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狼共枕,惡魔王爺從了我! 081 做我奶奶不好嘛?

作者 ︰ 戒色大師

封淮君拎著雲天邊的後領子,以此借力給雲天邊翻下馬。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愛睍蓴璩

雲天邊暗暗翻白眼,他既然如此嫌棄她,干嘛要跟她共乘一騎?多備一匹馬,她自己騎回家,也不成問題的。

老吳打開門,瞧見是封淮君,高興笑道︰「世子您過來了呀!」

封淮君神情寡淡,微微點頭。

接著老吳給燕論弘行了禮,目光從雲天邊身上掠過,感覺熟悉又陌生,于是,立即又轉了回來,愣愣道︰「這是?」

「吳伯,我是天邊。」頂著肉粽似的腦袋,頂了十多天了,雲天邊現在很平靜。

老吳驚呆,「二小姐?!啊呀!您這是怎麼了?」

雲天邊笑著解釋道︰「受了點傷,好得差不多了,看著嚇人,其實不礙的。」

「伯父不在,我就不進去了。」封淮君優雅地重回馬背,不知是對雲天邊,還是對老吳說了這麼一句,便帶著高遠和龍駒走了。

雲天邊站在門口,笑對燕論弘道︰「我已經到家了,侯爺,你也回驛館休息吧。」

「行,那爺改天再來看你。」

燕論弘表示了一下關懷,帶著六名屬下打馬遠去。

送走兩尊大佛,一身輕。

三個男人出去上班了還沒回,據老吳說,寄宿客溫言淵在屋里待不住,于是跟著雲天重到瑞仁堂去了,家里只剩下沈氏和雲天藍。

見到雲天邊的臉,自然又是大驚。

雲天邊避重就輕解釋了一番,謊稱是燕論弘遇到了刺客,她不過是剛好在場受了連累。

因為她的傷都隱藏在身上,只有臉上的傷無所遁形,以及行走時右腳還有點跛,其余的,整個人氣色看起來又還不錯,所以,沈氏母女也就沒有太過擔憂。

「只盼著臉上不要留疤才好。」沈氏眉頭深鎖,因此耿耿于懷。

「二姐姐是神醫,定能祛疤不留痕。」雲天藍對雲天邊信心十足,笑嘻嘻道︰「二姐姐,對不?」

「沒錯。」這點信心雲天邊還是有的。

封淮君給她用的藥,無論是內服的,還是外敷的,全都是最頂級的,她的傷口愈合的情況,可說非常樂觀,待傷口完全愈合了,她自己再研點藥,祛疤不成問題。

「哈哈,我就知道,沒什麼病患,能難得倒我二姐姐。」雲天藍好生驕傲,喜滋滋的道︰「我二姐姐是東澤最厲害的神醫,不對,應該是神州大陸上最厲害的神醫。」

神醫的稱號,雲天邊能勉強接受,但神州最強,她卻絕不敢當,小妹對她的信心,究竟從何而來?雲天邊無奈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神州大陸藏龍臥虎,論醫術,我絕對不是最厲害的。」

