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別擔心,只是小傷,屬下沒事。舒夾答列」當華思弦一臉心疼地過來察看自己傷骨時,陸雲但覺心頭一曖,下意識地將手往背後一別,明明疼得額上虛汗都沁出,卻搖著頭直說自己沒事。
慕容祚哼了哼,冷笑道︰「你放心好了,本王仁慈,不過小懲大誡,並未廢了他一身武功。只須接個骨養上幾日便會復原如初。不過,下次他便未必再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生死有命,我陸雲敢作敢當,便是丟了這條性命又如何,也絕不會如你那樣小人行徑,總是靠著制人軟脅而僥幸取勝。若讓你我單打獨斗,你也未必勝得了我!」陸雲冷傲依舊,盡管他承認這個男人確實有著過人的能力,卻因未曾真正放開手腳與之決斗,便也輸得不服。
「陸雲,不得莽撞!」
華思弦暗暗著急,生怕陸雲這樣沖動的脾氣會再讓他惹怒那人,傷了性命,卻听身後那人竟聞聲失笑,似是頗為開懷,「憑你也想與我放手一搏?哈,不是本王瞧不上你,而是以你目前的實力,便是你再多練上二十年,也絕不會是我的對手!涓」
看著那個分明疼得面色泛白卻始終不肯服輸的冷俊男子,不知為何,鳳火竟莫名心底一動,上前兩步來到他的面前,美眸怒瞪他一眼,嗤諷道︰「連王爺單手都敵不過的人,也敢夸口單打獨斗。我看你還是收斂收斂,別以為上次打敗了我這個弱女子,便自以為天下無敵了!王爺,不過一個下人而已,不值您為之動怒,還是隨妾身進屋歇息一會兒吧!」
「你——」
陸雲俊眉一豎,立時氣得胸口重重起伏,使得身旁的華思弦忙緊緊將他拉住,搖頭勸他莫再逞強,「好了陸雲,你傷得不輕,快跟我回去吧。垃」
轉而再對著慕容祚微一施禮,她美眸微垂,平靜道︰「多謝王爺手下留情,這份情我們主僕都會牢記于心,以後我會規勸陸雲如待我一般尊敬王爺,還請王爺寬心。只是有句話想要告訴王爺,古語有雲︰「海納百川,有容乃大。舒夾答列」,王爺尊貴天成,卻也須知道,下人也是人,也有思想有抱負,身份或許比別人低微,性命卻和我們一樣,值得珍惜。只有懂得寬以待人、尊重別人的人,才能贏得別人的尊敬,才能獲得更多的愛戴。反之則不用我多說,相信王爺也清曉其中利弊。何況這個世上,下人未必一輩子都低人一等!也有飛上枝頭做鳳凰的一天,你說對嗎,鳳火妹妹?」
言畢,她揚唇看了鳳火一眼,使得對方俏臉一紅,又羞又怒地狠狠瞪了她一眼,卻終是未能應得上一句來。
淺歌偷偷一樂,看著鳳火吃鱉的樣子,心底大快。
她還從未見到小姐會主動攻擊過誰,沒想到一但小姐不再沉默,說出的話,便句句化為利箭。
堪稱一箭穿心,不偏不倚。
而小姐這番話可真是一箭雙雕,不僅暗諷了姑爺,一並連那個鳳火都刺到。
也活該她鳳火倒霉,誰讓她那樣說陸雲來著,要知道小姐平時可以不愛護自己,卻絕對維護著身邊的人。
一旦有人傷害到自己或陸雲,無心則罷,若是有心,小姐一定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絕不會袖手不理,容那人逍瑤自在。
「你是在警告本王,以後要對陸雲客氣一點麼?」慕容祚挑了挑眉,對她明為道謝實則奉勸的話十分不中听,哪怕她言之有理,卻因為她是為了維護那個陸雲,無端讓他滿心不爽。
可華思弦卻神色如舊,轉眸迎上他孤傲的眼神,淡淡道︰「我只是勸說一句,談不上也不敢稱之為警告。王爺或許忘了,十年之前的王爺,也還不算得有多尊貴。有時候皇子的身份,或許還比不上一個得勢小人,那便是身份再高貴,又能如何?」
「華思弦!」氣息陡然一重,慕容祚緊握的拳心不覺捏得咯咯作響,冷冷地盯著那個無意探得自己幼時記憶的女子,他真想一掌劈死她。
該死,她以為得知了自己曾經的一些記憶,便可以如此肆無忌憚來刺激自己,任她羞辱嗎?
