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川之所以會有今天,乍一看似乎是他一個人的努力,可真的是這樣嗎?一直以來,我們對他還是比較放心的,但他這回做得實在是過分了,他父親對此很生氣,他如果仍舊這樣犯錯下去,很有可能這件事會鬧得不可開交,而他若是離開了家族,我可以說……他不會再有今日的輝煌,而他今天之所以還有心情和你花前月下,也不過是因為他還有這個資本而已,一旦他嘗到生活的艱辛,你覺得到時候你對他而言又算什麼呢?這畢竟是一個現實的世界。(更新更快)」女人說道。
又是一種威脅!
「不可否認,我不敢想象那一天真的來臨的話我會怎樣,但是,盡管我和江厲川相處的時間不久,但他絕不是可以被困境輕易擊垮的人。」安寧回道。
她第一次見到江厲川時,他對她說過一句——‘畜生在面臨困境時尚且會做最後一搏,而人卻會選擇放棄,安逸的環境造就了人類的懦弱,安總監顯然沒有遭遇過真正的生死絕境。’
從這句話里,就可以知道他是一個很有經歷的人,不是單純地含著金湯鑰匙出生的天之驕子。
女人目光把安寧細細地掃了一掃。「安小姐不必這麼早地回答我,這是我的聯系電話,我在桐城市還會稍作停留幾天,希望在我離開前,你會改變主意,而如若你還堅持的話,恕我直言,安小姐,你配不上他,你為他做過些什麼呢?你要的無非也就是他現在所擁有的那些光環而已,你們在一起,你只會害了他。」
女人說出最後一句話時似乎還有些看戲味道,又好似一種詛咒,尤其是說起江厲川時,似乎……神情里還有著一些期盼,好像期盼著江厲川變得不好一樣。
可她明明就是江厲川的母親,怎麼會有那樣的神情?
作為一個即將為人母的人,安寧實在是難以理解,同時也莫名得更加氣憤,比自己被人拿錢給砸了還要氣憤。
而氣憤之下,有什麼一直被她強壓的東西正從她心底在倔強地冒了出來,尤其是想到女人那種輕蔑的眼神,那一句句听起來十分禮貌而溫和,實際上卻處處暗藏針尖的話語,以及她每一次掏支票時的動作,施舍般的眼神,還有那句仿似詛咒的話……
不知道為何,安寧心里感到一陣悲涼,替江厲川。
但有一句話,女人卻說得很對,江厲川的確是為她做了許多,她的確是配不上他。
想一想和江厲川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每一次來自他掌心的溫度,每一次的相擁,每一次他的無恥,每一次他眼角眉梢里無意流露出來的復雜悲傷……
他看起來有著世界上最為堅硬而冰冷的軀殼,什麼也打不倒一樣,但安寧想起自己曾經看到過的一句話,說像這樣的人,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里面包裹著一顆這世界上最為柔軟的心。
而他們之間,一直是他在前進,而她總是在逃避,即便如此,他也從沒有放棄過。每當她遭遇挫折快要堅持不住時,一個不經意的回眸,總可以看到他就立在自己身後的身影。
有這麼一個人,不早不晚,剛好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你所要的一切,你從沒有說,他卻都做到了,他是卑鄙的,是陰險的,是狠辣的,是無恥的,他不是一個好人,但他對你卻很好,為了你們的未來,他一直一個人孤軍奮戰,不惜和全世界為敵。
這樣的一個人,把一切都捧到了你的面前,你還在等什麼呢?
想到這里,安寧不知道自己神經是哪一根抽了,離開時對女人說了這麼一句︰「謝謝您的關心,托您的福,有些事本來一直猶豫不定,這會兒一下子都覺得無所謂了,我會努力讓自己配得上。」
說完,安寧很是瀟灑地轉身就走,位置上,女人笑得詭譎莫測,而後撥出了一個電話,道︰「看來她已經有了決定……正常人就該知道怎麼選……呵呵……不足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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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白雲之下,安寧說完那句話後心里非但沒有後悔,反而還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舒坦,就像是一直堵塞的任督二脈突然被刺激之下通暢無阻了!反而有一個念頭開始越來越強烈起來——想見江厲川,見到他,然後……
秋日的午後,安寧一個人走在去停車場的街道上,再也壓抑不住,一邊忍不住地揚著唇角,一邊打起了電話。
可是,就當她听著手機里那道機械的冰冷女聲——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正心里稍稍有些不耐,這個時候為什麼偏偏是在通話中呢?
安寧眉頭一皺,撥了一遍又一遍,仍舊是在通話中,正煩躁時,突然電話猛地接通。
「哦,這回打通了,你在……」
剛听到這里,電話里的聲音頓了頓,而後微微帶了一些笑意,接著,「抬起頭來!」
安寧愣了愣,電話里,江厲川又重復了一遍。
她這才怔怔地一抬頭,就見前方有一個她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身影正悠閑地倚靠在黑色的邁巴/赫旁,一手捏著手機,一手正隨意地搭在方向盤上,唇畔邊洋溢著令她心潮澎湃的笑。
一瞬間,天地萬物都安靜。
想起電話突然接通的一瞬,他說的話,難道……他之前一直也是在撥打著她的電話?
