都認為,玉嵐就是上天賜給她們的一顆福星,正是因為她的出生,候爺來看望小姐的次數才會多了起來,才四歲的玉祺也變得似個小大人一樣,整天一有空就過來陪伴玉嵐,那時候是玉嵐娘親與玉祺一家人最開心的時候了,只是好景不長,隨著玉嵐慢慢長大後,大概就是五六歲的時候,候爺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從此慢慢地疏遠了玉嵐,以後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玉嵐娘親剛剛有了些喜色的身子又開始虛弱下去,最糟糕的是,這個時候還發現懷上了小少爺,本就心情不太好的玉嵐娘親因為有了小少爺,人的確是變得開朗了一些,只是最終,生小少爺林兒的時候,還是不幸去世了。
想到這里,玉嵐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因為她已經大致明白自己當時的出生應該是有些蹊蹺的,女乃娘是自己娘親的陪嫁丫鬟,按理來說,自己出生時,由她陪在自己娘親的身旁最是穩妥不過的了,但候爺當時為什麼又要支開她,僅僅只是因為不放心的緣故嗎?
玉嵐才剛想到這里,不想心髒立即疼痛起來,這次的疼痛似乎與蠱蟲發作並沒有多大的關系,她可以很清楚地分清這兩者的區別,這次的疼痛還伴隨了一股不安的感覺,好像將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似的,讓自己整個人都跟著急躁起來,至于為什麼會不安、為什麼會急躁,她一時間也想不透這個問題。
好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的咚咚咚敲門聲立即就打斷了她的冥思,玉嵐隨意地前去打開了門,因為她知道此時會敲門的人必是柳岩無疑,果真與玉嵐所想的一樣,她才剛打開門,就看到柳岩站在了門外。
「進來吧。」等柳岩走進來後,玉嵐隨手關上了門,「情況如何?」
「稟主子,據屬下查探得知,羅剎國國王的貴妃娘娘又名慕容雪月,是麗莎公主的母妃,在生麗莎公主時不幸難產而死,是一家農戶替她接生的孩子,也是這家農戶替她斂的墓碑,她十七年前離開羅剎國皇宮出走後就一直都居住在這農戶的家里,後來羅剎國國王找到她們後,才把麗莎接回來的皇宮,也同時把貴妃娘娘的陵墓遷回了皇陵,只是屬下並不知道這人是否就是主子要找的人?」
「哦,你是說我叫你查探的名叫雪月的女子是羅剎國國王的貴妃,而麗莎是她的女兒,貴妃娘娘生產的時候是一家農戶替她接生的,也就是說羅剎國國王當時也並沒有親眼見到麗莎公主的出生了?」玉嵐根據柳岩的說辭推斷下去,同時心里也閃起了一股疑惑。
「是的,主子。」
「麗莎公主的家屬情況呢?」
「麗莎公主的外公御史大夫早已經過世了,麗莎公主有一個舅舅和兩個大姨,剩下的親屬就是與她一樣同輩的人了,奇怪的是,麗莎公主的舅舅在朝中並沒有擔任任何的官職,據說逝去的御史大夫在臨死的前一刻曾經給現在羅剎國的國王上了一道聖旨,請求陛下讓他們一家辭歸故里,無論羅剎國的國王如何的再三挽留,御史大夫還是要請辭,羅剎國國王大概認為自己年輕時曾經逼迫過御史大夫一家,心中對她們有愧,最後便答應了,御史大夫過世後,他的一家真的辭歸故里,現在就在羅剎國的東都定居。」
「哦,你說他們做官做得好好地,為什麼要辭職,麗莎又找了回來,按理來說,羅剎國國王以後只會更加的重用他們,他們為什麼就非得辭職不可呢?」玉嵐出現了一些迷惑,覺得自己的腦子現在實在是越來越亂了,雪月就是羅剎國的貴妃娘娘,她的尸體現在就埋葬在羅剎國的皇陵,麗莎公主是她難產下的孩子,也就是說雪月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羅剎國,那自己又怎麼可能會是雪月的孩子?爹又怎麼可能會把雪月帶了回來軒轅國?
