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零開始學搏擊,是一件很艱苦的事。ai愨鵡
當教練阿諾把安知薇再一次甩出去時,她敏捷地在地上打了個滾,重新站起來擺好姿勢。阿諾的氣勢已經輸給了眼前的女人。她身材玲瓏,肌肉近期因為勤奮練習而緊致很多,每一寸肌膚都沁滿汗水,短短一個月時間她已經學會了避免受傷——那是學會搏擊的第一步。
阿諾不由得想起第一天來練習的時候,眼前這個女人肌肉松弛,神情怯懦,當時他就對送她來的那個人說︰「這個女人學不了。」
不過短短一個月時間,他已經改變了當初的看法。阿諾再次攻出一拳,安知薇靈活地閃過,自己抽空抬膝攻擊教練下盤,被教練躲開。教練一個掃堂腿,安知薇摔倒在地上。阿諾站定了說︰「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安知薇爬起來,一絲不苟地鞠躬,然後擦汗瞑。
玄月送來手機︰「老大來了。」
安知薇眼中閃過一抹陰霾。
可是,金主的電、話,是不能不接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手機那頭傳過來︰「在上搏擊課?給我上來。璋」
把手機丟回給玄月,安知薇離開教練場,來到電梯口,通過高速電梯,來到大廈頂層。顧三豢養自己的這個鳥籠,里面空空蕩蕩地,只有必要的生活用品。安知薇無心打理這個地方,所有錢都是顧三的,她在為顧三省錢。
門口放著一個行李箱,略顯破舊的新秀麗箱子,貼滿了世界各地的航空標簽,顯出它的主人是何等繁忙。只是做的都是傷天害理的偏門生意。安知薇通過旋轉樓梯上了二樓,浴室里傳來嘩嘩水聲,能夠有資格在這里沐浴的只有一個人。她回到屬于自己的房間里,把沾滿汗水的衣服月兌下,擰開淋浴頭,溫暖的熱水從頭沖下來,安知薇解開頭發,仔仔細細地把自己每一寸肌膚都沖刷干淨。
等她在浴室回到臥房時,那個臉色白得鬼一樣的男人已經坐在床上。
「過來。」
他拍拍自己身邊。
安知薇順從地走過去,顧三一模她的肩膀,皺眉︰「怎麼起雞皮疙瘩了。」
「剛出完汗又洗熱水澡,冷的。」
「你最好不要有別的念頭。」
說罷,顧三就覆蓋了上來。他把安知薇推倒在寬大的雙人床上,床褥很柔軟,而安知薇身子卻僵硬。顧三的技巧其實很好,人也長得帥氣,只不過她的心不在焉,加上身份不對稱,令她無法享受他帶來的快樂。
身下好像有塊冰冷的鐵板,上面卻有一只豺狼。而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做,顧三這一次的時間特別長,安知薇腰都酸了,才算完事。
當顧三在她身上離開,安知薇慢吞吞地爬向床邊。她要死不活的模樣終于激怒了顧三,他冰冷的雙眸一霎不霎盯著安知薇︰「你真無趣。」
「我確實很無趣。」安知薇不否認這一點。
她對情事一向不熱衷,從小的教養讓她對這方面帶了天然的羞澀。要是她熱情那麼一些,余嘯東也就不會移情別戀了。如今安知薇故技重施,在床上當木頭是她的拿手好戲,她一心要顧三對自己倒胃口。本來她和顧三就不應該變成眼下這種關系,現在所經歷的所有事情,都讓安知薇感到惡心。
「難怪他會選擇安知夏,而不是你。」顧三冷笑。
自己心里想是一回事,別人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顧三的話明顯激怒了安知薇,安知薇咬緊嘴唇,到底還記得如今寄人籬下,要忍氣吞聲。她克制又克制,終于把自己成功當成聾子,繼續向床邊爬去。
死人顧三,那麼用勁,她的腰都要斷了!
冷不防小腿一緊,她重新被顧三拉住。安知薇淡淡地回眸,說︰「你還想要?」
「要……也不急在這一時。余嘯東回來了。」顧三嘿嘿冷笑,昏暗燈光下,他邪氣的面孔像一匹潛伏的狼,「安知夏急著結婚,約了著名娛樂記者龍宇行做專訪。你熟悉他們的行動規律,一定知道他們會在什麼地方出現……」
安知薇臉色頓時變得比顧三還白。
媽蛋!他要去她帶他去見他們兩個狗男女!
