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妖獸鋪天蓋地的喊殺聲震耳欲聾,夜傾墨等人依舊面不改色,把眼前的場景當做猴戲。愛睍蓴璩
那邊熱火朝天,這邊風平浪靜。
終于,在嘶喊了一陣之後得不到對方半點反應,妖獸們也漸漸的覺得無趣,瞪著銅鈴般的眼楮將夜傾墨等人包圍在中間。
「夜傾墨,你不過區區一個人類,仗著有蟒王在背後撐腰,竟然敢在獸窟撒野!眾多兄的仇,我們來報!」
妖獸之中,盤旋在空中的一只飛禽撲騰著翅膀,尖細的嗓子帶著暗沉的沙啞。它刻意圍繞著夜傾墨等人旋轉,似是在嘲諷他們,雖能凌空而站,卻沒法像它一樣自由自在。
夜傾墨冷笑,抬頭看了看顯擺著自己速度的飛禽,「你們早已對蟒王的地盤動了心思,這次只不過是假借我這個機會聯合公開搶奪地盤罷了,你們那點小心思我早已看透。」
「桀桀桀……小姑娘,獸窟這地方不是你們人類呆的,也不是你們人類可以撒野的地方,你殺我獸窟眾多兄弟,還想活著離開這里嗎?」
那尖細的聲音極為刺耳。
「小鳥,本姑娘告訴你,只要本姑娘想做的事情,沒人可以阻撓。你現在擋我一時,我心地好,送你一個永久。」夜傾墨唇邊噙著冷冽的笑意。
她抬起手指,輕聲道︰「子湖,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子湖湖藍水眸一亮,唇邊邪笑更甚,搖曳著婀娜多姿的身姿款款走到夜傾墨的前面,藍發輕揚,裙褂擺動。
他縴指在空中輕輕一點,那只空中盤旋得瑟的飛禽一瞬間墜落在地,完全沒有了任何的生息。
他腳尖凌空一點,身形化為一道藍色落在地面上,他雙手凝起掌氣,掐了一個復雜的訣式,手心一陣湖藍光芒閃爍,極為刺眼。
很快,光芒化為藍色光球,融入妖獸之中。
當藍色光球觸踫上妖獸之際,爆發出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響,周邊妖獸通通化為肉末,四濺周遭。
子湖並沒念戰,出手一招,便飛身立在夜傾墨的身後,頗有一副誓死追隨夜傾墨的勢頭。
夜傾墨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幻獸之王,他的實力,她還算滿意。
見夜傾墨不由分說出手連傷了兩批妖獸,夜傾墨出手一次,她身邊的僕人出手一次,就已經讓它們兵將大損。
如果他們兩人再加上另一個少年和雙尾貓,就算數量再多,也不見得能討得多少便宜。
「既然大家這麼急著來送死,本姑娘也不客氣了。」
夜傾墨陰冷勾唇,手中墨月神鞭一揚,翻身跨坐在邪雲背上,化為閃電介入妖獸之中。
「殺!」
極為清冷不帶半分多余情緒的聲音從夜傾墨的口中吐出。
殺戮的開始,鮮血彌漫,血肉橫飛。
子湖殺的痛快,出手越來越勇,鮮血染紅了他的眼,他滿心的興奮,這是他數百萬年來的寂寞的終結曲。
千波殺的肆意,出手絲毫不見落後,他心底暗念著夜傾墨的話︰「想要復仇,就要變得更強。」這些妖獸都是他修煉的道具而已。
夜傾墨與邪雲極為默契,配合的極好,手中神鞭掃過,不留半點生氣。
只有玄璽,一直窩在邪雲的毛里,生著悶氣,即使此時情況危急,他也沒有半點化身成人的意思。
如此狠辣的下手,不留半點猶豫,原本還僥幸想著能以數量取勝,至少車輪戰也能將他們一等人精疲力盡的妖獸們紛紛打退了堂鼓。那群人就像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個越殺越勇,越殺精神越好!
它們還怎麼打?!再不逃,死的就是它們了!
