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洛清前輩的功力應該早就知道我們已經來了。」蕭墨軒的聲音回蕩在亭中,一襲白衣瞬間出現在兩人身旁,隨後老酒鬼也站在了亭前的石橋上。
「洛清,好久不見。」老酒鬼有些慨嘆的說。
洛清異常的淡泊,她看了看蕭墨軒才對老酒鬼說「方門主也來了,這就剛好了,不然我還要想辦法托人帶口信給你。」
蕭墨軒看著旁邊的紅袖說「紅袖姑娘似乎也有一番奇遇。」
紅袖看著眼前的蕭墨軒,眼神中有著一絲敬畏說「于……,不,蕭靈王早已不是當日的于墨軒于公子了。」
洛清卻不管其他,起身對紅袖說「紅袖,你還記得我剛才和你說你的生父從來都不知道你母親懷有你的事吧?」
話一出口蕭墨軒卻是一怔,瞥見亭外的老酒鬼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了一般站在原地,一臉震驚的表情,再看紅袖只是微微點頭,接下來洛清想說的是什麼蕭墨軒和老酒鬼已經猜到了。
「他就是你的生父,方天涯。」洛清說著看向老酒鬼,這下輪到了紅袖不可思議的看著亭外的老酒鬼了。
蕭墨軒思索之下才說「洛清前輩在這種時候也要來見紅袖姑娘,就是為了告訴她真正的身世嗎?」
紅袖和老酒鬼回過神,看向眼前的洛清,洛清的神情依舊淡漠,她看著眼前的蕭墨軒說「這件事算是我這一輩子唯一一件放不下的事了,無論如何也要告訴紅袖,你母親有所執著所以拋棄你。但是你父親卻自始至終都不曾有任何過錯,反倒是全天下尋你母親。」
蕭墨軒明白洛清此時說這種話代表什麼。旁邊的紅袖卻說「秀媽媽,您在說什麼?什麼放不下。您要去哪里?」
洛清輕輕拍了拍紅袖的手,溫柔的笑了笑,紅袖卻用尖銳的眼神看著旁邊的蕭墨軒,歸根究底這一切都是因為蕭墨軒來了南顛,都是因為他的出現。蕭墨軒心中無奈,也許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但是自己確實引起了狂風暴雨。
洛清直視眼前的蕭墨軒說「這一切都非蕭墨軒所願,皆是命定,而且從我第一次見到蕭墨軒。我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只是時間的問題。」說著洛清回身對著眼前的紅袖說「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牽扯其中,四劍之爭本也無謂,卻這麼不明不白的繼續了幾百年,不會多我一個也不會少我一個,紅袖,我想和蕭公子單獨談談。」
旁邊的老酒鬼卻上前一步說「我也不行嗎?」
「如果你為紅袖著想就不要牽扯進四劍的紛爭才好,歸根到底當初你便是被波及才會導致今天的結果,方門主不會不明白我的苦心吧?」洛清悉心的說。
「洛清前輩說的沒錯。老酒鬼,我一路走來多少波折自己都闖過來了,你不是這個時候才對我開始沒信心了吧。」蕭墨軒在旁邊笑著說。
老酒鬼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離開,紅袖一看兩人也識趣的離開。
兩人離開了湖心的亭子。蕭墨軒才說「我猜洛蘭追著你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你知道我三師叔的下落,而且北伐之時也是他讓你把黑玉五環送到我手上的。」
洛清看著眼前的蕭墨軒說「我們能做的微乎其微,時機未到。若泉不能現身,如今時機尚未成熟。卻容不得我們繼續等下去了,已經有人按耐不住的要取若泉的性命了。好在你比我們預期的更早來了雲星,只不過……」
