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頭,嘉木橫躺在地上,腳還至于車頭前,有鮮血從她的褲腿流了出來,在水泥地上,砸出了一個個深紅的血點來。
「這下,我總有資格和你談了吧。」嘉木忍著劇痛,直直的看著程洛揚,倔強的揚起嘴角,那笑容,就像是針一般,扎在程洛揚的心上。
活了三十二年,他從未見過如此堅強,執拗,不怕死的女人。
陽光落在她的臉上,蒼白得就像張紙。
「你這個瘋女人。」程洛揚低咒一聲,立刻解開西裝的紐扣,蹲,二話不說將她抱了起來。
「打開車門。」程洛揚朝後下車的司拓低吼了一聲。
司拓立馬打開車門,程洛揚將嘉木抱了上去。
「去醫院。」將嘉木平穩的安置在後座的座椅上,程洛揚偏頭,冷聲對司機直接命令道。
這次,車子像離弦的箭一般,駛了出去。
幸虧這是房車,足夠讓嘉木躺下來。
程洛揚將她受傷的腳輕輕挪動了下,幸好,沒有骨折。
反手打開一側的置物箱,利索的從里面取出醫藥箱來。
嘉木看著他拿出醫用手術剪,撐起身子,拒絕道,「不用去醫院了,我沒事,我們來談談你手上的紅鑽吧。」
「躺下。」程洛揚冷鷙的眼神掃來,讓嘉木身子顫了一下,後面的話,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嚨。
見她沒有動,程洛揚抬手,摁著她的肩膀直接將她又壓回在了座椅上。
肩上突然一熱,讓嘉木的心跳驟然加速。
程洛揚卻是眉心一蹙,她身上怎麼這麼涼?
掀目,重重的凝著她,問,「還有沒有哪里受了傷?」
他的目光太過強烈,讓嘉木一時沒晃過神來,愣愣的搖了搖頭。
「確定沒有?」
「恩。」嘉木一心只想著怎麼和他談紅鑽的事,哪還會顧著身上哪里受了傷,只希望快點把紅鑽拿到手。
程洛揚收回目光,拿出消毒棒和止血鉗來。
「我先給你止下血,會有些痛,忍著點。」他擰著眉心,將她的褲腿小心翼翼的剪開,鮮血還在汩汩的往外流,好在傷口不大,他也松了口氣。
自從六年前那場車禍,嘉木就得了暈血癥,她撇開臉,死死的咬著下唇,盡量不去看,也不喊痛。
可身體的緊繃和僵硬還是將她的怯弱出賣了。
她那堅強的臉龐映在程洛揚的眸子里,讓他心頭浮起了一絲異樣。
血很快就止住了,嘉木也恢復了些理智,回頭看著程洛揚,鄭重的再次要求,「不要送我去醫院。」
醫院之于她就像是地獄,她在地獄里已經死過一回,那種害怕和無助,她不想再去感受。
程洛揚看著她眸子里的堅決,微怔了下,剛毅的唇角與完美的側顏緊繃成一條線,開口,暗啞的身線里全是嚴苛,「既然如此害怕,那又何必做出這麼愚蠢的行為來。」
「如果不這樣做,我怎麼會有機會坐在這里和你談條件。」嘉木直起身子,看著他,一字一句說得分外的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