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嗎?當然不需要,槿顏的一生已經不能用痛苦來形容了,家族毀滅之後、認識溟就之後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活在地獄之中,那樣的痛苦死亡能夠將其湮滅,那……既然已經湮滅何必還要出現在她身邊呢?
還她一個純粹的世界不好嗎?
「為什麼當時你們不肯救她?」靳兮垂著頭長久的沉默之後,聲音顫抖著問。
「為什麼不去問上邪?」千機媚淡聲問道。
靳兮緊緊的握住拳頭,身子繃得直直的。
千機媚眸子里泛起了笑容,他微微的抬了抬下巴,「舍不得看她在你跟前糾結難過?」
靳兮還是沒有說話,身子有些輕微的顫抖。
「我和她本就是逆天在一起,不能再打破什麼命理去讓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復生了,現在的業報我和她都不一定承受得起,說不定一根稻草都能將我們的努力壓垮,你可以理解為我們自私。」
他的聲音沉下去了一些,是啊,她和他一直都自私,自私的想要將對方捆綁在身邊,生生世世不願分離,即便這期間會生不由己的喪失很多,他們的人生之中再也沒有什麼比彼此更加重要了。
「我是娘家人,沒有理由跟著你去裂錦山莊。」靳兮吸了吸鼻子,「先找個手藝好的給我理頭發。」
被夜風糾葛的白色紙燈籠在此時終于呼喇一聲燃燒了起來,千機媚一句話沒有再多說翩然而去。
修羅城此時可謂是一片的喜氣洋洋張燈結彩奢華得令人發指咂舌。
青珩站在半空中抱著胳膊連連搖頭︰「要不得,千機媚這樣露出外財是要不得的,這地毯居然他娘的用金線勾成,那些綢子是什麼?天絲?這暴遣天物的東西,這玩意兒常人想買一輩子都買不起一塊,他居然鋪滿了全城。還有還有……」
「我喜歡浪費。」上邪眼含著熱淚,嘴角洋溢著無與倫比的幸福微笑,「我們家有的是錢。」
青珩再度咂舌,「千機媚應該還不知道找了一個敗家媳婦兒吧!」
「青珩,怎麼辦,我覺得我現在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上邪一直覺得之前千機媚和李紅玉的婚禮已經奢華得不行,可現在和她這里比起來,一小段的長街布置就已經能秒殺掉那一整場婚禮了。
「你們站那麼高看什麼!」南楚一身喜氣兒的錦袍,站在地下抱著胳膊,翻著白眼,「這點就覺得了不得了?去看看你男人給你的聘禮,都是民脂民膏吧,暴君,暴君!」
上邪一驚,俯首看下去,南楚太子將一個白眼翻得淋灕盡致,上邪笑得更加開心了,「哦,馬上回去!」
「女人啊都愛錢財,你看就連這女的也月兌不了俗。」南楚無可奈何的嘆息了一聲,他身邊站著帶著半面面具沒有什麼表情的溟就。
遍地喜慶的紅,染紅了修羅門的夜空,也染紅了……黑暗中的注視著上邪的深瞳。
上邪不知道自己此時幸福得不行的笑容,像是一把毫無征兆的災難之火,即將將她的整個人燒得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