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剛才還很熱鬧的吧台,如今冷冷清清地,只剩下兩個人。睍蓴璩曉
安知薇遠遠地看見余嘯雄和趙彤彤在吧台對峙,就有些尷尬。情場有時候果真如戰場,認賭服輸有時候也是一種姿態,死纏爛打,未免太過難看。對方的心已經不在自己身上,瀟灑轉身,還能彼此留一個好印象。
當然,僅限于年輕男女談戀愛適用,如果是離婚,安知薇是贊成把男人拖垮的。她經常嫌董薇當年離婚走得太瀟灑,安楠答應過的贍養費,可是一個子都沒有兌現。白白成為林落翹的置裝費。
眼見趙彤彤神情淒楚,余嘯雄卻只有滿臉不耐煩,一雙眼楮已經往安家那張桌子溜了一百幾十次,安知薇更加長嘆。
去花園的必經之路就是吧台旁邊,他們這樣子談判法,讓她如何出去熹?
安知薇只得轉身繼續欣賞LED屏幕上的余老爺生平,順便學學那種歌功頌德的文章如何寫法。
不一會兒,身後忽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安知薇應聲轉身向後看去,正好見余嘯雄迎面走來,還記得跟自己笑一笑。
擦肩而過,再不回頭。趙彤彤趴在吧台上,她面前的玻璃利口杯碎成千萬片渣滓,地上桌上,散得一地,無可挽回選。
安知薇有些同情,又有些憤怒。
原來當小三是可以遺傳的,安知夏當起小三來,手段比其母更加高明。只不知道林落翹終其一輩子只禍害了董薇一個,安知夏不知道能夠禍害幾人。
同為林氏受害人,安知薇覺得自己有必要過去安慰一下趙彤彤。她走過去,趙彤彤始終一動不動,拍拍肩膀,安知薇才發現不對。
翻過趙彤彤身子來,年輕女郎臉色灰白,口吐白沫,已經昏迷不醒。
安知薇大吃一驚,好歹穩定心神,叫過旁邊酒保過來。酒保見到有人在自己領地出事,嚇得幾乎屁滾尿流。安知薇喝住了就要大叫大嚷的他︰「老爺如今正高興!千萬別聲張!今晚負責統籌的人是誰?讓他報醫生,趕緊接趙小姐去洗胃!」
也不知道趙彤彤什麼時候吃的藥,只盼能夠救她回來。
否則為了余嘯雄這種男人,犧牲自己花朵一樣的生命,太不值得了!
攙起倒在地上的趙彤彤,刺鼻的藥味撲鼻而來,安知薇皺起眉頭,叫酒保拿來清水,大口大口地灌下去。
趙彤彤喝了一些清水進去,又嘔吐出來,嘔出來的東西一陣陣藥味。也不知道她到底吃了多少,安知薇腦中急轉,有了主意︰「有沒有牛女乃?」
旁邊遞過來一杯牛女乃,安知薇頭也不抬,接過來給趙彤彤灌下去。趙彤彤牙關緊閉,好不容易才灌了半杯下去,旁邊有人問︰「這樣有效嗎?」
「牛女乃的蛋白質可以一定程度保護她的內髒。不過還是必須盡快叫醫生來。」
安知薇這才想起還沒有道謝,抬頭說,「謝謝你……」
忽然之間,她愣住了。
一身黑色西服的余嘯東,整個人長身玉立站在自己身邊,神情嚴肅,全身似乎有陣陣冷氣發出來︰「到底怎麼回事?」
這時醫護人員也已經趕到,七手八腳地把趙彤彤從後門抬了下去。宴會廳中已經有人注意到這邊的異常,人群有些許躁動,余嘯東皺起眉頭,對旁邊的人說︰「你下去跟人統一口徑了,就說趙小姐有些不舒服暈倒了。如今沒有什麼大事。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枝節。」
那人答應著下去,很快,人群的***動就被平服下來。
一件可大可小的事件,就這樣被余嘯東輕描淡寫地化解下去,辦事能力之強,令人嘆為觀止。
等到周圍恢復正常之後,余嘯東這才轉臉盯著安知薇︰「你懂得挺多的嘛。」
「舉手之勞,比起余二少的鎮定,我這麼一點兒舉動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安知薇說,余嘯東追問,「到底怎麼回事?她為什麼要在宴會上服藥?」
「他人**,我們外人不好干涉。我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倒在地上了,我想還是問當事人吧。」安知薇說著,看向余嘯雄。這邊忙成一團糟,余嘯雄卻只管追著安知夏的背影,間或應酬一下別人,再沒有看向這邊一眼。
