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起 第九十四章︰期望與現實

作者 ︰ 滿地節操

說巧不巧,就在百里昭想著怎麼才能再見孟錯一面的時候,這就來了個機會。傳說中的想睡覺就給個枕頭嗎?

年後不久大夜在各個國家都下發了海捕文書,捉拿慕容通。

更巧的是還真讓照國給抓住了。顧延卿將慕容通抓起來以後直接上報給了百里昭,看是要咱送過去還是他大夜派人來接。

百里昭雙手背後來回踱了兩步,張口道︰「我親自送過去吧!」

顧延卿一愣︰「殿下說什麼?」

「我親自押送。」

「使不得啊!朝堂上的一切政事決策還需要殿下來決定。這個關鍵時刻您是分不開身的。」顧延卿阻止道。

可是百里昭此刻哪听得進別人的意見,將手頭的工作轉給柳丞相,拍拍就押著慕容通滿心期望地開路了。惹得老丞相站在慕天門看著他遠去的身影破口大罵︰「我這一把老骨頭容易麼,你爺爺欺負我,你爹欺負我,輪到你這臭小子還欺負我。」

說道這慕容通本該是大夜的大功臣的,為何又會被通緝,真的是飛鳥盡良弓藏,江山定武將亡嗎?

別人這麼說這麼認為,只有孟錯知道夏侯淵是在為大夜拔出這顆毒瘤。

這慕容通說起來真沒有什麼太大的野心,可就是心術不正喜歡一些歪門邪道的東西。比如詭兵團的成立就是他的杰作,他給大夜創造了一支勇猛無比所向披靡的鐵騎兵團。可是他煉的藥對人的身體是有極大傷害的,更甚者不能承受這藥力的當場直接斃命。

當初整整八萬人送過去,出來的詭兵團卻只有五萬人。這種藥讓人痛覺減輕,藥吃的越久,感官越不敏感,到最後即使是在他身上捅一道都感覺不到疼痛了。而且這藥會改變一個人的體質,使人力量增強耐力增強。

凡事有利就有弊,這藥會讓人失去心智甚至瘋魔,所以詭兵團成立以後慕容通為免他們心智喪失,幾乎每天都會將他們聚在一起說是給他們洗腦,倒不如說是在不斷提醒他們要維持心智。

他雖沒有大的過錯,可難免以後不會心生異動,具有如此可以控制人心的東西,是個有**的人就難免會犯錯。況且他與大祁的關系也是不清不楚,夏侯淵雖沒去查可也知道,這樣的人要是投奔了大祁,後果不堪設想。不能為己所用便將其毀之以防成為自己的敵人。

夏侯淵被用藥之初,並沒感到有什麼不正常。可是發現自己的精力大大勝于從前,他便開始習武,而進步是可想而知的。當他總是不受控制地想要去殺人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這藥的可怕之處。閉門不出許久才慢慢壓制住心中的心魔。

他大量征兵來彌補詭兵團這五萬人,目的就是要將詭兵團解散,但是不能放任他們自由,而是要卸除他們的軍事力量。若是有人迷失了心智,那就只能殺之以絕後患。

況且吃了這藥的人也就沒幾年好活,所以他才拼命將肅清朝堂,像是與時間賽跑一般想要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當初組建詭兵團的時候純屬無奈之舉,要是沒有這樣一批人恐怕大夜早已淪陷了。只是現在大夜江山已定,而這些危險的武器留下來只會成為威脅。

被奪了兵權以後,慕容通就感到其中的不妙,待陳起奉命去抓他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怕他與他國勾結于是海捕文書各國下發,尤其嚴堵通向大祁的關卡。慕容通情急之下逃竄到了照國,可沒想到還是被抓了。

得到了照國送來的消息,夏侯淵放下一顆心,終于逮住了這個慕容通。

再往下看,白皙的男人忍不住黑了臉。這個百里昭湊什麼熱鬧,押送個犯人而已,他一個太子出什麼風頭的。

「怎麼了?還沒有消息嗎?」孟錯問道,知道他現在很擔心這件事,難免關心。

夏侯淵冷哼一聲,一臉的不情願︰「我看著百里昭當了太子之後,是變的越來越閑了啊!」

不懂他這話里的意思,接過來掃視一遍,眉頭忍不住打了結,她也不懂百里昭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總之不管他這次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來的,他夏侯淵都要讓他失望而歸。

