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既然和太子有關,她這個太子妃自然不能插手,事關大義小義,她還是分得清的!
雖說實際上她是真的好奇的很!
只是現在看著他這樣的反應——
唐淺淺默默嘆了聲,好懊惱啊!
自己怎麼就這麼聰明呢!瞑!
唐淺淺擺手示意一眾侍婢退下,自己跟著走了過去。愨鵡曉
在南耀羽坐到軟塌上之後,示弱的依偎到南耀羽的懷里,仰頭眨著一雙小眼楮只若惹人憐愛的瞅著他,「莫不是太子殿下想要臣妾做些什麼?」
南耀羽喉嚨一梗,淡淡的瞥了眼她,「沒有!瑕」
「既然沒有,那怎麼就不喜歡臣妾這般坦誠了?」唐淺淺眨眨眼,繼續茫然狀。
「……」
南耀羽緊抿了嘴角,起身就要走。
唐淺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撒嬌的扯了扯,「其實,人家也是嫉妒的嘛!」
南耀羽的身形微頓,側目再看堪堪到他胸口的小女子,徒然的一股惱怒。
低頭就重重的壓到她的唇上,很有些粗魯的碾壓了幾下,最後又堪堪的咬了口。
嘶——
唐淺淺悶哼著沒有出聲。
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
「走——」
袖子一緊,南耀羽拉著她就要出去。
唐淺淺詫異,「什麼?」
南耀羽回頭瞪過去,唐淺淺閉嘴,噤聲。
南耀羽滿意,拉著她往外走。
只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唐淺淺還是出了聲,「能帶著麥芽糖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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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書房庭院外面的花園里。
唐淺淺坐在宮燈明亮之下,身下的石凳上墊著厚厚的棉褥,身邊的桃香盡職的伺候著。
手頭上還有早先就預備下的零食糕點。
雖說晚膳她吃了不少,可這會兒一個多時辰過去,她又覺得餓了。
一邊吃著,唐淺淺一邊贊嘆的表揚自己賢明大度,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好女人,好太子妃!
先前明明是某個家伙生硬的拉著她到了書房,又逼著她挺著尚且沒有太明顯的肚子給他整理那些卷宗奏折之類。而為了讓這位爺盡快的消氣,她當然是義不容辭馬不停蹄,盡心盡力的整理完全,可她也就是剛弄整齊,還沒有來得及瞧瞧這位仁兄是不是消氣,就听著門外桐梓說什麼,「劉承微到!」
他什麼意思?
她一頭霧水,而緊跟著那位劉承微就已經進到書房里。
然後,然後她便秉持著一個良好太子妃的形象,躬身告退。
只是在她退離的時候,那位太子殿下好歹也是和她說了那麼一句話,「……既然愛妃如此懇求,本宮也只能先應諾了!」
「……」
她懇求什麼了?
他又應諾她什麼了?
丫丫的!
就是現在她一頭霧水,完全不明所以他的用意謀劃,也深刻的知道,她被算計了!
如今,她懷有身孕。
如今,她一心傾心與他。
如今,他竟然還不知不覺的算計她!
好,就算是她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男人,他有什麼事情,她也應該義不容辭的給與幫助,可憑毛連提個醒兒都沒有就算計她!!
就算是她剛才不小心說了一些他听著可能不太順心的話,可他好歹是個大男人,干嘛和一個小女子過不去?
唐淺淺吃著手里的酸梅,無語的嘆息,再嘆息。
這叫什麼?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現在,那位劉承微已經進去了好一會兒,而她倒是似乎成了門神!!
唐淺淺瞅了眼不遠處站在庭院門口,看似恭敬的守著書房,實際上根本就是在盯著她的桐梓,回以溫柔一笑。
桐梓趕緊的垂首躬身,以示恭敬。
唐淺淺撇了撇嘴,抬眼看向頭頂上的蒼穹碧野。
悲催啊!悲催!!
