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然與李翠蘭也沒時間一個個地將人扔出去。她倆將跳繩折成四股當鞭子用,沖進南洋佣兵群里。其他的江湖人士立即趁此大好時機反撲,否則今天將一敗涂地。學生們也奮起全力反擊,成敗在此一舉。
現在雙方幾乎是勢均力敵,最後的決戰時刻就此開始。張秋生在日本人群中左沖右突,每掄起球棒必有一日本人倒下。看著自己人越來越少,安培家的道長著急了。
張秋生比渡津所說還要凶悍,而且並不是如渡津說的那樣不殺人。三個道長一齊撲向張秋生,一定要合力殺了他,最起碼也要給他以重創。
此時的張秋生已全身是血。有日本人的,也有他自己的。武功再高,在這樣大規模的群毆中,在這樣一對二十的打斗中也不可能不負傷。額頭、肩膀、後背、胸前、大腿等等全都有傷,所幸是他體內靈氣自動運轉修復著傷勢,使他沒有因流血過多而倒下。
安培家的道長悲憤地看著自己人只剩下五個,這還包含他們三個道長。不管了,違規就違規,被中國人發現就發現,一切都等戰勝後再說。
隨著「嗚——哇——」一聲怪叫,一個舀著鋼叉的軾神出現在張秋生背後。張秋生立即就反應過來這是軾神,但就這樣還是遲了,軾神地鋼叉已插入他的後背。
幾乎與鋼叉插入後背的同時,張秋生反手一劍,短劍直沒軾神胸口。然後張秋生就踉踉蹌蹌向前奔了幾步。幸虧前面的日本普通武士也怕軾神,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否則只要他將刀往前一遞,張秋生非死不可。
不等張秋生吐一口血出來,又一個軾神高舉著銅錘朝他頭頂砸下來。張秋生趁著本就踉蹌的步子向前一竄讓開這一錘,立即回過身向著這軾神膝蓋側面奮力一腳。
軾神身形高大,張秋生腳抬得再高也夠不著它大腿,只能踹膝蓋。軾神再高大再凶猛,也是兩腳站在地上。膝蓋被猛力所踹也是站立不穩,身子不由向旁邊偏移。
銅錘軾神的旁邊恰好就是鋼叉軾神。鋼叉軾神胸口中了短劍,又剛好在心髒部位,它想回身進自己空間,但發現根本動不了身。低頭看看自己胸口,插著短劍的地方已形成一個黑洞,黑洞里是迅速擴大的漩渦。
上次日本渡津的那個軾神,短劍刺中的是它的後背,又是在張秋生重傷時所刺入口不深,讓它能往自己空間逃。這個鋼叉軾神中的胸口,又是與鋼叉扎中張秋生的同時。這次短劍刺得非常深,瞬間這個軾神就不能動彈,只能任隨漩渦將它吞沒。
銅錘軾神移步偏向鋼叉時,正是它胸口漩渦擴大到超出身體。任何沒有肉身的靈體只要被這個漩渦沾上就跑不開。銅錘與只剩兩截的鋼叉粘在一起,快速地被吞噬。
它們的主人此時要是有能力可以將短劍拔下。可惜地是它們的主人早已癱倒在地。軾神與主人是心神相連,軾神死了主人雖不至于跟著死,但短時間內如同大病一場,沒幾年時間根本恢復不過來。
全場都驚呆著,大家都停住手睜大眼楮看著這詭異地一切。張秋生克制著頭暈目眩,嘶啞的嗓子喊了一聲︰「沉著、鎮定,別管我!」然後就歪歪倒倒地向另外一個看似道長的日本人撲去。經過在日本與渡津們的打斗,他能辨認出日本修行界的道長。
必須將他殺死,絕不能讓軾神在中國危害社會。體內太極飛快地旋轉,修復著他的傷勢,力量在一點點的聚集。鋼叉還插在後背,沒時間拔出來。
安培家的道長盯著張秋生的眼楮,充滿殺氣的眼楮。帶著自地獄深處而來的恐怖氣息,正一步步地向他撲來。畢生修煉鬼道的人,被張秋生眼里的死亡之氣逼得心虛膽寒,只能立即放出他的軾神。
還是伴隨著「嗚——哇——!」地一聲大吼一個著日本古武士裝的軾神跳出來,手握一把武士長刀,銅鈴般的怪眼逡巡著四周尋找目標。
說時遲那時快,剛剛跳出空間的軾神還沒判明眼前形勢,張秋生就一個跨步跳上前去。扳住軾神握刀的手,眨個眼不到的時間連用開、粘二訣刀就到了他手中。
長刀到手,張秋生腳蹬軾神腰部。人在空中,刀已揮出。「刷刷」兩刀一橫一豎,軾神已變成四截。雙腳落地再「刷刷」兩刀,軾神變成八段。軾主早已癱倒在地失去知覺。
被劈成八段的軾神再也不能復原,化作八股黑氣散開。那邊銅錘與鋼叉二軾神已經沒了蹤影。張秋生刀交左手,右手一招短劍飛回手中,往懷里做式一揣,然後雙手握刀環顧四周。
剛才發生的一切太快了,快得讓人眼花瞭亂。剛才發生的一切太詭異了,詭異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剛才發生的一切太恐怖了,恐怖得讓人膽戰心寒。全場靜默,所有人都呆呆地望著張秋生,這是個殺神。
張秋生大步向前,「刷」一刀插進一個日本武士心髒,再向前,又一刀插進另一個武士心髒。今天反正是殺人了,那就大開殺戒吧!
