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正廳,燈火通明。
大廳中央,蘇梅雪一襲白衣負手而立,脂粉未施的臉頰上盡是成竹在胸之色,看著跪在地上的秀珠,再看看一旁面色慘白,不住偷偷打量秀珠與瀟漠諾,坐如針氈的細鶯,上挑的美眸閃過一絲得意,櫻紅朱唇輕輕染上一抹冷笑,環視正廳內的人,最後視線落在坐于正座之人身上。
「王爺,眾所周知,本宮自幾日前從皇宮謝旨回來,就開始身體不適,日日需要喝藥得以早日康健,卻不想這治病救命的藥卻成了毒藥,差一點您就看不到本宮了!王爺您可要替本宮做主啊!是誰好狠的心!」
說到此處,蘇梅雪早已委屈的‘泣不成聲’,裝模作樣的以絹巾拭淚,絲巾之下一雙笑意的明眸沒有一點淚意,外人看來蘇梅雪是死里逃生,多麼可憐,又有誰知道她實則是掩飾住憋笑的臉。
絹巾拿下,蘇梅雪迅速換上一副哀怨的樣子。
瀟漠諾不動聲色的將蘇梅雪的小動作收入眼底,這個死女人自己喜歡裝,害的自己也要跟著裝,「愛妃有什麼冤屈盡數道來,本王自會還你公道給你做主!」
蘇梅雪委屈的點頭,猛地抬起幽怨的眼,「王爺,今日我的貼身丫鬟為我熬藥,我前去查看,卻不想細鶯夫人的貼身丫鬟鬼鬼祟祟在煎藥爐旁邊被撞見,見她神色慌張,本宮便搜羅她的身上發現了這個」皓腕一閃,將裝有砒霜的瓷瓶拿了出來。
瀟漠諾看到蘇梅雪手里的瓷瓶,眸光一閃,神色晦暗的看了一旁強作鎮定的細鶯,「傳來太醫,給本王看看瓷瓶里面是何?還有那藥罐內也查一下。」
半晌,太醫進ru大廳施禮後,便打開藥箱,動作麻利的取出銀針一一測試,不敢有一絲怠慢。
銀針分別遇藥汁以及瓷瓶粉末迅速變黑,黑中帶紫。
老太醫,見銀針變色,面色猛地一僵,趕忙細看銀針。
不大一會兒,老太醫雙手抱拳,頭埋得低低的,跪地復命
「王爺,老臣確已查明,藥湯之內被下了劇毒!此乃正式瓶中的砒霜,誤食之人七竅流血,當場斃命。」說完這番話,太醫早已冷汗津津。
太醫此番話一出口,廳內的人如同平靜的湖面投入一顆巨石,漣漪四起。
一旁的細鶯臉色愈加慘白,緊緊地咬住紅唇,得以強裝鎮靜。而跪著的秀珠卻沒有如此鎮靜,一下子如泄了的皮球,癱軟在地。
蘇梅雪,明眸圓睜,拍著胸口,佯裝驚訝!指著早已癱坐在地上的丫鬟,「本宮自問從未與你結怨,秀珠你為何這麼狠毒,想要本宮的命!你可知道你害本王妃,你的全家老小都要跟著掉腦袋的!」先給這小丫鬟震懾住了,她就不信,這個小丫鬟不管不顧自己家人。
癱跪的秀珠一听,渾身不禁連連打哆嗦,轉頭望向細鶯的方向,「夫人,救我!救我」
本來神經繃緊的細鶯,一听丫鬟的求救,瞬間變臉,小心翼翼的看看瀟漠諾的臉色,沖上去惡狠狠地給了秀珠一巴掌,瞬間將秀珠打歪,「秀珠,你今日做得糊涂之事,本夫人如何幫你?」
「夫人」秀珠不容置信的看著掌摑自己,素來自己忠心耿耿的主子,此時卻怕自己連累她,撇的一干二淨,秀珠的心不斷地沉入冰淵,一瞬眼里滿是絕望。
「秀珠!還不快快招來!說實話,本王可以考慮饒你以及你的家人。」沒有放過秀珠的任何一個動作,瀟漠諾適時出聲。
決絕的看一眼絕情的細鶯,秀珠低下頭,「王爺,秀珠全招。是夫人吩咐奴婢給王妃下藥的」
「你胡說!」細鶯听聞自己被供出,瘋了一般撲向秀珠。
瀟漠諾一個眼神遞給守衛,守衛利落拉住細鶯,將她制服。
「秀珠,你膽敢誣陷我的細鶯,定不饒你!」瀟漠諾明知故問。
「秀珠沒有撒謊!夫人的鳴音閣內還有與此毒藥一模一樣裝有砒霜的的瓷瓶,在夫人的梳妝台子的第三個屜子里,王爺可以派人去一查便知。」此時的秀珠不斷地磕著頭。
「王爺,細鶯是冤枉的」
「冤不冤枉,待一查,自會揭曉!細鶯別怕!來人,去查!」瀟漠諾錦袖一甩,威嚴的吩咐下去。
「王爺」細鶯听聞一個查字,腿一個不穩,後退幾步,差點跌倒。
不一會兒,手下回來復命,「會王爺,秀珠所說不假,屬下確實搜到」,說著將瓷瓶一一呈給瀟漠諾過目。
在場的人又是一驚!卻不敢出一點聲。
瀟漠諾冷冽的犀眸對上細鶯,「細鶯,本王素來喜歡你的溫柔善良,何時你卻如此歹毒?你可認罪?」瀟漠諾佯裝失望的緊盯細鶯。
細鶯听聞聲音,如落葉一般跌落在地,跪趴著,緊爬幾下,扯住瀟漠諾的衣擺,「王爺,臣妾一時糊涂,看在皇後的份上,饒了我吧!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饒了你?那明日你豈不是還要害本宮?皇後娘娘端莊賢德也配你說?告訴你就是皇後娘娘在這,你這種草菅人命的歹毒之人,也不會姑息你的!」蘇梅雪適時添油加醋,細鶯今天你的跟頭栽的大大的了,不能怪別人,怪只怪你去找皇後告狀刁難我,怪只怪你投毒一心想我死,所以我不會客氣的。
「細鶯,你毒害王妃事關重大,換做別人必死無疑,本王如何替你開罪也是徒然,念在我母後的情面上,本王饒你一死。」听聞自己不死,痛哭流涕的細鶯面上喜色還沒來得及浮現到臉上,瀟漠諾接著說︰「但是,死罪難免,活罪難逃,細鶯毒害王妃,杖責二十,貶為庶人,逐出寧王府,今日起毫無瓜葛!」
听到瀟漠諾的話,細鶯面如死灰,「王爺!王爺!細鶯再也不敢了!您不是就喜歡听細鶯唱的曲兒嗎?王爺!」
任由歇斯里地,死命掙扎的細鶯被下人拖走,瀟漠諾自始至終沒有再說一句話。
良久,瀟漠諾揮揮手,「都散了吧!」
眾人施禮紛紛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