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秀青山下。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掀開轎簾,朝旁邊一小廝模樣和一車夫模樣的無奈的搖了搖頭,「睡的真沉!」
當然,書生自然是喬裝過的離紫宸,小廝是依人,車夫是風羽夜,馬車上還有一只睡的跟死豬一樣的自然是紫語。
「阿宸,就這樣走了行麼?最近邊關好像有異動。」依人擔憂的朝山上忘了一眼,何況,他還听夜說有內奸,阿宸到底怎麼想的?
「放心,該做的準備早就已經做好!網已撒下,只待來自投羅網的鳥兒。」離紫宸勾了勾嘴唇,一雙桃花眼蕩漾著清淺的笑意,像是靜待獵物送上(和,無力吐槽)門來的夜梟。
看著離紫宸露出這樣的笑容,依人也不禁松了一口氣,和風羽夜相似一笑,揚鞭策馬,向王都進發。
紫語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馬車中。她迷茫的揉了揉眼,掀開車簾,發現已是深夜。她隨處轉了轉,發現此處乃一偏僻山林,小道上雜草叢生,隱約可以听見不遠處的流水聲。
真是個適合野營的地方啊,可惜了。她暗自嘆道。她在路旁找了個比較大的樹,倚在上面,仰望星空,看繁星點點,夜涼如水,蟲鳴不斷,好不愜意。
如果她還在那個世界里,或許是享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吧,為了生存,她不斷的逼迫自己努力做到更好,根本沒有時間去放松,因為稍不留神,她就可能被別人異樣的眼光刺傷。
舉目無親就是可悲,沒有依靠沒有後盾,什麼只能靠自己。她一直未曾輕生過,因為她還沒有享受過被愛的感覺,所以她不甘心。即使被那個人騙的那樣如此淒慘後,她也堅強的挺了過來。
直至那一刻,她看到阿爹那滿是柔情的眼神,和那輕柔的撫模,仿佛怕被踫壞了最重要的珍寶一樣的小心翼翼的疼愛,她有點後悔,為什麼自己沒有早些遇上阿爹。
那溫柔的愛深深刺痛了她,撞進了她心靈的最深處。她閉起眼楮再次回憶起那一刻的悸動與彌足珍貴的幸福,嘴角不禁微微翹起。
良久,她睜開雙眼,發現一張放大的臉再次出現在眼前,她嚇了一跳,差點失聲尖叫,待看清楚來人後,她不禁不滿的掃了那人一眼。
「人嚇人,嚇死人!你知不知道啊!」一把推開那人,她順勢坐了下來,背靠在樹上,「你怎麼會在這里?」
「你算是人麼?」那人嘲諷的笑了笑,也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這不是重點!」紫語扶額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的確算不上人,她只是異界來的一縷幽魂而已,無依無靠。
「那重點是你不是人?」那人索性躺了下來,看著滿天的繁星,「今夜的星辰真不錯!」
「夜蕪兮,你別轉移話題行不行!還有上次,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山上?」紫語撇撇嘴,也學著那人在他身側並肩躺了下來。
「我若說,想你了呢?」某人轉過頭,朝紫語魅惑的一笑。
「……」紫語被噎著了,多麼拙劣的借口,可她就是不知道怎麼回答,對于情感方面的問題,她很敏感但是語言卻很遲鈍。她總不能回一句「扯淡!」吧?多麼破壞氣氛!
是以,良久,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躺著。久到紫語又快睡著時,夜蕪兮動了動身子,坐了起來,看著紫語,笑道,「有客人來了。」
話剛落音,就听見一陣刀劍踫撞的聲音,紫語急忙想過去看看情況,卻被夜蕪兮一把提起,朝樹枝上躍去,停在一個最好觀戰卻又最難被發現的地方。
「你是想去送死麼?你以為那發簪隨時能保你無恙?」夜蕪兮挑挑眉,一臉鄙夷的看著手中抓著的人,她以前可沒這麼傻啊!
「你都知道了?」紫語驚訝的看向夜蕪兮,這人也太恐怖了吧,簡直像在她身上安裝了監視器一樣。
是的,她昨天借助頭上的發簪用夜蕪兮所教的方法強行發動靈力,為依人編織了一場夢,如果他走不出來,那麼他就不配繼續活在這世上,也枉費阿爹費力救了他一命。
「嗯,還知道你很霸氣的甩了人一耳光,最後被人一腳踢飛後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某人看著不遠處激烈的打斗,不緊不慢的說道。
紫語怒道,「你丫的是不是在我身上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用來監視我?」雙腿不停的蹬著,卻苦于沒有支撐物,顯得像垂死掙扎的獵物,十分的可悲。
更可氣的夜蕪兮回了一個「你?用得著監視麼?」的眼神,又看看自己的手,紫語知道他是想說「我一個手指頭就能捏死你!」
「你不去幫忙,我去!好歹我可以去積累仇恨,若是受傷了,會激起他們的憤怒,爆發他們的小宇宙!」紫語雙手捏緊,她認識這些黑衣人,就是在另外一個夜晚,一批和這一模一樣的黑衣人奪走了她好不容易尋到的珍寶!
「別動!你去了只會拖他們後腿,適得其反,讓他們功虧一簣。」夜蕪兮這下摟著紫語的腰,將她的頭按到自己的胸前,似在安慰她。
「快收網了,別急!」突然溫柔似水的聲音讓紫語不知所措,她覺得一定是自己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