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之相公你好 第三章 引青山

作者 ︰ 西河西

無奈之下,李有根在傍晚的時候去到了趙萬福家中,備言了其中緣由。趙萬福听了也是為老友發愁,不禁埋怨自己起來。李有根道︰「老弟,這不怪你。洛兒的性子我是清楚的,只是如今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只怨我不會教女兒,哎。」看著滿面愁容的李有根,趙萬福道︰「老哥可別這樣說,是他老王家做事太欠考慮了,這事也算因我而起了。你等著我這就去王家,咋也得有個說法。」

說著趙萬福便站了起來,李有根一把拉住了他,道︰「你這急個什麼勁,先坐下听我說完。咱也不強逼人家,你也別為了這事和鄰里弄得不痛快。我也想了,那王家八成也不會答應的。」听到此處趙萬福想開口說話,李有根攔住了他繼續道︰「如今我只想讓女兒絕了這心思,不管以後有啥難听的話傳出來,我都會護女兒周全。等這事消停一段之後,再給女兒找個好小伙,咱啥也不求了,對咱這女兒好就成。」

「既然這樣,老哥听我一言,我也不去那王家說這平妻之事,過個幾日去李家村走一趟。哄哄那大佷女,興許這事就這麼揭過了。這樣也不會有啥太難听的話傳出來,你看怎麼樣。」趙萬福斟酌了下道。李有根听了點點頭,他也覺得這事可行。將對女兒的傷害減小到最低,是他最希望的。當下二人計議已定,李有根便回了。

伊洛听了母親說父親已經去找趙叔了,便也乖乖的吃了飯睡下了。李母看著女兒的睡顏不禁想起女兒滿月時來家里化緣的那個和尚,暗暗罵道也不知是哪里來的騙子,如今的女兒那里有他說的絲絲安樂,嘆了口氣便出門了。

晚間李有根將自己和趙萬福的商議說與了妻子知道,柳梅听了,覺得這樣也可。「不過,到時候女兒那你咋說。女兒家的臉面可是很薄的,主動上門人家都不要。你讓女兒咋想?要是女兒非去找那王家人問清楚你咋辦?」听了妻子的假設,李有根當下便急了「她敢」。「你吼這麼大聲做什麼,她就是敢了,你怎麼著?」見丈夫發急,柳梅也毫不示弱,論吼人她當然更高一籌。

李有根瞬間沉默,片刻後才說道︰「到時我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能看著女兒錯下去,洛兒若真去王家鬧了,可是會被人說道一輩子的啊。」李妻也沒了火氣,只勸慰丈夫道︰「哪里值得要你的命了,咱們好好和女兒說,女兒還是听話的。」當下二人也只得滿懷心緒的睡下了。幸得這里的人們對女子還是很寬松的,否則,這夫妻二人還不知愁成什麼樣呢。

三四日之後,伊洛也恢復得差不多了,看起來情緒也平靜的多了。可眾人哪里知道,現在于她來說和王成杰定親已成為板上釘釘的事了。她倒從未想過王家會不同意,也從沒想過家人正在為她編織一個善意的謊言。

听了母親委婉的轉述了趙叔的話,伊洛一瞬間覺得腦子空白一片,她李伊洛就那麼賤麼,王成杰你算什麼東西,把我看得這麼不值錢?此時她的腦子里也只能胡亂的轉著這幾句話了,之前對王成杰還存在的一點幻想和希冀也早化為烏有。李母看見女兒呆呆的樣子,不禁急得聲聲呼喚。

母親的喚聲終于使伊洛回過神來,有些慢慢地,伊洛問道︰「娘,爹呢?趙叔走了沒呢。」看著伊洛這個樣子,李母有也著急,可也只得答道︰「沒呢,你趙叔和你爹在外屋喝酒呢。」「那你和趙叔說,讓他在楊村再瞅個人家吧,娘,不管是什麼人家,我一定要嫁到楊村。我要看看他們到底能有多幸福。」伊洛也不急仍然是望著母親緩緩道。

李母張張嘴,試圖勸女兒歇了心思。只是轉念又覺得,女兒如今這般倒是比他們預想的好多了,反正女兒是總要嫁人的。況且看女兒如今的樣子還是如了她的願吧,若是女兒想不開再尋了短可怎麼好。這樣想著,安慰了女兒一番便準備出去了。「娘」,伊洛在母親出門前又叫了一聲,「不管這次趙大伯說個什麼樣的人,我都一定要嫁過去,家里有沒有錢我不管就算是二婚的我也不在意。不然我真的活不下去了。」說著便落下淚來,或許此時,她以前所認識的那個世界便崩塌了。

听了女兒這話李母不禁哽咽道︰「哪里就值得這樣作踐自己了,都是娘不好,娘不是一個成功的母親。我以為保護了你如今卻害了你。」她是知道外人怎麼說自家女兒的,可以前她從未在意過,從來沒想到自己對女兒的寵愛卻成了她如今成婚的最大障礙。當下屋里都成了母女兩人的哭聲。

這邊趙萬福也是連言寬慰李有根,心下也不禁埋怨自己成事不足。未幾,李母走了進來,將女兒的話如此這般說了一番。李有根听了心下也自有一番思慮,自己女兒的倔性子他算是見識過了,如今這樣也好。窮家的孩子倒也不怕,自己家里還是有些銀錢的兩個兒媳也都是好的。到時候自己幫襯一番,讓女兒在楊村過得紅紅火火,氣死那王家人。當下李有根便有些為難的望著趙萬福,又要麻煩這老友了。

