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兩下穿好衣裳,華思弦只覺心頭一團混亂,隱隱覺得似有哪里不對勁,卻又一時想不出不對勁在哪里。
重復又問淺歌一遍事情的真偽,對方只是點點頭又搖搖頭,顯然對于道听途說的事情,她也說不清到底是真是假。
可既然消息都傳到了街上,想來這事也不會是空穴來風,真實的可能極大。
一掀簾,一片耀眼的陽光陡然刺得華思弦滿目眩暈,讓她不由怔了怔,抬手遮擋,「現在什麼時辰了?」
「這都近晌午了。」淺歌見狀走去將窗簾一並拉開,邊應道︰「奴婢知小姐昨夜不曾睡好,所以出門前特意未曾吵醒小姐。怎麼了?」
「晌午,原來都至晌午了……」華思弦這才回神,原以為天色還早,不想竟至晌午。
難怪方才覺得淺歌的話有哪里不對勁,這時才理明白,原何今日早朝之事,這一大早的便傳遍開了。
想來,淺歌听來的消息,也有八成是真了。
原來那晚,他說的很快便會實現當年諾言,竟是指用這種方法來兌現。
與大姐和離,放棄太子之位,拱手將他現擁有的一切相送那人。從而,使那人肯放棄自己,成全彼此……
可他真是糊涂,太子之位一旦加身,豈能輕棄?若無犯下彌天大罪,沒有一個足夠合理的理由,堂堂一國太子,怎會說廢就廢!
他知不知道,他這樣不惜一切的後果,若有不慎,不僅會失去一切,極有可能連性命都失去……
「他真傻,為我一個不祥之人,怎值他如斯付出……」心頭猛然一痛,華思弦只覺頭中虛晃,幾乎站立不穩。
淺歌嚇了一跳,匆忙上前將她扶住,出言安慰道︰「小姐別急,事情尚不知是真是假,待奴婢再去打听打听,弄清楚了咱再來想辦法。」
華思弦卻連連搖頭,反手緊緊抓著淺歌的手臂,如同一個落水之人牢牢抓住救命稻草,整張俏麗瞬間蒼白得嚇人,那失魂落魄的神色,讓淺歌亦心疼不已,「不會有錯的,他是那樣執著之人,為了我他已不止一次地做過傻事,不久前他才置三軍請求于不顧,也要執意救我,如今又……不行,我要去找他,我不能讓他這麼做……」
說著,她忽地松了手,轉而便往屋外跑去,卻被不明就里的陸雲撞上,忙出手扶住神色異常的華思弦,關心道︰「出什麼事了,主子?」
「小姐等等,你臉都未洗,怎能就這樣出去?」淺歌快步趕上前將小姐一把拉住,又急又無奈地勸道︰「不說你無法輕易離府,便是能夠,也不能現在就跑去找太子!小姐心中的擔憂奴婢明白,可小姐也該相信太子,他既這麼做,想來也不是全無打算,小姐這樣著急跑去,一來有損聲名,二來反更連累了太子,落人話柄,得不償失呀!」
淺歌的話,有如一盆涼水,瞬間將頭腦發熱的華思弦澆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