「妾身見過太子妃!」
柔美的聲音好似天外飛仙。
唐淺淺回頭,不遠處的翡翠宮燈之下,一道嬌俏的人影兒立在身後的一眾侍婢之前,盈盈一拜。
唐淺淺揚唇,抬手,「毋須多禮!」
「是!」
那個女子應著,嬌柔的面容從半掩著的宮燈下走出來,柔美的面容上,幽亮的眸子里絕美風華。正是盧湛箐,盧良媛。
「妾身本是擔憂劉承微,現見太子妃也在此,妾身就放心了!」盧湛箐道。
唐淺淺點了點頭,「听說盧尚書和劉侍郎尚算親近?」
盧湛箐眼底閃了閃,點頭道,「劉侍郎的兄弟早年間曾是父親的手下,後來那位兄弟過世,父親便對劉侍郎有些照顧,只是父親也不知道劉侍郎私下里竟有這般的錯處!」
唐淺淺也點頭,示意盧湛箐坐到自己身側,「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朝堂上,好像就更是如此了!」
听著唐淺淺的話,盧湛箐低垂下頭,即便如此的距離,唐淺淺也只能看到她緊抿了的唇角。唐淺淺的眼中微微的閃過一道流轉,轉頭看向仍是緊閉的書房房門。
「或許,太子對劉承微還是有心的……」這一聲輕嘆,略顯無奈。
盧湛箐抬頭,臉上有些掩飾不住的訝然。
唐淺淺一笑,「太子書房,非傳召不得入內,今兒本宮也是隨著太子進來的,可劉承微卻是直接就進了去。若非是太子有命,就是劉承微膽大的很……」
盧湛箐像是有些嚇到,「太子妃過慮了,妾身以為應是太子宣見。」
唐淺淺點了點頭,看向盧湛箐的眼楮里多了些不易察覺的溫度。
「時候不早,本宮也有些累了!」嘆了聲,唐淺淺沖著桐梓的方向招了招手。
桐梓過來,沖著唐淺淺和盧湛箐先後一輯。
唐淺淺起身,「若是太子問起,就說本宮乏了!」
「是!」
桐梓只趕緊的躬身應諾,唐淺淺沖著盧湛箐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盧湛箐躬身相送。
當唐淺淺一行人離開,桐梓看向盧湛箐,「良媛要見太子殿下?」
盧湛箐溫言一笑,「太子妃都不攪擾太子殿下,妾身又怎麼敢!請桐大人不要告訴太子殿下妾身前來之事!」
「是!」
盧湛箐回以一笑,轉身領著身後的宮婢回去清風齋。太子妃寢宮。
唐淺淺坐在梳妝鏡前,身後的桃香給她摘下頭上的紋飾佩玉。
看著鏡子里桃香若有所思,唐淺淺搖搖頭,「想問什麼就問吧!」
桃香眼里一亮,「盧良媛是要幫劉承微求情?」月兌口而出。
唐淺淺無奈,「你倒是有幾分聰明,只是這種事情上,還是顯得笨拙了些!」
「請太子妃明言!」桃香很誠懇。
唐淺淺一笑。若是桃紅問,她一定不會理她,只是桃香在她身邊還算是聰明的,她總是要有個左膀右臂不是?
