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松甫一推開門,正見付支書站在辦公桌前,見自己走進來,平靜的開口道。
「是閆松啊,哪里的風把你吹來了。」
付支書端起辦公桌上的茶杯,斂眼允了口,坐到會客的沙發上,眼神示意他。「別站著,過來坐。」
「付書記,你沒事吧?」閆松順勢走過去,見他一臉的鎮靜無波,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心里有些納罕。
「閆松真是說笑,我能有什麼事。」付書記呵笑,又道,「倒是你,有什麼事?」
閆松一進門,光顧著觀察付支書的表情了,把自己來這的目的給忘得一干二淨,此時經他一提醒,方才想起,臉上霎時哭喪著,一副沉重的模樣道。
「我是听到令子的遭遇,心情悲痛,想來看看,寬慰一下。」
付支書低垂著臉,裝作喝茶的模樣,將他眼底的不屑和嘲諷一一掩去。半晌,才無波無瀾的回他。「勞你掛懷,還特地跑來看我。」
閆松想干笑,但想到眼下的情況不太合適,便語氣沉重的嘆息道。「這說的哪里話,邵先那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出了這種事,我心里也不好受。」
看他那悲痛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出事的是他兒子!
付支書故作平靜,本就疲憊的臉上盡顯蒼白。此時的心里像是被人硬生生扯開傷疤,再撒上鹽似得,疼痛難忍。剛剛壓下的失子之痛,被閆松一再挑出來,握著茶杯的手都有些顫抖。
站在角落里看著眼前一切的付紹先,一雙赤眸騰騰的冒著怒火,兩只手緊握著,恨不得立刻沖上去給他一拳,方能一解心中怒氣。而看到自己的父親那隱忍的模樣,心里又是一陣難過。
而躲在辦公桌後的龍衿,悄悄的露出頭看了眼外面的情況,又縮了回去。耳邊听著那個叫閆松的話,冷然的眼眸寒意橫生,嘴角揚起譏諷的笑。
「你說的是,邵先小時候一見你可都是叔叔,叔叔,的叫。」付支書漫不經心的將手上的茶杯放在茶幾上,將微有顫動的手藏在袖口里,不甚在意的說。只有他自己知道,將幾欲痛徹心扉的傷口扒開,探在別人眼前的滋味是怎樣的難耐。
閆松扯扯嘴角,最終還是沒笑出來。他來就是想要看他怎麼痛苦萬分的樣子,然左等右等也沒見著,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不禁有些懷疑和不解,他不是愛子無度麼?那付紹先花邊新聞漫天飛,負面消息更是多不勝數,他都毫不在意,仍舊縱容寵溺。
這最疼愛的兒子死了,他怎麼一點傷心的表情也沒有,還跟平常一樣?
「如果你沒別的事,我也就不陪著嘮嗑了,那還有一大堆文件等著我審批呢。」付支書實在無法再與眼前這人相對,指著辦公桌上的文件,下逐客令。
「付支書還真是公務繁忙。得!我也別在這待著招你眼,妨礙你辦公了。」閆松站起身,仿佛身上沾了什麼塵土似得拍了一陣,才離開。
關門聲一響,龍衿就從辦公桌後鑽了出來,冷笑連連。「真是一出別開生面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