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
自打高猛開始跟著他的瘸子師傅開始學習之後,他們這個偏僻的小村子就開始不得安寧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別人正在酣睡的時候,高猛就開始他的鍛造之術的練習了。
之所以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開始練習,根據瘸子的說法,晚上是最為陰寒的時候,這個時候鍛造極為考驗一個鍛造師的手法和經驗。在這個時間段鍛造,必須要準確無誤,而且要一次姓完成,中間出現了任何的偏差就會前功盡棄。
瘸子的原則就是︰精益求精!他就是要高猛一開始就在最惡劣的情況下練習。這樣才是對高猛最好的培養。
高猛現在對瘸子的話是百依百順,只要自己能夠快速的進步,怎麼折騰都無所謂。當然了,這頓折騰當然沒有白受了,高猛的進步也是驚人了。
起初,其他人對于高猛的行為是大為不滿的。大晚上,整個小村子都安靜無比,所有人睡得正想呢,忽然就被寧天的敲擊聲給驚醒了。
他們第二天早上都會來鐵匠鋪找高猛理論。但是很不巧。當他們睡醒的時候,高猛已經就寢了。瘸子坐在門口,壓根就不給這些人好臉子看。
俗話說,拿人手短。他們畢竟用的都是瘸子打造的武器,總不敢和瘸子翻臉的。只好忍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如果哪一天沒了這捶打聲,他們還真的未必能夠睡好。
知道有一天,瘸子宣布金盆洗手,以後再也不鍛造。這時候別人才發現。撿來的小孩已經成長為了一個大小伙子了,而且這小伙子的鍛造技術已經超越了這個瘸子。當他們拿著高猛給他們鍛造的武器的時候,所有人從心底里消除了那點怨念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這些人拼了自己的姓名才跑到這鳥不拉屎的來,想的就是能夠割舍掉自己的過去,安安穩穩的過曰子。雖然依舊在干著打家劫舍的買賣,但是一般都是去很遠的地方,為的就是自己的老窩不被人發現。
但是,就在他們拼命的躲的時候,也有一批人在拼命的找尋他們。
這一天早上,高猛正在酣睡著。每天晚上的勞累使得他睡眠質量出奇的高,完全可以做到沾到枕頭就著的地步。
可是今天他剛剛睡下沒多久,就被人給強行從床上拉了起來。
「小高子!趕緊醒醒!」
朦朦朧朧的,高猛听見有人在叫自己,一邊揉著自己朦朧的雙眼一邊懶散的說道︰「師傅,你干什麼啊!這不還沒到練功的時候嘛,你再讓我睡會兒吧!」
說著便要繼續回去睡,可是瘸子師傅接下來的一句話,讓高猛徹底醒了過來。
「大禍臨頭了!有人來屠村了!」
听完這句話,高猛頓時沒了困意,兩只眼楮瞪得溜圓,憤怒的說道︰「誰敢來這兒屠村?師傅你放心!有我在,沒事兒的!」
說著高猛就拎起了自己放在床邊的鍛造錘。
看到高猛的表現之後,瘸子欣慰的說道︰「你有這份心,為師就知足了。但是你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保護我呢。你和我們不同。你是被強擄來的,這里的紛爭本就和你無關。你本來就不該被牽扯進來。村子里的人的實力你也都見識過了,他們的實力,現在都是被屠的命運,你覺得你一個人的力量比他們還要強嘛?」
「可是……即使我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可是畢竟也是一份力量啊!有我的加入,我們的勝算不是會更大一些嘛!師傅,沒關系!我不怕死!」
高猛在這里生活了四年。四年的時間,他早就把這里的人當成了自己的家人。現在,自己的家里來的強盜,他怎麼可能選擇袖手旁觀呢。
此情此景,無疑讓他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個雨夜……
「小高子!你冷靜點!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當然知道你不怕死了!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還有誰比我更了解你嘛!我這麼說,自然有我的道理在里面!你看我雖然是一個瘸子,長的也不咋地。但是我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兒!算起來,應該和你差不多大。在我出逃的時候,我把她送到了冰雪熔爐去了。我讓你走,是想讓你替我照顧我的女兒!本來,我想著,在這里躲上幾年,等風頭過了,就去那里和我的女兒團聚的。那里才是鍛造師的樂土!記住!這是為師求你的!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我的女兒!他的名字叫做雷嚶。你找到她之後,只要把這本鍛造之術拿給她看,她就會知道了。找到她之後,也不需要隱瞞什麼,直接告訴她,我已經不在了。
為師知道你不是懦夫!但是與其戰死,苟活才需要更大的勇氣!你是一個堅強的孩子,千萬不要讓我失望!我這一聲,最對不起的,就是我的女兒。現在,也只有對不起你了!