「柳岩,我們派出去找穩婆陳大娘的人有信息回來了嗎?」
「目前還沒有。」
「哦,那就再等等吧。」
「主子,你看我們要不要派人去查探一下這羅剎國替麗莎公主接生的那家農戶?屬下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心思一向都較為慎密的柳岩此時也對此事起了疑惑,羅剎國國王的貴妃娘娘就是那個名叫雪月的女子,主子曾經從她父親的口中听到他呼喚此人的名字,還把主子錯當成了她,這就說明雪這就說明雪月是曾經在軒轅國居住過的,而且還與鎮國候爺的交情匪淺,又怎麼可能像其他人所說的那樣,離開皇宮後就一直都寄居在這家農戶的家里,這明顯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她們不是同一個人,但天下間又怎麼可能會存在著兩個同相貌又同名字的女子?
「嗯,先派個人下去查探一番也好,同時,你再派人明察暗訪一下這御史大夫一家辭職的原因,另外,你再親自去查看一下這御史大夫的一家除了以上所說到的親屬外,還有沒有其它親屬流落在外的,我總覺得這事有些怪異,但具體怪異在什麼地方,一時間也說不上來,總之,查探得越詳細越好。」
「是,屬下明白了,主子但請放心。」柳岩一臉恭敬地道,朝玉嵐拱了拱手這才退了出去。
柳岩完全退了下去後,玉嵐又開始凝望起了窗外的景色,一晃眼,這都過去了半個月,自己在羅剎國的這段時間內,蠱蟲發作得越來越厲害了,最近這幾天,更是天天都頻發,但到目前為止,自己還是沒有找到這蠱蟲的原主,煜也沒有半點的蹤跡,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其它國的皇子都陸陸續續來到了羅剎國的驛站,眼看著羅剎國的麗莎公主選夫婿的盛宴也將要開始了,自己來這羅剎國都已經半個月了,還是什麼收獲都沒有。
羅剎國的皇宮御書房內,羅剎國的國王還在批改著奏折,心髒處隨之就絞痛起來,臉色也跟著青白一片,喜公公趕緊上前幾步扶住了羅剎國國王即將倒下去的身子,擔心地問︰「陛下,你的蠱蟲是否又開始發作了?」說著話的同時,立即小心翼翼地從袖口中拿出帕子細心地替羅剎國國王擦起了汗,心里哀嘆起來,這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內,陛下就發作了十幾次,最近這幾天更是天天都發作。
羅剎國國王沒有吭聲,只是點了點頭,心髒處傳來的疼痛讓他已經沒有氣力說話了,忽然,他本是肅穆的眸子一下子又亮了起來,用力扯住喜公公的手臂,「你說,你說她是不是還活著?而且還回來上京了,要不朕的蠱蟲最近會頻發得這麼厲害?」
這一次,喜公公並沒有立即回答,因為他也在疑惑此事,如果說陛下只是發病那麼一兩次的話,自己絕不會懷疑此事,但關鍵是陛下最近經常性的發病,他這病又名相思病,只有貴妃才能引發他的病,起初,自己一直都以為貴妃娘娘死了,所以陛下才會不發病,但如今看來,貴妃娘娘多半還是活在世上的才對。
「喜悅,你說,你說她是不是不舍得朕,然後回來看朕了。」羅剎國國王痛苦但又喜悅著,喜公公所想的,他未必沒有想到,自己這相思蠱,除了雪月外,其她人是壓根就無法駕駛這子蟲,讓自己疼痛的。
