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的賭場設在地下一層的大廳,偌大的賭廳被裝飾的金碧輝煌,各種大小賭台散落在大廳的各個角落,每台賭桌前都聚集著這不少的人,穿著裁剪合身的禮服的男人,打扮得光彩靚人配上一襲奢華耀眼禮裙的女人,在言行舉止中,透著一股高貴的氣質,手中的香檳酒從未離身,但也從始至終不曾見人喝盡。
龍衿幾人站在賭場的入口處,望著廳內熙熙攘攘,一派和諧的場面,若非是一早就知這里是什麼地方,她都要以為自己走進的是一場頗為宏大的宴會。
沒有听到賭博時的喧嘩聲,只除了在幾個賭桌上即將揭開結果時傳來的各種不同的唏噓聲。
高鴻南隨著龍衿一同走進,見到眼前的場景,暗自贊嘆,不愧是雲城的高級會所,就連賭博這項玩意兒,也能給它配上如此優雅華貴的場合。然他的濃眉仍是微蹙著,對于賭博這東西,他說不上反感,但絕對不會喜歡,即使眼前的場景有多麼的賞心悅目。
他訕訕笑道。「看樣子我們是來早了。」
「早了也沒什麼不好,可以先玩玩!」龍衿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目光在大廳內掃了一圈,就朝一台玩百家樂的賭桌走去。
這台賭桌邊圍滿了人,見到龍衿站在桌前,皆投來一抹詫異的目光,而後就收回,繼續注視賭桌上的牌點,一心想著自己下的注能贏。
這些衣著光滑亮麗的人們,大多是權貴豪門之人,金錢從來不被他們所注意,而來到這里無非是想要體驗聚賭時的那種緊張刺激的搏殺感。
當慕君宸出現在龍衿身旁時,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剛換來的籌碼,並把這些籌碼都放進龍衿手心,讓她可以玩得盡興。
龍衿低頭看了眼手中的一疊籌碼,最少的也是一萬塊,她沒有去問他這些錢是哪來的,唯有那眯成一條縫的笑眼望著他,唇角漾起一抹弧度,主動伸手去牽他的手,然後緊緊相握。
在金錢至上的物質社會中。一個男人願意將錢放在一個女人手心里,讓她去玩時,只為她能開心。不論這里面含有什麼目的,不論這個男人的身家是富還是貧,只單單是這樣的一個舉動就會讓這個女人感動。
龍衿的身體里住著的是一個早已成年的女人,她也同樣的抵抗不了這種方式,這不但滿足了她大大的虛榮心,她更知道這個男人寡言,做的從來都比說的多,也確實是將她放在了心上,以她的喜好為喜。
再此將目光放在賭桌上時,龍衿拿出一個賭注仍在賭桌上顯示的九號上。
負責這台賭桌的年輕荷官見到一只紛女敕的小手丟出一個賭注時,帶著好奇的眸子掃了龍衿一眼,眼中閃過一抹驚艷。
他在這賭場工作了許久,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更是有不少明艷的女人,卻從未見過這麼小年紀,就已有美艷之姿的女孩,他甚至可以想象在多年之後她會成長成怎樣的傾城之色。
這一想法,只在那年輕荷官腦中一閃而過,就將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到眼前的賭桌上,一場新的賭局開鑼,答案也跟著很快揭曉,龍衿幾乎是沒有任何懸念的輸家。
龍衿拉著慕君宸離開,向著下一桌奔去,當她將所有的賭桌都差不多逛完時,手上的籌碼也全都賭光了。
高鴻南一路跟在龍衿身後充當保鏢,對龍衿的這樣的玩法,看的心痛,她這哪里是在賭博,根本就是在散財!
