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毅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二話不說,狠狠一拳砸向石笙頭頂,石笙向來強硬,見狀也是一拳打出,二拳相交,石笙身形驟退,余毅緊追不舍,甫一交手石笙便處于下風。
生靈境是橫向六階中的第一階,比較特殊,因為每個人的體質都分屬五行,修煉與自己體質相對應的源脈就會事半功倍,譬如石笙,他的體質屬火,所以修煉炎上脈最是得心應手,每個武者修煉的第一條源脈都是與自己體質相對應的源脈,所以武者在生靈境的進步都非常迅速,就算資質一般,也能在十余年間修煉至生靈圓滿。
也因為生靈境的修煉太快,武者在到達生靈境圓滿之前,通常都是全副心思養煉源脈,不會費心去學習源能術,頂多試著掌握和熟悉一些源術向,如石笙這般從築基期就開始學習源能術的,幾乎絕無僅有。
像通合派這等縣級中小門派,當然是希望門下弟子以最快速度修煉至生靈圓滿,然後突破到入奧境,成為門派的中堅人員,是以趙守仁、余毅等人根本就沒學習過什麼源能術,甚至對源術向的修煉都極少,只會一些粗糙武技,如何是石笙敵手。
石笙一邊與余毅交手,一邊裝作不敵,好似被余毅死死壓制,余毅完全沒有察覺石笙隱藏實力,見他抵擋不住,大聲嘲笑道︰「就你這點實力也敢挑戰咱們通合派,真是蠢貨!」
「好樣的!余毅,打斷他的腿,別讓他跑了!」
「揍他,讓丫囂張!」
「用點狠招,戳他眼楮,踢他襠部!」
「小子,知道厲害了吧,看你還敢招惹我們通合派!」
通合派的少年見余毅大佔上風,紛紛給余毅打氣,譏嘲石笙。
石笙狼狽後退,退到一塊岩石旁,再無退路,余毅眼看得勝,心頭一喜,大喝一聲︰「著!」奮力一拳打出,石笙身形一晃,繞過余毅,伸手在他背上一推,余毅一拳猛然擊中岩石,頓時手骨斷折,痛徹心肺,慘叫出聲,他本是全力出拳,再加上石笙一推之力,這一拳擊中岩石受到的反傷,遠遠超過他能承受的極限。
余毅只顧慘叫痛呼,石笙乘勝追擊,一個過肩摔將余毅摔向岩石,一頭撞在石上,頓時昏死過去。
鴉雀無聲,勝負轉瞬逆轉,通合派眾看傻了眼,隨即紛紛回過神來,怒喝道︰「小子,你使詐!」
石笙笑道︰「兵不厭詐,咱們有說不能利用地形嗎?」通合派眾一時無言,石笙這招只不過是借力打力,勝得雖然僥幸,時機卻抓的十分精妙,也算是石笙實力的體現。
眾人一愣之間,石笙已從青石上取過余毅的玉片,道聲︰「謝了。」轉身便走。
「站住!小子,贏了就想跑嗎?」一人大聲喝道,石笙轉過身來,笑道︰「怎麼,你也要賭斗?」
「賭你娘,把我師弟的玉片還來!」那人怒道,石笙淡淡一笑,捏住余毅的玉片,道︰「怎麼?想要出爾反爾?這玩意兒可也不怎麼結實。」
初始玉片有三倍積分,對每個參賽少年來說,都非常重要,這要被石笙捏碎,余毅入選的希望幾乎就微乎其微了,通合派眾投鼠忌器,一時倒真不敢對石笙動手。
趙守仁道︰「我通合派絕不食言,只是想請閣下再與咱們賭斗一回。」石笙搖頭道︰「不行不行,你們這麼多人,要是車輪戰法,挨個兒跟我比,我是必輸無疑。」
趙守仁道︰「足下放心,只比這一局,此局過後,無論勝負,咱們都不會再與足下纏斗。」石笙略一沉吟,道︰「如果只是一局,那倒可以,你們誰出戰?」
