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城看著清姿,目光充滿了疑問和興致,她似乎一點也不將羅氏與沈建安當成家人,直呼其名諱,聲音冰冷毫無敬意。
清姿當然知道顧連城想的什麼,卻懶得理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催促道︰「世子爺難道不準備向我解惑嗎?」
「你確定你想知道?」顧連城含笑的眸子里蕩漾戲謔與溫柔,這是兩種矛盾的感情,一方面,他很想看到清姿窘迫時的模樣,另一方面,又希望清姿最好不要知道,畢竟,那紙條上面的內容實在露骨,不堪入目。
「世子爺不說便算了,我這里不喜喧鬧,請。」清姿神色依舊淡淡的,指著門道下起了逐客令。
「八小姐真是無情啊,怎麼說我也算得上你的盟友,怎麼就如此狠心趕我離開呢!」顧連城無視清姿的驅趕,十分淡定地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杯水喝下,一點要走的意思也沒有。
清姿眼角微抽,只覺得這顧連城實在堪比無賴,冷言冷語對他竟無一點作用。
可她實在是清冷,孤寂慣了,突然間有個男人闖進自己的生活里,總是覺得怪異不適。
見清姿不言不語,顧連城這才收斂笑意從茶杯里湛了水,在桌面上緩緩寫道︰「初見公子傾心難耐,奴家願以身相許,戲院後左邊第二間廂房等侯公子垂幸,星憐字」
星憐便是沈詩雅的字,清姿看到這些內容時,一向冷淡的表情終于染上了可疑的紅暈,眼底閃過一抹懊惱,竟不敢抬頭去看顧連城此時的表情,但想也知道,他此時定然是一臉戲謔地瞧著自己。
顧連城這是第一次見到清姿害羞的模樣,比起平時冷漠或淡笑時,更添了一抹小女子的嬌態,尤其當紅雲爬上她的臉頰,襯得她的肌膚嬌艷如花,美倫美奐,叫人移不開雙眼。
他心里一動,竟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幕。
靈巧兒本來只想進來告訴清姿方才听到的一些消息,卻不想正好撞見了清姿站在桌前嬌羞低首,顧連城目光炙熱看著清姿玉顏的這一幕。
「呃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靈巧兒尷尬地開口,眼珠子轉了又轉,嘴角含著愉悅的笑意,嘴里雖這麼說,心里卻樂開了花,因為跟在主子身邊兩年,她還是頭一次見到主子也會有害羞的模樣。
清姿猛然抬頭,撞進顧連城那溫柔似水的目光里,呼吸一窒,很快收斂心神,恢復了往日里的淡然道︰「世子爺與沈詩雅無怨無仇,為何要與她過不去呢?」
原本,她是準備將沈詩雅扔到軒轅靖南的床上去,好讓她和沈悠蓮二人來個狗咬狗,結果,卻被靈巧兒告知沈詩雅已經被顧連城扔到了南宮明廣的床上,她當時第一個想法便是顧連城這人也忒缺德了點,好歹人家沈詩雅也沒防著他,礙著他啊!何必這麼整人?
沈詩雅若跟了軒轅靖南,再不濟憑著與沈家的關系,還能撈個側妃當當,可現在同南宮明廣攪在了一起,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記得去年有一個年輕喪夫的女子被南宮明廣看上,給強了去,沒幾天便被折磨得活活跳井自盡,後來听說是南宮明廣玩厭了,便叫來了一群狐朋狗友一起玩,甚至變態到將那女子與畜牲相交,女子不堪其辱,跳井自盡卻沒死得成,反而被南宮明廣b 光了衣服吊在樹下暴曬了三天三夜,活活將其曬死,死後還不得安生,又被南宮明廣扔到豬圈,再命人在圈外揮動鞭子抽打豬身,幾百斤重的活豬疼痛之下四處亂拱,直將那歌妓的尸體拱成了爛泥,最後剩下的一堆還碎骨被豬給吃進了肚里。
顧連城早已听聞南宮明廣作下的這些惡事,原本,沈詩雅要對付誰,算計誰與他無半點關系,可偏她設計的是清姿,偏又讓他撞上了,這關系可就大了,自然要送上一份大禮才是。
但他卻只是淡淡地回了句︰「看不順眼而已。」
他一句輕巧的看不順眼,令清姿和靈巧兒同時都想朝他咆哮,你大哥一個看不順眼,就把人家給整得半死不活,要是真正惹到你的,不是更淒慘?
「你同情她?」顧連城見清姿神情郁郁,笑著問道。
清姿搖了搖頭道︰「她要害我,我怎會同情她?只是我要對付的不是她,她頂多只能算得上我面前的一顆攔路石而已,如果利用得當,這顆石頭也許就能變成我攻擊敵人的利器,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