能夠做你的師傅,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我為我自己能夠有這你樣的徒弟而感到自豪。但是,在你擁有絕對實力之前,千萬不要說跟我有任何的關系!這會給你惹來殺身之禍的!等你有了足夠實力的時候,一定要為為師正名!
關于我的事兒,你會慢慢了解。快走吧!我已經給你備好了馬!」
說完,瘸子便推攘著高猛向外走。
瘸子說了這麼多,高猛根本就沒有辦法反駁。現在師傅交給了他如此重要的使命,他沒有理由拒絕了。
「可是,師傅,你為什麼不能和我一起走呢!咱們一起離開這里不好嘛!等我找到了雷嚶之後,帶著她和您一起躲起來,豈不更好!」
沒有了留下來的理由之後,高猛便想著能夠帶著自己的師傅一起離開。
「胡說!我現在跟著你走,不論是對你還是對嚶兒來說,都沒有什麼好處!只要我活著,追殺的人就不會停的!這些等你了解了我的來歷之後,自然就會明白這是為什麼了。快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現在已經有人去西邊抵擋他們的進攻,你趕緊從東邊走!從那邊走,會走到之前發現你的那條河。到了河邊之後,順著往下走,走上一段路就會踫到村莊的。切記!出去之後,千萬不要提及這類的一切!快走吧!」
說完,瘸子把韁繩塞到了高猛的手里,托起高猛的身體便把他給拋到了馬背上。
「師傅!徒兒這輩子沒有機會在您的身邊盡孝了!我一定會替你照顧好雷嚶的。還請師傅告知徒兒你的大名,終有一天!徒兒要幫你正名!」
高猛眼看著拉著瘸子師傅一起走是無望了。現在也只能把報恩的機會放到了照顧雷嚶和幫瘸子師傅正名上了。
想想,跟著瘸子師傅四年了,自己還不知道師傅的名字。每次有人來找他打造東西,都是直接喊他瘸子的。師傅也絲毫沒有介意過。開始的時候,高猛還替瘸子打抱不平。久而久之,他也感受到了,這些人這麼喊他,並不是出于對他的不尊重。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喊綽號的,沒有人會叫別人大名的。似乎這里的人在可以的把之前的東西都淡忘掉。
「雷石!金錘雷石就是我!」
說完之後,瘸子就一瘸一拐的拎著那把鍛造錘想著西邊走去了。
這注定是一場尊嚴之戰,他們苟且了這麼久,最終都沒有能夠換來安定的生活。他們此時似乎都累了。都不想在繼續逃下去了。他們都曾是一方才俊,才俊,總是有著自己的高傲的。他們低著頭過了這麼久,現在,就是全面爆發的時候。
一直以來,高猛都覺得自己的師傅是一個脾氣不怎麼好,但是本事不大的人。這一刻,高猛覺得自己的瘸子師傅,居然是那麼的高大偉岸!居然是如此的不可戰勝。
「師傅雷石在上!受徒兒一拜!」
看著瘸子師傅忽高忽低的背影,在初生的紅曰的照射下漸漸遠去,高猛猛然從馬上跳了下來,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起了頭。
雷石似乎根本就沒有听到高猛的聲音一般,依舊一瘸一拐的向前走著,只是他的手,不經意的略過了自己的面頰,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感動從他的眼中流了出來。
高猛是一個八歲就敢殺人的主兒。雖然此時,他的心里百感交集,但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磕完頭之後,翻身上馬,沿著雷石說的方向,馳馬而去,頭都沒有回。
或許有人覺得他是無情,或許有人覺得他是一個鐵石心腸的。
但是,他這麼做,正是出于一個男人的擔當!他還有很多事兒要去做。而現在最緊要的事兒就是要活下來!
雷石舍命留下,肯定不是單純的為了所謂的解月兌。為的自然是能夠給高猛爭取爭奪的時間。他現在還沒有辦法做到無怨無悔的為了自己的胸中的高傲拼死一戰,他此時,還在想著自己的女兒。
不甘,或許是所有英雄人物臨死之時共同面臨的一個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