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過後,趙家村兒又有了新的說道。
「哎,你听說了嗎?那趙家老大,前兒個顯靈了!」
「咋地了?我也听說了,不過具體的不知道咋回事。你知道不?給我說道說道唄!」
「還能有什麼呀!還不是那老趙家的做的孽,帶著親家婆媳兩個去看那房子,結果正遇上趙家老大顯靈,嘖嘖,你是沒看到喲。」
「可不是!你說那亮堂堂的屋子,大太陽天兒的,生生弄得陰森森的,我隔著老遠都能覺著不對勁兒呢!」
「趙家二嬸兒回屋就病倒了,至今還沒下地呢,三嬸兒的臉色也是寡白寡白的!听說那親家婆媳兩個回去也哆嗦了好幾天呢!」
「依我說啊,這就是報應!」
「是趙家老大的顯靈了!他托夢的時候就說了,雖然他們夫妻兩個不在了,可還在天上瞧著呢!所有欺負他家娃兒的人一個都不放過!」
「老趙家的就是活該!你說一屋子有手有腳的人,成天惦記著霸佔親佷子家的產業,這能不造報應麼?」
「哎,只可憐那一屋子半大的孩子,你是沒听到,那天哭得喲,真是割心吶。」
「這沒爹媽的孩子就是可憐,要是當爹當媽的還在,他們哪里用受這份氣?」
「那可不是,不過這趙家老大不說了麼,他在天上看著呢!難怪上回那陳氏得罪了方怡,就給休了出去,莫不是……」
「哎呀!你這一說,可不是那麼回事兒麼!」
「這以後可要小心點兒!」
……
那天,送走被嚇得渾渾噩噩的趙家兩個嬸兒和那親家婆媳後,一屋子的半大孩子你看我我看你,關上門,抱著肚子笑作一團。
「哈哈哈!方怡姐你這法子真好!這回,可嚇不死他們!」
「可不是,她們今晚鐵定睡不好覺了!」
「活該!叫她們打我們家屋子的主意,真當我們是好欺負的啊!」
方怡臉上笑意盈盈︰「你們小聲點兒,看熱鬧的人還沒走遠呢,別給人听出來了。」
大家動作一致地捂住嘴,齊刷刷地點著腦袋,惟方怡的命令是從。唯獨趙立夏的神色有些憂郁,目光時不時地掃過堂屋里供奉著的那兩個牌位,方怡知道他對于利用過世的父母來欺騙那幾個女人的事有些介懷,走到他身旁低聲說道︰「既然搬出來了,就多供奉些時日吧,你也是為了這個家著想,伯伯嬸嬸在天有靈,是不會怪你的。」
趙立夏輕輕應了一聲,又道︰「我沒事,只是有些想念他們了。」
笑過之後,眾人跟在趙立夏的後頭,畢恭畢敬地上了柱香,又磕了幾個頭,然後才紛紛月兌了孝服,念書的念書,干活兒的干活兒,做鞋子的做鞋子,素白的院子里一片溫馨祥和。
……
話說趙家兩個嬸兒和那親家婆媳兩個踉踉蹌蹌從趙家出來之後,心里頭均是一副終于逃出生天的慶幸感,一時間顧不上跟對方搭話,也實在是說不出話來,這舌頭僵硬,牙齒不住的打顫,能說什麼呢?之前到底是為了什麼來的也壓根兒都記不清了,只想著快些回家去,離這陰森詭異的屋子越遠越好!
那親家婆媳兩個是走著來的,這會兒也只能走著回去,明明是大太陽的天兒,生生給她們走出了一身的冷汗,總覺得有看不見的東西跟在後頭似的,兩人急的都要哭了,等好不容易回到家里,那親家只沖著滿臉期待的女兒丟了一句︰「那家人嫁不得啊!」當晚,這婆媳兩個就病倒了,這場大病足足耗了快一個月才好。
趙家二嬸兒剛一踏進自家院子里,看到趙家二叔的一瞬間,無聲地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出話來,人就已經倒了下去,把一屋子的人嚇得不輕,手忙腳亂地給抬到了炕上。趙老爺子沉著臉,瞪著還沒倒下的趙家三嬸兒︰「這是怎麼回事兒?」
趙家三嬸兒手里頭捧著兒子遞給她的熱水,一想到剛才的情形,忍不住直哆嗦,這幅樣子哪里像是去看房子的,簡直就像是看鬼去的!看她這模樣,趙老爺子也不敢逼問,生怕回頭又倒了一個,當下哼了一聲,讓自己兒子先安撫一下,回頭再說。
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晚上,趙家二嬸兒還是迷迷瞪瞪的,趙家三嬸兒終于緩過氣兒來,當即也顧不得顏面,撲到丈夫的懷里哇的一聲哭的淒慘,哭了好一會軟,這才啞著嗓子把白天里發生的事兒給說了一遍。這一說不要緊,一屋子的人全部都白了臉。
好半晌,趙家老二才哆哆嗦嗦地問︰「你真的看見老……看見那個了?」
趙家三嬸兒搖搖頭︰「我哪里看得見!只是覺得那屋子滲人的緊,明明是個大晴天兒的,可不是見鬼麼!」
這回,屋子里沒人開口了,只听著一聲聲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誰也不敢再說什麼。過了好一會兒,趙老爺子一杵拐杖︰「我是他老子!就算是說到天王老子那里我也是他老子!他死了也要認我這個老子!他還能翻了天去啊!都去睡覺睡覺。」
只是這一晚,老趙家的人,除了昏迷不醒的趙家二嬸兒,誰都沒能睡著。
……
這些事兒都是三妞兒那個八卦直腸子的小妮子特意說來給方怡听的,這趙家經過這一回,徹底算是被村里頭的人給記住了,再也沒人敢隨便往這頭跑了,沒瞧見他家里頭掛的那麼多白布白紙啊?
