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丞相府門口的氣派輝煌相較起來,鎮寧王府的情況則截然相反,自廣成帝下旨囚禁鎮寧王後,鎮寧王府便徹底淪為牢獄。
鎮寧王府的厚重大門,六年間從未開啟過,灰塵積了厚厚一層,蛛網遍布寥落冷清,磚縫里叢生雜草,更偶有蛇鼠穿梭。
當然世人絕對想象不到,表面淒清慘敗的鎮寧王府,里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沒有了繁盛時期的喧囂浮華,如今的鎮寧王府清幽安靜,是眾生尋覓而不得的世外。
苑內小花園中,兩株百年梧桐,高廣挺立,五月初夏時分,綠蔭如蓋。
粗壯的枝干上扎了個秋千,以草藤編制成席塌形狀,上頭鋪著色彩明亮的軟墊,有男子清華絕色臥于其中。
絲滑的長發宛如黑色珍珠,色澤純正泛著和潤光芒,襯托出極致白希的肌膚,淡紫的衣裳輕披在肩頭,衣帶松松散散的系著,仿佛隨時會散開在風中。
端木池慎手里拈了一枚棋子仿佛拈花,秋千輕緩飄蕩中他稍稍走了神,須臾,當秋千蕩到小幾旁邊時落下棋子。
小幾的另外一旁吹雪正襟危坐,二十出頭的年紀竹青色的寬袍,有著江南水鄉般的精致秀美,荏弱蒼白得別有一番味道。
「雲家倚重之人已經在路上,過不了多久就該到金都了,十七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主子爺您不必太過擔憂。」吹雪聲如其人,淡若煙雲,尋不見絲毫力度,仿佛被風一吹,便會消散無痕。
端木池慎仍舊在那兒蕩啊蕩,微微垂下的眼睫弧度極美,「嗯,十七弟他……會好起來的。」
吹雪落下白色棋子,抬頭望向端木池慎,淡淡道︰「吹月回來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沒多大會兒,便有兩名青年男子,出現在他們跟前。
端木池慎懶洋洋直起腰肢,瞅著剛出任務回來白色勁裝男,斜斜飛揚的雙眉向上一挑,「吹月,你的情形看起來不太好哦。」
「屬下一時疏忽,功敗垂成,沒能殺了厲觀容。」吹月唰一下單膝跪地,面上隱有不甘之色,白衣上染了不少血跡,有些是他的,有些是他的同伴們的。
端木池慎遺憾的嘆了口氣,大概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並未表現出失望的神色,四十五度角望天悠悠道︰「禍害遺千年吶,我就知道,厲觀容那個老妖精,沒那麼容易死。」
跟吹月一同進來的是吹風,他用腳尖踢了踢吹月,「好啦起來吧,坐下說話。」
吹月將此次刺行動細細敘說,吹風的眉頭漸漸蹙了起來,「你們既能迫得厲觀容舊疾復發,又能堵截住所有厲觀容的人,那還有什麼原因會令你們功虧一簣?」
「姑母河畔忽然出現了一個少女,武功高強不說,而且精于用毒不留痕跡,我們就是敗在了她的手里。」八條漢子慘敗于一個十多歲的少女,悲憤不甘之余吹月覺得臊得慌。
吹雪點頭道︰「以一人之力,打敗你們八個,是個人物。」
端木池慎模了模鼻子,喃喃道︰「厲觀容手里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號人物?」
吹雪道︰「我去查。」
吹月道︰「主子,不能就這麼算完!」
吹風撇嘴,「敗了就敗了,下回該輪到我出馬了。」
瞧著吹月緊鎖的濃眉,憋屈惱恨的神情,端木池慎沉吟片刻,悠然下令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砍砍厲觀容的羽翼,喏,就從那壞事的少女開始。」
吹月聞言一喜,握緊了拳頭,「我定要殺了她!」
端木池慎斜瞅了他一眼,悠哉樂哉的蕩起秋千,「去吧去吧好好砍,省得憋出病來。」
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