趙守仁道︰「這局趙某應戰。」通合派眾頓時吵嚷起來。
「對付一個無名小卒,怎勞大師兄上場?」
「大師兄,讓我上,我一定不會輸!」
「我上,我上,我去打扁那小子!」
「閉嘴!」趙守仁喝道,通合派眾立時噤聲,不敢再說,只是心頭嘀咕,區區一個生靈四層的家伙,勝了余毅也只不過是僥幸,哪里需要趙守仁親自上陣,只有趙守仁心頭清楚,石笙那一著借力打力,實是精妙無比,游刃有余,雖然石笙只得生靈四層,卻小視不得。
石笙見趙守仁上鉤,心頭暗喜,面上卻不動聲色,道︰「老規矩,把玉片擺出來。」趙守仁二話不說,取出玉片放在青石上。
「趙兄請。」石笙將手一邀,示意趙守仁出手,這一下通合派眾又吵了起來。
「太囂張了,臭小子,跟我們大師兄比武還敢讓先。」
「大師兄,卸他兩條胳膊!」
「小子,你倒霉了,大師兄出手,三招就能放倒你!」
「放屁,用得了三招?大師兄一招就弄死他!」
石笙看著趙守仁,笑道︰「看來你的師弟們,對你很有信心啊!」趙守仁哼了一聲︰「看拳!」一拳擊向石笙胸口,石笙不閃不避,頓被趙守仁一拳擊飛。
「好拳!」
「大師兄,好樣的!」
「大師兄厲害!」
「臭小子,知道厲害了吧!」
通合派眾紛紛叫嚷。
只有趙守仁沒吭聲,他愣住了,完全愣住了,這是什麼感覺?這一拳他確實打中了,但從頭到尾都只是打中石笙的衣服,這一拳根本渾不著力,根本沒有打實!石笙貼著他的拳頭後退,所以表面上看,是趙守仁擊飛了石笙,其實根本沒有打中石笙,這是何等快速的反應?何等精妙的身法?何等毒辣的眼光?
趙守仁回過神來,猛地一咬牙,拳出如風,快速攻擊石笙,佔盡上風,石笙不閃不躲,好似一個紙鳶,被趙守仁打的身不由己,左晃右蕩,全無還手之力,通合派眾不斷叫好,但趙守仁知道,他根本一次都沒打中石笙,每一拳,每一腳,每一次攻擊,都被石笙輕易而舉的化解。
趙守仁搶佔先機,乃是先發制人,而石笙謀定而後動,隨機應變,乃是後發制人,難度不可同曰而語。
趙守仁打了幾十拳,每次都貼著石笙衣服,卻完全沒打中石笙皮肉,心頭越來越是驚懼,此人不過十五六歲,修為到底何等境界?竟將他堂堂通合派大師兄,生靈八層的修為,戲如孩童!趙守仁咬牙苦撐,幾百次攻擊之後,趙守仁的手臂、手腕、小腿、腳腕,無不腫痛,每次攻擊都全力打出,卻渾不著力,對自身的傷害就好像用力過猛導致月兌力一般,正常人這樣打出十來拳就該承受不住了,趙守仁卻硬是咬牙苦撐,打出幾百拳!
這時通合派眾都已看出不對,統統鴉雀無聲,趙守仁仍是不停攻擊,他必須打,不能停啊,那麼多師弟看著,事關通合派的顏面,他身為通合派大師兄,他能認輸嗎?當然不能!就算打到手臂斷了,也不能停!他現在已經完全領略到了石笙的強大,他心里對石笙有著深深的恐懼,甚至已經沒有半點想要取勝想法,可是為了維護門派的顏面,他不能停!
「慘!」
「太……太慘了!」
「慘不忍睹!」
申狴犴三人隱在一旁林中,看著與石笙爭斗的趙守仁,紛紛搖頭暗嘆。
石笙看看趙守仁的銳氣和信心已被磨的差不多了,淡淡一笑,緩緩伸出右手,食指一彈,正中趙守仁額頭,頓時將趙守仁彈飛數丈,在地上滾出數圈才停了下去,濺起一片灰塵,趙守仁頭暈眼花,竟是半天站不起來,石笙只是屈指一彈,趙守仁便輸的如此干淨利落,這是何等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