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陽光，和煦溫暖，柔軟的空氣里夾著淡淡的薰衣草的花香，甚是沁人心脾。
嘉木一口氣跑到樓下，來不及通知在這邊的同事來接她，只好自己打的去工廠。
這個點正是人、流的高峰期，恰好有幾個旅游團入住酒店。
大門口被各種旅游大巴堵得水泄不通，出租車根本進不來。
嘉木心急如焚，一邊往酒店外面的馬路上跑，一邊拿出手機和工廠的負責人聯系。
因為太專注于打電、話，沒看到剛從地下停車場駛出來的一部勞斯萊斯。
「吱———」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在空中響起。
奢華高貴的豪車在她的腳邊停下來。
嘉木手里的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整個人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六年前那一幕猛然竄入腦海里，讓她渾身一軟，直直地跌倒在地上。
車內，程洛揚從文件里抬起頭來，放下隔音板，沉聲問，「怎麼回事。」
助理司拓受驚的回道，「有位女士倒在了車前。」
「是我們撞到她了？」程洛揚蹙了蹙英眉，嚴厲的目光看向司機。
「我沒撞到她。」司機立即解釋。
「總裁，她情況似乎有些不好。」司拓看著車前一臉蒼白的嘉木，有些擔憂的說。
「你下去看看，注意時間。」吩咐完，程洛揚又俯首于手里的文件之中。
「是。」司拓推開車門下了車。
嘉木癱軟在地上，蒼白的手指顫抖得不成形，空洞的雙眼里找不到一絲光亮，六年前那些完整的片段，再次涌上來，就像是一只大掌緊緊的扼住她的喉嚨。
「小姐，你還好吧。」司拓蹲來，用標準的法語同她交流。
嘉木顫顫的搖了搖頭，瑟抖的唇瓣動著，用中文說了句，「我沒事。」
手撐在地上，想要站起來，可渾身完全使不上一絲力，剛起來一點，整個人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小姐，你狀況很差，需要我打急救電、話嗎？」司拓連忙伸手扶住她，听到她說中文，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很快用中文和她說話。
可指尖傳來冰涼的溫度，讓他又是一驚。
天啊，她身上怎麼這麼涼？像塊冰似的。
「我——我沒事。」嘉木掙了掙身子，勉強讓自己看起來不是太糟糕。
她太清楚此刻自己的樣子有多嚇人，這六年來，每每當她從噩夢中嚇醒過來時，那種無力和生不如死的感受，讓自己就像死過一回一樣。
如果不是還有童童，她想她早已經隨母親走了。
車里，程洛揚第三次不耐的抬腕看時間。
終于失去耐心，推開車門，走下車。
理了理西裝，大步走到車頭，「什麼情況？」
略微熟悉的嗓音傳來，讓嘉木一愣，倉惶的抬起頭來，和他的目光相撞。
呆滯的，恐懼的，絕望的，無力的，在她那雙過于清澈的眸子里閃爍著。
程洛揚被她眼神里的空洞和害怕，深深震撼，心頭微微一顫，呼吸的頻率緊了幾分。
怎麼又是她？
短短幾個小時，這已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