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薇回國,李爾親王送上豐厚禮物。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睍蓴璩曉滿滿四箱的布匹綢緞,都是名貴料子;一箱古董花瓶,多是明清時候的青花瓷,器形優美,件件都是精品,隨時都可以上蘇富比拍賣行;古董首飾一套,傳說是某個王後戴過,拇指大小的紅寶石,鴿血一般鮮艷,配合耳墜和手鏈一共七件套,美不勝收。
那些東西流水價送上直升飛機,余嘯東雙眼直直盯著忙碌的佣人,嘴角冷笑︰「你果然有些手段,難怪迷得我四弟七葷八素。不過你別以為憑你的小聰明就可以騙到任何人。」
「我有什麼手段,又騙了誰了?」
對余嘯東,安知薇從來不會口下留情。
程亦可自己不爭氣冒領功勞,如今東窗事發連同包庇者余嘯東也被親王一道怪罪了。今天整個上午,親王都視余嘯東為透明。眼看失去一個器重的人的看顧,難免余嘯東惱羞成怒,要來跟安知薇佔口舌便宜熨。
「你還嘴硬?不知道你說了什麼甜言蜜語,居然可以被親王夫婦收為義女。」余嘯東心頭有氣,不知道為什麼,打從一開始就對安知薇這個女人非常看不順眼,「麻雀就是麻雀,別以為就此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你記著自己的身份,無論如何,也配不上我四弟。」
「真是奇了怪了,你口口聲聲我和余嘯言怎麼樣。我們可一直都只是朋友而已,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對嘯言有意思了?再者,我就算要跟嘯言怎麼樣,我們兩個都是成年人了,你就算管得著你的弟弟,也管不著我。」安知薇存心要把余嘯東噎死,「還有,我和親王投緣,也與你何干?余二少您最近是不是公司事務休閑,所以兼職做居委會大叔啊?嗯?」
余嘯東沒想到她牙尖嘴利至此,氣得一下子愣住了睫。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膽大妄為,讓很多人受到傷害!」
安知薇冷笑︰「很多人?我和余嘯言都好好的,一點兒傷害都沒有。王妃還因為我的到來身體好轉了呢。誰受到傷害了?程小姐嗎?」
要說受傷最深的,自然是程亦可。眼看謊言被拆穿,而且安知薇還得了親王的賞識,獲得大筆好處,程亦可這兩天都稱病不出門。
剛才出來的時候,安知薇明明見她透過房間的窗簾窺視著自己,可就那樣一抬眼的功夫,她就把窗簾重新拉上了。
表妹很生氣,余嘯東心里很不痛快。
「程大小姐很生氣,那是難免的。以後就請讓她撒謊的時候注意一下圓謊,不要當著事主的面亂攬功勞就完了。至于我這兒,我還真用不著你管我傷害到誰,我過得很愉快,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安知薇從來不知道,原來讓余嘯東吃癟是那麼痛快的一件事!她酣暢淋灕地說著,臉上掛著快意的笑。
直升飛機開始發動螺旋槳,停機坪上開始刮起大風。余嘯言遠遠地沖安知薇邊揮手邊跑過來,安知薇見狀,也跟他揮手示意,回頭對臉色鐵青的余嘯東說︰
「那麼,余二少,飛機要起飛了,帶我給程小姐帶個好,再見嘍!」
余嘯言一路跑來,安知薇撇下余嘯東迎上去。有那麼一瞬間,余嘯言似乎想要伸手出來拉安知薇的柔荑,可他到底在她面前兩尺遠的地方站住了。
「你這樣可就要去了。回國以後幫我為伯母問好!」
「嗯,好。」
「畢業典禮我給你申請了免去,畢業證和學位證我稍後會捎給你。你要時時保證通信暢通。」
「好。」
「弗里曼教授那邊,已經月兌離危險期了。你不用擔心。回國之後萬事小心,等我過段日子回去之後,就會好多了。」
安知薇忍不住笑起來,余小四也可真夠嗦的。不過她也很感動,眼波盈盈地說︰「你放心,我知道怎樣照顧自己。何況回到國內,也不到他們亂來了!」
有董氏,有紅令,她還真不相信那些人會怎樣的猖狂。