「話雖如此,可是陛下,當初你可是親眼看過貴妃娘娘墓碑的,我們也曾經去過那戶農家,證實了此事,你說這貴妃娘娘……」喜公公猶豫起來,自己當時可是親自陪陛下去看過貴妃娘娘陵墓的,兩人那時想著死者為大,就沒有拆看貴妃娘娘的木棺,但那時候運回去的棺木里面可是有人的。
「是啊,朕當初是親自看過雪月墓碑的。」羅剎國國王一下子又低下了頭,無奈地長嘆起來,自己當時可是看過雪月陵墓的,也是自己叫人把她的陵墓運回皇陵的,她現在又怎麼可能還活在這個世上,只是倏忽,羅剎國國王的眼楮又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眸子也跟著亮了起來,「喜悅,你說雪月會不會是生下麗莎後不想見朕,故意躲了起來,然後用一具其它人的尸體來蒙騙朕。」
「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喜公公斟酌著開了口,只是很快地,他又搖了搖頭,態度堅決地道,「這是絕不可能的事,貴妃娘娘中了陛下的相思蠱,每過半個月便需要陛下的血才可以活下去,她都已經十六年沒有得到過陛下的血了,又如何維持生命。」
羅剎國國王沒有再說話,因為他心里此刻清楚地知道喜悅現在所說的這些話都是事實,雪月中了自己的相思蠱後,如果沒有自己的血維系她生命的話,她必定活不過兩個月,她當初懷了麗莎的時候,如果不是麗莎提供給她血液的話,她多半就已經死了,所以說她生下麗莎後,未必是難產而死的,而是多半因為沒有了自己的血來維持生命,而她又舍不得從麗莎的身上取血,想到這里,羅剎國國王的臉驀地就變得愧疚起來,「喜悅,你說是不是朕害死的麗莎。」
「陛下,貴妃娘娘都已經死了十六年了,你就不要愧疚了,她在九泉之下,必是不喜歡看到你這樣的,麗莎公主眼看著就要選駙馬了,這次也不知道她將要選一個什麼樣的駙馬。」喜公公見自己一時間沒有勸導羅剎國國王,便試著轉移了話題。
「是啊!一晃眼,麗莎都要選取駙馬了,她是朕唯一的孩子,無論她選取的是誰,朕都是會替她開心的,只是,只是有可能的話,朕還是不希望她選取風雲國的皇子,無論他們抱著什麼樣的來意,朕都不能將麗莎嫁給他們。」
「陛下在擔心他們報復嗎?」喜公公隨口問了出來,這話一出口後,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跪了下來,一臉惶恐地對著羅剎國國王道︰「老奴一時嘴多,還望陛下不要責怪。」
「起來吧,喜悅,朕的身邊如今已沒有多少個貼心的人了,你也不用整天如此小心翼翼。」羅剎國國王無奈地長嘆了一地長嘆了一口氣,雪月離開自己後,自己本想追隨她而去,只是想到還在襁褓中的麗莎,便苟延殘喘活下去把麗莎撫養長大罷了,如今她已長大成人,等她選出合適的駙馬後,自己也是該放心地把這一切交給她的時候了,自己老了,實在是不想再操心這些瑣碎事了。
「謝陛下。」喜公公恭敬地朝羅剎國國王磕了兩個頭,這才站了起來,書房里一瞬間又靜了下來,羅剎國國王的蠱蟲此時也發作得沒有那麼厲害了,神色慢慢恢復了正常,「喜悅,你去把那窗戶打開吧。朕想看看那桃花。」
喜悅恭敬地過去把窗戶打了開來,一陣清風立即撲鼻而來,伴著各種花的香味,「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望著窗外開得正燦爛的桃花,羅剎國國王不由自主就吟誦起了這詩,腦子里不由自主又浮現起了她在這桃花林中漫步的情景,她說她最愛的就是這桃花了,他還清楚地記得她經常用來贊美桃花的詩句「桃之夭夭,爍爍其華。」想到這些往事,蠱蟲發作才剛消停下去的羅剎國國王肚子里的蠱蟲又開始發作起來,整個人忍不住就發出了痛苦的申吟聲。