蟒王得知了夜傾墨等人與眾妖獸開戰的消息,立即趕來。才一到現場,便看到地面滿滿是妖獸的尸體,夜傾墨一行人殺的極為痛快。
瞥見蟒王出現,夜傾墨眸中精光一閃,唇邊噙著淺淺的笑意,正在殺的盡興之際,她忽然發出號令︰「夠了,住手吧。」
听到夜傾墨的聲音,眾人紛紛收回了還在殺戮的手,扭頭望向夜傾墨。
只見夜傾墨將墨月神鞭化為了腰帶系在腰間,清冷美眸滿含深意,一臉冷然,睨視眾多妖獸,冷漠開口道︰「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死在這里,二是跪下來誠服于我。」
她的聲音不驕不躁,不急不緩,不冷不熱,听不出過多的情緒,但卻帶著無形的壓力,籠罩著所有的妖獸。
夜傾墨的話,仿佛一塊石子落于平靜的湖水,激起萬千波浪。
突然,一只妖獸撐起滿身鮮血的身子,匍匐在夜傾墨的面前。
剛剛幾人如同地獄羅剎的畫面已經深入了妖獸的心,一只妖獸做了表率,一只只妖獸紛紛匍匐下來,宣布了投降。
夜傾墨笑容放大,睥睨之態盡顯。風動,薄霧漫漫,她的身形在薄霧中忽隱忽現,猶似謫仙。
「妖獸的信譽如何,本姑娘是不太清楚,也因此,真正的誠服,以血起誓,若有半點違抗,血祭!」夜傾墨聲音悠揚,清冷無邊。
「吾願終生為奴,誠服……」
「等等。」誓言還未說完,夜傾墨忽然開口打斷他們的誓言,「跟著我念——誠服蟒王,助蟒王統一獸窟。」
眾妖獸紛紛愣住,遲遲不肯開口。
蟒王已來到夜傾墨的身側,俊逸臉龐流淌怒意︰「你這是什麼意思?」
夜傾墨朝蟒王展顏一笑,轉頭望向匍匐的眾妖獸時倏地轉BT度,厲聲喝道︰「念!」
「吾願終生為奴,誠服蟒王,助蟒王統一獸窟,若有半點違背誓言,舍獸身,棄獸魂,永生永世不可輪回!」
震耳欲聾帶著誓言的血腥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一遍又一遍。
「夜傾墨!」
蟒王怒目瞪著夜傾墨,「你到底想做什麼!本王並沒統一獸窟的想法,你憑什麼干涉我的生活!」
夜傾墨淺淺勾唇,凝視著蟒王,滿目信任︰「因為我知道你是才是最適合帶領他們的人。如果你想看到獸窟內的妖獸死在我的鞭下,你大可不必接受我的提議。」
「你……」
蟒王隱忍怒意,憤憤的瞪著夜傾墨,視線又轉移到邪雲身上,目光稍稍變得復雜。
「我該離開獸窟了。」夜傾墨忽然開口,聲音幽幽,仿若薄霧。
蟒王一愣,視線在夜傾墨與邪雲之間徘徊,目光越發復雜,最終卻只是吐出一個字︰「好。」
說完,他拂袖,轉身飛速離開。
望著蟒王離開的背影,夜傾墨緩緩垂下眼眸,抿了抿唇,就這麼離開,對蟒王是不是太殘忍?畢竟……相隔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見到玄璽,又要面臨分別,蟒王短時間內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吧。
千波緩緩走到夜傾墨身前,單手搭在夜傾墨的肩上,「夜姑娘,你準備現在就出去嗎?」
夜傾墨從沉思中回神,听到千波的問題,微微點頭道︰「所有的妖獸已經誠服蟒王,我們也沒有升級的對象了,倒不如早點離開。」
她頓了頓,揚起了一抹笑意︰「人類的世界也有你想念的人吧,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們都怎麼樣了嗎?」
千波眸中幽光一閃,似乎想到了大陸的事情,目光驟然一緊︰「好,我們出去吧。」
「出去之前,我和蟒王談談吧,不開導開導他,他丫的心里肯定不會舒暢的。」夜傾墨淡淡的笑了笑,拍了拍千波的肩膀。
千波眨了眨眼,有些不解︰「我們離開,蟒王為什麼心里會不舒暢?」
夜傾墨拍著他肩膀的手頓然一停,干笑著抽回手,故作老成的說道︰「沒什麼沒什麼,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
難不成她要告訴千波蟒王喜歡玄璽的事情?如果蟒王知道的話,定然不會顧及她和他的恩情,直接掀起一場大戰的吧……
夜傾墨縮了縮脖子,抬起爪子揮了揮,「我先去找蟒王了,有什麼事情咱們以後再說吧。」
