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淚滑落時,殷紅的手眼妖嬈瀲灩。愛睍蓴璩
龍衿掌心輕震,血淚珠被彈進聚魂燈中,搖曳的燭火頃刻間便穩定了下來,之後方才抬手向颶風中心望去,眸中的冷意未散,淡漠的問向小鬼嬰。
「里面是什麼?」
「不知道。」小鬼嬰兩只如藕紛女敕的手臂死死拽颶風內,但怎麼也托不出來,一張小臉因用力而被憋得通紅。
「回來吧!」龍衿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颶風中心的那處漩渦,等小鬼嬰听話的回到她的身邊時,手眼的血淚被她輕彈進漩渦內,驀地,一道嘶啞的聲音自里面傳出。
「桀桀——你這人類好大的膽子,竟敢違背陰司界的規矩,擅自為死人還陽。」
「誰告訴你他是死人了。」龍衿凝眉,望著那處傳出聲音的地方冷言道。
「桀桀——他的名字早已在陰司界的亡簿上,自然是死人!」
龍衿嗤笑!「哼,陰司界的人辦事也會有疏漏之時,他的八字可未說明他會死,即便是死,也是假死!」
「桀桀——你這個大膽的小女娃,竟敢質疑我們,死?桀桀,真死假死都是死,他的魂魄必須由我帶回去!」
「我可沒答應!」龍衿嘴角揚著譏諷。
颶風中心的漩渦處,此時探出一個頭來,青面獠牙,唯一醒目的就是那雙赤紅大眼,是龍衿所見之中眼楮最大的一個。
那雙赤目盯著床上被聚魂燈緊鎖魂魄的人,桀桀的輕蔑笑道,「聚魂燈這種老套的玩意,真沒想到還有在用!」
龍衿不置可否的揚眉,問道。「它有沒有用?」
不是謙虛的詢問,字里行間都吐出自傲,說的雖是問句,但更像是在陳述事實。
老套的東西,不代表不能用,只要它還有效果,就夠了!
青眉皺起,赤目映出不悅,「哼!聚魂燈這東西只能鎖得了他一時,我要拘他的魂,隨時都可以!你不可能會隨時隨地都守在他身邊。」
聞言,龍衿黛眉一蹙,深知它說的沒錯,要拘一個人的魂魄太簡單,而要讓一個人還魂卻是難上加難,她不想在自己費勁功夫幫他還陽後,又要被眼前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再給拘走魂魄。
「你是陰司界的?」龍衿瞅著它露在颶風外的腦袋。
「沒錯!」
「那你應該認得這個東西吧。」龍衿左手掌心的血淚已經凝固,除了傷口映在手眼上,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外,其他都還好。
而在龍衿話落後,一蹙炙熱的白光再次現出,懸浮在掌心之上的陰司令再次現于人前。
青姽見到龍衿掌心上顯出的東西後,赤目睜得比之前還要再大一倍,震驚駭然的表情躍然于眼中,隱在颶風內的身體向外探了探,渾身瘦小的模樣映入龍衿的眼簾,肌膚不是人類所有的顏色,而是青色。細長瘦弱的胳膊在一出現時,就朝龍衿伸去,試圖去踫觸那懸浮在龍衿掌心的半塊陰司令,不可置信的說。
「你……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龍衿對他伸來的手,視而不見,端看他的反映,知曉它對這東西是熟悉。
如此,便也達到了她的目的了。
龍衿左手一抓,炙熱的白光在青姽即將夠到的時候,驟然消失,只剩青姽錯愣的眼神,和慌張四處詢望的動作。
「怎麼不見了?在哪?它在哪?」青姽四處遍尋不著,轉過來問龍衿。
龍衿淺笑嫣然的輕問,「那個東西你剛剛可看清楚了?」
「沒錯的,就是它,其他的都能看錯,也不會看錯它!」青姽點頭如搗蒜。
「很好!」龍衿點頭,挽起的唇角溢出冷然,「既然見到了,也知道它是什麼,你該如何做?」
當初青行說,陰司令在陰司界是至關重要的東西,可以號令陰兵百萬。她不需要號令百萬,只要眼前這個能听她的就夠了!
「你!」青姽怔愣看著龍衿,說不出話來,想了許久,才又反駁道。「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它是什麼東西!」
眼前這個小女娃模樣看起來也不過才十幾歲,她又怎麼可能會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更何況那可是他們陰司界的東西,她一個人類根本就不可能接觸到和見到!
