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昭帶的人扎營于關武的後方,關武早已發現只是依舊按兵不動。
「他們居然一點也不急躁,看來還留有後手。」陳起拖著下巴皺眉說道。
「現在我們前後夾擊說不定還能拼上一拼,總好過困死在這里」孟錯道。
「不可,關武這麼放心必定是有萬全把握。再說•••」百里昭轉頭看向夏侯淵︰「陛下不是說了我們還有詭兵團嗎?只要再撐半個月就勝利了。」夏侯淵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有人進來稟報城下有大祁的人來了。
等了這麼久終于有動靜了。
待他們站到城樓上一看,傻眼了•••
顧延卿簡直就覺得這景象真他媽眼熟,眼里一下就燒起了一團火。城樓下的關武押著的不是柳笙又是誰,孟錯現在真想扶額頭。
當時與顧延卿對戰的時候柳笙就被她俘過,不過她算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第二天就將她還回去了。再看看顧延卿瞬間黑了的臉色,就知道他現在有多惱火。「顧將軍,尊夫人千里迢迢來這里找你,你也不來跟她說兩句嗎?」關武將柳笙往前推了推,柳笙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她一直馬不停蹄的趕路剛到達就被關武的人逮著了,到現在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睡過一個好覺,心里委屈的要死又擔心著顧延卿。
可現在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一抬頭卻又發現他正怒氣滔天地瞪著她,柳笙癟癟嘴低下頭,她又給他惹麻煩了。「關將軍何意?」顧延卿問道。
「沒別的意思,顧將軍把城門打開吧!尊夫人也得進去不是?」關武笑的更猖狂了,那本就粗獷的臉上更顯得猙獰了。
顧延卿按在劍上的手又緊了幾分,牙關緊咬,再然後深深看了城下狼狽的女人一眼轉身走了。
孟錯與百里昭對視一眼也離開了。望著天邊漸漸隱沒的日頭,顧延卿心中煩躁不安。陳起已經跟他叮囑過許多遍不許出城不許開城門,很顯然已經開始不放心他了。
終于有人來報,關武領著大軍走了。顧延卿這才真起身朝城樓上走去,遠遠看見那漸漸消失的大隊伍,已經看不見柳笙的身影了。
「別擔心,他們不會把她怎麼樣的。」孟錯站到他旁邊看著遠處的人影。
「哼•••不知死活。」顧延卿道,臉上的表情依舊凝重。
也不知是在說大祁軍敢綁他夫人,還是在說柳笙又不安分給他惹事。晚間,夏侯淵到了孟錯房間,將一碗炖湯放到她桌上。
「我吃過晚飯了。」孟錯看了看桌上的食物。
「現在城中軍糧緊缺,你晚上那半碗清粥夠做什麼用。快吃了吧!」男人修長的手指又將碗朝她面前推一推。
她飯量比一般女子大許多,但卻真沒軍中漢子吃的多,男人們吃得多消耗的也快。現在軍中物資緊缺,吃飯成了頭號問題,她自覺能省出好多食物來,于是便吩咐伙房晚上給她一碗清粥便可以了。
夏侯淵看她不懂,笑道︰「曾經不知是誰在我府上數落我小氣,飯都不管飽,怎麼,現在開始減肥了?」
被他這麼一說,孟錯用手按按自己的肚子,真的好癟。她也實在有些餓,便不客氣地端起來三兩下吃掉。完了還不忘舌忝舌忝嘴角回味一下。
「謝謝你的•••」
「陛下也在啊!」孟錯還沒說完感謝的話,一個紫衣男人便推開了房門。
孟錯望了望夏侯淵,又覺有些尷尬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座上的男人便起身了寵溺地模模她的頭頂︰「下回可不要如此了,還得讓我擔心。」
百里昭見他一臉神清氣爽地從自己身邊走過,臉上還帶著讓人討厭的笑容他就來氣。一把關上房門。
「下次來的時候記得要敲門。」孟錯提醒道,他每天這麼突然闖入讓她很沒有安全感,上次居然在她換衣服的時候就這麼推門而入了。
百里昭眼尾一挑,她居然還敢說他的不是。
「敲門?好讓你有時間把他藏起來?」又看看桌上的空碗,轉身就要走︰「既然有竹馬給你送了吃的,我就不做多余的事了。」
孟錯看他手里端著什麼,現下還沒說到兩句話就賭氣說要走,還真是夠孩子氣的。
「百里昭!」
腳下一頓,她很久沒這麼連名帶姓地叫過自己了。百里昭轉頭看她,看她有什麼好說的。
起身走到他面前仰著頭看他︰「你到底多大了?」
「二十九。」
「唔•••那你現在怎麼跟一個討不到糖吃的九歲小孩兒一樣?」
「什麼?」
「你吃醋了?」孟錯臉上的笑意更濃。
「哼•••」被人拆穿了心里所想,百里昭難免有些尷尬,不過尷尬只是瞬間︰「你似乎很開心啊!」
孟錯很誠實地點點頭,看他吃醋的樣子的確很開心。
往她跟前進一步,孟錯立馬往後一退,百里昭將手中的東西往桌上一擱,雙眼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怎麼了?」孟錯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不會有好事。
「我看你是吃飽了飯,就想找找茬是不是?」百里昭說著雙手溫柔地撫摩著她的臉頰。
果然•••這男人很小氣。
孟錯立馬往後退一大步,臉上堆滿了笑︰「很晚了,王爺回去休息吧!」
百里昭剛想上前抓住她,外面就有人稟報顧延卿有事求見昭王。來的真的不是時候,先放她一馬。百里昭不甘心地又瞪她一眼這才離開。顯然大祁以柳笙為人質,並不打算用她來誘降顧延卿,他們甚至顧延卿之所以能成為照國的守護神,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一個女人並不能左右得了他。
這只是大祁使的一個挑撥離間的計謀而已,現在在大夜的土地上主持大局的仍然是夏侯淵,人心隔肚皮更別說去年還打得不可開交的兩個國家,現在雖然結盟可也並不那麼能信任對方。
這個計策大祁果然算的很準,第二天顧延卿就沒再參加議事。他心里也明白,只是每天登上城樓都會看見那個該死的女人被一群男人押在城門前,從旭日東升到夕陽斜落,燥熱的天氣讓顧延卿心情也很是不好,擔心她有沒有中暑,有沒有吃好,有沒有被欺負,有沒有生病。越想越生氣,可是現在局勢是千鈞一發的時刻,一點也不能輕舉妄動。況且現在是兩個國家命運危亡的時候,他當然不能感情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