千波愣在原地,撓了撓頭,有些奇怪的蹲子,抱起邪雲,小聲嘀咕道︰「夜姑娘不是比我還小嗎?為什麼她明白的事情我不明白?」
邪雲歪著腦袋,閃爍著妖嬈的紅色眼眸,低聲︰「喵~」
另一邊,夜傾墨左蹦右跳的朝蟒王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輕功提到了最頂點,視線在周圍搜尋了一陣之後,終于將目光鎖定在某棵樹上。
她朝那棵樹飛身而去,便看到雙手抱胸立在樹枝上,依靠著樹桿,目光幽幽盯著上空的蟒王。
「怎麼,是不是很舍不得我們離開?」夜傾墨笑著躍到樹枝上,站在蟒王的面前,一雙美眸似笑非笑的盯著蟒王。
「我……」
「不要跟我說謊,你知道的,我能輕易看穿你內心所想的事情。」夜傾墨挑挑唇,她悠然的坐在樹枝上,就著蟒王的角度抬頭望著上空。
蟒王不語,靈動黑眸中隱含深深的情緒,他幽幽嘆息一口,極為苦楚。
「喜歡玄璽又不敢跟玄璽說,只因為你們都是男兒身。」夜傾墨輕笑一聲,「既然如此,不如做一對好兄弟,好哥們,最起碼這樣你能陪在他身邊不是嗎?最起碼你能多和他說幾句話不是嗎?」
蟒王搖搖頭,苦楚道︰「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只有做玄璽憎恨的人,才能讓他把我永遠記在心里。」
他的目光逐漸的顯露出灰蒙,似乎想到了曾經的事情。
曾經,他明明知道玄璽愛上了雌性妖獸,在那女妖獸勾引他的時候,他沒有拒絕,反而在知道玄璽快要趕來抓殲的時候,利用了女妖獸達成他的目的。
終于,玄璽和他反目成仇,離開了他,卻將他記在了心里。
當玄璽再次見到他的時候,玄璽的表情依舊那麼令他心動。
他也知道,玄璽真的從未忘記過他。
「我不喜歡憎恨別人,憎恨的感覺很難受。」夜傾墨輕不可聞的冷哼一聲,「你這是逃避,你知道你的感情在這個世界無法得到諒解,就連玄璽也無法理解你的這種感覺,所以你用這樣的借口逃避所有的一切,你這是懦弱的表現。」
「說我懦弱也罷,我已經不在意任何說法。」蟒王深深吸了一口氣,扭頭看著夜傾墨,「你們離開這里吧,這里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
「我離開,玄璽也會跟著我離開。」夜傾墨定定的看著蟒王,她的隱眼神似乎帶著一種魔力,那張可以看穿人靈魂的魔力。
蟒王扭過頭,緩緩傳來略帶壓抑的聲音︰「我知道,你們走吧。」
「呵~你果然是個懦夫。」夜傾墨也不再多說任何廢話,站起了身,飛身躍下樹枝。
「蟒王,每個人對待感情的仿佛不一樣,我無法體會你的想法,我也不多加批判。」夜傾墨一邊朝前離開,一邊說道,「我帶走了你最愛的玄璽,我還你整個獸窟。」
蟒王低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我並不需要你還我什麼,他從來就沒有屬于過我。獸窟不是我想要的,是你硬塞給我的。」
夜傾墨頓住腳步,笑了︰「的確,獸窟不是你想要的,比起玄璽來,獸窟根本微不足道,可是……我希望你能接下獸窟。」她轉過身,目光清冷決然,「因為,除了你,沒有人適合這個位置。」
忽而,她的笑聲清朗了許多,「而且,我將獸窟贈給你並不是為了你,多少也是為了我自己。」
「為你自己?」
「是,我是為了自己。」夜傾墨抬手指了指蟒王樹下的植物,「獸窟內的藥草都是寶貝,如果不找個熟人來管轄獸窟,日後我怎麼隨意進出獸窟摘藥草?」
蟒王一陣默然,目光幽幽,俊逸的臉龐漸漸的舒展開來,他的唇邊似乎含著淺淺的笑意,不深,卻又那麼清晰。
「現在你願意接下我交給你的重任了嗎?」
「願意,願意!」他回答的極快,極為興奮,滿含興奮。
夜傾墨的意思是……她日後會常來獸窟采藥,如果她來,作為幻獸的玄璽也一定會來。如果他是獸窟之王,他便可以常常看到玄璽,他怎麼會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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