「就是就是,在我心中,二姐姐就是最厲害的。」雲天藍堅持己見,「別的人怎樣,我才不管呢。」

「是嘛?」雲天邊忍笑不已,「那天藍說說,我和父親,哪個厲害?」

「呃。」雲天藍眨巴眼楮,想了想,「一樣厲害。」

沈氏忍笑,揶揄道︰「你二姐姐固然是神醫,那天藍你呢?你和哥哥一同學醫,你爺爺爹爹二叔,都有教授你們,你哥哥早已能獨當一面,可你呢?分得清三七和田七嗎?」

被說到糗事,雲天藍臉一紅,撅嘴道︰「人家早知道的,三七就是田七嘛。」

沈氏坐了會兒起身,笑著對雲天邊道︰「你們姐妹倆先聊著,我去廚房看看。」

雲天邊點頭,「嗯。」

現在是下午,早已過了午飯時間,因為她在趕路,沒來得及吃飯,沈氏便吩咐廚房,特意為她做午飯。

午後,跟雲天藍在院子里玩了會兒,雲天邊便回房躺在軟榻上休息。

從窗戶投進來的陽光,漸漸變成了金黃色。

夜幕即將降臨。

這時,沈氏敲響了她的房門。

「伯母。」雲天邊坐直,沒有下榻。

沈氏笑臉迎人上前,先問候了她兩句,見她精神還不錯,便道︰「剛收到一箱藥材,是封世子送來的,你要不要看一下?」

封淮君送來的藥,肯定不能單單算作是藥了,那必然是難得的寶物,雲天邊很有興趣道︰「好啊。」而且她現在最需要用藥。

沈氏吩咐了一聲,就見她的兩個丫鬟,抬著箱子進了屋。

雲天邊下榻,打開箱子。

箱子里是大大小小的盒子。

每一只盒子里,都分門別類放著不同的藥材。

有些是她最近在用的,另外一些,也是她能用得著的。

沈氏見了,笑得更高興,「全是萬金難買的藥材,封世子當真有心了。」

雲天邊不知如何接話,便微笑著嗯了一聲。

如她所料,封淮君大手筆,大土豪。

其中一只較大的盒子里,放了幾包配置好的藥材,沈氏拿起一包看了看,笑著問雲天邊道︰「這個應該是要煎了給你內服的吧?」

每個藥包上都清楚的寫下了具體的煎藥步驟。

可見封世子對天邊是極上心的。

沈氏心想,將來天邊嫁到定國公府,定然會幸福美滿的。

雲天邊扭頭一看,點頭道︰「對,早晚需各服一次。」

沈氏道︰「那我送到廚房,給你煎了服下。」

感受到沈氏的關愛,雲天邊心里暖融融的,遂挽著沈氏的胳膊道︰「謝謝大伯母。」

「咱們是一家人,快別說什麼謝不謝的話,沒得生分了。」沈氏好笑的一笑,拍了拍雲天邊的手,「這盒子里的藥我就都帶走了,每日讓人給你煎了送過來,其余的就放你屋里,方便你隨時取用。」

雲天邊︰「好。」

沈氏把藥包放回去,讓婢女梅香拿了那盒子,正要離開時,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對雲天邊道︰「另外還有一事要與你說,陛下賞了你黃金萬兩,我放在庫房里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咦?萬兩黃金居然已經賞賜下來了?雲天邊還以為因為她重傷爽約,沒有去睿王府探望端木鳳惜,端木老爺子暫扣了那些賞賜呢。

或許端木老爺子是同情她的淒慘遭遇,所以才大發慈悲的吧。

她和燕論弘遇刺受傷的事,封淮君有向端木老爺子稟告過。

「大伯母,這萬兩黃金,我可能馬上就要用。」說到底,救治端木鳳惜的功勞,在她父親和大伯父,以及兄長,這麼一大筆錢的挪用,雲天邊覺得,有必要征得家人的同意。

然而在沈氏看來,雲長卿不在,這筆錢歸雲天邊,也是理所應當的,雲天邊要怎麼花,她本不該過問,卻擔心雲天邊有什麼難事,便忍不住問道︰「天邊,怎麼了?」

雲天邊直言道︰「我有個小師妹名叫天籟,與我如同親姐妹,天籟在多年前不慎走失,我想用這筆錢去找她。」

「原來如此。」沈氏聞言,放下心來,體貼的道︰「陛下的賞賜,是你應得的,你只管拿去用,咱家也不缺錢花,至于你小師妹天籟的事,我跟大家說說,讓他們都留個心,咱家瑞仁堂,每日人來人往,興許有些作用。」

「嗯。」大伯母通情達理,雲天邊很受感動。

臨走前,沈氏言語溫和的對她道︰「你先歇歇,估計你爺爺他們就快回來了,等會兒與天藍一起到飯廳吃晚飯。」

雲天邊從中拿出一只盒子,吩咐了一聲,流芳和玉笛便尋了一處角落,將大箱子抬過去放好。

所有的盒子雲天邊都打開看過,唯有她手上這個盒子里面,放置的不是藥材,而是三本書冊,其中兩本民間奇趣故事會,一本厚厚的神州山河志。

這本山河志比她先前看的,記載得更為清楚詳細,難得的是居然還有配圖。

雲天邊嘴角彎彎,喃喃自語道︰「哈,這家伙真是個BT啊,狠起來要人生死不能,好起來又細致入微……」

現在雲天邊心里頭最惦記的,是父親留在封淮君那兒的東西,也不知是些什麼,封淮君說過兩天,親自拿來交到她手里。

晚餐時分,雲天邊姍姍來到飯廳,身後跟著個溫家騷年。

溫家騷年似是剛哭過,眼圈紅紅的,還有點腫。

一刻鐘之前,溫言淵一回到雲府,听說雲天邊回來了,就馬上跑到雲天邊屋里,見到雲天邊纏了繃帶的臉,二話不說,抱著雲天邊大腿就哇哇哭,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剎那間拋到九霄雲外。

