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空間,無邊無際的黑暗,有人在後面追趕她,可是無論她怎麼拼命地跑,她都逃不出黑暗的可怕。
「啊……」丁想容再次從噩夢中驚醒,氣喘吁吁地從床上彈跳而起,慘白的小臉上沁滿了冷汗。
她又做了小時候那個噩夢了,她沒有辦法忘記那件可怕的事情。
八歲那年,她被滾燙的石灰水灼傷了眼楮,陸叔叔也給她找過很多有名的眼科醫生看,可她的眼楮到最後還是看不見了。
也就是說,她如今是個看不見的瞎子,衣食住行都需要別人的照顧。
緩過心悸的情緒,丁想容赤腳走下了床,循著記憶中的位置,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任外面涼爽的夜風吹走自己憂愁的情緒。
明天,陸子騫就要回國了,恐怕她以後的日子又要不好過了。
想起陸子騫,丁想容淺淺地皺起了眉,絕美的小臉上有著化不開的郁色。
當初是她的一句話讓陸叔叔把陸子騫送到了國外去念書,這次他回來一定會報復她吧。
翌日,陸子騫的航班準時到達了機場。
「怎麼是你來接我,沈叔?」戴著墨鏡從機場走出來的陸子騫提著行李上了來接他的車,眉宇間有些冰冷。
「我爸呢?」
「老爺在公司開會呢,少爺。」沈叔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里悄悄打量著陸子騫。
「少爺,您長高長壯了,剛才。我差點認不出您來。」
陸子騫但笑不語,修長的手指優雅地摘下了墨鏡,露出一雙冷冽迷人的星眸。
「那個小瞎子還在家里吧?」
「您是說小姐吧?」沈叔微微愣了愣,」小姐一直在家,您也知道,她眼楮瞎了好可憐……「
「好了,沈叔,專心開你的車吧。」陸子騫不悅地打斷了沈叔的絮絮叨叨,重新把墨鏡戴上,遮住了他星眸里的一抹暗光。
她在家就好,就怕她听到他回來,已經從家里逃跑了!
丁想容坐在琴椅上,白希的手指輕巧地按著黑白的鋼琴鍵,一串串優美的音符從她的手指間飄出來,彌漫了整個琴房。
窗外的陽光薄薄地打在了她清靈的小臉上,她的嘴角微微帶著笑,恍若天使一樣純美。
可這一切的美好因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而戛然而止。
丁想容從琴椅上站了起來,側耳傾听著她不熟悉的腳步聲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你是誰?」輕微的聲音帶著局促的不安,丁想容用力按住了身後的鋼琴板。
來人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一步一步緩慢走近她,仿佛在肆意欣賞她的緊張和不安。
「你到底是誰?」等那個人終于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丁想容努力穩住了顫抖的聲音,問著面前之人。
從氣息和腳步可以判別,站在她面前的應該是個年輕的男人。
陸子騫微眯著星眸,在欣賞夠了丁想容的緊張和不安之後,修長的男性手指邪肆地欺上了女孩無神的眼楮。
「我是誰?你難道不知道嗎,小瞎子?」陸子騫的嗓音醇厚而富有磁性,任誰听了都會說他的嗓音和他的人一樣迷人。
「你……回來了!」眼楮上的冰冷溫度讓丁想容瑟縮了一下,馬上後退了一步,離陸子騫遠遠的。
他一回來就找她,果然是被她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