龍衿笑的譏諷,「我若不知道這是什麼,又豈會讓你見到!」
青姽的一雙赤目詭異復雜的望她。
龍衿尤不理會,左手再次伸開,陰司令再次顯出,讓離她不遠的青姽可以看的更清楚,炙熱的白光,使得青姽後退連連,直到不會再感受到那能灼傷他的炙熱白光才停下。
「陰司界的人就這樣沒有規矩?見到這陰司令,連一點表示都沒有?」龍衿睨著眼前的青姽,「青行可是跟我說這東西能號令陰兵百萬呢,看來是她在跟我說謊了。」後一句,龍衿說的嘆息。
此時的龍衿猶不知她所表現出來的形象,不僅讓眼前的青姽忌憚,也讓站在門邊的高鴻南驚異,怔怔望著她,那身穿在龍衿身上寬敞且大的襯衫在颶風的旋轉下,宛若蹁鴻,撩了人的眼。
青姽由最初的震驚,駭然,再到忌憚,望著那懸浮在眼前小女娃手中的陰司令。縱然它不是一個完整,但那令它整個神魂劇烈顫動的感覺不會有錯,只有它才有這種能力,能讓所有陰司界的陰兵為止所屈。
「青姽,見過聖主!」青詭跪在地上,沙啞的聲音透著臣服,只是臣服于那半塊陰司令而已,絕非眼前之人。
陰司界眾陰者,只認令不認人,不問緣由,只听從所持之者的號令。
青詭突來的舉動,驚了龍衿,但也在情理之中。這麼重要的東西,必定會有能攝人之處。
龍衿手指躺在床上的慕君宸淡淡說道,「他的身,魂,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動!」
「是!」青詭低低應下。
隨著它沙啞的聲落,空中旋轉的颶風變得緩慢,而後消失,如煙霧般從眼前淡去,若非見到屋內凌亂不堪的景象,實在難以想想之前所發生的一切。
「回吧!」
「聖主,屬下告辭!」青詭說罷,身影就消失在眼前,迅速回到陰司界,將陰司令現世並被一個小女娃所得的消息迅速告之陰司界的上司才行。
小鬼嬰繞著龍衿轉了一圈,睜著豆大的小眼楮,笑米米的看她。龍衿被它盯的茫然,出聲問道。「怎麼了?」
「媽媽!你是不是知道自己是誰了?」小鬼嬰突如其來的問話,是從未曾顯露出的認真。
龍衿揚眉不語,「我是誰?」
小鬼嬰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什麼也沒有說。
龍衿也不向它追問它那話中的含義,轉眸看向站在門邊的高鴻南,向他招手,示意他過來。
「剛剛……」高鴻南一走進,話就從嘴里溜出,半道又被吞進去,硬是沒再多說一個字。
有些事,即使心里透亮,嘴上也不容許說出半個字。
這世上有那麼多秘密,眼前所見的,只不過是其中之一。
「剛才的一切,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大頭還在後面,你守在這里,盤腿坐下,記住,不論見到什麼,听到什麼,都不要有任何舉動,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音!」龍衿鎮靜,淡然的對高鴻南說道。
高鴻南默默然點頭。
龍衿滿意點頭,「月兌衣服!」
「啊?」高鴻南錯愣不解。
龍衿凝眉,高鴻南立即噤聲,將外衣月兌去,扯了扯襯衫,見龍衿清澈明亮的目光,以及她微微頷首的態度,又將襯衣也月兌去。
高鴻南不可否認是身強健壯的人,尤其是他月復部的月復肌,尤其突出。
龍衿也沒閑著,她將床上慕君宸的上衣也扒了,可惜沒見到他的月復肌,龍衿眼底閃過不知名的情緒。
從提包中拿出一根沾了朱砂的筆,又將左手心已經干涸的血挑開,讓新鮮的血液再次橫流,開始在一躺一坐的兩個人身上,寫畫起來。
心里緊皺眉心,她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要是誰敢搗亂,讓她前功盡棄,她絕對連殺人的心都有!
手心里的血液干了又流,流了又干,反反復復幾次,看的高鴻南都不禁蹙了蹙眉,搞不懂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龍衿在為慕君宸畫上血符時,也將他的手心劃破,合著他的血液一起。
慕君宸的體內的血液在一出現時,就呈現出一種黑紫色,除了是因為他這些年一直躺在病床上的緣故,剩下的就是那一個可能——中毒!
否則也不會這麼一躺就是幾年,像個植物人一樣,沒有知覺,不會醒。
龍衿掰開慕君宸閉合的雙唇,將自己合著朱砂的血液含在嘴里,渡入他的口中舌下的深處,在做這一切的時候,龍衿臉頰再次染紅。
在這個房間里,有一面櫃鏡,被龍衿搬到正對著床的地方,此時高鴻南正坐在床尾處,與那面櫃鏡相對,看不清身後龍衿在做什麼,只以為她是在慕君宸身上畫那些他看不懂的鬼畫符。
周圍一片寂靜,是暴風雨前的靜謐,也意味著稍後即將有更大的高嘲來臨。
在某個位置的地方,一處簡陋的茅屋內,一個身著黑衣,身形枯瘦的老太婆坐在房內,她的周圍,盡是些形狀詭異恐怖的飾物,人的頭蓋骨更像是裝飾的飾物似得被擺放在屋內的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