三個雲姓老爺們乍然見到雲天邊的造型,都免不了吃驚,多虧了雲雲天藍剛剛已經跟他們說過,並解釋了一番來龍去脈,讓他們有了個初步的心理準備,同時也省下了雲天邊不少口水。

一家人團團圍坐在桌邊,先說了一陣子話,然後才開始上菜吃飯。

忽然想起了黃子嬋,雲天邊邊吃邊問道︰「哥,黃姑娘怎麼樣了?」

雲天重臉色有點古怪,說不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停箸道︰「子嬋妹妹醒了,也恢復了清明……」

雲天邊手上一頓,暗暗吃驚,面上不露聲色,「那不是很好嗎?」

她並沒給黃子嬋解除記憶封印啊,黃子嬋怎麼會恢復清明?

她在狼魂營養傷的這段時間,黃子嬋身上發生了些什麼?

「是很好,就是……子嬋妹妹失憶了,不認得人了,連我也不認得。」雲天重大體上還是高興的,只是對黃子嬋失憶略感遺憾。

現在的黃子嬋對他十分冷淡,顯然只把他當成是個陌生人,這讓雲天重心里頗有些難受。

雲天邊一听,心中大定。

黃子嬋失去記憶,誰也不認得,也就是說,她的記憶並未解封,只不過,是神智不再混亂了。

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黃子嬋不再痴傻,對父親的顧慮,也構不成威脅。

「失憶肯定只是暫時的。」雲天藍笑著安慰雲天重道︰「說不定過段日子,黃姑娘身體養好了,就會記起哥哥呢。」

又笑彎了眼看著雲天邊,道︰「何況不是還有二姐姐在嗎?二姐姐能讓黃姑娘恢復神智,也一定能讓黃姑娘恢復記憶。」

「對的,對的!」溫言淵跟著附和道︰「萬事有我師姐在呢,怕什麼,我師姐可是神醫!」

雲天重狹長的眼眸豁然一亮,扭頭帶著希冀的望著雲天邊,「妹妹……」

「哥。」雲天邊明明白白的道︰「我不清楚黃姑娘的情況,可不會向你保證什麼。」

莊寧郡王昏迷整整十年,在她手里一朝蘇醒,禮部黃侍郎千金痴傻多年,經她診治,一夜之間恢復了清明……

這兩樁事兒傳揚出去,她不想當神醫也難。

但真的都不是她的功勞啊。

只能說明她人品爆棚,與柯南君恰恰相反,柯南君走哪兒哪兒死人,她走哪兒哪兒發生奇跡。

雲天重訥訥的道︰「那等你身體好些了,再去看看子嬋妹妹吧。」

雲天邊沉吟道︰「就明天吧。」

雲長儒道︰「天邊有傷在身,身體能吃得消嗎?若不行,就不要勉強,黃姑娘只是失憶,又有天重每日過去盯著,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雲天重道︰「對啊,妹妹,你可千萬別勉強,子嬋妹妹身體良好,失憶的事,也不急在這一時,等你大好了再過去看看,也不遲的。」

雲天邊言語溫軟,卻透著一股子堅持,「噢,我的傷已無大礙,你們不用擔心,我乘馬車過去,也不費什麼事,出去轉轉,也是有利于養傷的。」

黃子嬋的情況有點離奇,她必須親自去搞清楚。

父親對黃子嬋下毒手,絕不會是沒有道理的。

她得對黃子嬋多上點心。

雲天藍暗自琢磨了一陣,笑嘻嘻望著雲天邊道︰「二姐姐,明日我陪你一塊去吧,我也想見見黃姑娘,而且我還可以照顧你呀。」

雲天邊同意了,「也好,給你個表現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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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還沒吃完,便有丫鬟進來,道出一個噩耗。