「陛下,你就不要再想貴妃娘娘了,老奴求你了。」喜悅听到羅剎國國王發出的痛苦聲後,人也跟著痛苦起來,忍不住就跪在地上哀求起來。
空氣中倏忽就響起了羅剎國國王略帶了些痛苦又無奈的聲音,「朕如何能不想她,朕倒寧願朕的心里可以少想她一些,但朕不能啊!」
「陛下,要不,要不你把這蠱蟲去掉吧,貴妃娘娘都過世那麼久了,你也沒有必要再忍受這番折磨了。」喜公公不忍地建議道,陛下最近因為這蠱蟲的緣故實在是太受苦了,如果有可能的話,自己還是希望陛下可以盡快去掉這蠱蟲。
「不,這是朕與雪月唯一聯系的紐帶了,朕說什麼都是不會去掉這蠱蟲的,你就不要再勸朕了。」羅剎國國王態度堅決地道,沒有經過一絲的猶豫就直接拒絕了喜公公所謂的好心提議。
站在龍門客棧自己所居住的房內望著窗外景色的玉嵐,蠱蟲突然就發作起來,自己最近的蠱蟲每次發作時,自己都幾乎痛了個半死,剛才好不容易等到自己體內的蠱蟲不發作了,只是才稍歇了一會兒,這蠱蟲又隨之發作了起來,這一次,就算她盡力地強按住自己的心髒處,這蠱蟲還是發作得十分厲害,等到蠱蟲不再發作時,她的全身都已經濕透立刻,就如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住在隔壁的柳岩與啞叔不是沒有听到玉嵐的痛苦申吟聲,但因為玉嵐以前再三交代過他們,以後自己發病時,他們不要再進來安慰自己了,他們清楚地知道她是不想讓他們為她擔心,便一直都沒有進去,只是這心終歸還是放不下來,玉嵐的蠱蟲發作的那一刻,兩人就听到了她的痛苦聲,隱隱覺得這次發作的時間又長了一些,不免都憂慮起來,這樣下去的話,主子的蠱蟲什麼時候才可以除去啊,如果離開這里的話,主子的蠱蟲是可以暫時得到了緩解,但一旦給他下蠱的人不幸離開人世了的話,她的生命也會隨之消逝,所以現在最關鍵的還是要找到那個給她下蠱的人,可是自己最近不斷派出人馬去尋找那戶替貴妃娘娘接生的人家,卻總是毫無下落,自己如今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事了。
才剛想到這里,听覺靈敏的柳岩忽然就听到了門外傳來的敲門聲,隨即又傳來了玉嵐說話的聲音,「柳岩,你在里面嗎?我找你有點事。」
听到玉嵐的喊叫後,柳岩立即回應道︰「屬下馬上來。」說著話的同時,已經跑去打開了門,玉嵐接著進了門。
柳岩替玉嵐倒了一杯茶,玉嵐不客氣地接了過來,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後,這才對著柳岩道︰「柳岩,我已經等不及你查出所有的事情真相了,我打算在麗莎公主選駙馬的那天就進去查看一番。」
柳岩的心里立時大驚起來,「主子,這恐怕不安全,不要說你這病隨時會發作,就算你那天這病真的沒有再發作,這羅剎國的皇宮始終不是我們的地盤。」
「沒事,這次我並不打算私闖進去,我想叫人帶我進去,相信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玉嵐一臉篤定地道,自己在前來找柳岩之前,就已經想好了進去的辦法。
