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車子行進一條紅磚綠路的胡同,前路狹窄,後途卻豁然開朗,只見一家私房菜館立在胡同盡頭,招牌上寫著「景園」兩個字,卻似柳暗花明又一村。
路顏跟上王希之的步伐走進店門,迎頭一位年逾七旬的老嫗笑容滿面地對王希之道︰「好久沒來了。」
「剛回來,忙。」王希之言簡意賅淡淡應道。
老嫗又笑了,「就知道,怎麼樣,還是那個包間麼?」
王希之道︰「不用,就在樓下吃。」
說罷,那老嫗有幾分意外,繞過王希之看到路顏,眸中精光一閃而過,轉而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擺上台的都是家常小菜,味道卻別有一番風味。
只是兩個人吃飯,太過沉默,別扭的要死。
片刻後,那老嫗走來拿了一瓶酒,說︰「要不要嘗嘗我新釀的花酒?」
王希之放下手里的筷子,掏出手絹慢條斯理的擦干淨手後親手接過來,「當然了。」
他為自己倒了一杯,問路顏,「要麼?」
路顏吧唧下嘴,把自己杯子捧過去。
王希之修長而干淨的手指拖著酒瓶,傾斜,青橙色的酒釀緩緩倒入杯中,香氣四溢。
滿了,路顏小心翼翼端過來抿上一口,雙眸忽亮,「好香呀!」
壁角的燈打在她的一半的側臉上,陰影下,緊抿的唇邊溢出一灣梨渦,王希之看著驀然心頭一緊,齒中沁香,心中卻是酸澀。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公司樓下等她,更不知道為什麼會帶她來這個地方。
也許,他只是為了在她身上捕捉到那人的影子。卻越是輕易找到,越是覺得心酸心痛。就像沉陷在毒品中的癮君子,明明知道那是一條不歸路,還是忍不住一往直前。
路顏砸了砸嘴,把杯子又往王希之面前一放,要道︰「再來一杯吧。」
王希之勾了勾唇,沒有動作,「別喝了,這酒後勁足。」
路顏回味一番,口齒間還留有沁香,舌尖是甜舌尾是澀。
這花酒說是酒,倒不如說是飲料,一杯干下去沖上頭,卻還覺得不夠過癮。
路顏心想,她酒量好,以前玩鬧的時候一瓶紅酒下肚都還能走直線,于是便自己拿了酒瓶子倒了一杯,和王希之桌上的杯子踫了踫,一口干。
「你以前常來這里?」路顏問他。
王希之點點頭,也不管她,夾了一塊魚肉送進嘴里。
「這地方好!」
路顏撐著腦袋把這菜館打量了一圈。
隔窗兩層,里層玻璃,外層雕花木窗,為數不多的三張桌子是樹盤圓桌,酒台上,一只招財貓立在上面。
鬧中取靜,景色雅致,菜也好吃。
就是有一點不好——
「太冷清了!」路顏說。
王希之看她一眼,說︰「這里不對外開放。」
「只對你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