不過三妞這個傻大膽卻是不怕的,他們一家都沒有因為這事兒疏遠了趙立夏和方怡他們,這讓他們心里很是熱乎,方怡對三妞也熱情多了。听著三妞笑嘻嘻的學著村里人的模樣和話,方怡哭笑不得︰「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反正他們找上門也沒什麼好事兒,疏遠就疏遠吧。」
「就是這個理兒!反正你們將來鐵定是會有出息的,趁早跟他們疏遠了才好呢!省的回頭盡黏著你們。」三妞兒往趙家跑的勤快,自然知道幾個孩子念書的本事,她還跟著方辰學了幾個字兒呢,在她看來,這幾個孩子將來一定會出息的!
方怡笑了笑,問她︰「那老趙家的最近有什麼動靜沒有?」
三妞兒頓時來了精神︰「這動靜兒可大了!老二家的那婆娘躺了好幾天,請了人看了,說是受了驚嚇,身體沒事兒,後來又說是被沖撞了,請了神婆在家里跳了兩天,這不,昨兒晚上才清醒呢!哎喲,那個嗓門兒,隔了好幾里地都能听見!」
方怡被她這夸張的形容給逗樂了︰「好幾里地?我這兒怎麼沒听到?那就是好了?」
「可不是,哎,要我說,干脆嚇傻了該多好!也省的回頭又來打你們家的主意!」
方怡拍了三妞兒一下,佯怒道︰「這話可說不得,給人听到要說你心思歹毒了!」
三妞兒吐了吐舌︰「這不是跟你說說嘛,我跟別人才不會這麼說呢!」
方怡對她很是無語︰「那親事咋樣了?」
三妞兒笑嘻嘻的︰「還扯著呢!那頭婆媳兩個嚇得大病了一場,可這親又是之前說好了的,于是就開口要聘禮,往死了要,還叫囂著說,出不起的話,這門親就不結了!」
方怡听了,淡淡道︰「他們到不愧是要結親的人,還真登對。」
……
村里頭為了這事兒鬧得沸沸騰騰,看熱鬧的人無數,始作俑者卻安安靜靜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春播過了,日子也就沒那麼忙了,趙立夏又帶著趙立秋和方怡上了兩趟山,把上回那樣的蘑菇一口氣摘了大半籃子回來,野菜如今大都長老了,只挑了些女敕的摘了回來,離得最近的那個陷阱里沒有動物的蹤跡,三個人也沒往山里面走,直接就退回來了。
上回白叔給的那兩袋子紅薯面都是頂好的,方怡卻不舍得就這麼吃,依舊摻了些黑面進去,混在一起吃著,再加上時不時從小溪里撈出來的小魚小蝦,吃起來總算沒剛開始那麼難以下咽了,方怡卻不滿足,心里琢磨著該怎麼加點兒油水,都是群長身體的孩子,營養跟不上,智商也會有影響的。
在這一段日子里,幾個小家伙們已經把三字經的第一大部分記熟了,方怡空閑的時候會給他們講一講其中的意義,收獲無數枚星星眼。方怡手里有三字經,但是並沒有急著給他們往後講,而是讓他們重復練習寫字,大部分時候,都是讓他們拿著樹枝在做好的沙板上練習,所謂的沙板也是方怡弄出來的,在院子里用石頭堆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空擋,然後在里面倒滿細沙,寫完一個字,抹一抹又能繼續寫,等寫熟了之後,才會讓他們在紙上寫。掌櫃的給的那些寫壞了的宣紙,雖然看著有很多,但是用起來也很快,畢竟家里有五個人同時練字的。方怡覺得,還是要想辦法賺錢才行。
如此這般安逸地過了半個月,大門再度被敲響了,方怡迅速地把手里正在抄寫的筆墨紙張一收,讓趙立冬拿到屋里頭去,這才去了院子里,那頭趙立夏看他們都收拾妥當了,這才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趙老爺子,他看了眼掛滿了白布的院子,把抬起來的腳又默默收了回去,直接就站在門口沖趙立夏道︰「上回被你們那麼一鬧騰,原本說好的親家如今要加聘禮,你二叔家里頭緊,為了給你二嬸兒治病又花了不少,拿不出那麼多,你當佷子的,總該出一點兒吧。」
作者有話要說︰^_^
話說,零下幾度卻沒有暖氣的南方真的是太苦逼了有木有!
還沒寫幾個字手指頭就凍僵了,暖手寶暖半天都不管用,嚶嚶嚶,恨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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