安知薇更加為趙彤彤感到不值。
余嘯東見她言語有些怨憤,心中有些吃驚。趙彤彤和余嘯雄的事,他略有耳聞,只不過一邊是個無關緊要的千金小姐,一邊是自己嫡親大哥,他自然偏向余嘯雄這邊。在歐洲相處幾個月,他已經知道這是一個淡定的女子,沒想到她竟然面冷心熱,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趙彤彤,居然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思。
「到底這里是喜慶場合,她以客人身份過來卻要死要活的,未免太不像話了。」余嘯東忍不住說。
安知薇冷笑一聲,大大不以為然。剛才趙彤彤來這里的時候還活蹦亂跳地,為什麼轉眼之間卻想不開服藥?歸根到底,還不是余嘯雄這個負心漢!只是她懶得跟余嘯東再爭論下去,見董薇在人群中頻頻張望,顯然在尋找自己,就說︰「我母親在找我了,我得趕回去。我們回見。」
余嘯東沒想到她這就要走,心中再次愕然,居然有些不舍得。他說︰「趙小姐那邊……可能會希望你過去探望一下。」
「如果有必要,我會過去的。」
畢竟是安知夏闖下的禍,安知薇再不願意跟她扯上關系,然而畢竟事關安家體面,她恐怕不出這個面都不行。
…………
安知薇心情不好,另外一邊也有人生悶氣。
「真是的,怎麼還沒有開始跳舞,好悶哦!」程亦可喝著香檳,還沒有開始宴席已經醉了三分,正對著余嘯言抱怨,「嘯言哥哥,還是你對我最好。二哥總管宴會,和綜合辦經理一塊忙得腳打後腦勺;三哥沒有回來,大哥又……」
她嘟著小嘴,怨氣地瞥了一眼余嘯雄︰「顧著泡妞。只有你陪我了。」
「小可你可千萬別亂說。今晚過來的都是余家重要的客人,你亂說話得罪貴客可就不好了。」余嘯言笑道,「事實上正是我最沒用,所以我最空閑呢。」
「誰說你沒用啦。我覺得余家最有才華是你了,長得又好看。是你沒野心而已。唉,嘯東哥哥怎麼還不來陪我……對了,那個女人是誰呀,嘯雄哥哥一直跟著她。」
「她?是安知薇的妹妹安知夏。」余嘯言說,「你不要亂想啦,是因為她舅舅臨時來了,所以大哥去安排一下。那位林落華先生最近在城里風頭很勁,一連拿下好幾個大項目。連市委書記都給他幾分面子呢。」
「真是抱歉,今晚在組織部有個飯局,所以來遲了。」林落華已經拜訪過余老爺,余嘯雄自告奮勇接下接待他的任務,「這位一定是余大少吧?」
「是的。林先生,很高興認識您。」
余嘯雄沒想到林落華竟然還是安知夏的舅舅,眼前男人雖然已經四十歲,但仍然一臉桀驁,顯然不是池中凡品。為著安知夏的緣故,他對林落華就天然有了幾分好感。
「舅舅,你和我們一起坐嘛。」安知夏親熱地挽著舅舅胳膊,不願意放開。
「那是自然的。一家人一起坐。」余嘯雄做主,馬上給林落華在這里加了位置。那些人見余家大少親自為林落華拉椅子,不由得都交頭接耳,紛紛討論這個男人的來頭。
對此,林落翹和林落華幾個知道底細的,只保持微笑,吃菜喝酒。
宴席過後,就是舞會。余老爺和余太太領頭進入舞池,他們年紀雖然都大了,舞姿卻非常標準,男的挺拔,女的優雅,看起來比起一般差不多的年輕人還要養眼。一時之間,舞池內麗影雙雙。
余嘯雄仍舊是要去邀請安知夏,安知夏還有些矜持。畢竟,她和余嘯雄認識不算很久,而且論外貌,余嘯雄比起余嘯言差太遠了。余嘯言遺傳了余太太和余老爺外型上的優點,整個人粉妝玉琢,五官無可挑剔。但余老爺的第一任太太,余嘯雄生母僅僅不過中人之姿,遺傳到余嘯雄身上,雖然也是濃眉大眼,卻遠沒有余嘯言那樣秀氣。換言之,並不是安知夏那杯茶。
也因為這樣,余嘯雄對她的殷勤,安知夏看在眼里,她自己卻一直有所保留。
「知夏,你們年輕人去玩吧。」林落華這時候發話了,他目光帶著鼓勵,安知夏有些猶豫,終究還是听了舅舅的話,把小手交給余嘯雄。余嘯雄大喜,對林落華投去感激一眼,帶著安知夏走進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