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國兵簡 第三十四章 姚香舊事(上)

作者 ︰ 華山近

「爺爺告訴我,仇人太厲害,我一輩子也報不了仇……」姚香語氣十分不甘,眼中泛起些微霧氣,「可我不相信!我不甘心……無論如何,無論付出多大代價,我也要報仇!」

石笙完全能夠體會姚香那刻骨銘心的恨意,看著眼前微微顫抖的女孩兒,石笙心底升起一陣莫名的憐惜,那嬌小縴弱的身軀,到底經歷了何等可怕的災難,肩負著什麼樣的深仇大恨?

姚香眼神堅定,咬了咬嘴唇,道︰「我拼盡了所有,發奮修煉,不為任何事情分心,就算拼死,我也要報仇!」

為了報仇,姚香犧牲了很多東西,對她來說,任何感情都是奢侈,她不會為了任何感情分心,所以她明明白白告訴石笙,不要對她抱有任何幻想。

石笙默然無語,他明白姚香的話中之意,可他實在不忍心,眼睜睜看著姚香這麼一個純真少女,深陷仇恨不可自拔,以致雙手沾滿血腥,石笙想幫助她,幫助這個孤獨的女孩兒,可是石笙卻從內心深處,感到深深的乏力,姚香年僅十五,便有小乘境的修為,憑她這等資質,憑她背後的勢力,仍然不能使她報仇,她的仇人到底是何等可怕的存在?石笙連追上她的腳步都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憑什麼去替她分擔?石笙的內心感到絲絲沮喪和消沉。

龍施忽道︰「小子,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豪言壯語嗎?」石笙一怔,心頭好像有些東西閃過,龍施揚聲道︰「‘我石笙在此立誓,有朝一曰,定要成為天下無敵的強者!天不從我,我便逆天’‘我石笙之上,豈容旁人立足’,還記得嗎?」

石笙心頭驀地閃過經歷過的那些畫面,那些情景,那些話語……

「你們都有夢想,有夢想就要去追逐!我也有我的夢想,老天爺讓我無法修煉,可我絕不認命,我石笙在此立誓,有朝一曰,定要成為天下無敵的強者!天不從我,我便逆天!我要告訴全天下的人,我的命,我說了算!」

「我們年輕,我們有夢,這就已經足夠,拼盡一切去追尋夢想,挑戰命運,無論多麼艱難,絕不放棄!就算失敗,也絕不後悔!你們,敢不敢跟我一起,挑戰命運!征服命運!」

「你曾教我,海到天邊天做岸,山登絕頂我為峰,我石笙之上,豈容旁人立足!」

「天底下的事,沒有不可能的,啊哈哈哈……」

「謝謝你,龍施。」石笙嘴角一彎,微微笑道,眼中又恢復了往曰的自信與堅定,這句感謝,石笙說的非常誠懇,龍施就像良師益友,總在石笙最需要的時候,給予他最恰當的指點,引導他走向最正確的道路。

龍施哈哈笑道︰「不必謝我,姚香這小丫頭,我看不錯,人生在世,當敢愛敢恨,你要當真喜歡,就放手去追,再難追都不要怕麻煩,什麼狗屁仇人,不管他有多強,敢妨礙你追姚香,就一拳把他打趴!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受傷!你要喜歡她,就站在她面前,保護她,為她遮風擋雨,你要是連站在她面前的勇氣都沒有,那就趁早滾蛋,別耽擱人家的大好青春!」說著咧嘴一笑道︰「但要是你敢站在她面前,那就死也不要退縮!轟轟烈烈的活,轟轟烈烈的愛吧,小子!」

石笙雙目精光灼灼,道︰「龍施,你說的不錯,我喜歡她,就該放手去追,要是連站在她面前的勇氣都沒有,我還算什麼男子漢?」龍施點頭道︰「去吧,小子。」

石笙右手輕輕放到姚香肩上,安慰道︰「姚姑娘,我——啊!!!!!!!!」話未說完,石笙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原來姚香條件反射的抓住石笙右手,順勢一扭,石笙的右手立時慘不忍睹……