廳里的人面面相覷,而後都看向雲天邊。

厲相要求雲天邊,即刻隨來人去丞相府一趟,並讓雲天邊帶上他需要的藥。

厲觀容需要的藥,就是她獨創的那種,能令他詭異裂開的臉,迅速愈合作用外傷藥,雲天邊很納悶,看向沈氏和雲天藍道︰「厲相要的藥,我早就備好了,並與他說過,讓他派人來拿,怎麼過了十多天了,他都沒派人來拿嗎?」

沈氏道︰「有來過的,你離家的第二天,厲相便親自上門,只是听說你不在,厲相便走了,連藥也不拿,說要你親手拿給他。」

「……」雲天邊無語了。

厲觀容搞什麼啊?她親手交給他,那藥就會香些嗎?

矯情!

踐人就是矯情!

太作了!怎麼沒把他自己給作死!

雲天藍嘀咕道︰「厲相真奇怪。」

厲相那日造訪雲府時,她趴在牆頭偷看過,厲相的行為真叫人困惑。相同的一罐藥,娘親交給他,和二姐姐交給他,有什麼區別嗎?

溫言淵低聲跟雲天藍說道︰「厲相是個大壞蛋。」

掃了一遍眾人神情,雲天藍深以為然,點點頭小聲道︰「嗯,是很壞。」厲相若不是大壞蛋,爺爺爹爹娘親,現在又豈會如臨大敵?

雲長儒無甚底氣的道︰「咱能辭了嗎?」

雲水生果斷搖頭,額間皺紋更深了,「厲相說得好听,是邀請,其實卻是命令,厲相的命令,誰人敢不從?」

雲長儒憂慮的皺起眉頭,「難道真要讓天邊去丞相府?」

雲天邊雖不情願,卻也只好道︰「我去就是了,又不是沒去過。」

溫言淵咬著筷子,緊盯著雲天邊。

雲水生皺著老臉道︰「那怎麼行,你一個姑娘家的,厲相又是那種病。」

「啊?哪種病?」雲天邊隱約意識到什麼了。

「就是那個病唄。」雲天藍是挨著雲天邊坐的,她湊到雲天邊耳邊,鬼鬼祟祟的小聲道︰「外面不是瘋傳,厲相不能人道咩?」

「……」雲天邊汗。

厲相不能人道,是她造的謠,如今人盡皆知了嗎?估計是端木行之給傳出去的。

「妹妹是女孩子,厲相那種病,實在不方便。」雲天重紅了臉,自告奮勇的道︰「要不,我代妹妹去吧。」

雲天邊搖頭,「厲相指明了非要我去,哥哥代替是行不通的。」

一大家子正糾結間,有小廝奔進來說,相府的人在催了。

關鍵時刻還是沈氏最冷靜,「看這情形,天邊今兒是非去不可的了,天邊一個人去我們也不放心,我看不如這樣,天重陪天邊一起去一趟吧。」

雲天重立馬站起來,「好,我陪妹妹去。」

溫言淵從座位上起身,跑到雲天邊跟前道︰「師姐,我也跟你去。」

雲天邊沒有拒絕,點點頭,當先走出了飯廳。

一個人跟著她是跟著,兩個人跟著也是跟著,有兩個男子跟著她,祖父他們忐忑的心,也會稍微安定一些。

雲天邊的貼身丫鬟流芳,捧著裝了藥粉的壇子,站在飯廳外面等候,雲天重出來後,先從小廝手里取過藥箱,然後接過流芳手中的壇子。

雲天藍站在飯廳門口,望著雲天邊三人遠去,抿著嘴巴沒有做聲。

其實她也想跟著去的,雖然她做不了什麼,哪怕陪著二姐姐也好,因為她們是一家人,可是很顯然,丞相府不是個好地方,她怕給二姐姐惹麻煩,所以沒有吱聲。

雲府大門外,一抬轎子,四個轎夫,一個護衛模樣的青年男子。

盯著那頂漆黑神秘,又十分土豪的轎子,雲天邊眼楮眯了起來。

那是厲觀容的專用轎,他不會跟上次一樣,又藏在轎子里了吧?