「太子殿下是何所人也?既然太子殿下都已經見了劉承微,那就是說太子殿下已經有了安撫之心!」
「再說,既然盧良媛在劉承微進去沒一會兒就趕了來,那就說明劉承微的舉動,她是知道的。而想必也知道先前是本宮在書房里……不要忘了,劉承微先前可是求的本宮!」
桃香頓悟,雖說太子妃在听到劉承微講的那些之後並沒有說什麼,可劉承微畢竟是和太子妃一先一後進的書房,「太子是想要劉承微承太子妃的恩情!」桃香道。
唐淺淺點了點頭。
在她離開書房時,那位太子的話便已然說的很清楚了。
「既然盧良媛知道太子殿下有意要太子妃得恩,那盧良媛又是為了什麼呢?」桃香仍是不解。
唐淺淺嫣然,「自然是想要探听下本宮到底是何心情了!」
——不管盧良媛知不知道劉承微一家下獄的黑手就是書房里的那位,剛才她這個太子妃儼然就像是個被自己喜歡的男子扔在外面的女子,里面春花秋月,她這個正妻只能在外面喝西北風。就連她一時都有些悲催憤懣,更不要說這一幕看在旁人眼中又是什麼樣的情形了。
那日她的鋒芒畢露,想必也讓這位盧良媛知道她並非是好欺負的。只是事關自己最喜歡的男子,就是最聰明的女子可能都會變成白痴,就好像先前她竟然會以為那個太子會和唐嫣然翻雲覆雨,然後自己生了一肚子氣一樣。所以,那個盧良媛說不定就是懷著這個念頭。另外,就是示好……
只是可惜,她的男人,決不允許旁人窺伺!
唐淺淺看看鏡子里正低頭沉思的桃香,又看向自己,眉眼輕佻柔色。
……………………
清風齋。
宮燈明亮。
盧湛箐立在書桌上,一副山水畫,栩栩如生。
潑墨的顏色,猶如雨後青黛。更顯無限風情。
旁邊侍奉的侍婢看著連連贊嘆,只是可惜月復中贊嘆的話不多,不知道從何開口,只能兩眼冒光的看著。
盧湛箐眼角淡淡的瞥了眼,美好的唇角勾起一抹漣漪輕笑,
「如墨山黛,不過如此!」
隨著話音落地,盧湛箐放下了手里的筆鋒。
「良媛可是要題詩?」侍婢問。
盧湛箐看也不看自己適才做出的這幅畫。搖頭,「只是閑來無事作畫一副,何需什麼提詞!」
——此刻,這畫中只有她喜歡的山水,其他所有都不過畫蛇添足。
侍奉的侍婢忙奉上她獨有的印鑒。
盧湛箐在畫上印下。一個鮮紅的「箐」字直直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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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來。
唐淺淺睜開眼楮,瞅著身側空蕩,顯然並沒有來人的平整痕跡,眼楮里似有若無的劃過黯然。
雖然人家晚上沒有來入宿,早就是在她意料之內的,可這猜對了感覺……很不好。
……難怪昨兒那位爺會那麼生氣了!
默默的吐了吐舌頭,唐淺淺吩咐起身。
用過早膳,又稍稍的休息了會兒。
門外來報,唐良媛求見。
「請!」唐淺淺道。
……
唐嫣然一身的素服進來。唐淺淺也已經簡單的梳妝打扮了下。
兩姐妹相似的面容交映,竟都有些楚楚可憐。
「姐姐!」唐嫣然的眼楮里隱隱泛紅。
唐淺淺喉嚨里也有些哽咽,「妹妹!」
靠之!
演戲誰不會!