被心里那份激動和想望牽引著,百里昭的行路速度可謂史無前例地快。跟隨的士兵們都不免在底下悄悄抱怨︰「別國的犯人,這太子殿下怎的這般積極。不知道還以為是要去娶新娘的。」

百里昭怎會不知下人們的抱怨,只當是耳邊風不去理他們罷了。娶新娘?他倒是真的想去娶。

終于在百里昭的緊趕慢趕下,在夏侯淵的極度不滿中,他們順利到達了。

原先被百里昭留在大夜的流景半路也與他們會合,這會兒與他一起立在大夜的宮門外。

「你說,大夜的國君會不會親自出來相迎。」百里昭心中忐忑問道。

與他並排的流景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殿下病了?」

沒听到他回答的百里昭愣他一眼。

接收到主子不善的眼神,流景方道︰「這是肯定的了,殿下怎麼連這最基本的禮儀都忘了。」

別說來的是太子,就算照國今天來的是個普通皇子,大夜的國君也要出宮相迎的。大國之間的關系都要靠互相尊重來維持,每個國家的當權者都會權衡其中的利弊關系的。

被流景這麼一提醒,百里昭才回過神,是了,夏侯淵肯定會來迎接他的。

「那麼你說,從我們照國嫁過來的端睿公主會來相迎嗎?」百里昭又問。

流景一听,好嘛,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是來找大夜皇帝的而是來找人家媳婦兒的,這麼不懷好心也不怕人家大夜的國君不招待你。還有,什麼叫‘從我們照國嫁過來的端睿公主’?那也明明是人家大夜的人好不好。

雖然一直在大夜帶著,流景好歹對京中的事也了解一些,與百里昭會合以後更是听他講了事情的始末。得知嫁到大夜的端睿公主是孟錯的時候,他就有些懷疑他家主子親自來大夜的原因,還果然被他猜中了。

「殿下啊!您這次來大夜屬于政交,天下各國里沒有幾個鳳臨公主的。」流景道。

他的意思是政事上的問題哪有女眷參加的道理,沒有幾個女子能像鳳臨一樣參與政事,更何況還是人皇帝的妃子。

「她要是皇後的話,說不定還有可能。」流景又補充道。

皇後?是啊,是皇後的話政交上說不定還有見面的機會。這樣也不好,是別人皇後的話自己豈不是更沒機會?

其實流景早就想勸他放棄了,別說是皇後沒有機會,就算她只是個妃子,他家主子也沒有機會了。只是他看他家主子這八頭牛也拉不回的勢頭,他都不忍心打擊他,還是讓事實來敲醒他吧!

就在他們說了幾句話的當兒,夏侯淵帶著陳起和宮人已經走出宮門相迎。

百里昭下馬迎上前,行了禮以後與夏侯淵寒暄兩句,眼神便開始游移。

兩人本就看不順眼,一個覺得對方搶了自己的女人,一個覺得對方對自己的女人不懷好意。就這麼不咸不淡地拉扯兩句,夏侯淵就準備趕人的,尤其是看到百里昭那尋覓的眼神之後。

好在一旁的陳起拉住了夏侯淵,小聲道︰「陛下,快請人家太子殿下到宮里去啊!」

夏侯淵這才不情不願地堆起假笑,說道︰「太子殿下一路辛苦了,里面請。」

接收了慕容通將他押至天牢,夏侯淵立馬開始想著怎樣才能趕緊把這個瘟神打發走呢?