「主子,你打算以什麼方法進去?」柳岩大驚道,同時心里也有些困惑,瞧主子現在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莫非她來找自己之前就已經想好了進去羅剎國皇宮的途徑。
玉嵐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隨之轉移了話題,「你去替我留意一下風雲國那位葉姓王爺現在具體住在羅剎國驛站的哪間房。」
柳岩的心里霎時閃過一抹了然,「主子,你是打算……」
「嗯。」玉嵐隨意地點了點頭,「你回頭就立即去打听這事,打探得越詳細越好。」
「主子但請放心,屬下明白怎麼做了。」柳岩恭敬地朝玉嵐拱了拱手,心里也認為借助風雲國王爺的手進去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方法,這方法起碼比她單槍匹馬闖進去要安全得多,盡管這方法也不算是最好的方法,但在眼下無法可想的情況下,這方法還是可用的。
「去吧,小心一些。」柳岩臨走前,玉嵐不忘叮囑道。
「嗯,那屬下就先走了。」柳岩點了點頭,得到玉嵐的首肯後便退了下去。
羅剎國的皇宮剎國的皇宮內,宮人們終于到了羅剎國麗莎公主選駙馬的大好日子,一大早的,宮里就張燈結彩起來,宮人們都笑逐眼開的,麗莎公主也被打扮了一新,今天的她,楚翹在房內替麗莎公主梳發髻,她由于梳得一手好發髻,麗莎公主自無意中發覺她有這門好手藝後,便將她調到了自己的身邊,並從此之後委以重用,一轉眼,楚翹來到她身邊都已經有六年了,猶記得,當年的她還是個十四歲的丫頭,不想這一晃眼,她都二十歲了,羅剎國的宮女一般到了二十五歲才可以出宮自由嫁人,所以楚翹自來到麗莎公主身邊後,便盡心盡力伺候麗莎公主,不僅因為麗莎公主優待她,而且還因為麗莎公主曾經答應過她,如果有可能的話,會提前一年放她出宮並替她物色好的良人,所以楚翹一直都非常盡心盡力地伺候麗莎公主。
楚翹此時邊替麗莎公主梳著飛天髻邊與公主說起了笑話,借以分散公主的注意力,「公主,今天是您選駙馬的大好日子,你究竟要選個什麼樣的駙馬。」
「我啊!我要選個自己合心意的男子。」麗莎公主有些嬌羞地道,往日的她盡管有些膽大開放,但一旦涉及到自己將要選駙馬的事,還是不免帶上了幾分小女兒的姿態。
「那公主認為什麼樣的男子才會是符合公主心意的呢?」楚翹不恥下問地繼續問道。
「好你個楚翹,盡捉弄我,看不輕不輕繞你。」說這話的同時,麗莎公主把手放到了楚翹的胳膊肢底下,一副要撓她癢癢的樣子。
楚翹趕緊求饒起來,「公主,別,奴婢求您了,要不你這發髻還不定什麼時候才可以弄好呢。」
「好你個楚翹,竟學會威脅本公主了,一會看本公主饒不饒得了你。」麗莎公主假裝惱怒地對著楚翹道,一時間還真不敢再伸手前去撓楚翹的胳膊肢了。自己還等著她給自己快點弄好這個飛天髻呢,那些皇子們也還在巴望著自己快點出來呢。
「奴婢謝過公主。」說完這話後,楚翹趕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此刻她也發覺了公主的焦躁,公主此時大抵也是想早點去見見那些皇子的吧,畢竟事關她的終生幸福。
「楚翹,你說本宮今天會不會踫上一個像父皇那樣對母妃那麼痴情的男子,一生中只願意對她一人好。」麗莎公主說著說著,就陷入了幻想中,如果自己當真可以遇到這樣的男子,那不知道該有多好啊!
