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馬車一個劇烈的搖晃,鳳淺歌驟然清醒了幾分,自己竟是靠在別人的肩上就那麼睡了過去,這時她才發現馬車內正彌漫著濃重的血腥之氣。
路況不佳,馬車又一個搖晃,男子隨之一聲悶哼,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了幾分。
「你受傷了?」這麼重的血腥氣,看來失血不少。
男子並未回答,只是道︰「還有一會才到隴谷關,姑娘你先休息吧。」
鳳淺歌一驚,這人好細膩的心思,她扮男裝一向是惟妙惟肖,但這次盛京之行,卻讓人不斷拆穿,還真是失敗之極。
男子不再說話,她穩了穩心神,道︰「我也學過些醫術,不介意的話,讓我幫你看看。」別人救她一命,她出手相救,以報恩德,這很公平。男子沉默未有任何動作,鳳淺歌微微一笑,又道︰「我不喜歡欠別人,你救了我,我幫你這很公平。」
對方依舊不語,只是將手伸向她,寬大溫熱的手心,虎口處有粗繭,那是一只常年握劍的手。鳳淺歌默然搭脈,開口道︰「是很重的箭傷和刀傷。
男子淡淡一笑,回道︰「無礙。」那樣的語氣,好似這樣的傷已經是稀松平常了。
「按住梁丘穴可止血止痛。」鳳淺歌出聲道,說罷起身掀開車簾︰「停車!」
一行人停下,藍衣男子掉轉馬頭,語氣不善︰「你又想做什麼?不想走就下車。」
鳳淺歌望向方才那灰衣男子,道︰「既然你們幫了我,你家主子的傷,我會負責醫好。」
灰衣男子一听面色一驚,主子那麼重的傷,就算到了隴谷關內也難有大夫可以保證醫好,可她竟然如此肯定,一拱手道︰「如此,便多謝了。」
鳳淺歌凝眉思量片刻後道︰「你立刻進城準備些東西。我要剪刀一把,炭火一盆,清水一盆,熱水一盆,還有,灑,竹片,三七葉,上好的金創藥,干淨的白布多準備些。」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大雨依舊在下著,她與他們一行進ru一座宅院,那人進門便吩咐︰「凌霄讓人帶這位姑娘下去更衣。」
鳳淺歌低眉望著自己一身濕衣,心下感激便隨人下去,換了衣物再隨凌霄前去為其治傷。
進屋看到所需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取出自己隨身所攜的短刀,這是她特意請人打制,足以與外科手術刀相比。
清水淨手之手,她拿起一條白布蘸酒擦了剪刀,將傷口四周的衣服剪開,傷處有血隨著呼吸流出,呈暗紅色,起身將短刀拿到炭火上烤炙後,拿蘸酒的白布將傷口簡單處理,接過刀望向傷者︰「有些疼,你忍忍。」
那人微微一笑,她抬手壓上血管,刀精準利落劃下,那人一聲悶哼,她握著箭尾將其拔出,之後迅速上藥止血包扎,手法干淨利落,可是意識卻越來越模糊,眼前一黑便一頭栽在了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