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跟朕回宮 第八十二章 波瀾起,佳宴之上綻初華10

作者 ︰ 東方鏡

?蒼茫的虛空之境,一個模糊的人影在無數浮塵簇擁下飄飄蕩蕩而至,隨著四周氣流的涌動,但見人影一時被沖散分裂,變化成一片片形態各異的模糊影像,而後又很快聚合,忽離忽聚。0

隱隱地,似有誰在大力撕扯著那道人影,將之本就散逸飄浮的三魂七魄粉碎成千萬片,使之無法成形,混于一片隨流而動的浮塵中,努力地想要聚攏,尋找著它們的源體,辛苦地試圖歸位。

在此途中,另一道緊隨而至的人影亦經歷著相同的劫數,與之前的那些魂魄碎片一同困于此境,並不斷纏附上那些魂魄碎片,與之相互吸引聚合,飄飄蕩蕩,千年萬年中周而復始。

而此刻,慕容祚就靜靜飄懸于這個荒蕪得只有浮塵的空間,看著那一片片相互纏繞的魂魄碎片在周身擁擠不堪,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不斷地擠沖上他的身體,使得他下意識地揮袖擊擋,那些影片便又如同浪潮般,忽然退散,眨眼間無影無蹤。

迷茫地四處張望,他忽然感覺不到自己存在,除了一個模糊的影像,他就只看到那些爭相聚散的幻影,一陣又一陣,不斷地在眼前涌動滸。

他的頭很痛,全身都似被什麼禁錮住,無論怎麼掙扎,也走不出這片荒蕪之地,無論睜眼與否,他的眼前都始終是那些相互纏擠的魂魄碎片在不斷變幻,折磨得他幾近瘋狂,卻始終擺月兌不了這個讓人無比窒息的空間。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耳中忽聞一陣熟悉又陌生的琴聲,遙遙地從著不知名的地方傳來,不經意地壓制下他心頭升起的緊悶,讓他漸漸忘卻了想要掙扎,靜靜地閉眸聆听起來。

無數的飛鳥歡叫著、拍閃著柔軟的羽毛翩翩飛至頭頂,扇起的涼風帶來一片沁潤之意,使得他隱隱感覺到一股純淨氣流從頭至腳洗滌一遍,今他備覺身心舒暢,雙腿也開始能夠行動自如,可以在這片飄渺的天地間,尋著琴音,悠悠而行嶗。

眼前的景象漸漸變換,原本的蒼茫一片逐漸變成奇異幽暗,隱隱有溫潤的銀光穿透黑暗,幽幽灑照在他的身上,指引著他一路迎著光芒,往那片琴聲大作的方向而去。

「王爺?」一屋子的太醫與官員目瞪口呆地看著那昏迷不醒的康王忽從床上坐起,竟是倏地張開隱隱泛紅的雙眸,如同一個失魂的幽靈,獨自走出了房門,迎著初升的銀月,往著琴聲傳出之處走去。舒夾答列

眾人驚懼萬分,喚他他听不見,攔他又恐白日里劉太醫的悲劇再度發生,只得面面相覷一眼後,在葉青的領頭下,相繼追了出去。

今夜月色清淺,星光暗淡。

遠遠看去,一眾數十人小心翼翼地尾隨康王身後,只聞琴聲,無人說話,場面委實詭異得緊。

可讓大家更驚奇的事情還在後面。

當眾人隨著康王來到瑤光苑時,但見苑中光芒大作,一名清麗絕俗的白衣女子靜靜坐在苑中對月撫琴,長長的墨發直直披垂在肩,隨著她專注撫琴的動作,緩緩垂滑至肩頸兩側,半遮住她低垂的白面孔,越發顯得美倫美奐,清幽迷人。

而她的身體四周,正飛舞著一群周身閃閃發光的美麗飛鳥,伴著琴聲發出一陣陣極美妙的鳴叫,歡快地盤旋在庭苑當空,帶起她衣發紛飛,如夢似幻。

「天哪,那竟然是,竟是……」

「千陌林的螢鳥!那是極度珍貴的螢鳥啊!」

「不止,還有夜鶯,天然的森林歌者,你听這歌聲,多麼的美妙迷人!」

眾人驚羨不已,沒想到讓無數高手費盡心思也極難捕獲的螢鳥竟然會大批量出現在康王府上,還有極少在森林之外唱歌的夜鶯,也莫名出現在眾人眼底。

琴聲漸緩,幽幽似泉水叮咚。

飛翔的群鳥亦忽然散開,在那琴聲的指引下,迅速飛離眾人視線,使得眾人亦神思一清,視線又聚落至那名專心撫琴的女子身上,暗暗驚疑著,到底是什麼人,竟有著如此神奇的能力,竟可以御鳥獸為之共舞?