正當安寧這樣想著時,江厲川已經突然長手一撈,將她撈進了自己的懷里,那力度好像生怕松開一下下,她就會立即消失不見一樣。
「我還以為你又跑路了!」
听著他深埋在自己肩頭說的話,安寧只覺得有些莫名,「你怎麼會這樣想?」
「因為你有不良記錄!」江厲川居然這樣回道。
安寧覺得有些無語。
而這時,江厲川松開她來,煞有介事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既然你沒有跑路,那麼還有五分鐘就已經滿一個星期了。」
‘一個星期’這個時間期限瞬間就令安寧想到了結婚兩個字,而結婚……
「安總監,你難道真的不想負責嗎?貨已售出,概不退還,那晚可是我的第一次呢!」江厲川忽然又道。
看著他那咧著一口白牙,笑盈盈,又極其恬不知恥的模樣,安寧真是服了他了,瞬間有一種想把自己三十七碼半的鞋子砸他臉上的沖動。
「江厲川,你敢不敢再無恥一些?!」
一個年近三十三歲的老男人,有著近三年的婚史,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是第一次?!
特麼的那晚她才是真正的第一次好不好?!
「那你敢不敢從你的烏龜殼里鑽出來跟我結婚登記?」江厲川反而這樣子反問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被人剛拿錢砸過沒多久,那股子倔強勁兒還沒消退下去,刺激過度,大腦處于不正常狀態,物極必反了,給她本就開始松動的心壁來了最後一擊,而偏偏這個時候江厲川出現了,還詭異的跟她同時都在撥打著對方的電話,再加上他說‘敢不敢’時那種挑釁的意味實在是太濃厚,不管怎樣,安寧的心潮突然十分豪邁起來,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可這個念頭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江厲川就已經失去耐心,趁她不備,將她攔腰一扛!
「江厲川!」
安寧才喊了一聲,上就被他很大力地拍了一下。
她以為他又要故技重施,結果他卻是咬牙切齒地說了句,「你不把我逼瘋你不甘心是不是!」
說完,他一下子打開車門,將她往副駕駛位置上一丟。
「江厲川你要……」
「閉嘴!」
他的眼神突然之間變得極其的凶狠,像是要吃人一樣。
車門猛地被甩上,江厲川坐了進去,插鑰匙。
「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到底結還是不結。」
江厲川說完,不待安寧反應就油門一踩,車子頓時像離弦的箭一樣疾射了出去。
前一刻明明還很融洽,安寧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她這才發現他有些不對勁,看起來就像是真的瘋了一樣,變得極其的神經質。
「江厲川,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安寧試探性地問了問。
然而,她態度都這樣了,江厲川卻極其艷麗而冰冷地一笑,「已經過了二十秒。」
安寧面色一沉,而江厲川又道︰「你可以猜猜看這條路上哪一輛車會在三十幾秒後運氣好地被我選中,你可以再猜猜 地一聲之後,先死的是對方,還是我們,當然,這要看看對方是什麼車子了,德系車子一向很耐實,而價值越貴的車子安全系數相對也會越高一些,但總體上說,對方死的幾率會很大,可如果沖下山去……再值錢的邁巴/赫也是死路一條。」
听著他把死說得如此的輕松愜意,安寧只覺得心里一陣驚顫,可是……他真的會那樣做嗎?
就當安寧心里懷疑時……
「還有三十秒。」
安寧抿直著唇角,「江厲川你到底發什麼瘋!」
「二十九秒,除了結婚這兩個字,我不想再听到其他,二十八秒了。」
「行啊,你撞,你撞!」安寧也開始賭狠起來。
江厲川森森地一笑,那低沉如琴的優美嗓音在繼續地數道︰「二十六……二十五……二十四……」
他數到八的時候,看著他那亮得發刺的目光,璀璨的笑,以及丟開方向盤的雙手,還有那瞬間 到一百四十邁,還在不斷攀升的速度,安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里,這可不是高速,在城區里把速度開到一百四十,等于是找死!
而就當他數到二十時,安寧看著前方那輛正在等在等待紅燈的銀色車輛,以及江厲川唇瓣邊的詭譎笑容,那 的一聲巨響已經提前地在她腦子里預演了。
他竟是在玩兒真的!!!
安寧緊盯著前方,想要伸手去抓住方向盤,可卻被江厲川搶先一步佔了先機,他一把將她的雙腕握在了半空中。
「結還是不結!」
「你這樣子有意思嗎,我本來就……」
「結還是不結!」
四目相對,她已經是一臉的驚慌害怕,他卻是依舊咄咄逼人,仿佛即將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只是執著于結還是不結這件事。
安寧終于忍受不住,「江厲川你個王八蛋!我本來就已經打算跟你結婚了,你他媽的你發什麼神經!!!停車,你給我停車!」
最後十秒,安寧已經開始失控起來,閉著眼楮,不敢盯視前方,甚至連江厲川什麼時候松開她手腕的都不知道,更不用說車子怎麼停下來的。
她只知道,一道急剎,整個人差點飛了出去,好在被安全帶給扯住了,預期中的巨響並沒有來臨,她愣了愣,驚嚇之後淚水奪眶而出,而一旁,江厲川一臉的難以置信,想到自己一下飛機時接到的消息,再一想到當自己趕來時,那個女人和安寧都已經離開了茶莊,他以為安寧妥協了,可是……她剛才居然說‘我本來就已經打算跟你結婚’……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你已經打算答應結婚?」
安寧瞪了一眼過去,帶著些鼻音,罵道︰「你混蛋!」
看著她那凶狠的眼神,還是和他記憶里一樣,一哭就會紅起來的眉毛、鼻尖,再加上兩顆兔子牙,她不知道她看起來有多麼地令人想要……狠狠地咬上一口。
江厲川輕輕一笑,突然之間全身緊繃起來的神經都松了下來,「是,我是混蛋,但你剛才向一個混蛋求婚了。」
「求你……」
安寧髒字兒還沒來得及從嘴巴里 出來,突然嘴巴就被他雙唇給封上,一記熱吻之後,她的心緒也稍稍地有些平復,而他在說道︰「江太太,我決定正式答應你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