賭桌上,有輸就有贏,龍衿是把所有的籌碼都輸光了,但她也看到幾場很是精彩的賭局,就如剛才玩梭哈的那台賭桌上,一個輸的幾乎就要見底的男人,終于在最後一次時翻盤,一手同花順輕松的贏得三百萬,比他當初投注時的籌碼翻了幾倍。
這讓龍衿想起她當初初到雲城時賭石的場景,與眼前這一幕,很是相似,不禁輕笑。
「呼!」
一道驚呼聲自離龍衿所在之地不遠的地方發出,龍衿尋聲而去,見到一個少年端坐在賭桌的一端,面色鎮靜的望著荷官手中洗牌,裝牌的動作。
在他的手邊,已經堆了許多的籌碼,初步斷定這些籌碼都是他之前贏得的。
負責這台賭桌的荷官額頭已經沁滿汗,手中的牌面遲遲不肯發出,只剛剛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賭桌上就流出去了幾千萬的賭金,再這樣下去,他都能想象到主管會是怎樣一副吃人的面孔。
「發牌吧!」少年雙目清明地望著荷官,沒有露出一點不耐的模樣,手指輕輕敲點在桌面上。
荷官一臉苦色的將手中的牌發到他的面前,圍在少年周圍的人都在觀察他的表情,可惜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個表情,唇角含著淺淺的笑,垂眸望著手中的牌。
「莊七點,你閑兩點,我連莊翻一番。」少年清朗的嗓音傳出,含笑地望著荷官將籌碼全推到他的跟前。
龍衿看了看少年面前堆積如小山的籌碼,鳳眸輕抬望向少年,瞥見他眉心一點淺紅色,了然的暗道,眉心出紅,是以鴻運當頭之象,難怪他能贏得這麼多錢。
剛要收回目光時,心底突然響起鬼嬰稚女敕的聲音,隨後它的模樣就出現在面前。
「你怎麼回來了?」龍衿在心底問道。
見它現出嬰孩的模樣,一如當初在墓里時相同,四肢粉粉的如蓮藕般女敕白,見到龍衿後發出愉悅的笑聲。龍衿听得心情也跟著莫名的愉快起來,嘴角的笑意傾泄而出。
「哥哥讓我回來了。」鬼嬰‘咯咯’笑了一陣,才開口說道。
「小傻呢?」龍衿鳳眼一眯,之前小傻說它要自己先報仇,不知它要怎麼做。
「我把哥哥從那房間里放出來,它就讓我先回來了。」鬼嬰說的時候,小下巴高高仰著,很是驕傲的模樣。
龍衿的視線緊盯著鬼嬰的雙瞳,透過它的雙瞳,見到另外一副景象。
一間比之前在酒吧時見到的還要大的一間倉庫一角,一群小蛇正在來回的游動,並向其他的地方蔓延移動,龍衿沒有在這群小蛇中見到小傻的身影。
畫面微微轉動,在倉庫的門口處,有一條細小的縫隙,從里面探出一個小腦袋,龍衿一見到,唇角揚起的弧度加深,漆黑的鳳眸精芒一亮,淺淺的含笑繼續看著小傻。
只見小傻從縫隙里鑽了出來,立直身子沖角落里的那群小蛇們吐著蛇信子,很快就有幾條小蛇向它的方向游移過去,跟在它的身後從縫隙中鑽了出去。
隨著他們的離開,龍衿眨眨眼,看向鬼嬰,問道。「是你開的門麼?」
「是呀!」鬼嬰嘴角咧著笑,那雙小眼楮因它的笑,幾乎都看不到。
「那你怎麼開的門?」龍衿揚了揚眉角。
「就這樣開的。」鬼嬰說著,小手在虛空中一抓,告訴龍衿它就樣一抓,那門就開了。
龍衿點點頭,稱贊道。「很厲害。」
她一直以為鬼嬰只是陰體,竟沒想到它還有這種能力。
鬼嬰听到她的稱贊,又‘咯咯’笑起來,小身子湊到龍衿的面前,女敕嘟嘟的臉頰與龍衿的踫在了一起,霎時,一種很奇異的感覺自她的心底冒出。
龍衿說不清這種感覺是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因為剛剛在鬼嬰與她相觸踫的瞬間,她感覺到自己心里有股很強烈的悸動,那股感覺很溫馨,很溫暖,令她留戀不已。
而鬼嬰在踫觸到龍衿之後很快就離開,眼楮里充滿小心翼翼和期待,還有一絲的惶恐。它害怕龍衿會因它這一時的舉動生氣,害怕她會討厭它。
龍衿只是輕輕的莞爾一笑,將鬼嬰臉上的不安情緒看在眼里,想要伸手觸踫它的時候,被慕君宸牽著的手心傳來一陣刺痛。
扭頭看向慕君宸,龍衿目光帶著詢問,見慕君宸正低著頭,深邃的墨瞳望著她,眸中藏著不悅。而後他就收回視線,看向之前那個賭博的少年。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龍衿見到那個少年正在怔怔的望著自己,臉頰澀澀的泛著一抹潮紅,不知是什麼原因。
少年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龍衿看,清亮干淨的眸子閃爍著驚艷,好奇,喜悅,還有其他的情緒。
龍衿迷茫不解,又看向慕君宸,輕輕問道。「怎麼了?」
慕君宸望著她迷惑的雙眼,又听到她的詢問,眼中閃過淡淡的懊惱神色,低沉的嗓音在龍衿耳邊悶悶的說道。「你在看他!」
「撲哧!」龍衿聞言,倏地笑了,「你是在吃醋?」難怪剛才覺得手心痛,原來是他在掐她手心。
慕君宸墨瞳閃爍不停,牽著龍衿的手緊了緊,沒有回她。
龍衿垂眸,她剛剛在和鬼嬰說話,對這眼下發生了什麼事,她可是完全不得而知。又瞥了眼那名少年,見他仍在盯著自己看,而身邊的慕君宸牽著她的手一緊再緊。
她現在滿心疑惑究竟剛剛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