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見過尸體的。」心瞳蹲在天台邊兒上,停了笑謔,「我不害怕。」
冬天的風很涼。縱然這是沿海城市,可是天台上的風還是刮得人徹骨冰寒。
竹錦長眉微微一抖,走過來蹲在心瞳邊兒上,伸手攏了攏心瞳的肩,「你爸爸?」
「你怎麼知道!」心瞳微微變色,轉過頭來瞪著竹錦。
竹錦沒有去看心瞳的眼楮,只是迎著風搖了搖頭,「我亂猜的。你從來不在人前提起你父母,你自己又那樣拼命打工賺錢,我想,也許你是孤兒。」
心瞳狠狠咬住唇,垂下頭去。
她不怕被人知道自己的景況,可是卻不知怎地,此時非常想流淚。
「是的。我爸爸最後的清潔都是我親手做的,因為我不舍得讓別人來做。我想跟他多呆一會兒,我知道那將是最後一面……」
「本來我也好害怕,可是後來想起從小到大爸對我所做的一切,就不怕了。爸的面上只是有些冷,卻只是像睡著了一樣……」心瞳發過誓,從不在外人面前流淚,可是此時卻已經控制不住。
天台的風涼涼地刺進她眼底,像一把把冷酷的小刀.
「好了,不說了。」竹錦將心瞳攬緊,「乖,不說了啊。」
心瞳的情緒卻已經停不住,垂低了頭,將頭埋在膝頭,無聲地哭泣。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在他面前這樣失控……
「都怪我,我要是不在解剖課上惹你,你就不會想起這些不開心的事。」竹錦抓著心瞳的手打他面頰,「揍我吧師姐,我主動要求被揍!」
「好了你……」心瞳推開竹錦。遙遙已經看遠處的宿舍樓上有人好奇地憑窗望過來。心瞳連忙收拾眼淚,站起身來,「其實今天挺開心的。我收拾了你,又能痛快地提起我爸,還能流兩滴眼淚。發泄夠了,爽了!」
「喂,記住啊,不管怎麼樣,你還有我。」竹錦趁機再度摟住心瞳的肩膀。
她是個小辣椒,能讓他順利靠近的機會不多;所以每當她軟弱,他必須守在她身旁,也好趁機練練擁抱。
「滾開啦!」心瞳果然本色復萌,一腳踹開竹錦。
竹錦望著心瞳的背影,緩緩笑開。
就知道,上解剖課對她來說會成為負擔。不是因為害怕尸體,而是她會想起自己死去的親人…….
心瞳奔進天台大門,卻見蒙甜甜正站在門內的陰影里,目光森冷。
「甜甜!」心瞳呆在原地。木然伸手指了指天台,又指了指自己,「我……,剛剛……」
「就親了下嘴。」竹錦笑面狐狸般跟上來,做了最準確卻也最欠揍的補充說明。
「段竹錦!」心瞳急了。
蒙甜甜眼楮里含滿了眼淚,冷冷抬頭,「心瞳,你給我解釋!」
「我喜歡她。很久了。就這麼回事。」竹錦斜楞著膀子居高臨下望蒙甜甜,眸光卻是認真到冷冽,「蒙甜甜你不是我的誰,你沒權利這樣質問她。如果你想問就直接來問我,我會給你最清楚的回答!」
「當然,如果你想要,我現在也可以給你。」竹錦卻搶先回答。盡管隔著眼鏡,竹錦的眸光依舊凌厲如刀,「蒙甜甜我不喜歡你,從一開始就不喜歡;而我喜歡她,從一開始就喜歡。這個解釋夠清楚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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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還是只寫出來一更,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