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勛?」趙邀在旁邊驚訝地捂起了小嘴,滿臉地難以置信.
她想象不出來怎麼突然間蔣勛又出現在了他們的生活中,印象中從當初的浪蕩公子哥到後來的階下囚,尤其是那次出獄之後如同民工一般的打扮,被武烈壓迫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怎麼突然之間他又成為了鐘雲強的幕後老板……
「蔣勛!」楊柯對趙邀點了點頭,確認道,隨後將目光投向還有些驚訝的鐘雲強,眼神里里有些詢問的味道。
在楊柯的目光中,鐘雲強終于緩緩點了點頭︰「他如今叫江龍,不叫蔣勛,相貌上與你說的一致,眉心有顆黑痣……挺大方的,給我30%的分成,我來進修M**A的錢,也是由公司出的……」
「那是因為他如今有些見不得光,他需要你通過這個班來擴展人脈!」
「你……他的身份,你真是推測出來的?」說了幾句話,鐘雲強思維又回到了原點,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楊柯點了點頭,解釋道︰「我說過,圈內圈外的事情而已,一個圈子就這麼大,能做一些事的都是些什麼人,大家心里都有數,突然冒出一個破壞規則的人來……不難猜!」
听完楊柯的解釋,鐘雲強再次苦笑兩下,不再說話。
茶樓里的客人本就不多,如今卻是不知為何,在楊柯這座不再說話之後,整個茶樓都只有茶杯沖茶的聲音,中間夾雜著一些燒水的鳴叫。距離他們這桌大約三四個卡座之外,坐了一個很不起眼的年輕人,鐘雲強見過這人幾次,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眼前這小兩口的跟班,或者說是保鏢。
能帶著保鏢出門的人,能和幾年前的政法委書記的兒子是舊識的人,他大致能推測出眼前的楊柯和趙邀是何等身份,想起當初和陳力華等人的議論,這兩人的出身來歷怕是還得往上加。楊柯說的會介紹一個真正的公子哥給他認識,他也大致能想象出會是什麼樣的身份的公子哥,這些想法,讓他內心里隱約有些興奮,但卻強制壓抑著,沒表現出來,臉上仍然是無奈地苦笑。
「蔣勛……最近應該會有人去找他。恩……你不能再和他聯系,事情的輕重你得分清楚,畢竟這關系著你自己的前途。至于蔣勛會如何,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以後就與你無關了,不用太糾結什麼感恩不感恩的問題,他的身份是我推測出來的,這也跟你沒關系,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說到這里,楊柯似乎已經將先前所說的投名狀的事情給忘了,開始從旁為鐘雲強開月兌起來。
「……像你們做的這個行業,會有一個壽命期限,能持續到什麼時候不好說,但我可以確定的告訴你,那些衙內們最終必然會退出這個行當的,到時候,這個公司就是你的……當然,前提是你需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盡量多幫忙注冊一些小的商貿公司,加強這些公司的密集程度以便刺激市場,使得這些公司之間形成市場競爭,這是我的要求。這樣對你也有好處,做得越多,你收入越多……」
楊柯還在緩緩說著這些,這是他找上鐘雲強的根本目的,至于蔣勛,只是附帶的。
刺激市場經濟,政斧方面想盡了辦法,最終效果也不是很好,在某些時候,其實可以另闢蹊徑,從別的方向來想想辦法的。盡管這種做法所收到的效果不一定會很大,甚至比不了政斧突然間的一個政策所帶來的影響,但總歸是能起到些作用的,比什麼都不做強。
除了這個,也的確如他所說的那樣,最近太閑了,所以就有了時間來處理蔣勛的事情。如今的蔣勛在楊柯心中,算不得什麼,但雙方終究還是有仇怨的,從蔣勛的角度來講,用不共戴天來形容都不為過。上次在路口見到對方,他眼中那深藏的仇恨,沒能逃過楊柯的眼楮。
楊正和將蔣成送進了監獄,雖然當初進行得隱蔽,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情的真相終究還是會被人推測出來的。除此之外,楊禍水去看守所看過蔣勛一次,怕是會被對方記住,不管涉及哪個方面,楊柯都有足夠的理由來拾掇蔣勛。對方如同當初那樣一直在工地上打工還好,可他非得蹦出來賺錢,有了錢,影響力和交際圈子就會大得多,他絕對不能放任一個對他們恨之入骨的有錢人在背後如同毒蛇一般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這太危險了!
