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妹妹。舒夾答列」華滄月臨風而立,素白的衣裳在湖風的吹拂下翩翩飛揚,不知何時已靜靜站在台階一方,淡淡對著近前而來華思弦含首一笑,神情一貫的從容溫婉。邰鉲唲刈
看到她,華思弦指尖不自覺地一緊,下意識地轉眸看了一眼身後,果見那道明黃人影依舊直直立在船畔,任寒風吹掀他獵揚的衣角,筆挺如寒松。
心下一酸,她匆匆收了視線,轉而落到身前女子面上,低低請求︰「外面風大,大姐過去看看太子,勸他早點回房歇息吧。」
話音一落,她便覺身上正抱著自己的手臂驟然一緊,幾乎勒得她難以呼吸。
未及掙扎,面前的白衣女子卻眼神一冷,好看的唇角淡淡一掀,笑得頗為諷刺,「妹妹放心好了,太子身強體健,區區湖風傷不了身。到是妹妹素來體質縴弱,竟吹了這半晌的涼風,才該早結回去休憩,莫感染了風寒才是。灩」
「大姐……」華思弦神情一窘,對華滄月話里的這番明顯不滿微微難堪,卻深知她不滿的因由,只低低一喚,便再難出聲。
說到底,她又有何資格要求大姐去關照那人?
三人之間,這段糾葛不清的復雜感情,其實大姐才是那個被傷得最深的人獺。
一直以來,她默默守候的夫君,心中牽掛的始終是旁人……而這個旁人,還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自己對那人所表現的一舉一動,無論關心或淡漠,在大姐眼前,都是同樣刺眼。
只要那人一朝不曾放下自己,她的存在,就是對大姐最深的傷害。
再多的解釋,到了此時此刻,也不過成了最累人的廢話,又有何說出來的意義……
心嘆一聲,她終是無力地垂下眼簾,只覺疲憊至極。
這半天的費盡心力,她已經再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應付其他事情,此時此刻,她只想靜靜地閉上眼楮,拋開一切兀自沉沉睡去。
不管今夜過後,一切都會如何變化,世界是否還是原來的樣子,自己又會何去何從?只想躲在一個暗黑無光的世界,什麼也不要看,什麼也不要听,什麼也不要想……
可她終究還是無法逃離這個世界,她的感官還是那樣清晰鮮明,她的听力還是一樣清楚明白。舒夾答列
她听到,身旁的男人似有若無地輕笑一聲,如同黑暗的世界驟然浮現一抹亮光,擊得她心神一跳,呼吸不穩,「皇嫂不必介意,王妃她好像還沒理清自己的身份,對不該關心的人,表現了過多關心。本王身為她的夫君,今後自會對她多加管教,保管她從此心里眼里,只能有本王一人,再容不下多余的人。」
華滄月聞聲美眸一斂,盯著眼前神情篤定自信的俊容,對他眼中那抹熟悉的溫柔沒由來地心頭一緊,竟下意識地捏緊了袖帕。
因為她看到,慕容祚此刻這樣溫柔寵溺的神情,不再是對自己,而是對他懷中清瘦縴弱的藍衣女子。
「是嗎?」幽幽一笑,她直直盯著對面男人的眼楮,笑得嫵媚動人,「那我可真是要恭喜王爺!能得妹妹這樣才貌雙絕的女子傾心愛戀,當真是羨煞旁人。」
「好說。」慕容祚自信一笑,絲毫未注意到華滄月幽怨的神情,兀自應道︰「本王自信不輸給任何人,自然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從本王身邊搶走王妃的心!你說是嗎,我的王妃?」
說到最後,他故意俯唇靠向依舊閉目假寐的人兒面寵,將溫熱熾人的氣息悉數噴在她的面上,激得她睫毛微微一顫,已迅速睜開眼慌亂地偏躲過去。
慕容祚見此動作,薄唇輕勾,好看的星眸綴著點點光芒,映著漫天迷人燈輝,他的笑容有如冰雪稍融,剎那時間化解開四周密織涼意,讓人一眼看去如遭電擊,有種說不出的心神大亂,難以抵擋。
不自在地哼了一聲,華思弦短暫的失神後迅速移開目光,故意不予回應。
慕容祚卻不肯放過她,兀自低頭扎入她的脖頸,張口輕咬上她微微烘熱的耳朵,來回不斷細細啃咬,「思弦不回答,可知會有什麼懲罰?」
