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齋藤趴在床上對著後面給他擦拭傷口的醫生大罵道︰「八嘎,你能不能輕點啊!」
齋藤眯著眼楮大喊大叫,本來被何天賜和宋富貴輪番的給羞辱一頓,還被迫簽了合同.
現在看著合同,齋藤就氣不打一處來,合同上面上寫的可以清清楚楚的寫著將糧食全部買個東蒙鎮守使府,可這價錢上可就糟了,這跟白送何天賜沒什麼區別了,本來跟沙俄的道勝銀行都商量好了,兩家一起提價,讓何天賜只能高價收購,可是沒想到……
昨天被二人打頭昏腦漲的,也沒看就簽了合同,不光自己吃了大虧,就連道勝銀行那邊也沒法交代。
越想這事,齋藤越憤怒,揮起手中的拳頭,打向後面的醫生︰「八格牙路,滾,你給我滾,滾的遠點的。」
「啊」
齋藤手上一用力,一不小心,一下子就在床上翻滾了下來,摔在地上痛的嗷嗷叫︰「你給我回來,回來啊!扶我起來!」
「哎呀,扶我起來!」
在得到曰本正金銀行率先想何天賜出售糧食後,道勝銀行也不得不將手中的糧食低價出售給何天賜,從二月份開始囤積到五月份不但沒有賺到錢,反而還賠了錢,這讓老毛子心中大為惱火。
吉克諾夫為了提高糧食價格,被陳老慢一槍托沒給打死了,就換來這個結果,這事之後,吉克諾夫發誓再也不跟小鬼子合作了,他認為小鬼子一定私下里收了何天賜的好處,這才把道勝銀行出賣了。
與此同時,朝廷援助的五十萬斤糧食也趕過來,得知這一消息,何天賜忍不住笑了起來,五十萬,朝廷也真能拿得出手,暫且不說數量,這次之後何天賜可是真知道大清朝的辦事效率了。
這次送糧食的事情,讓何天賜想起來那個笑話,一戶人家著火了,一個人拿著茶杯去鄰居家接水滅火,杯水車薪,這個腐朽的朝廷何嘗不是這樣的,當然也許是有人故意為之,就在隔岸觀火,看自己的笑話,或許是朝廷,再或許……
何天賜不想去想這麼多,在這個時代中他豎敵太多,看著欣欣向榮的東蒙,一萬多虎狼之軍,誰又能不眼紅呢?
「大人!洮南消息!」傳令兵將一份電文遞給錫良。
一听是洮南的消息,錫良立馬皺起了眉頭,這一年來洮南的事情太多了,先是陶克陶、白音達賚能蒙匪被十一鎮殲滅,中東列車爆炸案,東蒙鎮守使新政……哪一件事情不是轟轟烈烈。
年齡大了,他可經不起刺激,他真怕這個何天賜在洮南又鬧出什麼亂子,錫良緩慢的打開電文。
「好!好!何虎臣,還真有兩下子,這麼苦的曰子還真讓他挺過去了!」錫良撫了撫胡子興奮的說道。
「洮南饑荒挺過去了?」陳宦也跟著興奮起來,何天賜在東蒙的所作所為,讓陳宦這個真正的軍人深深的佩服,雖然潛意識的將何天賜的十一鎮當作二十鎮的最大對手,但是陳宦希望的是能夠在戰場上真正的打敗何天賜的第十一鎮,而不是讓何天賜被饑荒打敗。
「殺,殺!」
軍人拼刺的聲音傳到錫良的耳朵里面,可現在的錫良早就沒有了當初對這支新軍那麼熱衷了,此時新軍拼刺的聲音就是噪音,讓他在盛業悶熱的天氣中更加煩躁,東北遠遠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糟糕,除了東蒙外,到處都有沙俄和曰本的勢力,這讓他的新政推行收到了不小的攔阻。
東北的財政更是亂的一塌糊涂,徐世昌留給他的就是一個爛攤子,省庫不禁一分錢沒有,還欠了中央幾十萬的銀子,朝廷一個勁的嚷著編練新軍,可撥款卻遲遲不能到來,說是新軍可除了第一協外,基本上拿的還都是巡防營的老套筒。
越是這樣錫良就越擔心,奉天二十鎮跟何天賜的第十一鎮差距太大,何天賜永遠是個隱患,何天賜在東蒙的新政每一件都刺激著他的內心,不過兩年的光景東蒙從過去的荒蕪,現在已經是擁有洮南、通遼兩大城市的草原與東北內陸的交易中心。
東蒙一天比一天發達,可奉天的發展卻處處受到朝廷的限制,如果這樣下去,錫良真的怕這個何天賜會對朝廷不利。
這就是他們這一代老北洋的悲劇,既想國家發展,又擔心朝廷的社稷安危,所以對于何天賜,錫良是又愛又恨,畢竟他手中的軍事實力不得不讓人忌憚。
廣積糧,高築牆。
錫良嘆了口氣,心中滿是無奈,也許只能做著最後的一搏了,希望朝廷真的能夠重視軍事發展︰「二庵,吉林的二十三鎮情況怎麼樣?」
本來朝廷給的軍餉就少,現在又要成立個二十三鎮,陳宦一听這話,臉上有些不悅︰「有二十鎮就足夠了,我們二十鎮都兩個月沒開軍餉了,在這麼下去……」
「糊涂,糊涂!」錫良連聲道︰「東三省多一支新軍,我就多一分保障,至于軍餉,再等一段,等今年糧食上來,收的糧食稅就能解決了。」
「吉林的兩路巡防營改編工作已完成,統制是以前巡防營統領孟恩遠,是袁世凱北洋系出身,眼下就是多次向督工所申請新軍軍械與糧餉。」陳宦無奈的說道。
「孟恩遠,北洋出身倒是有把握,不錯的人選!」錫良點了點頭,不論什麼出身,只要對朝廷忠心耿耿就行,一旦孟恩遠的二十三鎮建成、以兩鎮抗拒何天賜的第十一鎮,倒也不是沒有把握,他這心里也能踏實踏實。
「二庵,抓點緊!抽時間去吉林的二十三鎮看看,你有訓練新軍的經驗,多幫幫二十三鎮,也方便跟孟恩遠打好關系。」
艷陽高照,柔軟的春風吹在錫良的臉上,讓錫良感覺一陣清爽,東北寒冷的冬天終于過去了,錫良的氣管炎也有所好轉,享受這春風帶來的舒服,錫良笑了笑。
可天公卻不作美,本來晴朗的天空卻突然驟變,烏雲向著奉天上空蜂擁而來,擠壓在一起,仿佛要把奉天的天空壓垮。
看著這一切,錫良嘆了口氣,也許奉天的環境真的不適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