洛清說著有幾分憂郁,蕭墨軒接著說「只不過你們還無法確定我是否有實力保住水魔劍。」
蕭墨軒看著眼前的洛清繼續說「原本三師叔想留給我足夠長的時間準備,只不過你們盡了最大力也只能如此,而且又出了楚蒙劍的事,使得雲星城成了眾矢之的,你們就更難不暴露了。」
「這背後牽扯的事復雜程度我都無法看透,若泉不告訴我是不想讓我陷得太深,可是我知道他十分看重你,縱然他知道你體內有著強大的魔性極為不穩定時,他依然堅信你會是破開一切四劍之謎的人,這其中原因我也不得而知,但是我卻一直知道四劍背後有著一股強大的勢力籠罩著,它一直試圖破壞時下的安寧局面,更是對四劍有著虎視眈眈的勢頭,水家滅門也好,楚蒙遇刺也罷,你爹死于非命也算,像是有一股怪力在其中作祟。」洛清說著這些也不甚明了,即便身為五色仙派的前任掌門,精通听說之術,這麼多年來卻也一無所獲,蕭墨軒很難想象她口中說的這股力量藏匿的有多深,深到尋常人根本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只有洛清這種人才能夠發現。
蕭墨軒亦是有想不通的地方,這一切看似與四劍沒有直接的關系,卻都在四劍周圍靜謐的發生著「前輩說到我爹死于非命,是否能夠告知當年有關襲兒的一切?」
洛清看著周圍的湖水說「那個殺死你爹的人絕不是我的小師妹襲兒,姑且不說年紀的問題,只是她願意為你爹舍棄一切這一點我就敢說這絕對不是她,相信前面你應該听洛蘭和白落雨說過了,至于襲兒失蹤這一塊,確實有很多疑點,五色仙派只有一條下山的道路,門中弟子日夜都有把守的,襲兒與你爹發生關系之後她便沒有出去過,她的屋中更是什麼都沒有動過,當時我也懷疑她是一時想不開,怕為難了你爹而自殺,于是乎派了門中弟子山上山下搜了不下十個來回連一根頭發都沒有找到,更不要說你爹在五色仙派周圍徘徊了一整年也未見襲兒的影子,人間蒸發,算是最恰當的形容。」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仿佛從來也不曾存在過,听起來都讓人發指。可是偏偏就發生了,蕭墨軒可以肯定當年蕭亦玄必然是把五色仙派周圍都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這就能說明為什麼蕭亦玄見到那名女子時那麼駭然,如果她真的長得和襲兒一模一樣的話。想到這里蕭墨軒說「會否……是襲兒的後人?」
洛清微微搖頭說「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襲兒的臥房一直未有人動過,如果你有機會上天隔山可以去五色仙派查看一番。」說著洛清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巧的木牌遞給蕭墨軒說「拿著它派中的人自然會讓你進去。」
蕭墨軒接過牌子說「洛清前輩如此相信蕭墨軒?」
「並非我相信你,而是他相信你,我相信他的眼光,況且你能在一年多的時間讓整個藍靈大陸的人都認得你蕭墨軒,縱使你沒有橫掃天下的修為卻也足以說明你有你的長處。」洛清說著看了看蕭墨軒,臉上流露出幾分哀傷說「我知道你此來南顛並非為了水魔劍而來。只是想找到若泉和藍兒,但是你自己也明白,深陷其中絕沒有回旋的余地。」
蕭墨軒微微點頭說「墨軒明白,我既然決心來此,自然也不會畏懼四劍帶來的影響。」