不用李有根開口,趙萬福便道︰「老哥盡管放心,這是包在我身上了,自然不會找那些不著調的。」議定以後,趙李二人又喝開了,直到天色將暮,趙萬福才有些搖晃著走了。

李家二位哥哥知道妹妹的打算,也怕妹妹想不開,便叫了妻子去勸慰一番。畢竟有些事他們大男人也不方便說,只不過二人都暗自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幫襯妹妹不讓她再受委屈。且不說李家眾人心思,只說說到家後的趙萬福。

趙萬福從李家出來,只覺得今年這個年過的心里憋屈,本來好好的事,卻弄得這人心里不陰不陽的。對李家佷女的事,此時也有了一番計較。他知道此次所要說的人家是只能同意不能有二話的,所以他決定先搞定這邊的人家再去李家說。想了一下村里和李家女年紀相當的小伙,卻也沒幾個,令他滿意的更沒幾個了。

不過倒也不是沒有,這樣村里楊是大姓,其他姓氏的也有幾家。石南也算自己的老哥們了,一家人也都是好性子的。石南家有三個兒子,加上家里過的一般,給三個兒子娶媳婦就是很大的壓力了。如今家里只剩三兒子沒娶親了,年屆十七,做活一把好手也常常山上打獵,同那李家佷女倒是相當。

所以,趙萬福第二日一大早便去了石家,誰知剛說明來意便被人家委婉的拒了。他有心想親自問問那三子石伯遙的意見,那石母便說了︰「他大叔,咱也听說了那李家女的性子,王家都不敢娶的女子咱更不敢了。況且我們遙兒也是不喜那樣的女子的,再說前幾天他姥娘也說個人家,就等這幾日見了。」得,巴拉了那麼多,哪句不是借口?趙有福也不是沒眼的,當下便也不多說了。不過,說來那石伯遙不喜這李家女倒是真的,石王兩家本就近鄰,石伯遙又同王成杰不錯,自己哥們兒的眼光他還是相信的。所以,自然還沒相見早就將伊洛那樣的女子定為拒見戶了。

趙萬福愁緒滿懷的離了石家,不過迎面走來的一個人讓他有些欣喜起來,不過瞬間又是愁壞了。走來的那人何以能讓趙萬福的情緒如此起伏呢?那人名叫羅青山,住在山腳邊。這青山生得俊朗絕不在哪王成杰之下,且為人謙和有禮,編筐、雕刻、打獵,沒有一樣是他不擅長的,趙萬福一直將他高看一眼的。只是青山很好卻也有很不好的地方,他少年便失去父母,幸得爺爺女乃女乃還很硬朗同他住在一起,家里也不算太好,最不好的便是他在前幾年上山打獵時將腿摔了,因醫治不善,便有些跛了。光這一樣就足以讓很多姑娘望而卻步了,更何況他家過得也實在是一般啊。

所以青山至今整二十歲,卻仍未娶親。趙萬福每見了他都不免內心唏噓一番。

「叔,吃飯沒?」青山招呼道。趙萬福見他手里提了這兔子往石家來,答道︰「沒呢,這又是陷坑里捉的啊,這是要找伯遙吧。」趙萬福猜得不錯,青山和伯遙是好兄弟,有了好東西也常常分享。果然,青山答道︰「是啊,捉了三只剛給二嬸子家送了一只。」這就是青山的好了,自家雖然很緊張卻從來不小氣。自打他的腿摔了,便常常在山里挖了陷坑捉些兔子山雞之類的,給爺爺女乃女乃補身體,多了也往時常幫襯他家的人家送些。

趙萬福心思轉了又轉,決定去青山家提了這事。一來他相信老友不會同那些目光短淺的人一樣,二來他心里也很想幫幫青山,三來他是真心看好青山。之後趙萬福去了羅家,明確地同三人說了李家大佷女的一些事,羅家兩老果然欣喜,青山也只是稍稍思考便同意了。

之後相看小定所有的事都意外地順利,只是青山並沒有錯過伊洛眼中的不喜。對于王成杰來相看過的事他還是知道些的,對于李家女又在楊村說親的事他多少也猜出了些原因,所以自己本來也沒想讓這李家女歡喜的,不過是為了不讓爺爺女乃女乃在操心罷了。青山只是暗暗重復道以後自己娶了她,不管她是怎樣的人,自己也都會忍耐。定親就這樣落幕,並敲定八月初二就完婚。盡管有人背後看笑話,盡管李母心中很不好受,但李家人到底將心放在了肚子里。

卻說青山這邊,去李家相看後,石伯遙得到消息直接便到了青山家。避開爺爺女乃女乃,見了青山便問︰「你怎麼想的啊?娶了這樣的女子,以後就是爺爺女乃女乃怕也要看她的臉色。杏花呢,難道你就不想再爭取一下。」看了滿臉焦急的好友,青山笑道︰「看你說的,像是要娶個老虎回家似得。我見了那女孩,覺得挺不錯的。還有別提杏花了,我和她沒什麼的,傳出去對她名聲不好。」

「不錯不錯,你看誰錯過啊?提杏花怎麼啦,不就是他娘怕她跟了你過苦日子麼。你就去證明給她娘看,如今這算什麼啊?」石伯遙幾乎是用吼的了。「阿遙,我和杏花不可能的,如今這樣就挺好。」青山似乎是在說別人的事一般,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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