「混蛋!」全身一緊,華思弦但覺耳根又癢又熱,著急地低咒一聲,她掙扎幾番卻始終未擺月兌他的廝磨不休。
無奈之下,她雙手死死掐著他堅硬?如鐵的胳膊,咬牙切齒地答應了他,「王爺放心,我的心,除了我自己,無人搶得走!」
「嗯?」對她的答案,某人顯然不滿意,漫不經心地改啃為吮,激起細細酥麻順著小小耳珠四散流竄,形同煎熬。
華思弦一時大羞,心底又急又恨,礙于大姐在這兒,她憤憤地咬著唇瓣,不甘妥協,「我既是你的妃,心亦自是只屬于你,再無旁人。」
「好!」慕容祚手臂一緊,抱著她的力道不自覺加重一分,終于緩緩松開口中的那片柔軟,笑得風華絕代,「記住你今天的承諾!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有反悔的機會!」
寒風一掠,他已無視身前面色早已紅白交替的美麗女子,徑自抱著懷中人兒,大步越過華滄月,往殿內走去。
「咯 」一聲輕響,一種鑽心的疼痛順著華滄月指甲斷裂處鑽入心口,似螞蟻啃噬,一點一點,爬滿了她氣得難以平復的心。
恨恨地盯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藍色剪影,華滄月身形微微一晃,眼里迸射出一道狠毒目光,「華思弦,你真狠!不過短短時日,你竟是要將我愛的和愛我的男人全都搶走嗎?哈,你不過是爹不疼、沒娘愛的不祥人,你憑什麼搶走他們,憑什麼擁用他們的愛,憑什麼……」
她好恨,恨那個女人,為什麼要連那個一直將自己放在心尖之上的男人也搶走!
她不信,她就這樣輕易地輸給了她……
為什麼,她華思弦有什麼好,為什麼先搶了太子的心,又來搶走慕容祚!
不!她不甘心!
不甘自己什麼都不如她,不甘那個眼里一直只有自己的男人,會這樣輕易地遺忘了自己……用那樣溫柔的眼神去看別人,用那樣寵溺的姿態去抱著別的女人,甚至完全未再回頭看自己一眼!
明明就在今天,他還口口聲聲說會為了自己去爭天下;說願意給她這世上最高的地位;說要給她所有的榮華富貴,許她一生寵愛!
可他怎能就這樣放棄了自己而愛上了那個女人,就這樣無情地丟下她一人,任她孤獨無助地站在這里?
——華思弦,是你搶走了本該屬于我的一切!
——從現在起,我要不惜一切,奪回屬于我的一切!我要讓你,也嘗嘗我如今這般一無所有的滋味!
無聲的詛咒劃破天際,順著白衣女子飄飛的衣發,冷冷漂散向四面八方。
一踏進溫暖的廂房,暖暖的氣流踫撞著身上的寒氣,立時刺激得華思弦渾身一個激凌,竟連連打了兩個寒噤,引得慕容祚微微擰了俊眉,小心地抱著她坐到軟榻之上,轉頭命鳳火、鳳竹準備幫她沐浴更衣。
「淺歌呢?」華思弦戒備地避開他溫柔伸來的手,滿臉冷漠。
可那人速度過于詭異,她明明迅速避開了他的動作,卻不過眨眼之間,已被他單手握腕,牢牢扣在手心,「傷口又出血了,需要重新換藥!」
「不用你好心。」下意識地又掙,她卻覺身形一僵,那人已毫無征兆地點了她的穴道,讓她再不能躲閃半分。
眼看他沉著俊臉一如先前般認真替自己一層一層拆解紗布,動作雖明顯笨拙,卻處處透著溫柔小心,讓她不自覺地心神紊亂,對這樣陌生得讓她不自在的男子,緊抿了唇角。
「很疼?」沁涼的藥粉一經粘手,便迅速灼熱,冰火相交的難耐,令華思弦不自覺低低吸氣,引得身旁的男子俊眸一抬,眼里的憐惜暴露無疑。
輕輕搖了搖頭,華思弦本想告訴他不疼,相反上藥的感覺有種獨特的舒服;卻張了張嘴,想起自己竟被他轉移了注意力而不知,當即美眸一瞪,再次追問道︰「淺歌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慕容祚微微愣了片刻,卻盯著她怒目圓瞪的樣子笑了。
「如果我說,她被我丟到湖里喂魚去了,你會怎樣?」好看的薄唇邪邪一揚,他看著她漸漸轉怒並色澤漸變的眸子,忽然神色一變,快手抬上捂住了她的眼,「不出所料,你的眼楮果然有秘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