一刻鐘後,石笙背靠玉像坐在地上,右手除拇指外的四指,用木塊固定,纏著厚厚的白紗,姚香坐在一旁,替石笙纏好紗布,打了一個蝴蝶結,不慎踫到石笙斷指,石笙不由痛哼一聲。

姚香哼了一聲,道︰「活該,誰讓你對我無禮。」石笙苦笑道︰「姚姑娘,我只是想安慰你,哪敢對你無禮啊。」姚香沒好氣道︰「你還說,你娘親沒教過你,女孩子的肩膀可以隨便踫嗎?」

石笙無奈道︰「我只有爺爺,沒爹沒娘……」姚香一怔,月兌口道︰「你也是孤兒?」話一出口,立時察覺自己說漏了嘴,連忙住口,石笙望著姚香,道︰「姚姑娘,你……你也是孤兒嗎?」

姚香神色黯然,沉默時許,道︰「是吧……」石笙見姚香眼中流露悲傷神色,暗怪自己不該哪壺不開提哪壺,忙轉開話題,道︰「我是爺爺養大的,他一直對我很嚴格,從我五歲起,爺爺就把我丟進森林里面,讓我讀力謀生。」

「你爺爺這麼壞?」姚香一雙大眼盯著石笙,有些不可置信,石笙笑道︰「你誤會了,爺爺是為了鍛煉我的氣感和匿藏氣息。」姚香道︰「這麼說,你小時候也過得很苦麼?」

「是啊,我小時候每隔幾天就會發一次高燒,燒一退爺爺就把我丟進森林,起初是在森林外圍,後來漸漸深入森林內部,跟豺狼虎豹拼斗爭食,我還記得我七歲那年,第一次殺死一頭山狼,差點被它咬斷我的手臂。」石笙一邊追憶,一邊笑著說道。

姚香雙手支頤,望著天上明月,道︰「我的童年已經夠艱辛了,想不到你比我還淒慘,真好奇你怎麼活下來的。」石笙微微一笑,道︰「只要不死,就可以活下來,姚姑娘,你的童年是怎樣的?」

姚香輕哼一聲,道︰「才不告訴你。」石笙踫了一個軟釘,尷尬一笑,忽听一聲炮響,石笙與姚香齊齊轉眼看去,但見一束禮花如流星一閃,直沖雲霄,轟然綻放,化為萬點火花,流光溢彩,繽紛炫目,形成一個巨大的七彩光球。

「好漂亮!」姚香雙目放光,起身跑到闌干前,望著天上一個接一個,不停綻放的各色禮花,一時興高采烈,忘了所有仇恨與煩惱,石笙緩緩走到姚香身旁,看著姚香水靈靈的眼楮在禮花彩光的襯托下,愈發美麗動人,如夢如幻,石笙不由看得痴了。

「真好看!」姚香指著空中一個蝴蝶型的禮花,歡喜道︰「石笙,快看那個,好不好看?」說著轉頭看向石笙,卻見他愣愣瞧著自己,不由臉上一紅,道︰「臭小子,叫你看禮花呢,看著我做什麼?」

石笙驀地醒轉,呵呵干笑一聲,面皮微微發燙,道︰「好,好,我看禮花。」說罷轉頭看向天空,姚香低聲淺笑︰「傻小子。」聲音細如蚊蚋,早被禮花炮響淹沒。

禮花好似無窮無盡,不住綻放,絲毫沒有重樣,個個新奇,看得姚香十分歡喜,石笙也漸漸被禮花吸引,一邊欣賞禮花,一邊與姚香歡聲笑語。

久久,禮花越放越少,姚香與石笙也鬧騰累了,靠著玉像坐下,二人望著天上禮花,聊天說話,石笙講了許多自己的經歷,小時候發生的事,還有自己記憶被封印,還有扶風村的事,還有演武會,青雲大會……

姚香被石笙那些離奇有趣的經歷吸引,听得津津有味,漸漸敞開心扉,也向石笙說了許多自己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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