冷不防直升飛機里冒出一個長發飛揚的年輕女子,沖這邊大叫︰「安小姐,你再不來我可就自己飛走了!」
安知薇腦袋嗡的一聲,歡喜得要炸開來,她大喜著丟下余嘯言,奔跑向前︰「玄月!你可來了!可想死我了!」
那天原本是玄月第一個想到通知余嘯言的,也多虧了她的及時通知,讓余家可以伸出援手。可是玄月自己卻並沒有到余家堡壘來,她只借用了余家的另外一處住宅作為藏身之處,沒過多久,就跟黎慕儒一塊離開了。
黎慕儒的說法是,玄月本身也來自帝都,熟悉情況,她對他有大用處,所以要借來一用。
這樣一借,就是三個月。原本安知薇都已經死了跟玄月一起回國的心,不想她突然出現,真是意外之喜。
國外五年,玄月一直跟安知薇形影不離。名雖主僕,情同姐妹,安知薇握了玄月的手,歡喜得什麼似的。
玄月提醒她︰「安小姐,余少爺還在看著你呢,你不跟人道個別!」
果然,余嘯言一直在停機坪,微笑著看安知薇。
直升飛機越升越高,越升越高,漸漸地成為天空中一個黑點。
安知薇並不知道的是,余家堡壘里另外一雙黑森森的眼楮,也一直盯著這架直升飛機。
…………
回國路上,盡管有親王的安排,一路綠燈大開,畢竟路途遙遠,舟車勞頓,不必細說。
飛機上昏昏沉沉睡了十多個小時,安知薇再次接到黎慕儒的電、話。
「你還沒有回國?」
黎慕儒大驚小怪。
安知薇好夢被打擾,有些回不過神來︰「嗯?」
「也好,幸虧你沒有到步。你母親今天早上被襲擊了。」
安知薇的心跳驀地漏跳了一拍,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什麼?」
黎慕儒接下來說︰「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人擺平了。如今你媽媽在很安全的地方。我已經通知你舅舅嚴加防範。」
安知薇低低的嗯了一聲,滿身白毛汗沁出來。
這些人先是針對自己,然後針對母親,到底是何方神聖?「對了,紅令如今在國內的業務,開展還順利吧?」冷不丁黎慕儒問道。
他既然跟顧念是發小,那麼自然也知道紅令的事。
安知薇低聲說︰「還順利。這些年我們都已經上岸了。那邊黑的,很少涉及。」
「你回來最好排查一下那邊。我懷疑是你們以前的仇家干的。」
這樣說,跟林落翹無關了?
安知薇放下衛星電、話,滿月復狐疑。身邊的玄月已經熟睡,她抬眸凝望窗外,飛機正經過一段氣流層,有些微顛簸。透過飛機舷窗,外頭的世界也正如安知薇此刻內心一樣,迷霧重重,曖昧不明。
…………
「你是誰?」
董薇抬起頭,疑惑地問。
「你放心,我是來救你的。」
眼前的男人,很高大,很俊雅,很干淨……隔著薄薄的衣服,董薇感到他的體溫從另外一邊傳來,很溫暖,很有安全感。
「那……」婦人垂下眼簾,耳珠子竟然有些泛紅,多少年了,沒有跟丈夫以外的男人這樣親密接觸過,「你可以放我下來嗎?」
男人這才恍然︰「啊,對不起。」
然後把董薇從肩膀上放下來。
董薇嗅了嗅鼻尖,皺起眉頭,捂住鼻子︰「好臭。」
硝煙火藥混雜著血的味道,的確不好聞。隔著街口,董薇可以見到幾分鐘之前自己站的花店門口,如今已經殘花滿地,那些可憐的玫瑰、百合、火烈鳥、勿忘我……被無數大腳踩得零落成泥。那幾個被眼前男人打死的殺手橫七豎八躺了一地,遠遠傳來警車汽笛的鳴叫聲。
「夫人您是斯文人,自然見不慣這些血腥場面。現在請您忍耐一下,我們的車子馬上到了,這就送您回董氏去。最近這段時間,還請夫人小心一些,盡量避免出門。就算要出門,也要多多帶人。」
男人嗓音渾厚,讓人不由自主信服。
董薇低聲說︰「嗯……請問這位大哥,叫什麼名字?」
「名字什麼的,並不重要。」男人彎彎眼角,黑布蒙面的他,雙眼亮晶晶地,晶瑩如星。他抬眼看向董薇身後,「車來了。」
董薇感到他再次拉住自己,然後別的一下,身不由己地就被拽進了車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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