「公主,你那麼漂亮,又是陛下唯一的孩子,等他過世後,就是你繼承他的皇位了,到時候,你就讓你的駙馬一生只可以有你一個女子不就好了。」楚翹終歸是年齡比麗莎大幾歲,看問題也看得比較深徹一些,說著話的時候便提出自己的建議。
「對哦,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呢。楚翹,還是你這主意好,等我和駙馬結婚後,我便要求駙馬這一生只能有我一個女子,如果她一旦敢有其她女子的話,我便派人殺了她所有的女子,你說這個好不好?」麗莎公主一臉巧笑地道,絲毫不知道她這話已經嚇得還在替她梳著頭的楚翹顫顫發抖起來,公主這獨佔的心思也太恐怖了吧,駙馬以後要是一不小心和那個女子在一起了,她便要殺了那女子,想想都覺得可怕。
麗莎越說越興奮,但是久等都等不到楚翹的回應,不禁有些疑惑,抬眸從銅鏡中瞧了楚翹一眼,居然發覺她一臉的蒼白,心里隨即納悶起來,「楚翹,你怎麼了。」
「沒,沒事,奴婢沒事。」楚翹顫抖著聲音道,還沒有從剛才公主恐怖的話語中回過神來,自己可是公主的貼身侍女,大抵上,公主身邊的侍女都是用來給駙馬暖床的,要是有一天駙馬逼著自己替他暖床的話,第二天待公主知道這事後,她是不是就要殺了自己。
「沒事你的臉為什麼一片蒼白。」麗莎公主一副不肯相信她說辭的神情。
「大概是奴婢穿得太少了。」楚翹囁喏著道。
「哦,那你等一下幫我弄好發髻後記得要去加件衣服。」麗莎關切地叮囑道,自己以後還需要楚翹幫自己弄漂亮的發髻呢,可不能凍壞了楚翹。
「嗯,謝謝公主的關心,奴婢知道了。」楚翹輕應了一聲,趕緊收斂起了自己的神色,擔心公主最終會從自己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好在麗莎公主此時完全陷入了將要出去面見各國王子的沉思中,一時間倒是沒有再追問這事,收回神思的楚翹再次加快了自己挽發的動作。
「好了,公主,你要的飛天髻挽好了,你看看效果如何。」說著話的同時,楚翹再遞了一把銅鏡過來給麗莎公主,麗莎公主隨手接了過來,不斷地端詳起自己,眼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楚翹,你說本宮長得好看嗎?」
「好看,誰不知道公主是羅剎國最美的女子,依奴婢看,這天上的仙女都沒有公主這麼美。」楚翹一臉肯定地道,心里也是這樣想的,她自從來到公主身邊伺候她後,不止一次跟隨她出席羅剎國貴女的宴會,但這些貴女的容貌沒有一個比得上公主的。
我也覺得自己長得挺好看的。麗莎公主在心里加了一句,但面上,麗莎公主卻沒有將自己的這種想法顯現出來,反而是揶揄似地對著楚翹道︰「你見過天上的仙女嗎?怎麼就知道本宮比她們漂亮。」
「奴婢那是猜的,不過就算不是猜的,也大抵差不多了,你說放眼整個羅剎國,有哪個女子比得上公主容貌的,誰見到公主後,哪個不是夸贊公主長得像天上仙女一樣的。」楚翹心里清楚地知道麗莎公主喜歡別人夸贊她漂亮,此時便毫不吝嗇地將自己所知道的,平日所听到的別人對她的夸獎都說了出來。
麗莎公主立時巧笑倩兮,半月形的眉毛笑得都彎了起來,「你當真覺得本宮比天上的仙女還要美嗎?」
「那是肯定的,只是公主不相信而已,公主如果不相信奴婢剛才所說的一番話,一會你前去宴會大廳後,便會知道奴婢有沒有說謊話。」趁著麗莎公主不注意時,楚翹露出了一抹笑意,公主這樣的美人,其他國的皇子又都是前來求娶她的,見了她之後,豈會不把她夸得就如天上的仙女一樣。
「行,本公主知道你沒有在說謊,這事以後再討論,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吧,要不父皇該等急了。」說著話的同時,麗莎公主隨即起了身,楚翹伸出手替她撢了撢旋舞裙的下擺,等楚翹做完這一切後,麗莎公主便拖著自己的旋舞裙一臉興奮地向羅剎國的宴會大廳——宮走去,楚翹跟隨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