這種沒水平的三流作者寫出來的拗口話,壓根沒法把安知薇如今的憤怒表達出來!安知薇知道自己現在的眼神一定很嚇人,因為就連顧三如今瞧著自己的神氣都不再是那種滿不在乎的態度,而是專注起來,並且放開了一直拉著她小腿的手。
安知薇一得到自由,瘋一樣朝床底下竄去,拼命地找拖鞋,而顧三則動作比她更快,嗖地一下往前去,一個餓虎叼食——沒錯,就是餓虎叼食的姿勢把安知薇重新死死按在身下。安知薇拼命掙扎,顧三雙手鐵箍一樣收攏,男女體力差距太大,安知薇壓根就沒法動彈分毫,她只好竭斯底里地哭叫︰「不要不要不要,你為什麼要這樣逼我,我不要見到他們……」
她聲音太淒厲,顧三嫌她叫得慘烈,干脆低下頭堵住安知薇的嘴巴。安知薇被他劇烈的動作弄得差點窒息,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顧三的嘴巴都被她咬出了血,她自己滿口鮮血,雙眼直直地瞪著天花板,胸口急促起伏。
「你不願意去,我也不會逼你。只不過一經過龍宇行的報道,明天的報紙雜志媒體肯定就全部通天了。你可以不帶我去,莫非你也不打算外出?」
顧三的話像一把機槍,射出的一梭梭子彈把安知薇原本破碎的心更加打得千倉百孔,安知薇伏在地上哭起來。
「除非你死掉,如果你沒本事死掉,就給我乖乖听話。」顧三重新站起來,丟給安知薇一條浴袍,「給你三十分鐘,換好衣服到樓下等我。」
他到外面去了,玄月走了進來。她彎下腰攙扶安知薇︰「安小姐,我來幫你。」
玄月是顧三安排照顧自己的人,同時也是監視自己的人。安知薇覺得自己真賤,居然還跟這個監視者有了不錯的感情。玄月把她攙到浴缸里,靜靜地幫她擦拭污穢的身子。她從來不多話,安知薇在她身邊卻感到安心。
「老大對你其實很不錯的了,何苦又要惹他生氣。」
玄月以為這只不過是普通的口角,安知薇微微搖頭,說︰「是我不好。」
「晚上老大會帶你去應酬吧?穿得漂亮一點,哄他開心,就沒事了。老大人其實很好的。」玄月笑笑說,「你的皮膚這麼好,穿上那條香檳色的裙子一定很美。」
浴池里的電視機突然播放出悠揚的鋼琴聲,一個美人在鋼琴旁彈奏樂曲,為一個知名鋼琴品牌代言。玄月目光移到那個美人臉上,贊嘆道︰「安知夏真是越來越漂亮了。話說,她也姓安?」
「是啊。」
「同姓三分親,說不定你們以前是親戚呢!安小姐,你無親無故,要是有一門親戚,那該多好。」
玄月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她不會注意到安知薇眼中閃過的那抹諷刺。安知夏何止是她的親戚,而且還是她的妹妹。只不過,除了顧三,這里沒有人知道她的真正來歷,也沒有知道她真正的過去……
也可以說,在那個夜晚,那個她被安知夏設計過後,抱著安知夏一起跳樓的夜晚,那一個安知薇已經死了。所有人都以為余嘯東的未婚妻已經死去,只有安知薇自己知道,她從樓上跳下來不到幾米,就被一根鐵枝勾住,因此而能夠幸免于難。
如果知道今天會淪為顧三的玩物,她會不會寧願在那天晚上死去呢?
…………
風聲在耳邊呼呼地刮,刮在臉上像刀,刺得心頭滴血。
安知薇衣領被鉤子掛住,晃晃悠悠,一縷芳魂,隨之飄蕩。頭頂傳來慢悠悠一聲招呼︰「命真大。」
她眼楮緊閉著,不敢抬頭,卻認得那個聲音,是那個叫做顧三的男人。為什麼不死?從三十樓跳下來,居然沒摔兩層,就被這根鐵枝掛住。安知夏被余嘯東拼死拉住,加上身後的保鏢團一同用力,居然拉回去了,哭哭啼啼地被簇擁著離開。今晚也不知道余嘯東怎樣千般愛憐,萬般撫慰。曾經屬于她的高床軟枕,就這樣被安知夏登堂入室,盤踞其中。
臉頰旁癢絲絲地,顧三在上面說︰「不想死就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