侍奉在側的宮婢給端上來了茶水糕點,還有備好了唐淺淺一貫喜歡的酸梅。
姐妹兩人,相對而坐。
「這陣子,可覺得好些了?」
唐淺淺把桌上的糕點往唐嫣然的跟前推了推。
唐嫣然眼眶泛紅的拿起來,只是還沒有吃到嘴里,就霍得起身,沖著唐淺淺就噗通一聲跪下去。
「還請姐姐原諒然兒原來的過錯!」說著,唐嫣然哭了出來。
身子不住的顫抖,更是面色慘白,像是真的悲切到了極點。
「然兒,你在說什麼!」唐淺淺忙起身把唐嫣然扶起來,輕聲嘆息。
這幾日忙來忙去的倒是差點兒把唐淺碧的這位妹妹給忘了,只是她這樣傷心的樣子,確是讓人心疼。
「姐姐知道然兒在說什麼!」唐嫣然深吸了口氣,抬眸定定的看著唐淺淺,「先前是然兒無知,到現在然兒才明白父親說的對,太子身系國之社稷,身為太子妃定要淑德,堪位賢良之首,然兒尚小,目光短淺,能有如今之位也是太子先前錯愛!」
「姐姐,然兒知道原來做過很多錯事,可如今母親已逝,然兒身邊也只有姐姐一人,然兒斗膽,請姐姐原諒然兒先前的錯事!」
說著,唐嫣然又要下跪。
唐淺淺又怎麼能允,一個眼神過去,旁邊的桃紅趕忙的過來,幫襯著她一起把唐嫣然扶起來。
唐淺淺拉著唐嫣然的手坐到座位上,兩人之間只隔著一方短桌。
唐嫣然的臉上仍帶著哭泣過後的蒼白,正一抽一抽的看著她,唐淺淺深深的看著,臉上浮上凝重。
「或許你之前做過什麼錯事,只是我不知道,就當作那些什麼都沒有發生吧!只是現在,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也不妨把我的話說出來,我只要你記住,不管旁人說什麼,在姐姐眼里,你一直都是我唯一的妹妹!知道嗎?」
「姐姐……」唐嫣然的眼中閃著淚光,唇角也不住的發顫。
唐淺淺彎了彎唇,又把茶水往她跟前推了下。眼中一閃幽深。
「其實,便是然兒不來找我,我也是要找你的——」
……
「姐姐!」
唐嫣然眼中的淚光早已經含窒,只若驚訝的看著唐淺淺。
唐淺淺沖著唐嫣然安撫一笑,低頭喝著杯中的茶水。
唐嫣然到底忍不住,「姐姐剛才所說可是真的?」
唐淺淺點頭。「或先前我並不確定,可昨兒在太子書房門外看到盧良媛,我便確定她早已經和劉承微勾結在一起!一個良媛,一個最漂亮嫵媚的承微,倒也是很厲害的角色!」
「那既然如此——」
唐淺淺輕輕一笑,攔住唐嫣然後面的話,「你想說,既然如此,那她為什麼早先主動和劉承微撇開關系呢?」
唐嫣然點頭。
唐淺淺一笑,「還不是因為那夜里皇上入宿莊怡園,已然是把劉承微推到了風口上?再加上那天我已經說的很明白,盧良媛為了免得波及到自己,才先表示生疏。」
「只是這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她本想隨後再去勸慰幾句,只是沒想劉承微的家人先下了大獄……不過,劉承微來找我,倒也是她給出的主意!」
看著唐淺淺堪堪而言,唐嫣然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為什麼?」
唐淺淺看著唐嫣然似若茫然的模樣,搖了搖頭,「一來,看我會不會出手相助,二來,也是看太子對她如何!若是太子對劉承微懷有安慰之意,那對她就會更好!……難道然兒不知道後宮也就是縮小的朝廷?」
「……」
唐嫣然怔了怔,好似終于從當中濾出頭緒。
太子對她們姐妹好,不管當中有幾分真心,怎麼也有一些是因為她們背後的唐相,而盧良媛,就相當于她身後的盧尚書。
唐嫣然看著唐淺淺,眼底快速的劃過流光。
……先前她一進來就表示態度的法子是對的。
眼前的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事事都看在眼里。比起她,自己真的差的很遠。難怪,難怪……
唐嫣然咬唇,「姐姐,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她看著唐淺淺,目光誠懇。
唐淺淺放下杯盞,拉住唐嫣然的手,「然兒應還記得你進府之前,我和你說的話,即便現在,我也毫無更改!如今我懷有身孕,不易太過伺候太子,所以,我能儀仗的,也只有你了!……不止為了你我二人,更是為了我唐府上下!」
唐淺淺的眼中閃著細碎的光亮,眸子里只有唐嫣然的身影。
唐嫣然終于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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