轎夫打開轎簾,青年護衛道︰「雲姑娘,請。」

雲天邊婉拒,「我一身濁臭,怕燻著你家厲相,就不坐轎了。」

雲府的馬車已經趕到門外,雲天重和溫言淵先上了車,雲天邊往轎子里看了一眼,只見里頭仍是一片漆黑,像個吞噬一切光明的無底洞,其中沒有看見厲觀容的身影。

但沒看見並不代表他不在,上次她進轎子之前,也沒有察覺轎子里有人,但他偏偏就坐在里頭,雲天邊果斷轉身走向馬車。

就算厲觀容真的不在里面,她也不願乘坐他的轎子。

上次不知那是厲觀容的專用轎,糊里糊涂的就乘上去了,結果是差點沒在里頭給憋死,現在曉得了,她嫌命長才會再次進去呢。

「雲姑娘請上轎,我家相爺,只邀請姑娘一人。」青年護衛閃身擋在雲天邊跟前,朝雲府馬車那邊輕輕掃了一眼,「閑雜人等,最好不要擅自跟隨。」

雲天邊斜眼瞅著青年侍衛,涼涼的道︰「他們沒打算去你丞相府,他們只是送我一程罷了。」

青年護衛沒再說什麼,任雲天邊上了馬車,也沒再強求她乘轎。

出來時相爺就猜到,她不會乘他的轎子,卻也沒讓他強迫她。

既然相爺沒有吩咐,他就不會自作主張。

丞相府的轎子走在前頭,雲府的馬車跟在當中,青年護衛跟在最後面。

「剛才厲觀容護衛的話,你們可都听見了?」雲天邊坐在沈氏刻意為她準備的軟墊上,神色淡淡的看著對面的溫言淵和雲天重,「你們進不了丞相府,便在丞相府外面等我,我自己進去就行了。」

溫言淵不甘心的道︰「不行,我要跟著師姐。」

雲天邊嘴角一扯,「你很懷念厲觀容那些蟲子的滋味?」

想起一群黑乎乎的超級惡心的蟲子,從他體內破膚而出的場景,想想那些蠱蟲在他體內時,讓他痛苦難受難以遏止的糟糕感受,溫言淵驚悚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嗯哼?」雲天邊繼續給溫家騷年施加壓力。

「我、我……師姐讓我在外面等,那我就在外面等,我听師姐的。」溫言淵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攥著自己的胳膊縮成一團。

那些惡心的蟲子專吸腦髓,腦髓被吸干淨了就會變成腦殘了,嗚嗚,他不要做腦殘。

「妹妹。」雲天重眉頭深擰,憂心忡忡道︰「真的非得讓你一個人進去嗎?」

「厲觀容那人矯情,臭規矩多,他說只讓我進去,也就只有我能進去,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捋了捋散在臉頰旁頭發,雲天邊輕描淡寫的道︰「哥哥別擔心,我不是第一次與厲觀容踫面,再說了,厲觀容還指著我給他治病呢,不會太為難我的。」

「這個我知道,我只是怕……厲相患的是那樣的毛病,你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雲天重面皮薄,說著這種話題,臉一下子刷紅了。

「……」雲天邊撐著額頭,原來他們擔憂的,是這個。

囧。

雲天重認真思索了一陣子,「妹妹,其實我對男科方面,也是有所研究的,大概一年前,還治好了一個人,要不然,你去跟厲相說說……」

雲天邊忙擺手,「不不不、不用了,哥哥,我一個人可以的。」

雲天重要是當著厲觀容的面,提出要給厲觀容治這種病,厲觀容肯定會溫柔的一笑,然後生生捏死雲天重。

雲天重︰「……」

雲天邊道︰「厲相不能人道,只是謠傳,厲相找我治的,是別的病。」

雲天重狐疑,「真的?」

「不信拉倒,反正就算是不能人道的毛病,我治都治過一次了,還怕給他治第二次嗎?」雲天邊說完往後一靠,干脆來了個閉目養神。

雲天重︰「……」

好半晌,雲天邊忽然想到一茬,猛然睜開了眼,「哥,厲觀容有沒有請父親看過病?」

雲天重想了想,點點頭道︰「有的,金都里的豪門大戶,大多都請過父親。」

又奇怪道︰「妹妹,怎麼了?」

「厲觀容請父親所治的,興許跟請我看的,是同一種毛病。」雲天邊眼神平靜看著雲天重,「父親應該沒有與你們說過,厲相患了什麼病吧?」

是不是在父親受邀去丞相府,為厲觀容治病時,被厲觀容捕捉到蛛絲馬跡?繼而暴露了身份,受到厲觀容的威脅?