慕容祚泛紅的雙眸隱隱恢復清明,眾人只見他快步走至那名白衣女子身前,雙手忽地按上那片琴弦,使得那名女子琴聲一頓,終于抬起了頭。

「康王妃!她竟是康王妃!」就著遠處屋檐的燈輝,眾人在那名女子抬頭的剎那,紛紛低呼出聲。

而華思弦已經快手搭上那按著琴弦?的男子的手背,為免他再如白日般昏倒當場,不動聲色地輕捏他虎口麻穴,使其手臂一怵,她隨之抱琴入懷,抬眸含笑望著他,溫婉至極,「幸好王爺來了,不然妾身也怕要與王爺一樣,入了這首琴音之中,難以清醒。」

「這是我白天彈的曲子,你怎麼會?」慕容祚俊眸微斂,看著眼前終于恢復清明的真實場景,心底隱隱余悸。

白日的情景他還歷歷在目,卻驟然間便意識混亂,而後一直被困在那樣一個虛蕪的世界里,直至她再度彈了自己那無意彈出的曲子,他方循著琴聲一路走了出來。

此時此刻,他還不知道自己昏迷不醒的事情,只以為他自始自終都在她的瑤光苑中,卻不知被她施了什麼迷障,才遲遲不得月兌困。

「我好像忘了告訴王爺,我自幼有著過耳不忘的本領。尤其對琴曲領悟極高,無師自通。大凡什麼曲樂只須听上一遍,我便能模索一二,彈個大概不成問題。」嫣然一笑,華思弦無視苑中圍滿了神情各異的不速之客,徑自抱著琴轉身而回。

她這番話,到也不是自夸自戀。

從她很小的時候娘親便教會了她識文斷字,後來娘親故去,她便自己看書學習,因悟性極高,故娘親留給她的那些書她便也學得不是很吃力。

後來她在父親給的家用中省吃儉用,又四處買了許多書籍,才使在別苑的生活,便不顯得那般沉悶無趣。

而她所學的琴棋書畫中唯有琴是學得最晚,那還是因為一直沒有器樂,才多耽擱了一兩年。

大概?」慕容祚顯然不信,雖然自己根本不知自己是怎麼會彈那首曲子,可是他卻听得出,這曲子與自己白日彈的完全一致。

卻不知為何,自己彈出來的後果會讓他頭痛欲裂;她彈出的,卻讓自己神清氣爽,如此悅耳。

但有一點他能肯定,此事與她,定月兌不了干系!

華思弦神色如舊,對他充滿懷疑的眼神也不在乎,輕巧地偏身越過他拾級而上,留他獨自在那里慢慢想。

這一場奇觀,想來明日定會在陵京遍傳,有著這麼多人的見證,那皇帝也便再無借口說是自己禍害了慕容祚,自然也不好拿自己怎樣。

而方才那一曲,她亦費了不少心血才完整地憶出慕容祚白日里彈的曲子,此刻因耗費不少的心神,她只覺疲憊不堪,直想沾枕即眠,好好睡上一覺。

可慕容祚卻不容她這麼好過,大手一擋,便生生擋住她的去路,冷戾的桃花眼凝著危險的光芒,沉聲道︰「是不是你使的花樣,將我困在那樣一個鬼地方這麼久才得出來?」

「你說什麼?什麼鬼地方?」華思弦意外抬眼回視他,對她好心救人肯定不會換來那人感激,她早有先見之明。

可卻還未想到,對方不僅不知言謝,反污賴好人,果然被自己白里說中了。

他與葉青當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除了喜歡冤枉別人,就是喜歡血口噴人。

活該他昏了這麼久,讓他良心被狗吃了!

對她面上明顯的嫌惡,慕容祚只覺心底一悶,大手已下意識地扣住她尖削下頜,惱道︰「你當真不知?」

「我確實不知。不過我勸王爺還是往後看看,那麼多朝廷官員在此,王爺可莫要失笑與人前,平白損了王爺的好名聲!」唇角一牽,華思弦已是被他氣得失笑,美眸亦隱隱泛上一層迷蒙紫氣。

慕容祚只覺氣息一滯,視線便順著她的話轉向了苑口,卻陡然見苑中竟站滿了許多朝臣,不覺神色一變,迅速撤了手,轉為攬至她的肩上,低道︰「這是怎麼回事?」

「王爺不知因何入了魔,這事已傳遍宮中,他們,是來看望你的!」挑挑秀眉,華思弦撥開他變得飛快的手,笑得分外嘲諷,「王爺果真是死要面子,我不過那麼一說,你真在意了?」

「你……」氣息一重,慕容祚此刻還不曾弄清狀況,卻接連被她如此戲弄,心底當真要氣炸了。

拳心一握,他忽然俯身湊近,嚇得華思弦面色一變,他已忽地擁她入懷,冷冷的低語隨之響起︰「別太放肆,本王會查出原因,到時看你如何狡賴!屆時,我會連同你私通太子的事情,一齊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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