所有人都看著張秋生殺人,沒人吭氣,甚至連咳嗽一聲都沒有。誰也沒注意到遠遠的修真區那邊兩個穿黑色道袍的人,這時都打開了手中的收魂法器。一個是玉瓶,一個是玉盒。而這兩人都是金丹期的修真者。
張秋生不知道,修真者這次來了五十多人,竟然有五位金丹期。而這兩位一直沒有參加打斗,靜靜地站在一旁觀看。修真人的打斗正處于相持階段,到目前為止還沒死人。這兩個金丹期的就一直沒任何動作。
而普通人打斗區死人了,雖然普通人的魂魄沒有修真人的好,對于他們來說也聊勝于無,所以他們開始收人魂魄。這是嚴重違反這次打斗規則的,但他們似乎並不將規則放眼里。
這個問題張秋生不知道,他沒開陰陽眼。再說他也不關心修真人的打斗,戰前就有過分工,他的任務是在普通人打斗區保護同學。
如果就這樣,普通人的打斗算結束。誰也不敢與張秋生斗,與這個殺神斗,無一例外一招就死,誰有這個膽量?剩下的就是乖乖束手就擒,听說張秋生從不找後賬。
但是意外還是發生了。在張秋生的背後,一個剛才被棒球棍打中腦袋並頭破血流的日本人沒有死徹底。這時他悠悠地醒來,稍稍楞了一下,悄悄舀起手邊一把刀突然刺進鄧二丫的後背。
這一刀集中了這個日本武士的最後所有力量,穿過二丫的身體。二丫一聲慘叫向前栽倒。
張秋生回頭一看登時如同五雷擊頂肝膽俱裂,大跨步沖過去一刀將這日本人斬成兩截。接著就準備俯抱二丫,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二丫的焦急的叫聲︰「秋生,救我——」
這個聲音很恍惚很懞籠,一般人听不到,但張秋生听到了,他一個激凌循著聲音看去,立馬看見了那兩個黑袍道人。恍惚中他看見了二丫在空中被人拉扯,人已被拉扯的變形。
說時遲那里快,張秋生如離弦之箭, 身向兩個黑袍之人射去。靠近,長刀一揮,一個黑袍道人身首異處。毫不停留,反手一刀,另一個黑袍道人被劈成兩截。再回頭,將那玉瓶、玉盒全斬碎。
二丫被救護隊迅速地抬到司令台,清玉法師念起了安神咒。她的安神咒不是張秋生的安神訣。清玉法師的安神咒是讓魂魄歸竅,安穩地回歸肉身。
張秋生似乎「看到」二丫慢慢向自己的身體飛去,他就站在那兒「看」,一直看到吳痕給她施用愈傷符,清玉法師給她上藥膏往她嘴里塞丹丸。
二丫的遇難激起了學生們的無邊憤怒,連曹忠民們也從看台後面沖出來,他們要拼命。二丫是曹忠民的老師,是他們六兄弟的老師。張秋生與李滿屯、孫不武他們經常出差,他們的學習是二丫幫助得最多。
鄧二丫是克制張秋生的專用利器,這家伙發毛只有鄧二丫能壓得住。鄧二丫像姐妹一樣經常幫助他們,照顧他們,從來沒將他們當差生。鄧二丫死了,我們也不活了。
張秋生拖著滴血的長刀,又喊了一聲︰「別管我,沉住氣!」然後慢慢向修真者打斗區而去。
一般人以為張秋生這一句是喊給所有同學听的。因為按規則,去了修真者打斗區就不能回普通區。可是李翠蘭知道,秋生是特別招呼她別激動。怕她一激動就露出鬼氣,這樣就會招來麻煩。
李翠蘭本性就膽小,一向都是小心翼翼。今天也確實讓她憤怒,二丫是她的好朋友,她倆經常在一起幫然然姐做飯、掃地、干家務。
秋生這一去凶多吉少,修真者可比鬼難對付。要不然怎麼從來都是修真人役鬼,而沒有鬼役修真人呢。我一定要听秋生的話,我不能辜負了秋生的囑咐,麻煩不是我一人,而是二十一中全體同學的。
普通人打斗區再次爆發惡斗,比剛才更慘烈更悲壯。學生們要為遇難的同學報仇,全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殺!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江湖人士沒了張秋生的鎮壓,又知道若不拼死抵抗今天將走不出這個校門,全都將平日的凶殘發揮到極致。