父親還在西滄身居高位時,他的醫術便已獨步天下。

後來偷偷替代了雲長卿,也只想做個普通大夫,雲天邊想不明白,十年前,父親為何要強出頭,出手救治端木鳳惜?

只要父親是個普通大夫,就不會那麼惹人懷疑。

為什麼?

她腦子里好多疑團,從前沒有太關注,沒有及時問清楚,現在卻無人可問。

雲天重道︰「沒有。」

「厲相的病,是個秘密。」雲天邊感覺疲倦,緩緩閉上眼,「向來位高權重者,不願將短處暴露,為了你們好,我也不會說的。」

「喔,我明白的。」雲天重若有所思,這下終于相信,雲天邊剛才說的,厲相找她治的病,不是不能人道的病。

將雲天邊送到丞相府門前,車夫老王便驅趕馬車離開,停在距離丞相府不遠的地方。

雲天邊捧著裝藥的瓷壇,被帶到厲觀容的起居室,直到看見厲觀容她才確定,剛才的轎子里,厲觀容其實並不在。

厲觀容一看見雲天邊,便止不住笑彎了腰,雲天邊翻白眼望屋頂。

當著她的面便肆意恥笑,這群心腸歹毒的男人。

正常人是不會干這種幸災樂禍火上澆油的事情的。

厲觀容頗感興趣的繞著雲天邊轉了一圈,一如既往用他那溫柔纏綿的腔調稱贊道︰「多日未見,女乃女乃越發漂亮了,我都快認不出了。」

「呵呵。」雲天邊敷衍的干笑。

踐人——這是最適合厲觀容的形容詞。

厲觀容笑得艷光四射,「女乃女乃走路時的姿態也好看得緊。」

「呵呵。」雲天邊笑得干巴巴。

該恥笑完了吧?雲天邊一面月復誹,詛咒厲觀容不得好死,一面雙手舉起瓷壇,「丞相大人,你要的藥。」

厲觀容打開蓋子看了看,「女乃女乃可真大方,配制了這麼多。」

「可不是嘛,配置了這麼一大壇外傷聖藥,可花費了我很長時間,又用了好些藥材呢。」雲天邊終于撩起眼皮子,正眼看著厲觀容,恰到好處的微笑道︰「丞相大人,您要是想感謝我的話,隨便給點費用就行,也不需要太多,意思意思即可。」

厲觀容從她手中取過瓷壇,放到一旁的長形木桌上,回頭對雲天邊道︰「女乃女乃要錢啊?」

「多多少少意思意思就行,我是普通小老百姓,您是堂堂丞相大人。」雲天邊笑道︰「我是怕丞相大人因白拿我的藥而過意不去。」

厲觀容一臉認真的道︰「我沒錢。」

呸,厲觀容他會沒錢?不想給就不想給吧,竟然扯出這種理由。

給了算她沒有白忙活一場,不給就算了,原本也沒指望厲觀容會付錢。

「既然丞相大人兩袖清風,那就算了。」雲天邊微微頷首,向厲觀容辭行,「現在時候不早了,丞相大人早些歇息,我先回去了。」

厲觀容一只手搭在她肩頭,彎下腰面對著她的臉道︰「女乃女乃急什麼?我不吃人的。」

兩人的臉挨得極近,彼此呼吸可聞,雲天邊腦袋往後仰,指著自己的臉道︰「丞相大人你看到了的,我都傷成這樣了,當然是想早點回家喝藥。」

「我也沒打算留女乃女乃過夜啊。」厲觀容溫存脈脈的道,「我的床太狹窄,兩個人睡有點擠,等下次換個大的。」

厲觀容的言辭,語氣,暗示的意味很濃烈。

雲天邊︰「……」等她的身體養好了,她立即滾出金都。

再也不要見到厲觀容了,這家伙真矯情真煩人。

他換再大的床都跟她沒關系。

厲觀容補充追問道︰「女乃女乃覺得呢?」

「丞相大人的事兒,哪里輪得到我做主?」他身上濃郁的香氣,鑽入她的五髒六腑,雲天邊有些受不了,小心翼翼往後退。

她退一步,他則進一步。

厲觀容點點頭,「嗯,現在是做不了主,總有一天,女乃女乃能做得了主。」

雲天邊再退了一步,警惕的盯著他,「什麼意思?」

他又想搞什麼ど蛾子?安分點兒能死嗎?