將百里昭等人帶到接風的宴會上,夏侯淵趁著換衣服的當口將陳起拉走吩咐道︰「趕緊給朕想個辦法,把這尊佛請走吧!」

陳起忍不住想翻個白眼,陛下什麼時候這麼幼稚了。可一想到眼前人是自己的主子且還是大夜的天子,白眼翻到一半就硬是給壓下去。

「陛下使不得啊!再是討厭也不能不合規矩,要是被其他國的有心之人詬病,指不定有會有什麼樣的流言蜚語。剛與照國交好可不能輕易被別人挑撥了啊!」

夏侯淵輕哼一聲,甩甩衣袖出了門,還不忘交代道︰「去跟鳳棲宮的人說,守好宮殿,不許閑雜人等進出。」

呆在鳳棲宮翻閱兵書的孟錯,突然听到外面的動靜聲,叫來婢女問道︰「外面怎麼了?」

「不知道,听說是陛下吩咐的加緊守衛。」小丫頭如實相告。

孟錯放下手中的書這架勢像是要把她看守起來一般。

轉念一想又問道︰「是不是照國太子押送慕容通到了宮里?」

小丫頭點頭︰「奴婢也是听說的,要不奴婢去打听一下吧!」

「不用了。」孟錯又拿起書波瀾不驚地看起來。

看夏侯淵這舉動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為了夏侯淵這幼稚又執拗的行為,孟錯忍不住笑開了。他是怕自己會忍不住跑出去見那個人,還是怕那個人闖進來找她?

現在再回憶起百里昭,她已經可以淡然地去看待了。沒有了心痛也沒有了悸動,不過是當初經歷過的一段苦澀的感情而已。時過境遷,心態早已不同,又何來當初的不舍與難過。

宴會上的百里昭似乎是很失望,眼楮都沒停下一刻也沒看見想要見的人。終于不悅地端起酒杯仰頭喝下。

上座的百里昭見狀難免有些幸災樂禍,哼,相見他家阿錯?下輩子吧!

直到華燈初上,百里昭手中的酒就沒停過。一旁的流景忍不住小聲勸道︰「殿下,不能再喝了。要讓大夜陛下看笑話了。」

看笑話?誰敢看他百里昭的笑話?

不過說來這大夜的酒與照國不同,還是有幾分辛烈的。

見百里昭已至微醺,夏侯淵微紅的眼楮彎了彎,嘴角噙著不明的笑意︰「太子殿下看來有些醉了。來人,帶太子殿下休息去吧!」

流景也正有此意,深怕他家主子再喝下去就要出大事了。剛扛起百里昭癱軟的身體,就听夏侯淵又道︰「啊,對了。不知太子殿下可需要美女佳人伺候著?我大夜女子雖比不上照國女子的溫婉動人,呵•••卻是有著另一般滋味。」

百里昭一听,心中那股火氣借著酒勁兒差點沒爆發出來。好在流景當機立斷不顧主僕身份,毅然決然地捂住了百里昭的嘴。

「多謝陛下美意,太子殿下一路奔波,現在又醉了還是好好休息吧!」說著片刻不敢再留,就要走出殿門口的時候,夏侯淵又火上澆油一把。

「來人,擺駕鳳棲宮,今晚朕要留宿在端睿公主那里。」

平常都叫端妃,今日倒像是怕別人听不懂一般刻意交了端睿公主四個字。

流景真想把他家主子的耳朵也捂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百里昭果然像只被拔了毛的斗雞一樣,就要掙開流景的禁錮。黑衣男子毫不遲疑,一掌劈在了醉酒男人的後頸上。頭也不回地跟在宮人後面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看來這個夏侯淵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不撩撥會死嗎?明知道他家主子來的目的還這麼刺激他。

看著百里昭剛才的反映,夏侯淵心情很好地踏著月色漫步到了鳳棲宮。

「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為難他到什麼時候呢!」孟錯將手中的針線放下。

「哦,心疼了?」夏侯淵鼓著臉道。

孟錯嗔他一眼︰「放心吧,我不會再與他糾纏不清了。」

「這是做的什麼?」拿起剛才孟錯放下的東西問道。

「我看你全是黑色的衣服,雖然黑色龍袍是大夜傳統的顏色,可你別的衣服也不用都是黑色吧!死氣沉沉的,我準備給你做一套白色的。怎麼樣?」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只是•••」

听著夏侯淵欲語還休的語氣,孟錯問道︰「只是什麼?」

「做衣服跟練劍時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所以•••這衣服做的能不能不像練劍一樣?」夏侯淵面色如常地說著。

雖然知道自己手工活兒不好,曾經為了給百里昭繡條玉帶不知道苦練了多久,拆了縫縫了拆。可好歹算是有了些經驗,前些日子還與繡娘又學習了不少時間,居然還是被嫌棄了。

果然女人不是好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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