「原本只要不是四把劍在一人之手,其他三劍在誰手里都無所謂,不過偏偏水魔劍異于其他三把劍,是把極為危險的魔劍,尋常人根本無法踫得。世人只知道四把劍背下的血債無數,卻不知道水魔劍一把劍就能惹得天翻地覆。」洛清說著看向蕭墨軒。
「這一點我也有所耳聞,水魔劍需要特殊的體質來壓制它的魔性,三師叔是玄水之體不說還要配合修習水上心經才行。」蕭墨軒說。
洛清微微點頭說「藍兒把此套心經傳給了你也是擔心你的魔性。當年玄靈王尋得四劍,為了天下安定找尋了許多年才尋得你爹他們四人來繼承四劍,同時創出了四套武學。時至今日還是藍靈大陸的神話,只可惜當年的四劍之主如今只剩下兩人還健在。楚蒙劍又遺失,只怕藍靈大陸又要開始血雨腥風了。玄靈王已經消失多年,這次就要看你蕭靈王的能耐了。」
「玄靈王驚為天人,蕭墨軒卻是望塵莫及。」蕭墨軒說著,眼前的洛清卻只是淡泊的笑了笑說「能否做到現在說還為時過早,若泉知道你擔心藍兒的安危,所以我只是來告訴你去哪里可以找到我們,至于要怎麼找到藍兒就要你自己想辦法了。」
蕭墨軒看著眼前的洛清,明白了她的意思「墨軒明白。」
「明白就好。」洛清的笑容中總是帶著幾分蒼涼,尤其是這次見面,早已不是蕭墨軒在雲杉城最初遇到的秀媽媽,那時的她偽裝的好像一個高貴的婦人,但是更多的是讓人無法捉模的笑意,此次出現在雲星卻完全變了樣子,看起來人也憔悴了幾分,蕭墨軒不忍問下去,因為他知道能讓一個女人絕望至此,她深愛的男人一定遭受著無比的苦難。
洛清見蕭墨軒不出聲反而說「蕭墨軒聰明過人卻是真的,我和若泉藏匿的地方你只需要找到這個人就能知道,他是否告訴你就要看你的了。」說著洛清拿起蕭墨軒的右手畫了幾劃,接著消失在亭中。
蕭墨軒握緊手掌,明白了洛清的意思,這雲星之內懂得臨風听音的並非只有她一個,越是謹慎越是安全,洛清離開後,紅袖和老酒鬼來到了亭中。
「秀媽媽走了?」紅袖徑直問。
蕭墨軒低聲嗯了一聲,紅袖有些失落,她看著眼前的蕭墨軒說「真的無法避免嗎?」
「只要有一絲希望蕭墨軒定然會盡力而為,請紅袖姑娘放心,夜已經深了,身為南顛的艷妃娘娘還是不要回去太晚才好。」蕭墨軒平和的說。
老酒鬼和紅袖都有些驚訝,只不過老酒鬼是驚訝于紅袖的身份,而紅袖卻是因為蕭墨軒的知道,她看著蕭墨軒說「原來蕭公子都知道了,如此紅袖就多問一個問題。」
蕭墨軒點了點頭,紅袖才說「公子此來南顛是否會對南顛出手?」
「紅袖姑娘想知道的是我會否對南顛造成威脅,不管他人怎麼說怎麼想蕭墨軒此來南顛只是為了家事和私事,絲毫不牽扯國家之爭,更不想與誰為敵。」蕭墨軒說的誠懇,因為他知道紅袖選擇成為艷妃絕不是因為她愛慕虛榮,而是因為她愛上了這位一國之君,所以紅袖擔心別人會對他不利,尤其是蕭墨軒這種在旁人眼中能夠翻雲覆雨的人物。
得到蕭墨軒的承諾紅袖有些釋然「我與蕭公子相識的雖早卻對公子多事知道的甚少,直到公子揚名天下,成為人人敬畏的蕭靈王,原諒紅袖剛才的失禮。」
「紅袖姑娘不必介懷,晚了,回去吧。」蕭墨軒說著看向旁邊的老酒鬼「雲星正是勢力混雜之時,還是你送她回去吧。」
老酒鬼看看蕭墨軒點頭說「好。」
紅袖並沒有拒絕,兩人離開了湖心,蕭墨軒看了看周圍安靜的湖心,轉瞬也消失在亭中,只留下薄霧漫舞。
城郊的夜晚也是帶著些許薄霧,興許是因為雲星城中河網密布的關系,多霧的天氣早已被適應,一襲白衣的蕭墨軒出現在靜謐的河邊,他笑了笑說「我都來了還不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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