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富貴 第三百九十四章 持續性的打臉(下)

作者 ︰ 午後方晴

論領兵作戰,宋可能還不如大炮崔翰。不過宋相信,在自己金手指的帶動下,應當宋軍比史上變得更強大。

至于強大多少,這個就不大好說了,但宋也不會認為強大到可以改變戰局的地步,實際相比于戰斗力的提高,宋更看重的是養兵成本。因此全國上下這種自信心,讓宋十分擔心。

返回西府。

宋放下公,想了半天,最後下了一道命令,讓楊延昭從遼東調回來。

黨進、李漢瓊等名將去世了,潘美、崔彥進等名將老了,至于新生代宋倒是看好了幾個人,王承美與折御卿,可他們都是黨項人,而且也不能離開府州與豐州。還有一個,李繼隆,可他是國舅,這身份讓宋有些忌諱,休要小看了外戚,東漢就是讓這一個個國舅坑了。

因此宋也打算著手培養下一班新生代大將。

可是思來想去,不知道該用誰,于是還是用楊家將吧……

但就在這時,趙匡義更加年輕化。

原來南唐建州有一個讀書人,叫楊徽之。他做了一件古怪的事,不在南唐科舉,卻跑到了後周來科舉。他了進士後得到重用,做了一個勇敢的事,奏請柴榮將趙匡胤給殺了。

趙匡胤登基後大怒,準備殺掉楊徽之,趙匡義說道,此人是忠臣,殺不得。趙匡篆未殺,但如宋所想的那樣,無論趙大還是趙二,皆有小家氣,缺少了李世民那樣的氣魄與胸襟,也休想他們象李世民對魏征那樣用楊徽之。因此楊徽之貶成了一個小知縣,一做就是十幾年,直到趙匡義登基,楊徽之才重見天日。

此人也是一個名臣,最少在宋眼是宋朝排行到前三十名的臣。

楊徽之有一個佷孫叫楊億。

據傳這個楊億七歲就能作詩。趙匡義產生興趣,派江南轉運使張去華去試楊億才藝,再送京城復試,一連三天,十一歲的楊億作賦五篇,一氣呵成,采頗佳。

趙匡義很高興。便讓太監王仁睿將楊億送到書,听宰相發落。宋琪等人心領神會,便出了一個《喜朝京闕詩》的詩題,讓楊億作一首詩,

楊億只想了一盞茶功夫,便寫下一首五言律詩︰

七閩波渺邈。雙闕氣岧。

曉登雲外嶺,夜渡月潮。

願秉清忠節,終身立聖朝。

前四句詩情畫意,特別是三四兩句,五兩句又大大的拍了君臣一個馬屁。

也許不算太出色,可考慮到他的年齡,以及這種大場合。反正換宋在十一歲時肯定是做不到的。

宰相們紛紛夸獎。

于是趙匡義錄神童楊億為進士,然後授為將士郎守秘書省正字。將士郎乃是階官,守秘書省正字是職官,沒有差官,就是帶著官職繼續讀樂讀。

但也是十一歲的官員啊。

消息傳出,不知道讓多少官員心五味雜陳。

但更奇怪的是楊徽之本人對他這個佷孫不感冒,相反的對趙匡義以章才氣為標準錄取官員重用官員一直持批評態度,倒是很贊成宋的觀點。才氣副之,官員作為才是根本所在。

因此對這次十一歲的進士,楊徽之不但不高興,相反地持否定態度。而且他的親戚晚輩,他不是看好楊億,而是他的外甥宋綬。

實際這兩人皆是宋朝後來的一代名臣,以氣節學聞名于世。

宋綬與魯宗道、蔡齊等人皆是天聖時代的著名名臣。正是他們輔助,造就了天聖之治。不過楊億同樣不差,乃是宋真宗時的名臣。

相比于楊億,宋朝另一個神童晏殊也許在才情上勝過楊億。但在政治上卻遠不及楊億。

對此,宋不置與否,楊億這個名字他似乎听過,但與李繼隆一樣,一點不了解,甚至都不分清打虎英雄李繼隆與李處耘之李繼隆的區別。

于其關注這個神童,不如關心另一個人。

寇準混了數年知縣,終于升遷為殿丞通判鄆州。與呂蒙正他們相比,不算太快。但也不算太慢,他僅用了五年時光,便從一個普通的學月兌變成一個大州的通判。

寇準臨行前,宋將他請到西府。

寇準莫明其妙。

宋拿出來一疊詩稿,小寇的詩寫得很不錯的,許多歌女傳唱,也讓宋搜羅了一些。

寇準還是不解。

宋說道︰「平仲,我也送你一首詩。」

「卑職不敢。」寇準很緊張地說。

從宋手傳出幾首仙,但仙完了,宋便不再作詩填詞,包括趙匡義讓群臣寫詩,宋都不寫。

趙匡義無奈,包括他在內,以為宋這樣做是想替物格學正名的。

宋道︰「無妨。」

于是寫了一首詩︰

飲茶粵海未能忘,索句渝州正黃。

三十一年還舊國,落花時節讀華章。

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

莫道昆明池水淺,觀魚勝過富春江。

寇準很納悶,地名不沖突,此時粵與越通用,多指南海,富春江叫富春渚,也不難理解。

然而連在一起,寇準表示看不懂了,為何是三十一年,他仔細想,三十一年前豈不是柴榮做皇帝的那一年?那麼三十一年還舊國,落花時節讀華章是什麼意思啊?