「女乃女乃做了什麼壞事?得罪了什麼人啊?」厲觀容便再進一步,卻換了個話題,語調悠悠蕩蕩,「女乃女乃離開金都十多天,我還以為,女乃女乃是為了躲我呢,原來是遇到了刺客啊……」

雲天邊又退一步,隨之心思一轉,「丞相大人,你是官,我是民,我遇刺受傷,生命受到威脅,丞相大人管不?」

「管啊。」厲觀容步步為進,修長的手指勾起她散落在臉側的秀發,纏了一纏繞了一繞,弄得雲天邊嬌軀一僵,越發抗拒的往後面退時,才將那縷強韌的發絲別在她的耳後,「女乃女乃說說,我要如何管?」

「丞相大人可去查一查,刺殺我的幕後主使,究竟是什麼人。」雲天邊腳下驟然一頓,腰部撞上了木桌邊緣,退無可退。

 。

一聲機括輕響,左手手腕一涼。

厲觀容沒再進逼,得手後,爽快的答應了,「女乃女乃親自開口,我必定全力以赴,一定查出幕後主使。」

雲天邊抬起左手一看,腕上被套了一只手鐲,「這是什麼?」

「鐲子啊,女乃女乃送我那麼大一壇藥,我雖然沒錢,卻也不好意思白拿啊,不然心里會過意不去的。」看著她手腕上的鐲子,厲觀容滿意的笑了,「女乃女乃戴起來真合適。」

「……」雲天邊額角青筋一閃。

踐人,踐人,踐人……

手鐲顏色深紅,深紅中透著黑,表層雕刻了奇特的花紋,里層刻了古怪的符文,看起來像是木質的,但她用力捏用力扯,手鐲卻絲毫無損。

這手鐲跟厲觀容本人一樣,透著一股子神秘和詭異。

手鐲不大不小,恰好套在她的手腕上,是絕對月兌不下來的,除非厲觀容給她開鎖。

手鐲上有個精巧的小鎖,鎖的材質與手鐲一樣,捏不碎,弄不壞。

「干嘛給我戴個鐲子,丞相大人什麼意思?」雲天邊冷冷盯著他。

這手鐲跟它的主人一樣,不是個好東西!不能戴!戴不得!

可是已經套在她腕上了。

厲觀容轉身走到旁邊的椅子前,笑吟吟的坐下,「女乃女乃沒見別人養狗嗎?通常主人都會給狗狗戴個項圈的。」

鐲子剛套上去的那一瞬,雲天邊的心便倏然一沉,不好的預感隨之滾滾而來,手腕上刮出了好幾條血痕,想盡辦法都沒能卸下鐲子,雲天邊便心煩意亂的道︰「你要不要臉?誰要做你的狗!」

這個鐲子除了材質古怪,肯定還有其它的作用,絕不單單只是個所謂的標志性的項圈,厲觀容才不會要她做他的寵物呢,要她做他的奴隸,做她的傀儡還差不多!她戴在手腕上,也就相當于綁了一顆定時炸彈在身上。

難怪非要她親自把他需要的藥親手交給他,就是為了等她伸出手好給她上個套子。

厲觀容神態悠然,模了模自己的臉,奇怪道︰「我的臉長得好好的,要不要是什麼意思?」

一瘸一拐走到他面前,雲天邊伸出手腕,冷冷的道︰「解開。」

「女乃女乃乖。」厲觀容順勢握住她的手,手指輕撫她腕上的血痕,無論動作還是語氣,都溫柔得能膩死人,「做我女乃女乃不好嗎?」

被他模得毛骨悚然,雲天邊唰一下抽回手。

「我不想要你這個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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