「王爺不用這麼生氣!」唇角一勾,華思弦紫眸輕轉,如願看到一旁的鳳火呆了呆神,羞憤不再。這也讓她有足夠的自信,賭那人不會沖過來殺了自己,「我從不是一個介意別人出身的人,而正真介意的,是你的父皇!也許,還有王爺你自己!呵,抱歉王爺,打擾了你跟妹妹這麼久,我該先告辭了!」
身形一福,她俏皮地對?慕容祚眨眨眼,而後轉身,翩然離開。
當走到門口,她又忽然轉身,再次對那個依舊呆怔的男子微微一笑,她便復又動身走向了花叢,「抱歉,這只貓兒既然妹妹不喜,那我便帶回去了!」
說著,她輕巧地抱起那只嚇得縮在花叢不動的小貓,輕輕地撫模著它的身體,無視那個眸中似有異色劃過的紫衣男子,這才提著裙擺領著淺歌、陸雲一同消失在苑中。
「啪啪」兩聲輕響,一白一黑兩名戴著邪異面具的俊朗男子忽然凌空飛下,看著神情復雜的慕容祚,白衣男子手中折扇輕叩兩記掌心,繞著他圍看一圈,直至慕容祚揮手擊出一記袖風,他方身形一閃,偏了開去,「喲,從你家王妃身上受了氣,拿我開涮來了!」
「坊主!」鳳火對著舒、蒼二人一福身,恭敬地向二人請安。
慕容祚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越過舒逸辰,徑自離開庭苑,「你們來做什麼?這樣頻頻出入王府,就不怕被人撞見!」
「放心!有墨擎在的地方方圓五百米之內絕無人敢藏身,否則他的下場只有死!到是你,方才那一慕可真是精彩,讓我甚是好奇,你家的那位王妃,到底有何過人之處,竟連堂堂戰神都能輕易擺平?」舒逸辰瀟灑地搖扇從跟後來,那半張銀狐的面具後只露著一張上揚的唇角與勾魂鳳眸,極似一只狡猾的狸精在勾.引著凡間花痴少女。
可惜慕容祚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心底還在為華思弦先前的那番話而隱隱煩悶,一彈指,便是一記凌厲指風,照直舒逸辰的咽喉處直襲而去,「閉嘴!本王現在心情不好,少來招惹我!」
舒逸辰身形一偏,他身後的一棵樹便傳來「 」的一聲,而後一根枝椏應聲而斷。
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舒逸辰依舊笑得歡暢,「那好,我去招惹你家那位稀奇古怪的王妃去,看她到底施了什麼魅術,比比是她厲害,還是我更厲害。」
「棲霞公主已經到了陵京,听說這兩日皇帝命慕容燁親身作陪,領著她游覽風暖風光,不知祚你有何打算?」蒼墨擎冷瞥舒逸辰一眼,對他那沒個正經的態度十分無奈,知道指望不上他能說點正經事,這才俊眉一挑,切入話題。
慕容祚步子一頓,看著苑牆那邊攀爬而出的紫藤葉,冷笑道︰「這有什麼好打算的,既然父皇一心想替皇兄促成這樁好事,我自不會如此不識趣,搶其風頭。自然,還要好好配合皇兄,讓他順利娶得佳人回!」
「話是如此,可我看那公主遲遲不肯表態,還跟皇帝請求在鏡月湖辦一場賞蓮盛會,邀請風暖所有的皇子、公主以及各郡王、郡主和一些上流名士參加盛會,顯然對太子似乎不甚中意。也許,若她屆時還尋不到中意的夫胥,這場聯姻便會宣告失敗。」蒼墨擎從這幾日暗中的打探看來,那位棲霞公主到也是個極孤傲的女子。
竟有能力勸說火嵐皇帝讓她自覓佳胥,可見,她在火嵐皇帝心中地位極重,若是祚能娶了她,當真會如逸辰所說,對他的帝業極有幫助。
慕容祚笑了笑,轉頭看他一眼,不屑道︰「不過一個女子,再得寵也不過一時,她就算不與我風暖聯姻,也逃不過嫁給其他皇子的命運。只是我那皇兄也未免太失敗,這麼久連個女人都搞不定,若最後他還得不到佳人心,連我這個做臣弟的面上都會無光。所以不論為了父皇、皇兄還是我自己,這個忙,我是幫定了。」
舒逸辰折扇一攏,湊了過來,「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麼自己不娶?當年連那個傳得不堪的華思弦你都要了,怎麼如今這個天仙樣的棲霞公主,你偏偏不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