包括其他幾句,都讓他看不明白。

宋又說道︰「平仲,本官听聞有人說我是房杜,這個不敢自夸的,不過也能稱為勉強合格吧。」

「宋公乃國家棟梁,是謂名想。」

「平仲,我不喜歡人家諂媚,說不定你找出本官一些缺點,本官還喜歡呢。棟梁的名相的,就不要再提啦。不過本官只想說一句,你才思敏捷,為政也有政績,然而記好本官一句話。心態要好。」

寇準懂了,這是指他詩有許多牢騷的句。

「先帝時,本官很長時間僅是閑賦在家,廣南又被罷官,可是本官從沒有怨言。抱怨沒用的,將手頭的本份事務做好了,機會自然會隨時來到。」

「謹遵教誨。」

「祝君一路順風。去吧。」

寇準激動地拿著這首讓他看不懂的七律退出西府。

宋卻在後面笑了,呂蒙正與張齊賢,還有大胖呂端,以及這個未來的小寇,自己示好了,那麼未來自己道路也就光明了

……

李繼遷在大沙漠里兜了無數個圈。終于在黃羊平再次站穩了腳根。

這時他又迎來一個機會。

拓跋遇想率部內遷,宋朝未同意。宋未參與此事,就是參與了,同樣未必會同意,不管拓跋遇是什麼想法,一旦舉族內遷,會讓定難各部族想入非非。一定會產生不必要的騷亂。

但這讓拓跋遇不滿了,開始在銀州鬧事,結果被梁迥打得四散逃竄,跑到深山里不敢出來。這時候他听到李繼遷消息,便派人與李繼遷聯系,想里應外合,一舉拿下銀州。

李繼遷有些主意不定,拿下銀州當然想了。可他數戰數敗,心也害怕了。因此與張浦等人商議,張浦便獻了一個計策。

曹光實此時正在銀州城。

將相和,天下興。

將相不和,國政必亂。

趙匡義也許想的是平衡之術,也許是對趙普的承諾。但實際東西兩府不和,對國家沒什麼好處的。

包括西北軍政事務。

按照宋的想法。必須對李繼遷斬草除根。

但宋琪雖是主戰派,對李繼遷支卻是嚴格地執行著趙普的政策,以招安為主。

種種原因,宋沒有很好的說服力。南河套地形的復雜廣大,還有宋朝民族政策的偏軟,宋琪的想法得到大多數大臣認可。

這影響到前線的決策,不過招安想法在前線也佔據著上風。

就在這時,李繼遷忽然派使者向曹光實請降謝罪。

曹光實一听大喜,確實他此時是貪了功,若是他搶在尹憲之前受降成功,這個功勞就是他的了。還有他從未想到世上居然有這麼一個「頑強」的勇士。李繼遷打一次敗一次,大約是被官兵打敗了吧。

因此讓他佷曹克明殿後,他帶著一百多人奔向黃羊平的葭蘆川受降。

到了葭蘆川,平川上有許多軍隊,前面是李繼遷,李繼沖,李大信,破丑重遇貴,張浦等人,正一起等著他呢。曹光實哈哈一笑,正準備拍馬揚鞭,來到軍前,好言安撫李繼遷,忽然兩邊低矮的山丘上萬箭齊發。

一代名將,宋朝罕見的武雙全的大臣曹光實就窩囊地死在了這個山谷里。還好,他的佷曹克明來得及時,將他的尸體搶了回去。

曹光實死了,李繼遷剝下宋兵的衣甲,從從容容地進入銀州城。

這對夏銀北部支持李繼遷各部族是一件大振人心的消息,各部紛紛跑來投奔。短短幾天內,李繼遷實力就迅速的膨脹起來。

李大信建議李繼遷自封西平王。

張浦說了一句︰「自夏州入覲,無復尺疆,今甫得一州,遽爾自尊,恐乖眾志。宜先設官授職,以定尊卑,預署酋豪,各領州郡,使人自為戰,則國疲于備御,我得盡力于西土矣。」

事後宋听到這句話大驚失色,因為他想到了後來字真經,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是我心也,」李繼遷听從,仍稱原來官職都知蕃落使,權代定難留後,張浦、劉仁謙分別為左、右都押牙,李大信、破丑重遇貴為蕃部指揮使,李光祜、李光允等人為團練使,弟李延信為行軍司馬。並分別預先許封了黨項豪酋折八軍、折羅遇、嵬悉咩,折御乜等人,分別封並州,代州、麟州、豐州等州刺史。

這條政策,更使許多部族來歸,以至于尹憲畏其鋒芒,不敢發兵銀州,只好將事情經過上報朝廷。

趙匡義大驚失色。

與史上相比,如今銀州更為重要。

首先是阻卜羊毛商路,一部就是自靈州到夏州,再到銀州,從府麟二州進入河東。二是青鹽路,也必須從銀州進入豐州,再到達夾山各部族。

銀州一失,兩道皆斷。

宋在朝會上說道︰「宋相公,好一個招安之策啊,因為招安,前線將士不敢全功,于是李繼遷一敗于夏州,數千兵馬迅速擴大為近萬兵馬,二敗于葭蘆川,近萬兵馬變成一萬多兵馬,三敗于宥州,一萬多兵馬變成兩萬多兵馬,四敗于地斤澤,兩萬多兵馬變成不知兵馬凡幾,還讓李繼遷得銀州。」

不能全怪宋琪。

可這個結果,無疑狠狠打了宋琪的臉。

宋又喝道︰「曹光實乃我朝罕見之武全才,然因庸臣誤之,命喪于塞外之地。陛下,若用臣來選擇,寧死兩庸相,也不想死一曹光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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