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奢華的雅閣之中,一襲紅衣的女子靜然撫琴,那是真正的雪海,那樣艷麗的紅竟在她身上穿出清純的味道。淺歌唇角微勾,低語道︰「真人就是比冒牌貨來得養眼。」聲音並不大,足以傳入黑狐狸的耳中。
琴聲清婉悠揚,如黃鶯出谷,靈動高雅,不愧琴藝無雙的天下第一人。
繞過玉雕的屏風進ru內室,淺歌被眼前所見的一幕所震憾。烏木軟榻之上的男子鳳眸輕斂,睫毛如扇,雙唇初綻的櫻花,黑狐狸是讓人驚艷的男子,而眼前的人是耀眼,耀眼的讓人移不開視線,驚艷,絕美,出塵……
一曲終,雪海一雙明眸望著榻上的雪衣男子,她一生之中見過無數男子,高貴的,溫潤的,絕美的……,然而從未有一個人帶給她這樣的震憾,生平第一次她在一個男子面前有了緊張的情緒。垂眸間,一張模糊的影響掠過心海,瞬間幻滅。
淺歌自嘲一笑,沒想到自己也有被皮相所迷惑的時候。
室內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榻上的男子身上,沒有人發出一絲響動。
正在這時,一個藍衣錦袍的男子興沖沖地進來︰「四哥——」看到站在屋內的幾人,面色微沉。
榻上的男子掀開眼簾,深邃的眼眸恍若千年的寒冰,在這雙眼中她只覺得自己的血液在迅速凝結,微一怔便迎著目光直直望了過去。
黑狐狸輕咳了一聲,上前道︰「三位,在下听說你們都是為雪海手中的血珠而來,但血珠只有一顆,究竟要給誰……」
話還沒完,藍衣男子便打斷他的話︰「當然是給我們。」那可是四哥等著救命的,怎麼可能讓給別人。
淺歌掃一眼榻上的男子,淡聲說道︰「血珠我找了十年,是斷不會放手的,既然兩位也要奪珠,那就各憑本事。」
藍衣男子一听便是一臉不悅︰「臭小子,你知道……」
「十二弟。」雪衣男子淡淡出聲,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難以抗拒的威嚴。目光落在淺歌身上,一雙黑眸冷鋒如刀,洞人肺腑︰「姑娘是蒼月人。」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淺歌無奈一笑,暗自嘆道,她做男人有那麼失敗嗎?這年頭的男人眼楮都被孔雀膽泡過的不成,這麼毒。
姑娘?藍衣公子不可置信地張著嘴,那明明是個男人,連喉結都有,四哥怎麼說她是個女人。
淺歌暗自思量,此人眼光如此犀利,可見不是泛泛之輩。有這樣的對手,血珠就更難得手了。
黑狐狸掃了眼兩人,笑語道︰「既然二位各不相讓,不如請二位到舍下暫居再作定奪。」鳳眸之中一掠而過的銳光。
殺氣!淺歌心下一凌,黑狐狸不是要請他們作客,是要請他們去閻王殿,血珠不過是個誘餌。長袍之內的手微微動了動,她淡然一笑便道︰「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本人不喜歡寄人籬下。至于血珠之事,改日再議。」說罷便轉身欲走。
黑狐狸面色遽寒,淺歌笑容可掬地走到他身旁,附耳說道︰「我一向喜歡威脅人不喜歡被人威脅人。」那點薰香的藥力,她只需一點時間來解而已。
黑狐狸突覺一陣寒意,壓低聲音道︰「我也不喜歡被人威脅!」
淺歌左手攤開,一只晶瑩的蝴蝶在她手心飛舞,笑眯眯地說道︰「我剛才不小心放了一只在你體內,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冷了,明天就會冰冷刺骨,後天全身結霜,三天後你就會成為冰雕一座,這就叫……冰凍黑狐狸。」
黑狐狸面色陰沉︰「你想怎樣?」
「三天後取珠。」淺歌一臉含笑「最後奉勸你一句,冥蝶是活物,不是寒毒,是逼不出來的。里面的兩個就交給你了,三天後見。」說罷大搖大擺地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