從茶樓里出來,趙邀清麗的臉上還有些猶豫,楊柯看了她兩眼,被趙邀一瞪,隨後說道︰「會不會是弄錯了,上次見到蔣勛的時候,他似乎過得很不好。」
「那是上次了,如今的蔣公子應該過得很好!」楊柯斬釘截鐵地說道。
……
的確如同楊柯所言,如今的蔣公子雖然沒能回復到當初呼風喚雨的地步,但生活上卻是過得極為愜意的。
這是一處新開發的樓盤,復式結構的房子,樓上有個小客廳,地面是**不平的青色石質地板,顯出些錯落的雅致。小客廳中央就擺了一張茶幾和幾張椅子,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如今地蔣公子換了口味,放棄了咖啡紅酒,改喝茶了。
蔣勛躺在椅子上看書,書名叫《毒蛇的隱匿與陰謀》,在他旁邊,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輕輕為其將茶水續滿,然後心中嘆了口氣,默不作聲地走下了樓。
樓下,一個滿頭白發地老婦人正在看電視,見得女人下樓,只輕輕瞟了一眼,又將目光轉了回去。
年輕女人先是去了衛生間,然後進到廚房,開始準備起晚飯來。
四個月之前,她還只是這個家里的保姆,如今,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和蔣勛結婚之後,她才從丈夫和婆婆口中獲知,這個家庭曾經的風光和榮耀,那不是如今的她能想象的。
滿頭白發的婆婆很難相處,婆媳倆也很少有共同語言,只有在說起家中曾經風光的時候,婆婆才會平和些,是那種帶著炫耀和回憶的平和。
公公在坐牢,曾經是比副省長還大的官,這些政治上的東西,在她腦海中其實並沒形成多少概念,她畢竟只是個農村女孩,相比起婆婆和丈夫,見識上差了太多。
如今的家里比較有錢,除了錢,也沒剩下什麼了。丈夫偶爾會看著些東西發呆,更多的,還是在看一些書,都是一些《陰謀》《暗算》之類的陰暗書籍,這讓她有些擔憂。她曾向丈夫提過,能不能不看這些?丈夫只是看了她兩眼,沒回話,還是繼續看著。婆婆對此是支持的,到現在她還記得那滿頭白發滿臉皺紋的婆婆說的那些話,說話時令她感覺不寒而栗的模樣,還有那神情中透出來的能湮滅一切的恨意。
「多看看這些有好處!當初咱們家風光的時候你沒見著,如今落到這般田地,都是拜人所賜。老蔣還沒出來,如今只能靠小勛了,有些虧,吃過了,是一定要還回去的,不然,咱們蔣家何以在世間立足!」
「嘶……」指尖傳來痛感,卻是剛才想這些事情出了神,不小心切到了手。抬起手指看了看,她將手指放入口中輕輕**著,還是在出神……
老老實實過自己的曰子不好嗎?何必非得將自己囚困于仇恨中呢,更何況,能讓當初的公公去坐牢的人,那不是如今的他們能惹得起的啊。盡管不清楚那是個什麼樣的層面,但這點基本的道理,連她都懂得,為何丈夫和婆婆還要執迷不悟呢。
其實,即便是和蔣勛結婚了,她還是感覺在這個家里有些格格不入,似乎沒辦法真正去融入這個家庭,緣于婆婆和丈夫沉溺在曾經的風光和榮耀中的想法。有時候午夜夢回,她會突然感覺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剛進入這個家中做保姆的時候,所見到的,是一個眼神陰戾的男子,還有一個挑剔苛刻的白發老太太,對她這里不滿那里不滿,說些尖酸刻薄的話語……一切似乎並沒有怎麼改變。
樓上傳來一陣電話鈴聲,隨即就是丈夫和人說笑的聲音,那笑聲,她總感覺有些陰惻惻的。
蔣勛手中握著手機,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听著電話,手伸向了前方的茶杯,喝了一口卻並未吞下,茶水還在嘴中打轉。
「哈哈……」等到對方說完,蔣勛將口中茶水咽下,笑著說道︰「李行長,不用跟蔣某這麼訴苦吧?就算現在銀行資金緊缺,也缺不了這兩三百萬的,況且就是走個帳,對您來說,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恩……沒事……放心,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兩天,當初咱們合作蔣某沒虧待過您,如今更不會。雖然現在我無法幫李行長往分行使力,但給您的錢可從沒少過,其他人給你多少,我可都是三倍在給……」
「……東西你放心,丟不了!這東西蔣某幫您保管了這麼多年都沒丟,如今也同樣丟不了……我會保管好的,咱們可是合作關系,擔心這些可就多余了!」說話間,蔣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三兩步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悠悠白雲,身子輕輕搖晃著,這種掌控別人命運的感覺,讓他感覺很舒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